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生糖
如今她的两个兄长打了起来,公主话里话外全是赵杰,根本就没将她阿兄放在心上过。
她的阿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这么想不开,看上这个任性高傲又目无下尘的清河公主。
可恁是盛欢心中对公主再有不满,却也不可随易宣之于口。
她见凌容与没有出手的打算,干脆自己拎起裙.摆上前。
可惜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胳膊便是一紧,整个人被拽了回去,撞上少年精实的胸-膛。
“就算他们都是你的兄长,拳脚亦是不长眼,欢欢怎可随意上前。”
原本姿态闲散,一脸散漫事不关及的少年,眸色瞬间冷了下来,话里带着几分阴沉怒意。
盛欢知道自己挣不开,被他抱着,索性也不挣了,只轻声道:“殿下不肯帮我,我只好靠自己。”
凌容与听得心窒。
抬眼看向缠斗不休的两人,沉吟片刻,俯首在盛欢耳畔轻言细语。
“盛侍读恐怕也知道,就算他打赢公主也不会选他,欢欢就没想过为何他坚持要与赵杰动手?”
“为何?”盛欢问。
原本只有打斗声响的御花园,突然响起零碎纷乱的脚步声。
凌容与耳尖微动,无奈放开怀中美人,抬手替她整了整衣裙,垂眸淡道:“将此事闹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知晓他与赵杰都心仪公主,他或许还有一争高下的可能。”
“历代公主驸马,向来不是由公主亲自挑选,都由帝王亲指,谁当能驸马不是清河说了就算。”
清河若能自己做主选驸马,前世也不会远嫁邻国。
她生来尊贵,亦是公主中最受宠的,被宠得脾气刁钻又倨傲,可人生大事却从来由不得她,才会两世皆对赵杰求而不得。
凌容与话方落,景成帝充满威严的嗓音从他们俩人身后响起:“还不住手!”
原来不知何时,在保和殿中的帝后已双双摆驾前来。
盛煊与赵杰听见景成帝的声音,立刻停手,两人双双于景成帝面前落地,齐声跪地请罪。
“盛侍读与赵太医,为何在皇后生辰大打出手?”景成帝虽已知晓来龙去脉,却仍故作一脸严肃。
“回皇上,宴席间,赵太医将臣唤出殿外之后,说要与臣一较高下,输者自动退出,放弃公主。”盛煊道,“臣知晓公主素来心仪赵太医,可臣亦心仪公主许久,臣不愿就就此退出,才会接下赵太医的战帖。”
裴皇后听见他们是为了清河才打起来,亦有些震惊。
刺.激赵杰的这法子虽然是她教清河的,但她如何也没想到,向来闷不吭声的赵杰,居然一出手就是直接跟情敌打得不可开交。
阿清这个儿子,也未免太闷骚了一点,他就不会用正常一点的方法追清河吗?
直接在宴席上与清河倾诉情.意,都比将盛煊叫出来打一架还来得好且有效。
裴皇后登时有些头疼。
盛欢见两个兄长跪在景成帝面前,心中惶惶不安。
景成帝对裴皇后极为重视,现在发现他们两人居然在寿宴上闹出了这等大事,肯定会有责罚。
盛欢轻轻扯了扯凌容与的宽袖,黛眉微蹙,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如羽扇的浓密眼睫眨呀眨,漂亮而妩媚的桃花美眸透着哀求与撒娇。
凌容与眸色深沉,微微眯起眼,握在她柔荑上大掌的力道加重许多,朝盛欢微微摇头,依旧没有开口替两人解围。
赵杰善于隐忍且理智,儿女私情对他而言从来不是第一位,如今能这般已是难得。
现下好不容易开了窍,虽然方法错了,但也是好的。
凌容与知道自己若在此时开口,不让赵杰自己面对,那他很可能又会退缩回去,长久下来对清河与盛煊而言并非好事,他们三人恐怕就此牵扯不清。
景成帝凌利的目光扫向赵杰,“赵太医,盛侍读所言可为真?”
“回皇上,是。”赵杰道。
景成帝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杰一眼,“盛侍读是朕特意安排在清河身边的,有意让他尚公主,莫非素来拒清河于千里之外的赵太医,如今也想尚公主?”
“臣并没有想尚公主。”赵杰精致的眉眼布满冷峻之意。
清河听见赵杰的话,刚才赵杰为她大打出手的喜悦,瞬间消逸无踪,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眶。
景成帝听见赵杰的话亦是浓眉一拧。
就在清河要开口质问赵杰时,却又听赵杰缓缓道:“臣只是心仪清河公主,不愿盛侍读在一切未定前就与公主过分亲近。”
“恕臣胆斗,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与盛侍读一较高下,公平追求清河公主。”
赵杰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告白。
清河听见他的话,却似被灌了几大罐的蜜糖,甜得心头酥.酥.麻.麻,心跳飞快很不正常,仿佛整个人犹如踩在软|绵|绵、轻飘飘的云朵上一样,幸福得差点晕过去。
凌容与嘴角勾了勾,低头凑在盛欢耳边,轻笑:“孤说了,赵杰是个死脑筋,欢欢现下可信了?”
盛欢听见兄长的话,一言难尽。
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赵杰不是为了尚公主才和盛煊大打出手,他是单纯的喜欢清河,才想与盛煊一较高下。
这两种说法在旁人眼底或许是同一个意思,可在赵杰心底却是天差地远。
他要用正当手段与盛煊公平竞争,用实力和他一决胜负,从来没想过要凭借以前清河对他的喜爱,就直接将人抢过来。
这凌容与都瞧得出来的事,景成帝又如何瞧不出来。
他心中也不禁叹谓了句:死脑筋。
“既然赵太医也对清河有意,那么朕就准许你与盛侍读公平竞争。”
景成帝话方落,赵杰黑眸立刻一亮,“谢皇上恩准。”
道谢完,他利落起身,再次摆出邀战姿态,似要与盛煊继续方才未完的决斗。
“……”景成帝见状,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给朕跪回去,朕的话不是让你与盛侍读继续打。”
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赵杰竟这般冥顽不灵。
景成帝想起如今身陷囹圄的永安侯,转念一想之后,心底又有几分欣慰。
赵杰虽是赵承平的亲生儿子,可却不似他爹那般狡诈,虽然不知变通了些,但这样的人却更是适当夫君、当臣子。
清河的眼光的确不差。
赵杰闻言怔了怔,乖乖的跪了回去。
裴皇后已经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
盛欢捂着额头,也觉得她平时看起来精明不已的兄长,此时此刻有点傻乎乎。
景成帝接着将目光扫到盛煊身上。
景成帝心知肚明,盛煊可谓真假千金调包一事最大功臣。
若非盛煊在盛欢回永安侯府前,亲口将当年的秘密尽数说出,那么牧家兄妹与太子也不会这么快察觉此事,继而将永安侯犯下的滔天大罪,一个一个揪出来。
盛父被补入狱时,他也没有向已经成为太子妃的盛欢,开口求助过,仅凭一己之力想解决一切,未曾想攀附任何权贵走快捷方式,人品亦属难得可贵,也是极适合当夫君、当臣子。
景成帝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琢磨,一时之间突然难以抉择。
就在景成帝犹豫不决时,清河却从巨大的幸福中清醒过来,连快步上前,跪在赵杰身旁。
“清河不想他们争来争去,清河只喜欢赵杰,一直都只喜欢她。”
清河公主接着道:“这几日清河与盛侍读行为亲密,都只是为了刺.激赵杰,请父皇饶恕清河的莽撞。”
景成帝闻言,冷声斥道:“胡闹!”
清河公主委屈的瘪着嘴,任性道:“清河知道父皇想让盛煊尚公主,可清河不要盛煊,清河只要赵杰。”
裴皇后扶额叹气,之前她对清河的苦口婆心,终是付诸流水。
公主一点也沉不住气,半点矜持也无,这赵杰都还没开始追求,就只是说心仪她,她居然又满口非君不嫁。
简直无药可救。
这出两男争公主的大戏,最后依旧没有结果,景成帝只是同意赵杰可到长乐宫与盛煊轮流陪伴公主,却没明意说自己究竟属意谁当驸马。
盛欢与凌容与回到东宫,卸下满头珠翠,沐浴更衣。
待两人双双回到榻上,她立刻又抓着凌容与不放,问他景成帝究竟在想什么。
“既然公主喜欢兄长,为何不直接将她指给兄长?”
凌容与知道,要是自己不给她解惑,她肯定又会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他绝不允许她满脑子都是别的男人,有血缘的没血缘的,都不行。
凌容与背后塞了个引枕,慵懒地靠坐在床榻上,将坐在身旁的小娇儿一把揽进怀中,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自己脸颊。
他凤眸半垂,嗓音沙哑的低笑:“欢欢亲一个,孤就告诉你。”
盛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偏过头去想不理人,可又想起今天裴皇后宴席上,少年快被醋死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不停轻晃的睫毛,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害羞。
好半晌,盛欢才又慢慢的将头转回来,嘟起柔.软湿.润的唇瓣,轻轻的碰了碰少年的脸颊。
凌容与沉声低笑起来,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手臂紧紧.箍.着她细软的腰身,忍不住捏着她的下颚,重重吻了上去。
将他惦记了一整晚,娇艳欲滴的唇瓣压.向自己,迫切地品尝起来,热|烈得似要将人融化。
美人儿的唇,就如同她的人,又柔又软,又甜又香。
凌容与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唇。
碾转缱绻,温柔霸道。
没多久,便见怀中的小娇儿软|了腰肢,柔若无骨的双手环在他的颈脖上,微眯的美目浮起一层水雾,妩|媚而又迷醉。
就在少年的薄唇不安份的落在她的脖颈,一路吻向耳根,温热随之描摹着她耳畔娇.嫩的肌.肤时,盛欢倏地清醒过来,红着脸捶打起他。
“殿下说亲完就告诉我的,不许耍赖!”盛欢满脸通红的推着犹在耳根脖颈流连,恋恋不舍的少年脑袋。
“孤这就告诉你……”凌容与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沉声呢喃,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耳畔。
似无意,又似撩.拨。
盛欢双颊酡.红,轻咬着嘴唇,用眼神意示他别再乱来或又想打混过去。
凌容与见她这小模样,胸-膛震出一声轻笑,漆黑墨眸比往常晦暗不明许多,翻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