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栀酒
娘亲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不过相较从前,打扮却简单了许多,处处透着雅致,但那面容却好似未曾改变分毫。
相见总是欢喜的,开场自是少不了一番寒暄。
丹阳公主听闻女儿种种境遇最后皆化险为夷,面上也露出了几分欣慰,再一听闻顾沅就快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后,更是喜不自胜,连忙要女儿坐了下,不让她再操劳半分。
顾沅不禁有些失笑,这什么时候连站都站不得了?
两人说着说着又不由说起了萧氏,顾沅竟没能见到祖母的最后一面,不过如今总算是迎来了喜气,过去的也已经过去,再多提也没有意义,故而又把话题转向了顾沅的两个哥哥。
丹阳郡不比长安,歌坊和赌场都少的可怜,丹阳公主下了狠心,每日不是训斥她的大儿子,便是训斥他的二儿子,又克扣了银子,命他们自己去谋生,这才渐渐将两个哥哥拉回了正道。
如今竟也在丹阳扎起了根,做上了小买卖。
而顾沅的大嫂如今又怀了身孕,第二子马上就要出生;二哥也娶了亲,安稳度日,日子可谓好不美满。
而丹阳公主也是发现,没有权势和泼天的富贵,没有无尽的算计和处处的提防,日子也过得分外轻松,这是身居长安久久都没有过的感觉。
儿子安居乐业,女儿正蒙盛宠,日子也没有什么再令她愁的,如今太皇太后不在,她在入宫的理由,也不过只有一个女儿而已。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后,丹阳公主才离开,又回到了旧日的公主府,宋衍体恤,便命她回长安前来相陪。
起初,宋衍也是问过她的,可否有意愿再回长安居住,却被她一口给回绝了,如今这般已是最好。
月上柳梢头,一轮圆月悬在半空,今晚月光甚是明亮。
饶是政事再多,宋衍还是来凤寰宫陪着顾沅用了晚膳。
如今顾沅已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已经渐渐开始显怀。
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亦或是顾沅终于心里想着他,宋衍总觉得这些时日,顾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来撩拨他的心。
偏偏他还什么也做不得。
只能竭力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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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回长安政事甚多,宋衍简直是有批不完的奏疏,顾沅看着他有些辛苦,便捡了些果子给他放到了跟前。
鼻尖尽是顾沅身上的香气,宋衍不禁又分了神,索性扔下了奏疏,见那些果子,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扬道:“若是阿沅可以来喂朕吃就再好不过了。”
顾沅瞧着他的无赖样子,忽的笑了,拈起一串葡萄,起身朝他嘴里喂了一粒。
宋衍三两下便吃了下,她顺势将顾沅揽在怀里,让顾沅坐在他的腿上,悠悠道:“不够。”
顾沅又喂了他一粒,白嫩的手指在离开时,从他的唇间划过,宋衍呼吸蓦然急促,他的额头抵着顾沅的额头,彼此间呼吸可闻,又低声道:“不够。”
谁知顾沅却忽然皱了皱眉头,有些惊讶道:“哎呀。”
宋衍忙看了过去,关切道:“怎么了?”
顾沅避开了宋衍的眼睛,“宝宝在踢我。”
宋衍一手摸了过去,心底却有些犹疑,宝宝还这么小,会动吗……
他再一抬头,便见顾沅那不肯直视的目光,心头忽然了然了,她是故意的!
顾沅也不理他,要站起身,却被他的力道箍的死死的,她便也不再挣扎,也不再理他,就在他的怀中径自吃了起来。
宋衍越看越气,不由低下头,狠狠吻住了那双唇,除了她的清香还有果子的香气弥漫在唇齿间,她终是不敌,被他掠夺了去。
……
同榻而眠,宋衍总是喜欢抱着顾沅睡,仿佛她的味道,便是他安然入睡的良药。
而有了宋衍在,顾沅似乎亦睡得安稳了些。
*
顾沅这次回宫后,便发现冯太后有些变了,不仅后宫中的事一件都不参与,还整日潜心礼佛,宫中设有佛堂,那是如今的冯太后去的最多的地方。
回宫后的第一日由于见到了娘亲没有顾上,第二日顾沅便照例去给冯太后请安了,她总以为那些只是传闻,谁料一见到本人才发现,冯太后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昔日那精明又防备的眼神,就像是这堂中的清风,再也没有一点儿踪迹。
她总以为宋衍将其他的宫嫔都遣出宫,冯太后定会来怪罪她,甚至来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说辞,不成想,到了这里,竟是一点都没用上……
她打量着顾沅,态度分外的和蔼,和顾沅寒暄了几句,一旁的老嬷嬷便提醒着到了诵经的时辰……
这般景象,看的顾沅久久都没回过神。
第69章
晴空万里, 才下过一场大雨, 天空碧蓝一尘不染, 整个大地都清亮的像水洗过了一般, 万事万物都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用过早膳后, 顾沅便躺在了躺椅上,还在翻着书十分慵懒的晒着太阳, 便见息和迈着步子来了。
才过了半年未见,息和看上去是愈发的娇俏可人, 此时穿着一身湖绿长裙, 正是枝头上开的最盛的那一朵花。
随便说了几句, 见顾沅都是懒洋洋的,息和这才切入了正题, “嫂嫂,你说什么样的香囊图案才最别致?”
顾沅听了这话, 才将手上的书放了下, 瞧向了息和,看她满眼期待,微微思索了一番,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来。
这几日她在宫中便听闻了沈敬和与息和的事, 有陛下吩咐, 命沈敬和来教息和作画,一来二去,两人少不得要多见面,渐渐的可不就因此生出了情谊。
想到从前, 她还有些发愁应该怎么来帮,未成想,宋衍居然不动声色的用了最有效的法子。
她眼角带着一丝笑意,故意顺着相反的方向去说,“最别致么……当属是那些花的样式了。”
息和脱口道:“这怎么行,哪有一个大……”她微微一顿发觉有些不妥,面上微微浮出一抹红晕,又忙改口道:“嫂嫂还有没有别的?”她想了许久,都未想到满意的,未怕又被身旁的婢女打趣,只得来问顾沅。
顾沅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一时也懒得再去逗她,便说道:“兰草。”
素而不艳,仰俯自如,可不正配沈敬和那不争不抢的性子。
息和将那两个字放在嘴边咀嚼了一番,忽觉得当真是与沈敬和十分贴合,一双有几分染着愁云的眸子,霎时便多了几分雀跃,她颇为感激的对顾沅道了谢,正想回去尝试一番,可这又这么走了,未免有些草率,故而又随口问了句,“皇兄生辰将至,不知嫂嫂为皇兄准备了什么寿礼?”
听息和这么一说,顾沅才猛的想起就快到了宋衍的生辰。
可她还什么都没准备。
息和见顾沅这副样子,好心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皇兄最是小气,嫂嫂若是没想好,不如也送一个香囊吧!”
顾沅望了息和一眼,倒也可行……
这么多年,他的生辰,她都随手捡了个东西送了过去,倒也没有去多留意宋衍喜欢些什么,反观每年一到她的生辰,她便会收到各种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同她的相比,一看便是用过心思的。
左右也是无事,她何不也来做一做。
可她一连做了三五日,求教了春桃好多回,做出来之后,却还是很不像样,那歪歪扭扭的针线,似云非云的针脚,看着便让人心烦,真真是浪费了那雪缎和下边垂着的穗子。
顾沅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便将那做好的香囊扔给了春桃,“把它扔了吧!”
春桃有些心疼,“小姐做了那么久这如何扔得!俗话说心意最是重要,小姐若是把这香囊拿给陛下,陛下定会十分欢喜。”
顾沅却在想,这东西这么丑,她简直都不想承认这是她做的,若是拿给了宋衍,定会被他笑话,若是万一宋衍这个不开眼的,一直挂在身上,那她岂不是丢脸丢到了那些大臣那里……
可若再做一个,不仅时间来不及,而且,她也不能保证第二个就比第一个好。
她侧过头,又看了看那丑的很别致的香囊,心里忽有些愁得慌,忙说道:“好春桃你快把它拿走,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送……”
……
白日里,顾沅闲着也是无事,便偶尔也出去走一走,今日天色尚好,顾沅便携着春桃一起出了凤寰宫,谁知好巧不巧的便和沈敬和打了个照面。
与沈敬和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位朝中大臣,几人互相寒暄客套了一番,才各自离开。
临走时,顾沅眼神不经意一瞥,见瞥见了沈敬和那腰间佩着的一个墨绿香囊,上面绣着一株株遒劲挺拔的兰草,可是正是息和前几日那不离手的宝贝。
看到此,顾沅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随便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明德堂,看着匾额上的字,顾沅忽的有些羞,不由又想到了上次她同息和一起去奉贤殿附近时的样子。
她一时顿住了身子,还在想着要不要进去,再一想到宋衍这些时日都那么忙,便又这了回去。
谁知,她前脚刚迈出一步,却被林盛给唤了住。
如此只得随着林盛进了明德堂。
见顾沅一进门,林盛便颇为识时务的将门关了上。
宋衍见她有些意外,不得不说,这是顾沅第一次主动来寻他。
被宋衍的灼灼目光盯着,顾沅忽然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有些支支吾吾道:“就路、路过……随、随便来看看。”
宋衍却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顾沅转身便想走,“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你继续……”她转过身才走了没两步,却不知何时宋衍已行至了她身旁,他轻轻一勾手,便将她揽在了怀中。
他两手揽着她的腰身,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盛着笑意,“阿沅莫不是忘了什么?”
方才在议事时,他便见沈敬和笑得春风得意,果然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墨绿香囊,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再一联想后宫中的传闻,这是谁送的一猜便知。
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他亦有给他们指婚的打算。
今日便是他的生辰,但他却许久许久都未曾收到顾沅赠与他的,她亲手做的东西。
顾沅:“???”忘了什么?
看着顾沅一脸懵的样子,宋衍心情忽然有些不悦了,“仔细想。”
过了良久,顾沅才恍然,别说,她倒还真没准备,可再一去看宋衍的脸色,她觉得实话实说,她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便从怀里摸了摸,将她一直戴在身边的一块白玉给了宋衍,“寿礼。”
宋衍:“没了?”
这随手的样子,真是好不敷衍!
顾沅老实道:“没了。”
见宋衍好似有些不高兴,也不待他多反应,顾沅忙从他怀里挣了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也不管宋衍再说什么,她便急匆匆的走了。
宋衍手中握着那白玉,玉上还有她的温热,许是她佩戴的久了,他总觉得满是书卷的明德堂满满都是她的味道。
……
这日里,宋衍还在明德堂批阅奏疏,然看着看着思绪就开始有些飘远,他手中把玩着顾沅送来的那块玉佩,心里忽有几分郁闷,他本以为顾沅是在同在玩笑,却不成想,他等了几日都未收到顾沅送的其他东西,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暖阳高悬,日头明朗,这样好的天气,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见到顾沅。
到了凤寰宫,却见顾沅正在午睡,彼时是六月天,软塌上,她只穿着一身单衣,那白皙的胳膊裸露在外,身上盖着的薄毯,发丝微乱,乌黑的秀发趁的肌肤愈发白皙红润,睡得好不香甜。
宋衍的动作真是轻到不能再轻,看着顾沅睡的不老实,他替她盖好了薄毯,而后又怕她受凉,又给她加了层薄被。
看着顾沅那乖巧的模样,他心底生出一丝柔软,未成想,这般的岁月静好有一日也会属于他……
他就这么坐了良久才离开,出了凤寰宫的殿门,他却被春桃唤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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