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宝
隔着屏风,瞧见楚寰高大的身影, 虞鸾珠怒上心头, 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楚寰已经没了之前的冲动,他用另一桶水冲洗了自己, 头发也洗了, 换上备用的长袍, 这才绕过屏风, 来到了虞鸾珠面前。
虞鸾珠坐在床头, 绷着小脸。
楚寰坐到她身边,去握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小王妃生气了,楚寰倾过去,在她逃跑之前抱住了她。虞鸾珠误会他还想再欺负人,眼圈都红了,委屈无比地瞪过来,楚寰见了,抢先赔罪道:“刚刚是我不好,是我色/迷心窍,叫你受惊了。”
虞鸾珠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捶他一把道:“你把我当什么,可以随意玩弄的侍妾吗?”
楚寰擦掉她的泪,低声道:“当然不是,你是我的王妃,我敬你怜你,只是克制了一路,难免情难自禁,绝非故意羞/辱你。”
虞鸾珠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推开他的手,看向一旁道:“下不为例。”
楚寰看着她凌乱的鬓发,靠近她道:“好,下不为例,刚刚怎么样,我那么急,有没有弄疼你?”
他温热的气息扑过来,比关心更多的是危险。
虞鸾珠再次推开他,垂眸道:“我不想听你说那个,你先出去,我要梳头。”
小王妃处处防备着他再来一口,这点终于有点虞家人的样子了,楚寰笑笑,先去了外面。
虞鸾珠嘟起了嘴。
这个王爷,什么都好,就是那方面太贪了,大战在即,他还有心情欺负她,不合时宜。
虞鸾珠现在最想洗澡,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东西,可此时叫水太容易叫人浮想联翩,虞鸾珠只好忍了那黏糊,梳好发髻,叫丫鬟们进来收拾地面,她去外面陪楚寰用饭。
两人默契地不提那段荒唐。
“王爷进山半日,观察得如何?”虞鸾珠主动问起正事。
楚寰对定王十分敷衍,回答她时讲得很详细,虞鸾珠虽然没有进山,听了他的描述,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座老天爷降下来的一座天堑城堡。
“王爷可有对策?”虞鸾珠小声问。
楚寰摇摇头,神色严肃道:“暂无头绪。”
虞鸾珠是重生之人,前世这次剿匪之战因为“穆王”身中美人计放走了贼首,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轰动,虞鸾珠印象深刻,因为祖父的关系,虞鸾珠不但知道楚寰背负了定王的诬陷,还听说了定王抢走的本属于穆王的战功,也就是楚寰成功剿匪的办法。
所以,虞鸾珠相信楚寰只是暂且还没有想到对策,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会像上辈子一样,想到那个绝妙的破敌之法。
记起楚寰的又一能耐,虞鸾珠忽然不是那么抵触他刚刚的欺负了,如果楚寰如定王一样好色又无能又卑鄙,虞鸾珠才不会原谅他。既然楚寰有很多长处,那他有一两个小缺点,虞鸾珠便愿意包容。
人无完人,她也有很多娇气的缺点呢。
吃了饭,夜幕降临,天也凉快了下来。
楚寰提议带虞鸾珠出去透透气。
虞鸾珠腿酸,虽然晚饭前楚寰欺负她的那次时间不长,但因为他太急了,虞鸾珠有些不适。
她没有解释,幽怨的眼神却传达了她的控诉。
楚寰一时冲动,换来了今晚的被迫清修。
夜深人静,虞鸾珠睡熟了,楚寰悄悄起来,走到了书桌前,那里还放着虞鸾珠忘了粘好的信封。
楚寰拿了信去了外面,看完一遍,楚寰将信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桌上,重新回到了床上。
回想信中她对他的那些夸赞,楚寰翻个身,从后面抱住了他的小王妃。
虞鸾珠不舒服地挣了挣。
楚寰马上松开了她,可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
第二日,定王带兵去剿匪,楚寰也跟着去了。
长长的一条堑沟,一次能进两百多个士兵,排成两排,可前方堵着石门,士兵空手过去同时发力也推不倒石门,这队人马退出来换成带火/药的士兵进去,守在里面的贼军立即放箭伤人,给了定王一个下马威。
贼军还在里面耻笑定王、楚寰:“原来狗皇帝的王爷儿子只有这点能耐,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
“听说定王的母妃郑贵妃是天下第一美徐娘,穆王妃是天下第一美娇娘,咱们对郑贵妃那老女人没兴趣,怎么样,穆王你把你的王妃从京城接过来,给我们看一眼,真有那么美,我们就投降!”
贼军许久没出来了,并不知道穆王真的带了穆王妃来。
贼军这番话既侮/辱了定王的母妃,又侮辱了穆王的王妃。
楚寰皱起眉头,还算冷静,定王是天之骄子,第一次被人指着他侮/辱他娘,定王大怒,命人再去搬火/药炸石门。
张将军劝道:“王爷三思,末将试过多次,此法都不可行!”
定王怒视他道:“火/药不行,你试过火/炮吗?”
张将军没试过,因为整个大楚国只有京城有支火/炮军,地方并没有那么精良的装备。
定王更是后悔,他没料到这边会如此难打,否则就叫父皇拨一支火/炮军给他了。
“王兄,你说怎么办?”定王看向楚寰。
楚寰还是摇头。
定王料他也没有办法,继续炸了两轮,白白送死了几百士兵后,定王宣布撤兵。
胶着三日后,楚寰找张将军商量对策。
张将军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然而当楚寰对他说出一个精妙的破敌之策,张将军看楚寰的眼神大变,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爷好谋略!末将怎么没有想到!”
楚寰神色谦逊,低声道:“将军过奖了,不过本王有一事相求。”
张将军郑重道:“王爷所求何事?末将一定竭尽全力替王爷去办。”
楚寰笑笑,道:“京城的形势将军想必听说过,贵妃娘娘专宠后宫,定王也深受父皇宠信。今日之策若由本王说出来,定王定会抢走本王的功劳。本王只想为民除害,并不介意虚名,但与其将功劳全部让给定王,不如安排将军献出此计,定王就算抢功,也会在父皇面前替将军美言,能令有才之士高迁,本王便欣慰了。”
张将军光明磊落,最先想的是如果定王真的抢功,他便写折子送进京城,作证是楚寰提出的破敌之策。
楚寰摆手,道:“本王心意已决,将军若不献策,本王也不会献,将军若不想大军继续驻扎在此空耗粮草,就请依本王所言行事吧。”
张将军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恨声道:“好一个贵妃娘娘,好一个定王!”
楚寰默默饮了一口茶。
张将军看着一心为民的穆王殿下,心想将来有机会他一定会说出真相,让众人知道穆王才是真正的贤王,定王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小人王爷而已。
翌日,张将军心情复杂地去定王面前献策了。
楚寰想出的办法便是挖地道。贼军老巢藏在天险之内,四面天险只有一个突破口,这道口子又被一道石门挡住了。既然这四面攻不进去,那就只剩上天入地这两条路,天上不去,那就只有走地道。别的地方地面是山,地下应该也是山脉,不好挖掘,但这道天堑之下应该也是松土。
张将军觉得此计甚好,定王也认为可行,非常可行!
定王先写了一封折子进京,告诉景隆帝他想到了这个破敌的好办法,马上就要施行了,希望景隆帝保佑他成功。邀功的折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出去了,定王一边安排人每日佯装轰炸石门,再安排人从贼军看不到的位置朝着天堑的方向挖地道。
楚寰回去后,对虞鸾珠的说词是张将军想出的办法。
虞鸾珠心中明白,前世祖父也是从张将军的口中得知的真相,可惜景隆帝就是偏宠定王,明明知道了真相也不愿抹消对定王的嘉奖。
既然楚寰不争名,虞鸾珠就没有拆穿他,她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替楚寰抢功劳,而是避免楚寰再次被定王诬陷。
“地道要挖多久?”虞鸾珠期待地问,像不知道内/幕一样。
楚寰猜测道:“要深入贼军后方,可能要半月左右。”
贼军守在天堑对面,将士们沿着地道过去,一出来就容易被贼军发现,所以地道必须挖到贼军后方才行。
虞鸾珠知道结果,所以她并不担心贼军破不了,陪他一起耐心地等待就是。
但对于虞鸾珠来说,等待的日子无比煎熬。
山中多蚊虫,就算王帐一圈洒了驱蚊虫的药粉,还是有几只野蚊子飞了进来,在虞鸾珠娇嫩的皮肤上盯了几个红包。这些野蚊子连药粉都不怕,毒性强烈,痒得虞鸾珠从梦中惊醒,涂了药也止不住那种深入骨髓的痒。
挠又不能挠,虞鸾珠难受地哭了。
楚寰本想说她娇气,但看到她娇嫩肌肤上的那几个大红包,楚寰也很生气。
这都是什么蚊子?
“明早我让项渊带那两千骑兵护送你去县城,这边拿下贼人只是迟早之事,不必你担心什么。”
楚寰打湿帕子,一边为她冷敷一边关心道,“你在驿站等我,那边没有这么多蚊虫。”
虞鸾珠只知道贼军里有个貌美的毒蝎子二当家,却不知道那位二当家是何时对定王用的美人计,所以在那之前,虞鸾珠必须守在楚寰身边,给他做人证。那女贼再美,楚寰也绝不会蠢到当着自己王妃的面与女贼勾搭,虞鸾珠将会是楚寰最好的证人。
“我不走,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王爷在哪我在哪儿。”
虞鸾珠轻轻抽泣道,左边胳膊没那么痒了,她红着眼圈将右手伸向楚寰。
灯光下,她泪光盈盈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楚寰心底。
这么娇气的一个小美人,蚊子包都能把她痒哭,却甘愿陪着他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在野外吃苦。
楚寰将湿漉漉的帕子覆在她红肿一片的手腕上,叫虞鸾珠自己捂着,他派人连夜去城里买床帷。
这次远行,他们带了床榻,唯独忘了带床帷。
后半夜,虞鸾珠全靠着楚寰不停地替她冷敷,才终于睡着了。
楚寰等她睡沉了,又给她上了一次药,为了不让蚊子再咬她,楚寰替她盖上了被子,她热得乱动,楚寰找来她的团扇替她扇风。她为他吃了那么多苦,楚寰若连让她睡一个安稳觉都做不到,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楚寰为她扇了一晚的风,早起要出发了,楚寰才叫画眉、百灵进来,继续照看她。
虞鸾珠睡得晚醒得晚,醒来就被两个丫鬟告知,昨晚王爷替她扇了一晚的风。
虞鸾珠检查身上,果然没有增加其他的蚊子包。
楚寰,竟然愿意这般对她吗?
楚寰去督军了,他叫人连夜去买的床帷终于送了过来,由人高马大的项渊进来搭好。
床帷一挂好,虞鸾珠立即钻到床上,再也不肯出来了。
夜里楚寰压着她,一边亲她发烫的脸一边沙/哑道:“今日定王问我,说你整日整日不出门,是不是病了。”
虞鸾珠厌恶定王厌恶到了骨子里,嗔怒道:“这时候你提他做什么?”
楚寰笑道:“我是想说,你这么美,别的男人连见都见不到,却甘愿做我的帐中美人,白日蛰伏,夜夜等着我来宠幸,我真是捡到了宝。”
虞鸾珠才没有夜夜等他,做什么帐中美人!
她急着澄清道:“我是怕外面的蚊虫,你等我回了京城,马上就去旁人府中做客,才不会蛰伏。”
楚寰低笑,亲着她的嘴唇道:“可到了晚上,你还不是要做我的帐中美人?”
什么帐中美人,虞鸾珠羞得慌。
楚寰喜欢得紧,将她压得也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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