皇后命 第79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她坐着,垂眼道:“皇上,臣妾可曾说错什么?”

  皇上无奈,用手捶榻:“皇后此言差矣!不错,我和青岫自小相识,我对她自有几分怜惜,年轻时候也曾有过一些想法,但她既心仪顾瑜政,我断断不会夺人所爱,那些怜惜也就隐在心里了,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佳人已逝,每每想起来,也不过是些许遗憾罢了。于我而言,皇后为我生女,为我料理后宫,乃我发妻,这是他人万万不能比的,皇后如今怎可出此自怨自艾之言,倒是让朕羞愧。”

  须知他纵然惦记着那昔日惊才绝艳的女子,但她终究是他人妇,是他臣子妻,当年顾瑜政跪求于他,是他亲自下旨赐的婚。

  从他赐婚时,他就在心里彻底绝了那个念头。

  皇后听皇上这话,自是没想到,一时感动不已,低头间险些落下泪,不过再想,还是心酸:“皇上!臣妾今日听这一番话,这才明白皇上心思,但只是臣妾未曾为皇上生下皇儿,终究愧对皇上。”

  皇上抬手,扶住了皇后的胳膊:“皇后,你为我生福云公主,难道不是有功?便是不曾有皇儿,我何曾在意这个?若真是在意,当年又怎么会立你为后?至于说到皇儿,太子虽性情冷淡,但其实心地良善,素有孝心,将来便是我早早地没了,他登上大宝,也断断不会委屈了你和福云。”

  皇后听此言,自是百感交集,垂首捂脸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是臣妾多想了。”

  这些年,压在她心头的石头,今日算是卸下去了。

  皇上看自己发妻哭成这般,也是心痛:“原是我的过错,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些年,许多事,我也看在眼里,太后那个性子,你在宫中料理诸事,怕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我是做人家儿子的,你嫁给我,只能难为你一起侍奉了。”

  他那亲娘在他极小时就没了,被人欺凌,是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将他接过去照料,从那之后,他就发誓要将太后当做亲生母亲一般,如今太后年事已高,便是性情古怪一些,也只能受着了。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还能说什么,她哽咽得肩膀都在颤。

  皇上叹了一声,将皇后搂在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肩膀:“皇后,你我多年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何苦如此闷在心里这么多年!”

  皇后却伏在皇上怀中,越发哭了起来。

  这一夜,皇上自是把皇后好一番哄着,温存软语一番,虽说年纪大了,已经对那男女之事没了兴致,可就这么搂着,彼此说着话,其中甜蜜,竟胜过年少时。

  也是因为这个,皇后自然是对太子太子妃这对儿媳妇更为用心,因眼看就要进腊月了,要开始准备过年,自然有许多需要筹备的,便把顾锦沅叫来,让她从旁看着,也算是有教导的意思,甚至开始手把手地给她讲宫中诸事。

  顾锦沅见此,自然明白皇后用心,感念之余,对皇后更为敬重。

  然而这一切看在韩淑妃眼中,自然是极为不快。

  后宫之中,妃嫔并不多,除了皇后外,也就是韩淑妃了,而韩淑妃一直觉得,皇上只有三子而已,自己也是为皇家延续血脉的功臣,不比那个只生了公主的皇后强吗?

  她除了有个皇后的名分,哪里比自己强了?

  如今既是筹备年礼,为什么不找自己这个妃子过去帮衬,反而去找太子妃?凭什么?

  也是巧了,恰好这个时候快过年,因各处番邦都来进贡,自然得了许多稀罕物,皇后便命人将各样物事留存一些,其余的分给各处,皇亲国戚以及朝中达贵的家眷自然都有份,至于宫中妃嫔也都分了一些。

  只不过番邦进贡的花样众多,一些稀奇的自然不可能可着后宫和皇亲国戚的份额来,这其中分配自然就你多一件这个,我少一件那个的。

  本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也没有人会挑剔什么,可这其中自然有挑三拣四的,便生出许多不快来。

  胡芷云是根本没得什么,宫里头的赏是点名了给老太太的,以至于胡芷云落了一个笑话,为了这个,自然是气不顺,又把顾兰馥痛骂一顿。

  顾兰馥心里存着不平,便进宫来寻韩淑妃。

  如今因为韩淑妃催着,二皇子和顾兰馥的婚事已经开始筹备着了,韩淑妃也每每把顾兰馥叫到宫中说话,是以顾兰馥进出宫廷倒是方便。

  顾兰馥进宫后,先例行过去拜见了顾锦沅。

  结果过去拜见时,却见顾锦沅正玩着一个什么镜子,她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个东西叫风磨铜,据说是一种特殊炼制的黄铜,需要精炼九九八十一次,最后炼出珠宝之气,而且这种风磨铜一旦见风便会更加明亮,灿灿生辉。

  她为什么知道这个,因为上辈子她嫁太子,顾锦沅嫁给二皇子,结果顾锦沅就得了这个!

  当时她看着好生眼馋!

  可是明明这辈子,顾锦沅嫁太子,自己即将嫁给二殿下,怎么得这个的还是顾锦沅?

  就在顾兰馥想不明白的时候,却有底下人来报,说是裘皮大氅已经做好了,看看太子妃有什么不喜的。

  顾兰馥当下也没多想,谁知道那貂绒大氅呈上来后,她看得眼睛都发亮了。

  可真好看,浑然一体雪白柔软,样式也是别致。

  虽说燕京城里谁家也不缺一件貂绒大氅,可也得分什么成色,这种罕见的成色,便是王公贵族都难寻!

  顾锦沅早就发现了,这位妹妹过来拜见自己,眼睛就在自己房里到处看,贼溜溜地打量。

  她觉得好笑,便故意穿上那貂绒大氅,问顾兰馥道:“妹妹觉得如何?”

  顾兰馥心痛,只好道:“自是极好。”

  不得不承认,顾锦沅本就国色天香之姿,如今那雪白柔软的貂绒大氅映衬着如玉肌肤,娇艳得仿佛雪地里落下的仙子一般。

  她怎么就这么好看!

  顾锦沅却随手脱下来,扔在一旁:“也不过如此,先收着吧。”

  顾兰馥看着她这派头,忍着心酸道:“姐姐如今真是受宠,这些都是宫中的贡品,是皇后赏的吧?”

  顾锦沅却根本没回这话,淡声道:“原来妹妹还没走,怎么也不出声,我只当妹妹走了呢。”

  顾兰馥:“……”

  这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她以为她当了太子妃就可以这么对自己吗?

  况且上辈子她嫁给太子,不但太子不喜自己,就连那皇后都疏远的,没想到如今顾锦沅嫁太子,这待遇截然不同。

  顾兰馥深吸口气,忍下心中的恨意,告辞了顾锦沅,径自过去了韩淑妃处。

  她自然是把这些都夸大其词地说给了韩淑妃,韩淑妃本来就气,一听却是更气了。

  “凭什么?!”

  顾兰馥眼圈都红了:“那风磨镜也就罢了,娘娘自不稀罕,但是那貂绒大氅,看得人真是……便是去年皇后娘娘身上穿得那件,也没有她的那般好。”

  韩淑妃自然是越发不快了,冷哼一声:“这都是番邦的贡品,皇后竟然偏心至此!她便是不想着我这里,也得想想,上面还有皇太后呢!”

  当下眯起眼睛,道:“走,我们过去皇太后处,我倒是要看看,宫里头,到底谁最大!”

第82章 韩淑妃的骤然发难

  其实那件貂绒是太子无意中得的,因觉得好,便为她做了貂绒大氅,根本和这位的番邦进贡没关系。

  不过顾锦沅也懒得理会顾兰馥这个。

  本来她们这所谓的姐妹关系就不好,如今顾兰馥进宫先来见她,一进门眼睛便四处乱窜,仿佛恨不得从她的头发丝里找出她过得如何不好的证据。

  她当然懒得搭理她,不但懒得搭理她,还故意在她跟前显摆了一番,看着顾兰馥那嫉妒得不行却又莫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大好。

  这几日,她跟在皇后身边帮衬着料理后宫之事,倒是长进不少,偶尔间忙了,午膳也在皇后处用,和皇后以及福云公主的关系日渐亲近起来。

  皇后自然也提起来那日的事,倒是惹得福云公主闷笑了一番。

  顾锦沅听着,也是好笑又羞愧。

  偏偏有一次在皇后处用膳,恰好皇上和太子也过来了,午膳又恰好又鸡汤,当时大家看到鸡汤,显然都想到了那里,便一个个面上有些古怪了。

  后来皇上肃着脸,咳了声,却是道:“太子妃贤淑至孝,前几日熬的鸡汤,倒是比这御膳房出来的味道更胜一筹。”

  顾锦沅微怔,看过去。

  却见皇上面上越发严肃,很是正经的样子。

  当即突然也就想笑了,不过勉强忍住,恭敬地道:“谢父皇夸赞,原本是儿媳应做的,等过两日稍闲了,儿媳还会洗手做羹汤,孝敬父皇和母后。”

  这话一出,皇上也是愣了下,之后连忙抬手道:“罢了,罢了,太子妃不必如此辛苦。”

  福云公主再也忍不住,捂嘴笑出声来,一旁皇后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只有太子,对顾锦沅道:“太子妃不必如此费心,你的心意父皇领了,煲汤就省了吧。”

  反正父皇又不喜欢,要做,也是给自己做,不要给父皇吃。

  顾锦沅倒是闹了一个粉面羞红,瞪了太子一眼,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因为这个,她回想下,觉得这皇上实在是一个温和谦逊的君王,也是一个慈爱宽容的父亲,甚至因为对太子的爱屋及乌,他对自己这个当儿媳妇的也是诸般包容。

  这么想着间,就连这巍峨宫阙这御苑御苑都多了几分人情味,她迎着冬日暖融融的日头,笑着进了皇后的寝殿。

  谁知道一进去,便见这里面的气氛和往日不同,垂花帘外,宫娥嬷嬷全都肃脸立着,其中还有一个面上看着明年张扬一些,是生面孔。

  顾锦沅顿时明白了,是皇太后过来了?

  在这皇宫之中,能凌驾于皇后之上的,也就是皇太后了。

  而皇太后这个时候为什么过来,想必是因为顾兰馥了?,顾兰馥找了韩淑妃,韩淑妃又找了皇太后,最后这么一串都过来了。

  正想着,那嬷嬷已经拦住了她,居高临下地道:“太子妃娘娘,请留步,如今太后娘娘正和皇后娘娘说话,请太子妃稍等片刻。”

  顾锦沅听了,淡声道:“既如此,那本宫等等便是。”

  那嬷嬷却冷笑一声,颇有些不满的样子。

  顾锦沅挑挑眉不说话。

  她约莫知道,这嬷嬷定是觉得她是太后身边的人,而自己在她面前不应该自称本宫。

  呵呵,这想得也太多了,真以为自己当了皇太后的狗就觉得自己登上皇太后的宝座了。

  这个时候就听得里面有人问起来,问外面是谁,那嬷嬷忙回了,于是里面很快传话,说是让她进去.

  顾锦沅进去的时候,那阵势果然如她所想,顾兰馥陪在韩淑妃身边,韩淑妃陪在皇太后身边,而皇后反而是坐在下首,手中拿着账簿,在和皇太后一点点地说着这次番邦进贡之物是如何分的。

  顾锦沅当下上前拜见,皇太后却是久久未说平身:“皇后,你是说,最近这些日子,太子妃一直帮着你料理后宫之事?”

  皇后略犹豫了下,还是道:“是。”

  皇太后笑了下,却是道:“我原看不出,原来咱们的太子妃竟有这般能耐。”

  这话自然是不无嘲讽。

  顾锦沅也不吭声,就那么低着头,一脸的乖巧。

  旁边的韩淑妃却突然道:“母后,我前几日听闻番邦进贡了一套貂绒大氅,那颜色纯得浑然如雪,我当时听着,就纳闷了,想着咱们大内库房里什么都不曾有,哪里稀罕一件番邦进宫的什么貂绒大氅,母后你说,这得死什么样的貂绒,值得大惊小怪。”

  要说韩淑妃说这话也是高明了,并不直接提,非拐弯抹角夸那件貂绒大氅好。

  顾锦沅神情依然淡淡的,番邦是进贡了一件,但还留在库房里,和她有什么干系。

  反倒是皇后,并不知道适才顾兰馥过去顾锦沅处的事,当下也是疑惑:“今年番邦送来的贡品,倒是有那么一件貂绒大氅,不过——”

  并不是什么通体雪白的啊!

  皇后略蹙眉,她有点不懂韩淑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她无奈地道:“那件大氅,只怕是母后并不喜,儿媳便命人收进来放在库房了。”

  韩淑妃听了,顿时笑了,笑得嘲讽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