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崽要吃草
看见这样磨磨蹭蹭不敢开口的男主,李桃花的心情啊,简直比赵母都还心焦,“不是吧,他不是……”
喜欢你吗?
后半句李桃花没说出口,基本的三观让她觉得不应该过多地掺合别人的感情问题。
不过这会儿她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书里最后男主一千多万字都是单身了,连对着那么喜欢的白月光都不敢开口表白,难道还能等女孩子主动跟他开口?
现在可是七十年代,只要作者不ooc,这不就是注定的死局吗?
面对沅舒窈好奇又疑惑的注视,李桃花摆摆手,笑着转移话题:“没什么,我就是以为他找你有什么事。对了,我找我妈要了风干的艾草,点了熏屋子,能驱蚊……”
这次的雨没落多久,晚上下了一夜,到第二天就放晴了,社员们自然恢复了上工。
有了那一次被李桃花骗出去的经历,之后赵言诚也没办法把沅舒窈单独给约出来过。
于是他揣着东西,每天在裤兜里揣着,却始终没能送出去。
五月初回来,到七月蜀地盛夏,沅舒窈也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G市家里一封信也没来过,沅舒窈也没惦记着,每天都努力上工。
真正干过农活的人才知道,所谓的田园生活并没有诗词歌赋中吟唱地那般轻松惬意。
沅舒窈都是被赵言诚特意暗中照顾着的,每天也觉得累得能脱层皮。
特别是夏天,本身就空气闷热潮湿,还要去山上干活,沅舒窈整个人都像是晒蔫了的小白菜,没精打采的垂着眉眼,让人看了就觉得脆弱易碎。
王博提议让她在家休息几天,沅舒窈却不肯,她坚持要上工挣工分。
之前她还能时不时从城里得些粮票补贴,可这次之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沅舒窈虽然多愁善感心思细腻了些,却也没到不同俗物的地步,明白现在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赵言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办法,只能安排了李桃花过去跟她一组,然后让李解放以照顾妹妹的名义,给两人安排到活儿比较轻松的那一块。
拐七拐八,就是怕被人发现,他自己倒不怕,就怕队上的人到小沅同志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惹了她不高兴。
饶是如此,沅舒窈还是觉得自己过得很艰难,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硬撑,完全感受不到什么自由自在。
“我以后不要在乡下生活。”沅舒窈偷偷跟李桃花说,语气很认真。
原本她还想着像田园诗歌中那样就生活在乡下,每日里种种地放放牛,惬意且淡泊,可真体验过了,她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
苦中作乐虽然美,可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吃甜的。
李桃花失笑:“你以后肯定不会在乡下生活!”
不是废话么,看男主那股子劲头,只要窈妹不走或者不嫁给其他人,以后肯定是要跟他处一对儿的。
作为男主的老婆,怎么可能一辈子在乡下过日子。
沅舒窈不知道她的想法,左右看了看,又凑过去一点,在李桃花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以后要参加高考,考回去!”
李桃花干活的动作一顿,诧异回眸看她:“你怎么知道高考会恢复?”
沅舒窈抿唇,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能想到这个的应该不少,科举制在国内存在了那么多年,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价值的,只要国家想要发展,高校必定要重新面向社会招纳知识型人才。”
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只是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提前知道具体的时间。
李桃花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确实很有道理,不由暗自感慨,果然走到哪里都不缺聪明人。
“说真的,你对赵队长,是个什么想法?”
近距离围观了两个来月,李桃花觉得自己看不懂了。
要说白月光对男主完全没感觉,那也不是。
因为她发现沅舒窈对其他男同志,包括对她明显表现出有意思的男知青王博,都是一视同仁地冷淡到忽视,能不搭理绝对不会搭理,必须要交流,也是只言片语就结束了对话。
就她跟白月光做朋友形影不离的这两个来月,李桃花发现她愣是没跟队上的男社员说过哪怕一句话,顶多也就是跟唐勐海他们三个男知青说过几句,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用几十年后的话来说,这就是个拥有女神配置的异性绝缘体,就算是她本身长得好气质佳又多才多艺,周围的男同志也只敢私底下蠢蠢欲动,到了她面前,一个比一个从心。
就连王博都不敢太过主动地去接近,只占了个近水楼台的便宜,时不时拐弯抹角表达自己的态度。
在这样一个前提下,白月光只对男主展现出喜怒哀乐,李桃花敢以吃翔发誓,这都还叫没意思,那世界上还有爱情吗?
可要说有意思,白月光却又始终没有明确地发出讯号,就连跟她这个朋友也没表露过一分一毫。
这样的状态也不像是演出来的,人要是能演得这么入骨,那可也太吓人了。
憋来憋去,趁着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里给玉米杆剐叶子,李桃花干脆直接问出了口。
沅舒窈没想到她忽然冒出这么个问题,热得绯红的脸上猛然升温。
不自在地别开脸,沅舒窈假装自己很忙,伸手一边剐叶子一边含糊其辞:“什么看法?能有什么看法呀。”
李桃花一看有戏,心里生出凑cp的兴奋,扯住她胳膊不准她逃避:“还能是什么看法,当然是适不适合搞对象啦!”
“呷!”沅舒窈吓了一跳,要去捂她嘴,可自己双手都不干净,只着急得往周围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听见,才跺脚恼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李桃花赶紧哄人,等哄好了才正儿八经地问:“说真的嘛,你难道看不出来赵队长对你有意思?”
沅舒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不过也没之前那么难以接受了,斟酌了一下,蹙眉犹豫道:“当然是知道的。”
他都说过了,表现得虽然隐晦,可她又不是傻子,如何能感受不到。
李桃花也皱眉,她觉得自己不该用不好的想法去看这么真实可爱的窈妹:“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也没表个态?总这样,我怎么感觉更不妥当?”
就像是把人给吊着似的。
闻言,沅舒窈有些介意,侧身回头正视着她:“这样不好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走远一点?”
李桃花:“为什么啊?你不喜欢他?”
沅舒窈垂眸,看着自己划出小伤口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指甲,半晌才抬眸,“也不是,但是,桃妹,你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吗?”
李桃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艰难地试图重新捋一下思路:“……不是,我们不是在说你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吗?为什么忽然跳到结婚了?”
沅舒窈也一脸懵逼:“处对象,不就是要结婚吗?”
李桃花:“……”
不得不承认,她的思维还是没能随着时空的转变而及时转变。
“要是我选择回应他,不就是等于告诉他我愿意嫁给他了吗?人生大事…….”
沅舒窈狐疑不决地打量李桃花:“不应该慎重一些吗?”
第68章 【窈妹妹10】夜谈
涉及到结婚这种大事, 李桃花果断没再继续掺合, 只是含糊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觉得, 有好感的话试着偷偷相处下试试,好像更好吧?毕竟谁靠着远远看一看就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啊。”
她这个话都是尽量往含蓄里讲的, 毕竟要是真跟面前的窈妹说你去谈恋爱吧, 谈个七年八年再确定要不要结婚。
那不是要把人给吓死吗?
就是这样的说法, 也让沅舒窈好生吃惊, 久久缓不过神来。
要说夏天, 沅舒窈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晚上。
洗过澡后拿一把村口老奶奶家买的蒲扇, 头发扎成辫子, 辫子尾巴上再扎几朵黄果兰, 摇着蒲扇跟朋友结伴出门乘凉。
蒲扇就是山上割了蒲葵叶子做的, 村里妇女都会做, 割回来用剪刀剪个弧圆就能用。
精致点的就用线跟布, 把边沿裹着走一圈线。
这东西虽然简单, 却很实用。
不说整个大队,就连知青点另外几个知青也是人手一把蒲扇。
不过沅舒窈手上的蒲扇却还是有点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村口老奶奶见沅舒窈长得好,特意用小蒲葵叶子给她做了把小巧的,把手也用红绳子给她缠了大半部分,完了还顺手打了个络子。
络子虽然简单,却也比旁人多了一份精致。
裁剪的弧圆边更是用布细细走了两圈,沅舒窈对它着实喜欢得紧。
李桃花每天晚上都会来找沅舒窈出门晚,毕竟晚上太闷热了,在这个别说风扇, 连电都还没拉过来的小村子里,晚上不出门乘凉,也着实找不到能消遣时间的事儿了。
“哟,又来找小沅同志啊?合着您勒比追求对象的人都还积极嘿。”
院子里传来蓝军独具特色的杠腔,沅舒窈加快了往身上泼水的动作。
“又不是来找你,你怕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追求对象不积极,全是脑子有问题,在我的对比下,你咋就不知道反省反省自己呢?”
李桃花嘴皮子轻轻一碰,云淡风轻就怼回去了。
这点杠级,还敢在她面前充精?怕是嫩了点儿吧。
“我有什么好反省的,我又没找对象的打算。”
“你当光棍还当初荣誉感了是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找对象啊?”
“我想不想对你来说重要吗?不重要吧。不重要的事你这么纠结干啥玩意儿?难道重要的不是你自己要搞清楚自己想不想吗?”
两个人对杠,院子里热闹得跟看相声二人转似的,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该干啥干啥,闲来无事就摇着蒲扇乐呵呵围观。
沅舒窈冲干净了肥皂泡,拧干毛巾擦了身上的水渍,从木盆里站起身。
抬脚甩了甩水,又在脱下来的衣服上踩了踩,擦干了脚上的水,这才穿上布鞋,去床边拿干净衣服一件件穿上。
到了七月,空气都是热的,洗个澡就满额头的汗,便是沅舒窈这样不爱出汗的体质都让细汗打湿了额头的碎发,黏在脸上有些难受。
拿到手的衣服更是热哄哄的,像是白日的太阳还滞留在薄薄的布料里。
穿好了衣服,又把盘起的头发放开。
今晚头发洗得有点晚,还没干透,沅舒窈找了个夹子把耳畔的头发捻了两缕在脑后夹住,只让头发不往前垮下来挡了眼睛,其余的还披散着。
她的头发跟她的眼睫毛一样,纤细柔软,颜色有些偏淡,或者说她浑身毛发都是如此,李桃花就特别羡慕她几乎没有汗毛的胳膊腿。
半干的头发披散着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沅舒窈只能找到蒲扇使劲给自己扇风。
屋子里有点黑,沅舒窈也没点灯,就摸黑往脸上手上抹了点雪花膏,感觉皮肤舒服了,这才摇着扇子打开门走出去。
怼得正起劲的李桃花瞬间收声变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上了沅舒窈。
看她披着头发,李桃花真心实意地感慨:“窈妹你可真好看!”
沅舒窈失笑,摇着蒲扇给她扇了下风,问她:“今天过来得怎么有点早?”
往日里都该是等她洗完澡了这人才差不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