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生糖
待两人合力将凌容与扶回房中,他整个人已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衣裳因浸了汗水,牢牢地贴合在身上,将少年宽肩窄腰和肌.肉曲线,完全勾勒出来。
盛欢一愣,脑中不自觉浮现早上才见过的身姿,脸颊登时浮出两抹云霞般的绯红。
她立刻将凌容与还抱在怀中的手炉拿走,放到一旁矮几上。
周正见状,心中亦微微一惊,赶忙道:“殿下出了这么多汗,还是先让奴才为他更衣……”
盛欢指了指凌容与已经湿透,紧紧贴在额前的发丝,语气无奈:“周公公还是替殿下备水罢,殿下这汗出得诡异,待待会儿净身完毕,再请周公公端上赵世子为殿下准备的汤药。”
周正点了点头,“那晚膳……”
盛欢见周正一脸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由得好笑道:“我都亲自将人扶回来了,难道还会再赶他回偏殿。”
她叫了水后,便退出房外,让周正伺候凌容与浴沐更衣。
这太子殿下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留在正殿,与太子妃共进晚膳。
只是当他以为盛欢已经原谅他,不生他的气,今晚又能留在正殿抱着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一块入睡时,他却在用完晚膳,服完汤药,想揽着盛欢回房之际,再度被挡在房门外。
凌容与看着紧紧关上的木门,墨眸中再度掠过一抹无奈。
还在气。
他的欢欢这一世可真难哄。
凌容与回正殿大厅,随意找了张椅落了座,薄唇微抿,姿态慵懒闲散。
他所剩时日不多,实在不想再吃闭门羹,只是若再向之前那般强硬胡来,小姑娘肯定又要生气。
凌容与抬手,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拿盛欢如何是好。
他呆坐在大厅许久,最后没有回偏殿睡,就直接让周正取来锦被,窝在房外下人们平时用来给他守夜的小榻上睡了。
周正听见太子要睡那小榻,连忙阻止,再三劝他万万不可,可凌容与坚持要做的事,又有何人拦得住、劝得下。
盛欢隔日醒来,见到少年一双大长腿几乎无处摆放,只得蜷缩着身子,可怜兮兮的睡着外间小榻上时,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她静静凝望着凌容与许久,在他脸上每个部位细细描摹。
少年眉眼干净,长睫低垂,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晕染出一片阴影,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睡着时的模样特别有欺骗性,就像一只乖巧温顺的大猫,尤其令人心折、心软。
这新婚隔日就被迫睡在外间小榻上的太子,大概也就只有他凌容与一人了。
盛欢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她半垂眼睫,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软地俯身弯腰,轻轻推了推少年的肩膀。
“别在这儿睡,殿下进房睡罢。”
清甜的呼吸打在少年耳畔,小姑娘天生细软的嗓音因刻意放轻,而格外娇柔撩人。
凌容与的睫毛又长又翘,随着盛欢的呼唤声隐隐颤.动。
她的声音细腻柔软,与寻常女子的声音截然不同,特别地软,特别地娇,娓娓动听。
不论是在前世,或是在凌容与重生的这三年,不论是在梦里或是清醒时,他耳边时常能听见她喊他的声音。
他又梦到她了。
削薄的唇瓣微微勾起,睡梦中的少年大手一揽,闭着眼将近在咫尺的温香暖玉拉进怀中。
盛欢被拽得猝不及防,跌进少年怀中后更是牢牢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白嫩嫩的小脸立刻浮起一缕嫣红。
娇.嫩红唇蓦地一暖,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带着不由反抗的力道。
这个吻一开始带着焦躁与不安,然而随着允吻渐次加深,随着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羞涩回吻,慢慢地带上了幸福且甜蜜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盛欢:明天继续睡小榻。
凌容与:TvT欢欢你相信孤,孤真的以为那是梦!
.
20红包随机掉
.
第35章
昨日, 睡在小榻上的太子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将人拽进怀中后便吻得毫无顾虑, 那力道和吻法, 强硬而霸道, 完全不允许怀中之人反抗, 甚至因不舍得分离, 猛烈而肆意。
自昨日一番肆意亲吻之后, 盛欢就再也没跟他开口说过一个字。
任凭凌容与如何哄劝都没用。
凌容与可以任她打骂, 甚至恨他都无妨,可他无法忍受盛欢对他不理不睬,冷若冰霜。
这一次盛欢没让他去偏殿,而是自己带着如意去了偏殿。
偌大的东宫正殿又剩他一人。
就连仅剩的温度都不复。
凌容与坐在书案前,粗粝的指腹抚过案上的画像,目光盯着画中人许久, 眸色晦暗, 不发一语。
太子这般模样, 周正早已见怪不怪。
那画是太子亲手画的,画中少女栩栩如生, 姿容绝色,笑容极甜, 纯真而无害。
三年前, 凌容与刚画完这幅画时,周正只以为这仙女是太子自己想象出来的,直到去年街上, 他见到了盛氏女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周正才知道原来画中之人并非太子凭空臆想出来的。
这样的画并不只有一幅,还有许多幅都收在另一间房中,大小皆有,每一幅都维妙维肖,仿佛画之中人的模样早已刻在他心中那般,就算闭着眼也能画得分毫不差。
只是,现下这画中仙女人都成了太子妃,太子怎么又开始看起了这些画。
明日便是三朝回门,这小两口怎么如今还在置气,万一明天给旁人看出来该如何是好。
周正可说日日都为太子操碎了心。
他心中一叹,将熬好的汤药端上前,“殿下,服药的时间到了。”
凌容与垂眸,没有接过汤药。
他心知肚明,这药喝与不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喝了只是让他身子暂时好受些,但最后都要离开。
自从大婚那日盛欢从赵杰口中得知自己恋慕他之后,对他的态度便有所转变。
见他高烧不退会担心,见他身子不适又将他留下,陪他一块用膳。
“放着罢,”凌容与抬手,修长手指抚过画中少女的眉眼,“孤晚点就喝。”
周正见自家主子说晚点就喝,马上就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连忙将药摆置在桌案上,急声劝道:“殿下,您为何又要这样?这赵世子分明交代过不可再不按时服药。”
他还记得太子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三年以来,每每扯上太子妃的事,便肆意妄为,做事从不顾后果。
“殿下,您一直不服药,这样何时何日才能与太子妃圆房。”周正急得满头大汗,不得已只好搬出太子妃。
太子痴恋太子妃这事他清楚的很,否则之前也不会为了得到盛氏女,各种的不择手段,颠倒黑白。
大年三十那日,周正虽然对盛煊说得理直气壮,可说的时候那心也是一阵一阵的虚,那还是他活到这一把岁数,所说过最不要脸的话。
“太子妃不愿与孤同房,孤又要如何与她圆房。”凌容与嘴角微勾,自嘲一笑,“这药喝了又有何用。”
“殿下,”周正抹了把脸,终于将一直积压于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您且听奴才几句话。”
“这太子妃当初还是盛氏女时,您对她那般强硬胡来,若非太子妃心志坚定,依您当时的手段,寻常姑娘家早就受不住上吊自尽了,如今她不想与您圆房那也是情理之中,您想什么法子哄太子妃都行,可别再拿自己的身子来哄,否则日后如何与太子妃白首偕老。”
凌容与听见周正的话,懒懒抬眸扫了他一眼,神态虽然慵懒,可那墨眸中的森寒杀意,却宛如一把利刃架在周正脖子之上一般,让他不敢再开口多劝半句。
若能白首偕老,他又岂会做事不顾后果,只求迅速见效。
凌容与淡淡笑了下,目光再次落回画中之人身上,原本如霜雪般的眸色瞬间化为暖人春意。
周正背上冷汗涔涔,几瞬过后,终是下退出书房,不敢再劝。
然而太子不喝药绝对不成,这血再吐下去,别说圆房,到时候就连下榻都困难。
周正没办法,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偏殿,告诉太子妃此事。
盛欢听见周正的话之后,脸上表情果然变了变。
她沉默片刻,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轻声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劝太子喝药。”
周正心中一喜,连忙随太子妃回到正殿。
他心想,这太子妃果然人美心善,就算太子这般不懂事,她也总是一再包容。
可当周正听见盛欢是如何开口‘劝’太子喝药时,只觉脑袋一懵,整个人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听闻太子殿下不肯用药,”盛欢走到凌容与面前,目光扫过书案上的画像时微微一顿。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手绢,不停地翻绞。
凌容与见她过来,眸光不自觉地温柔宠溺起来,心中尽是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就知道她是关心他的。
“孤……”
凌容与刚开口,就被盛欢淡淡打断。
只见以前只能于画中见到的少女,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朝他浅浅一笑,白皙脸颊透着桃花色的粉.嫩,笑眼盈盈好似一朵明媚鲜艳的牡丹花。
美得灼人心神,不知比他笔下画卷中的少女还要好看多少倍。
凌容与一时之间看得痴迷,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整个人仿佛都披上了一层暖意,整颗心都温暖起来。
“出嫁前,母亲曾与我耳提面命过,说咱们大梁女子和离改嫁再正常不过,这京城的好儿郎不少,比您优秀的或许没有,但肯定也有不比您差的。”盛欢看着他,眸色温和,手指却紧得死捏。
“当初我答应嫁给您,是因为母亲担心我受牵连,大婚那日听完兄长说的一番话后,我想了许多,也想过要与您好好过日子,可您若总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与其日后我年纪轻轻便当寡妇,不如待我母亲完成大事之后,我们便和离。”
凌容与听见她的话,笑意凝在唇边,心口撕裂般地疼,倏地掩嘴偏过头,猛烈地咳了起来。
盛欢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可他若再像以前那般不按时喝药,只为了在她面前扮可怜搏她心软,那她万不可能再让他得逞。
她闭了闭眼,扭头就走。
凌容与改变太大,她又寻不出缘由,心中慌乱无比。
尽管赵杰说凌容与只要按时服药就能长命百岁,可她见他身子忽冷忽热,一下像冰块,一下像火炉,还不服药就会吐血,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身子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