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宋夫人看见许福带来的小衣服,脸上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这福气双姝的衣服,上头可还带着福呢,若真是叫小孙女沾上一点半点,带个弟弟出来才好。
宋逸之笑眯眯地给许福塞了个荷包“请公公喝茶,不知道侧福晋和小格格们在府里一切可都好”
许福也不推辞,躬身把姿态放得很低“主子们一切安好,出来前还吩咐奴才,请宋夫人和索绰罗夫人八月里去参加三格格和四格格的抓周礼呢。”
宋逸之笑着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许福瞧着宋府这一大家子脸上都没有忧色,心里就清楚,怕是满府的成算都集中到主子身上了。
都叫人算计了还一点都不知道,也是主子没有坏心思,否则这宋府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笑得略收敛,只用微妙地眼神恭敬地看了宋逸之一眼,“临行前,主子有几句话托奴才跟宋大人说。”
宋逸之有点
惊讶和忐忑“公公这边请,咱们书房说。”
天呐,他闺女不是要对府里谁动手,希望宋府助她一臂之力了吧宋逸之心里有点害怕,这枕头风的甜头宋府果然不能白受着,也是得付出代价才行。
可话又说回来,左右他闺女都是封号侧福晋了,四爷府里又没了嫡子,只要宋府得力,但凡她生个儿子,以后哎哟哟,不敢想不敢想。
带着这种微妙的激动,宋逸之听许福说完信件的事儿,脸都绿了。
“此事绝非我和夫人所为”宋逸之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会子好了,不用激动心都要跳出来了。
许福还算是安稳,他替宋逸之满了杯茶叫他压压惊“宋大人且放心,主子爷知道是有人陷害大人,也没误会主子。只是这信的事儿,到底是大人想要写的,还是有人也得查查清楚,您说是不是”
宋逸之有些惊魂未定地坐下来“你说的对,琉侧福晋还有别的吩咐吗”
喝了口茶,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写信是他一时兴起不假,可若是没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想起这茬。
而说了什么的人说是老家有长辈去世,回乡给长辈守孝去了,现在看来,不是逃跑就是被人给逮了去。
许福点点头“主子说这事儿牵扯甚多,叫宋大人不管如何探查,都别漏了行踪,若是您这边有得信的人,不妨从四福晋院子里奴才的家眷身上查起,只怕钮祜禄府也有所牵扯。”
宋逸之脸色越来越慎重,虽然许福说的不清明,可他当了那么些年的官儿,也不是个笨的。他听出来了,只怕闺女和宋府是叫正院和那位钮祜禄格格给算计了。
“公公放心,我宋府虽然庙小,可破船也有三分钉,劳烦公公给侧福晋带句话,以后宋府定看牢了奴才,绝不会再给侧福晋添麻烦,这事儿宋府也定叫人查出个一二来。”
许福躬身笑了笑“奴才一定把话给带到,奴才还急着回去伺候,这便不耽搁宋大人忙着,先行告辞。”
“公公慢走。”宋逸之脸色不太好看的起身,叫人把许福送出了府。
等许福一走,他立刻把宋夫人和两个嫡子给叫到了书房。
“阿玛,
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妹妹那里出什么事儿了吗”宋逸之的二儿子宋富诚见他脸色不好看,与大哥对视了一眼后率先开口问。
宋夫人和宋家老大宋富鑫也都一脸不安看着宋逸之。
“呸别乌鸦嘴她没什么,是咱们宋府有什么”宋逸之把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都胆战心惊的。
等听宋逸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完后,宋夫人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我当时就说写信过去不稳妥,这后宅女子过问春闱的事儿本就不合规矩,你也不看看咱们家这两个到底是什么货色后来琉璃一直没给回信,我就总是担忧着”她一边抹眼泪,还忍不住在大儿子身上拍了一巴掌。
宋富鑫“”不擅长做学问怪他吗
“阿玛,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好歹没有名落孙山的宋富诚不动声色离自家额娘远了点,矜持又慎重地问。
宋逸之脸上浮现出几分跟以往不同的狠色“咱们虽然都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可到底是侧福晋的家人,也少不了被人算计,与其坐等被人鱼肉,不如主动为刀俎”
宋夫人听得更害怕了,这是要对谁动手吗宋府可是没什么狠人啊
“阿玛您就说点咱们能听懂的,反正咱都听你的。”宋富鑫嘴角抽了抽,说这么些没用的干啥
从不了心,那就是干,直说得了呗
宋逸之气得瞪了他一眼,摸着自己刚蓄起来一点的胡子“夫人你带着老大媳妇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给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人的钉子,记得叫所有人嘴巴都闭紧一点,若是听见有人议论,一律从重处罚,或者割了舌头扔出府去”
宋夫人吸了口气,镇定下来“我知道了”
她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女,即便从心多年,该有的手段和心计捡捡也能捡起来。现在这都有人拿她们脖子上的物件动刀了,开玩笑,现在不厉害起来,集体扎脖子等死吗
“老大你带着几个得信的人去给我把钮祜禄府这一年来的动向查个底朝天,记得不能叫人发现老二你带着人去查查看四福晋院子里奴才是不是在府外还有家眷”宋逸之思忖之后,开始有条不
紊地吩咐起来。
“叫人去查查看正院里所有奴才的家眷是否有异动,避着些乌拉那拉府的人。”四爷捏着高斌送回来的纸条,冷冷地吩咐道。
苏培盛闻言心下一惊,难道福晋是被自己人给算计了
他也不敢多耽搁,赶紧躬身道“喳”
粘杆处的人,乌拉那拉府的人并着宋府的人手都动了起来,即便是他们都尽量地遮掩行踪,到底是要去一些陌生的地方探查,怎么都不可能毫无动静。
这日傍晚时分,坐在自家门槛上抱着孩子玩儿风车的一位妇人,在看见对门有陌生人出现后,悄悄捏了孩子一把,等孩子哭起来,这才自然的哄着孩子进了门。
没过多久,就着开始暗起来的天色,有个低矮的汉子飞快从后门蹿了出去,朝着东大街杂货巷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四爷府负责采买针线的太监进了府,将针线给管事交付后,拉着自己认的干姐姐说话。
“好姐姐,我衣角破了个洞,劳烦你给补补呗”那小太监将针线给管事交付后讨好地笑着道。
那位绣娘眼神微缩,柔柔地笑了出来“你个皮猴子,等你换下来把衣服给我,我洗干净了再给你补个暗纹上去,以后走路要小心着些。”
小太监讨好地笑笑,也不多说话便走了。
绣娘扭头对着管事道“姑姑,扶香院的夏衣都做好了,奴婢这就给扶香院送过去,看看是不是还有要改动的地方。”
那管事姑姑无所谓的点点头,除了正院和琉璎园并着清风苑,其他地方都用不着她亲自前去。
“你说什么”扶香院内,钮祜禄氏刚用完早膳,正准备喝几口茶便出门去正院请安,听到赵久忠的话,她手中的茶盏震动,温热偏烫的水漏到手上,她眼睛眨都没眨。
玉霜上前替她清理,玉梅快步进卧房去选衣服,二人头都不敢抬,只怕耽搁了格格去请安的时辰。
赵久忠躬身小声道“咱们在宋府留下的人联系不上了,琉璎园那边没有动静,只怕邱公公是要暴露了。”
钮祜禄氏紧紧握住拳头闭了闭眼“玉霜,把给五格格做的那对布老虎给我取出来。”
玉霜闻言心下一惊,那布老虎不是从府外拿回来的吗
她也不敢多想,赶紧屈膝“奴婢这就去拿。”
第73章
钮祜禄带着人到正院的时候, 也不算太迟,可比起她往日已经迟了许多。她自打入府以来, 每次请安都是要早早来了安静坐在那里的, 这回她叫玉霜端着一对红黄相间的小布老虎一进门,就见宋琉璃和耿氏并着武氏和几个侍妾都已经在座了。
武氏这两年不得宠, 虽然人不算多安分, 可到底知道些高低, 是不会在宋琉璃面前舞弄的,看着挺安静。
耿氏倒是要活泼一些, 正坐在宋琉璃下首低声跟她说着什么,钮祜禄氏打眼看过去,宋琉璃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笑, 一点都不见紧张。
当然, 钮祜禄氏最先看的是邱顺, 见他扫到那布老虎后恍惚了一瞬,飞快的看了她一眼才复又低下头去, 心里那点子不安才算是落回去。
“给宋侧福晋请安。”钮祜禄氏心下安定,上前几步礼数非常标准到位。
宋琉璃笑吟吟看过来,脸上不见变化,可眼神却冷了几分,她仔细瞧着钮祜禄氏这番做派,包括后头丫头手里端着的布老虎都没落下,心里讥硝越发浓重。
按理儿说,她前几日那荒唐的想法是不该, 即便是重生,也该是钮祜禄氏重生更合理些。
平日里四爷去扶香院不算多,钮祜禄氏每次请安也都安分低调的紧,叫人不自觉就忽视了去。
可人总是有一定惯性存在的,一个人按一种方式生活多年,即便换了个身子,也总会有些小习惯改不了。
宋琉璃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这钮祜禄氏不管是笑的方式,还是走路的样子,甚至有些时候表示诧异或顺从的时候,总有些福晋的影子。
她以前一直以为钮祜禄氏这是要碰福晋的臭脚,毕竟历史上她能成为老佛爷,就是凭着她年复一年的会苟,不止会苟,还会逢迎。
史书或者野史中或多或少都有描述过这位老佛爷年轻时如何恭谨温顺,知书达理,换成人话就是马屁段位很高。
可现在的钮祜禄氏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居高临下,她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若是不知后事便罢了,像宋琉璃这样的选手,早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听说钮祜禄妹妹在扶香院设了佛台这般虔诚,想
必福晋姐姐心里会更安慰些,倒是衬得咱们心不诚了。”宋琉璃故意笑着道。
钮祜禄氏低着头一丝破绽都不露,只更谦卑了些,显得人有些嗫嚅“婢妾本就信佛这都是婢妾该做的。”
“妹妹还是慎言才是,信佛是好事儿,可该不该的,只有福晋主子说了算。”宋琉璃唇角笑容一收,话说得更冷淡了几分。
钮祜禄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重新蹲跪下来“是,侧福晋教训的是,婢妾记下了。”
她心头稍有些紧张,可随即又顺势讨饶,不管这宋氏有何奇遇,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是谁这里可是正院,乌拉那拉氏不可能由着宋氏张扬跋扈。
她想得确实不错,宋琉璃没想到她还顺势婊上了,她唇角略勾了勾,只叫她起来,没打算多说什么。
现在的福晋比以前可怕多了,她没有想引起福晋忌惮的意思,更何况这个钮祜禄氏身份如此诡异,也并不好对付,她也不是想从嘴上占便宜。
可此时李氏扶着丫鬟在苏氏后头进了门,倒是冷哼了一声“宋侧福晋好大的架子,威风都耍到正院里来了。”
宋琉璃挑眉立马就怼了回去“这话从李妹妹嘴里说出来,听着倒是新鲜,可见李妹妹是懂规矩多了。”
李氏脸色黑了黑,等苏氏给宋琉璃行完礼才冷冷道“要说规矩,倒是不如宋侧福晋,还在正院就忙着耍侧福晋的派头。”
她这话说完,乌拉那拉氏便扶着刘嬷嬷的手从后头进来了,她扫了宋琉璃一眼,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宋琉璃面上不见恼色,从容地起身跟着大伙儿一起给福晋行礼。
过去她是格格,福晋是主子,福晋想拉拢她,她没得选择,只能顺势被拉拢。
可现如今她是侧福晋,即便她不会主动惹事,却不用再跟个格格一样诚惶诚恐,要不然白得了那些宠。
乌拉那拉氏显然对此也是明了的,虽然李氏那几句挑拨让她心里有些不虞,可相对来说她更讨厌李氏,那她就不会打压宋琉璃。
两个侧福晋她不能都推到正院的对立面去,尤其是她还打算有大动作的时候。
“都起来吧。”乌拉那拉氏面上带着几分倦意,话音还是如过往般温和
,“钮祜禄妹妹瞧着瘦了许多,你有心了。”
宋琉璃静静起身,她总感觉福晋现在就像一座火山,瞧着是冷淡温和,实际上里头咕嘟冒着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出来。
所以她垂着眸子安安稳稳坐在座位上,只看着钮祜禄氏的表演。
钮祜禄氏恭敬地蹲跪在地上“婢妾信佛,自大阿哥去了以后,婢妾总日夜梦见曾跟大阿哥说话的场景,所以才搭了佛台,祈求佛祖叫大阿哥投个好胎,也算是求个心安,是婢妾僭越,请福晋责罚。”
乌拉那拉氏听了钮祜禄氏的话愣了一下,她也信佛,自打弘晖去了后,她难得能睡着的时候也总是梦见跟弘晖相处的事情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低着头深吸了口气才算是和缓下来,心底对钮祜禄氏高看了几分。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靠着正院才做此讨好之事,到底是有心,也说到了自己心坎上,比那些恨不能偷偷庆贺的女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起来吧,既是信佛,就不算逾矩,只是心思还是要放在伺候爷身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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