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栀酒
如今竟足以与那些老臣抗衡。
见冯太后如此,一旁的长香忍不住说道:“娘娘,陛下长大了,再也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子,朝中的大臣对陛下也多是赞许,娘娘该放手了……”
冯太后一番思忖,蹙着眉心,面露忧色,“长香,这孩子这般重情义,哀家怕衍儿会是下一个哀帝啊……”
高祖旧日如此轻易的攻下了燕朝,还不是因为燕朝那小皇帝一心宠爱萧贵妃,甚至最后还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外戚专权,朝堂昏聩,这才让外姓宗族有机可乘。
若是大魏的天下丢在了衍儿手里,她当真难辞其咎。
见冯太后如此想,长香这才明白了冯太后这么多年的症结所在,不由开口劝道:“娘娘不妨来想一想,陛下继位以来,那些老臣遇事都喜欢先来向太皇太后禀报,太皇太后常干预朝政,可陛下是如何做的?”
冯太后指尖揉上了额角,开始微微思索起来。
长香在一旁适时道:“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必定会心有不甘,与太皇太后罅隙渐生,可陛下却选择躲避了冲突,韬光养晦,即使被那些老臣轻视,是个没用又窝囊的小皇帝,陛下都未曾动怒分毫……”
见冯太后似是听进去了她的话,长香不由又说道:“娘娘不妨再来想一想皇后娘娘又是如何做的?如今朝中可还有皇后娘家一星半点的人?”
冯太后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杯盏上,听了长香的一番话,心底有些冰冰凉凉的,是啊,入宫为妃,有谁是不想为母族多争取一些权势名利的,就连她入宫后,都在想着要为娘家多来谋取一些名利,更好的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顾沅却没有……
她甚至还在劝太皇太后慢慢放权……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心底一直的担忧,似乎真的有些没来由……
“陛下向来孝顺,自幼和娘娘情意深重,只是鸟儿也会有长大的一天,它总有一天会离开,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不再按照既定的轨迹。
*
今日朝堂上可谓是议论了皇后半晌。
顾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对这些都不知情。
只是看着宋衍似乎脸色不大好,在他进门的时候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心底却在暗暗思忖,定是哪个顽固的大臣惹的他不悦了,可转而又想,依宋衍这性子,朝中能让他犯愁的似乎也就只有南越国的事了。
旧日里,息和和亲,委实令人无可奈何,他身为皇兄,又身为大魏之主,必然心里会很不舒坦。
她正想出声安慰上几句,旋即又想到,他如何如何又关她什么事!
这么想着,不由又把话憋了回去。
夜色渐浓,眨眼间便到了亥时,看着宋衍书案旁的灯久久未熄,顾沅本不想去理会他,可躺在榻上却如何都睡不着了,这么晚了都不睡,明日里哪还有精力再去处理朝政,就算是勤勉敬业,也不该这么个折腾法……
她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佯装着口渴,起身去倒了杯水。
宋衍见她起身有些意外,“阿沅,可是吵到你了?”
明明他连下笔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许多。
一杯水下肚,却见顾沅有些心口不一的说道:“烛火太亮,太过刺眼。”说罢,便又径自回了床榻。
听了她这话,过了许久,宋衍唇角不由渐渐弯起了一弯浅笑,没有多言,便熄了灯。
然而顾沅躺在榻上没过多久,便感觉身边床榻塌下去了一块,接着那又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飘来,一双大手不安分的环在了她的腰间。
顾沅顿时僵的一动不敢动,面色泛着一层薄怒,“宋衍!”
宋衍却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间,他的声音淡淡飘来,“就抱一下。”
不知是何缘故,只有当顾沅在身旁时,他才觉得心安一些。
好似有再多的不如意,再多的麻烦,但只要有顾沅在,便通通都不是事儿。
“……”
顾沅:她这该死的同情心!
鉴于宋衍有各种前科,这让顾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寂静的夜,偶有冷风轻拂,可因为有了相互依偎的两人,就连这黑色似乎都添了几分温柔。
*
与其弄成僵局,对谁都不利,第二日的早朝,便有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皇后虽迟迟无所出,可那些后妃也是无所出,与其在皇后失不失德这一问题上争论不休,倒不如来个约定,待谁率先生下皇长子,谁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毕竟说白了,这可是陛下的家事,他们这些大臣总不能不务正业的盯着后宫不放,何况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
日子还在悄然而逝,宋衍和顾沅竟也平静的相安无事。
自入宫后,就没见到过陛下几面,如今这些宫中后妃一个个早已是习以为常,再加之太后潜心礼佛,除去必要之事,太后都鲜少来管后宫事宜,她们是想激都激不起一点水花。
白日里,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南越国又派人来骚扰我大魏的边疆了!
云阳城的人有半数都被南越国的人捉了去,消息传至宫中,天子大怒。
这虽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可还是不免让人心底气的发抖,信阳公主才嫁过去多久,如今又来反叛,扰乱我边境,简直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朝堂上,有些年纪轻轻的忠贞之士,一个个皆气愤难忍,纷纷想要带兵出征,来个硬碰硬,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那些老臣就有些保守了,太多次的侵略,每一次都是忍让,这次理当也要忍下,南越国那么难攻,他们如何打得过?
宋衍坐在高座上,看着一个个辩的十分激烈,沉默的一言不发。
众位朝臣一番唇枪舌战后,忍不住偷偷瞧向了高座上的宋衍,见宋衍冷着脸,神色莫辩,一个个不由慢慢禁了声。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个人的心中,“昔日我大魏不敌,是因战事初息,如今过去数载,若还不敌,是因什么?”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畏惧胆怯,还是因为他们的习惯安逸?
可南越国的人凶狠无比,高祖都不是对手,他们又如何是对手呢!
过了许久,才有老臣出声道:“时机尚未成熟,还请陛下三思。”
紧接着又是那片齐压压的声音,“请陛下三思。”
……
南越国作乱,朝廷听闻自然不能不管,宋衍也未多言,当即便命定远大将军率兵守城。
众人一时纷纷猜测,派了赫赫有名的定远大将军出兵云阳,怕是这一仗多半是无可避免了。
今日宋衍面色看上去有些发沉,顾沅问过林盛才知,原来竟是南越国又叛乱了!
这似乎是他唯一的心结……
晚上用膳时,看着宋衍那好似愁云密布的眸子,顾沅忽然来了句,“要、要不喝一杯?”
第59章
“……”
怔了一瞬, 宋衍才明白了顾沅这是何意, 南越国的事虽然棘手, 可也并非全然无解, 他黑漆漆的眸子望着顾沅, 见她好似在关心于他,面上故作深沉道:“也好。”
她替他斟了杯酒, 旋即便坐在一旁看着。
朝中这些事她不大懂,只是俗话说, 一醉解千愁, 心情不好时喝几杯总归是能起些作用的。
却见宋衍眉头一扬, “阿沅不喝吗?”
顾沅:“我就不……”可再一闻到清冽的酒香,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一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她娘亲从小到大连酒都未曾让她碰过。
许久未见她娘亲,不知她娘亲和哥哥们可还好?
入宫前, 在幼时娘亲不准她做这不准她做那, 唯恐她一不小心便失了规矩;入宫后,她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处处端庄谨慎,规矩本分;而后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离开, 结果却没有走成, 如今被困在了这昭阳殿中,谁都见不得……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下来,让顾沅心里忽也有一股子烦闷,她自顾斟了杯酒, 一饮而下。
不知这是什么酒,竟还有淡淡的竹叶香,辛辣又香冽的味道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好似全身都通畅了许多,让她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见顾沅喝的畅快,宋衍也不由陪着饮了下。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时竟将那一坛子酒都喝了一空。
四顾悄然,树影深深,昭阳殿内满是幽香,馥郁香醇的酒香下隐着淡淡的熏香,格外醉人。
几杯酒下了肚,顾沅的意识便开始有些模糊,话慢慢的也多了起来。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此时面颊上带出淡淡绯红,氤氲着一种朦胧颜色,愈发显得娇艳动人,她的一双桃花似的眼眸半眯半睁着,打量着眼前的宋衍,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见眼前的人还不消失,忽然蹙着眉头说道;“怎么哪都有你?!”
宋衍的酒量也并不深,如今虽不像顾沅醉的那般厉害,可意识也多少有些迷蒙,他望着顾沅,眉眼疏朗,声音低沉又和缓,依旧是情绪难辨,“阿沅心里当真分毫没有我吗?”
顾沅站起身子,顿时便离他一丈远,她满身的酒气,甚至连话语都有些不清晰,“宋衍,我和你之间,只有假意,没有真情,你别想再……别想再……”还再想着要说句什么词合适,便见宋衍似乎是在向她靠近,她忙后退连连,十分警惕道:“你别过来!”
然而宋衍却步步紧靠,还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阿沅方才说什么?”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勾的她耳畔痒痒的,想到之前那么多次的阿谀讨好,委实窝囊,她胆子大了起来,“我说我和你之间只有假……”
话还未说完,便见宋衍微微低垂下头,一双薄唇十分精准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周遭满是冷冽的气息,她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了她,听着美人那微微喘息的声音,宋衍好看的眉眼忽的微微一挑,“阿沅方才说什么?”
又是这般强势,顾沅心头“腾”的冒出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我说……”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身上一轻,看着宋衍抱着她不放,她又急又气,“宋衍你无耻,你放开我!我对你就是没意思,你关我一辈子,我也对你没意思!”
她被宋衍丢在榻上,正准备要再破口骂一骂,来解一解心中的怨气,可顷刻间,她便被宋衍压在了身下。
他眼底盛着一层薄薄的怒意,“阿沅方才说什么?”
宋衍这态度,同样也惹恼了顾沅,看着他那好似暴风雨来的眸子,她也分毫不惧,自幼都是旁人让着她,她何曾这般看过他人脸色?!
她一双眸子里满是倔强,一字一顿道:“我说我……”
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宋衍给亲了上去。
他恼她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不肯妥协;她恼他只知道用粗橫用强,霸道无理;一时间谁也不退让,谁也不服输,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横她比他更横,他近一步,她比他更近一步,直至两人越靠越近,合而为一……
一室旖旎。
翌日,顾沅一醒就有些懵了,她看着旁边睡着的宋衍,一地乱糟糟的衣衫和未着寸缕的自己,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这般暧.昧的场面,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衣衫离她甚远,她如何够也够不到,不由将被子拉紧了一些。
这小动静倒把被子另一头的宋衍给惊醒了,他睁眼瞧着顾沅,心头也不由开始想昨晚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只记得那一片柔软与芳香以及那灼人的温度。
他的眸色不由又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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