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沈惊衍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讽刺的笑了一声:“我家夫人可真是大方,竟然主动要我去找花娘。”
时礼抿唇。
“我若是去了,你可会有半分难受?还是只觉得我们之间扯平了,平白少了愧疚心?”沈惊衍逼近她。
时礼嘴一撇,又要哭。
沈惊衍眼底是浓浓的自嘲:“你今晚闹得这么厉害,就是为了让我们之间‘扯平’对吗?可你想清楚了,即便我去了,我们之间就能真正的扯平?你能做到如我待你一般待我?”
他曾将她看得比命还重,她却连靠近他都觉得厌恶,如今更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宁愿把他推给别人,感情上的付出如此不平等,她有什么资格同自己说扯平?
时礼听到他的话心头一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沈惊衍见她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既然你这么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那我便如你所愿。”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走,结果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撞击,他的身子一僵,只感觉一团热腾腾的气息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
“不准走,我才不要把你让给别人。”时礼抱紧他的腰哽咽道。
沈惊衍心头一晃,怒气没出息的减了三分,只是说出的话依然冷硬:“方才不是你说的吗?”
“我、我那是因为不想你再对我隔着一层,不想你每次想起我,便总是怨恨大过情意,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我心里,一点也不想把你让给别人。”时礼哭唧唧。
沈惊衍的气又消三分,却没那么容易被她哄好:“话倒是说得好听,你若是真这么在意我,为何、为何一直排斥我?”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后人僵住了。自认戳中了她的痛处,沈惊衍冷笑一声:“承认吧,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若是给你重来的机会,你也绝对不会选我做夫君。”
时礼默默放开了他,沈惊衍瞬间感觉腰上空空荡荡的,连带着心里也跟着空荡起来。
时礼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回头,便转身到了梳妆台前,将小瓶子拿了过来,当着沈惊衍的面问:“夫君可知道这是什么?”
沈惊衍被她的一声‘夫君’恍了心神,定下心后才看向瓷瓶。瓶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属于烂大街的物件,他看了片刻没看出什么端倪,一脸淡漠道:“看不出来。”
……就知道你看不出来。时礼心里轻嗤一声,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如果他是花楼常客,肯定会认识这种瓶子,既然他不认识,便说明他真的不常去那种地方。
她就说么,一个连家里侍妾都不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去碰外头的女人。时礼忍住笑意,将瓷瓶上的塞子拔掉:“夫君,喝了吧,喝完我便告诉你,为何一直排斥你的碰触。”
这个男配心思九曲十八弯,若是自己偷偷给他下药,即便解除了误会,他以后可能也会对她起疑心,所以她干脆堂而皇之的拿出来,直接要他喝下去。至于之前为何要让丫鬟保密……若是不保密,那人人都知道她从花楼买了这东西,沈惊衍提前有了戒心,不肯喝了怎么办?
沈惊衍顿了一下,蹙眉问:“这是什么?”
“喝吧,没有毒,”时礼说完犹豫一下,“你若是不信,叫人送几根银针来,我们先验……”
话没说完,沈惊衍就把瓶子拿走一口饮下,时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草率,一时间眼睛都直了。
“喝完了,现在可以说了。”沈惊衍面无表情。
时礼咳了一声,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我们到床上去说。”待会儿药效发作,她怕自己弄不动他。
沈惊衍蹙眉跟着她去了,二人盘腿坐在床上,看起来不像夫妻,倒像是两军交战时的敌军将领。
“现在可以说了。”沈惊衍淡淡的看着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撒什么谎。
时礼咽了下口水:“等、等一下。”她得等药效发作了,不然自己说了实话,他忍不住揍自己了怎么办?
沈惊衍皱起眉头,刚要问等什么,就感觉身体渐渐乏力,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心里却不怎么慌乱:“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就、就是一种非常普通的,让你浑身无力反抗不了,但是又不影响你其他方面的药。”时礼尽可能的解释。
沈惊衍:“……”怎么听起来不太正经?
“是的,确实不怎么正经,因为是我在花楼买的。”时礼诚实的告诉他。
她这么实在,沈惊衍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发火了,等被她一根手指戳躺下后,有些无语的问她:“为何要对我下这种药?”
“因为我想证明,我不是排斥你。”时礼认真解释完,便开始去解他的衣裳。
沈惊衍完全没想到她的行动,大脑顿时空白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衣裳已经被脱得差不多了,大半身子暴露在空气里。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作乱,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吭哧吭哧的继续解他的衣衫,惹得他遍地着火,简直要将自己烧灼。
罪魁祸首将他扒了个干净,这才心满意足的跨到他身上坐下,沈惊衍的身体瞬间响要爆炸了一般。
“……胡闹。”沈惊衍没有别的女人,可也知道没有谁会像她这样放肆。
时礼深吸一口气,忽略越来越红的脸颊,一脸认真的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排斥么,我现在便告诉你,因为你……太大了。”
她可没那么傻,直接告诉他活儿不行,而是换了个角度和他沟通。
一个是男人都会非常接受的角度。
果然,沈惊衍在听到她的话后顿时愣住了,而脸上也不见什么恼意。
“每次行房,我都很疼,而且次次要歇息几日才能下床,你只说我不像别家夫人一样对夫君,可你有没有想过,别家夫人也不会像我一样,每次行房都跟受刑一般?”时礼说起这件事,简直是气闷得紧。
沈惊衍怔怔的看着她,像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时礼轻哼一声,俯身枕在他的心口上,她的头发搔得他脸有些痒,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皇上会信我的话吗?”时礼声音低落,“我只说身上红印,并未告诉你,那些嬷嬷看完我的身子,知道我受的伤很重,还以为你故意凌虐我,才会断定你和正常人不同的,你若是有心去查,自然会查得到。”
沈惊衍的喉结动了动:“我查了,只是没有细问……”
“夫为妻纲,夫君想做什么,妻子就该配合才是,我一直都很疼,却也不敢告诉你,只能默默忍受,可我也是人,也会疼啊,你还怨我对你不够好,”时礼越说心里越委屈,“你还要我对你怎么好?”
“我不知道……”沈惊衍还处在震惊的情绪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往日时礼只要撒谎,十次有九次他都能一眼看出来,她说真话也是如此,所以他非常确定,现在的她并没有说谎。
“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一直逼我,”时礼叹了声气,抬头吻上他的唇,一边吻一边低声道,“我为了回答你的问题,也为了解决这件事,所以特意看了许多话本,知道这种事会疼,有时候是因为你太用力的缘故,所以今日去花楼找你时,才向里头的姑娘打听到这种药,卸了你的力道,由我来试试……”
沈惊衍还没反应过来,床幔便落了下来,遮住了一室风光。
事实证明上面那个是比较累的,至少时礼只努力了半个时辰,便有种腰要断了的感觉,好在沈惊衍后来药效消失,总算是化被动为主动。
她的话像是被他听进了心里,不再像以前一样用蛮力,会时时注意她的感受,她稍微一皱眉,他便停下来不敢动了,可谓是相当的……难受了。
好在沈惊衍的学习能力不错,折腾着折腾着,也察觉到了和以往不同的趣味,把时礼翻来覆去的吃了个干净。
时礼翌日依旧是临到晌午才醒,睁开眼睛时沈惊衍已经不在了,倒是丫鬟一脸紧张的盯着她,她顿了一下默默低头,看到身上已经换了清爽衣物后,默默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可有什么不舒服?”丫鬟紧张的问。
时礼活动了一下,除了荒唐过后正常范围内的酸软,其他的一切正常,原本做完就会不舒服的地方,如今也没有那种疼痛感了。
“我挺好的,怎么了?”时礼疑惑。
丫鬟松一口气,这才解释:“是大人要奴婢仔细看着您,若您不舒服的话,便叫大夫进来看诊,现下您既然没什么事,那奴婢送大夫回去吧。”
“……大夫一直在外面等着?”时礼无语。
丫鬟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大人一大早出门的时候,便让人去叫大夫了。”
时礼失笑,片刻后想到一个问题:“大人出门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丫鬟想了想:“和平时差不多吧,但是能感觉到心情很好,奴婢恭送他的时候,他还赏了奴婢一块银子。”丫鬟说完献宝一般拿出来给时礼看。
时礼觉得她可爱,也赏了她一块,丫鬟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走了。
时礼在床上翻滚一圈,也心情不错的起来了。她本以为想教会沈惊衍,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有些事的习惯是不好改的,谁知道人家天资聪颖,进步刷刷的,早知道如此,她又何苦受那么久的罪。
时礼轻叹一声,一个人去用了午膳,接着回到寝房补眠。如今天气逐渐热了,寝房里虽然放了冰,却还是有些闷,她躺下没多久便开始出汗,连带着睡得也逐渐不踏实了。
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醒时,突然身体一片清凉,时礼的眉头瞬间展开,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简直舒爽,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时礼长叹一声,知道今晚估计又要睡不着了。
“醒了?”沈惊衍的声音响起。
时礼顿了一下看向他,眼睛瞬间亮了。
男配仇恨值:35%
只一晚上的时间,掉得未免太快了些。时礼看着他黑沉的眼睛,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沈惊衍心情也不错,起身到她面前坐下:“没发觉屋里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时礼疑惑的看着他,半晌突然想到了:“好像凉快了许多。”
“是你身上被子的功效。”沈惊衍解答她的疑惑。
时礼愣了一下,看到身上盖的是一条银色被褥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种布料是冰蝉丝所制,触之生凉,你最怕热,便先用这被子,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叫人将寝房中能换的都换成这种料子。”沈惊衍缓缓道。
时礼无语的看向他:“能不要吗?”
“你不喜欢?”沈惊衍蹙眉。
时礼:“……”能喜欢吗?她可记得原文中,沈惊衍便是因为勾结皇商,私下制这种劳民伤财的布料,再高价卖给有权势的人家,最后被男主发现,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结党营私的其他证据,最后一举揭发了他。
这玩意哪是被子啊,分明是索命鬼。
第37章
“怎么,可是被子有问题?”沈惊衍眉头微蹙。
“不是……”时礼干笑一声,斟酌半天才开口,“只是这被子看起来价值不菲,我记得你以前最是清廉,为何会如此奢侈,买这样的祛暑神物呢?”
沈惊衍听到她的话,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看得时礼心里发慌时,才勾起唇角道:“夫人如今归家这么久,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不会以为这些只靠夫君的俸禄便能支撑的吧?”
时礼顿时尴尬了。
“行了,这被子夫人既然用着舒服,那便继续用,旁的不必担心。”沈惊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情绪,但时礼还是察觉到他不高兴了。
能高兴么,曾几何时清廉是他最坚持的底线,如今这道线早已经因为野心与不甘不再提了,只是不再提,不代表不存在,即便他如今结党营私枉顾法纪,也不能说他内心不想当个好官。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给贪官洗白呢?时礼思忖片刻,觉得在这种狗血小说里先暂时先别讲三观了,按照她的经验,仇恨值降到50%以下的时候,虽然会比较好过,但之后再往下降也挺不容易的,如果男配在仇恨值降完之前被男主抓起来杀了,那她之前的努力就全完了。
时礼叹了声气,开始思考该怎么让沈惊衍度过这个死劫。首先她不能试图唤起他昔日的理想,因为那会让他反复想起她的背叛,非常不利于仇恨值的降低,其次她得抓紧时间,一边想办法帮他度过危机,一边让仇恨值尽可能的降低。
……这样一想,她要做的事还挺多的。
时礼丧眉搭眼的抱着冰冰凉凉的被子,试图找出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然而她低估了一群贪官污吏的行动力,还没等她想到办法,沈惊衍便已经包了京都附近乡下的大片农田,开始种桑养蚕了。
敢用这么重要的耕地种桑,他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啊。时礼去书房寻沈惊衍时,书房里空无一人,她在桌上看到了他下属送来的文书,看着上面详细的写了每亩地种多少桑树,时礼就想敲开沈惊衍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夫人找我有事?”沈惊衍突然出现在书房。
时礼惊了一下,意识到书房可能有暗门、而沈惊衍将她刚才偷看文书的事尽收眼底后,她索性拿着他的文书,落落大方的朝他点点头:“今日十五,听说城中有花灯游街,我想叫夫君一同去看。”
沈惊衍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中,时礼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皱起了眉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样的东西。”
“怎么?”她随意翻看书房东西,沈惊衍似乎并未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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