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皇子后 第54章

作者:李寂v5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邱灵雁满眼受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终是蹲在地上大哭出声。

  宝宁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她深呼了一口气,转头往内间走,不再理会外头的事。

  刘嬷嬷一脸无措,心疼地扶起邱灵雁。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不敢再留她,哄几句擦擦泪,还是将她送走了。

  走在后院的小路上,邱灵雁一路都在落泪。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宝宁,但是又真的没有办法。她想从邱灵珺口中得知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偷偷告诉宝宁,但是邱灵珺不肯和她说,只是吩咐她做这做那。做的不好,就打她。

  半月前让她拿了四皇子的玉扣,打听了一个叫孟凡的人的消息。

  前两天太子迎娶侧妃,六姐姐走前又吩咐她,让她在今天未时的时候将宝宁引到南角门的地方。

  就是现在了。

  但是宝宁不相信她了,她不肯来。

  六姐姐没有回来,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菘兰和芍兰也没有回来,邱灵雁不知道她们做什么去了,只知道将宝宁引去的事情很重要。如果她做不好,等邱灵珺回来,她肯定会被打死的!

  邱灵雁又愧疚又急迫,她在南角门的地方转了好多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荷花池处,牙一咬,有了算计。

  ……

  宝宁在内室午睡,半梦半醒间,听见院里传来急迫的交谈声。

  接着,刘嬷嬷哀嚎着拍了几下大腿,奔到房门前,急促敲了几下:“夫人,夫人不好了,七姑娘落水了!”

  宝宁蹙蹙眉,最开始没听见,刘嬷嬷又喊几声,她猛地醒过神来,披了衣裳往外跑。

  宝宁震惊问:“七姑娘怎么会落水的?”

  “不知,来找人的丫鬟就说看见七姑娘心情郁卒地在湖边走,许是失了足,一下子就掉进去了。”刘嬷嬷急得长吁短叹,“她不会水,赶紧来找人帮忙,咱们这离南角门那边的湖岸最近,就先来咱们这找帮忙人手。我说没人,那丫鬟又急匆匆去别的地方找人了。”

  听了这样解释,宝宁顿觉自责了起来。

  宝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将话说得太重了,对待一个九岁的孩子,她骂了滚字,难不成伤了她的心了?

  宝宁没法说服自己不管不问,她叹了口气,去屋里快速整好了着装,冲刘嬷嬷道:“去南角门瞧瞧。”

  刘嬷嬷应了声,两人急匆匆朝那边走去,但越走就越发现不对劲了。按理说,那个找人帮忙的丫鬟应该找到人了才对,但过去的一路上空荡荡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宝宁心中疑惑,可人命关天,她压下疑虑,还是走过去。

  湖边也静悄悄的,湖里也静悄悄的。

  宝宁心中咯噔一声,难道那丫鬟是在骗她?还是邱灵雁在耍什么小把戏?

  刘嬷嬷也懵了:“这,这怎么回事?”

  “你绕着湖周再看看,若没动静,咱们就回。”宝宁脸沉下来。

  刘嬷嬷应了声,赶紧小跑着去查看。

  宝宁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身后忽然传来响动。宝宁回头,正对着南角门的方向,她瞧见一棵高大的合欢树后头闪过一个人影,不太高,和邱灵雁很像。

  宝宁眼睛微眯,走了过去,边扬声唤:“七姑娘?”

  没人回应。宝宁又走几步,眼看到了门边,她又唤了声:“七姑娘,你在吗?”

  身后的角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拉开了,宝宁回头看,对上孟凡的脸,一老奴在旁边为他推门,笑道:“孟公子,就是这里了。”

  宝宁和孟凡面面相觑,均是诧异模样。

  宝宁问:“孟公子是来做什么的?”

  孟凡答:“受邀而来,将军府一位姑娘下的请帖,说想让我帮忙做一套新颖的头面。她腿脚不便,不方便到店中去,我就亲自来跑了这一趟。约的地方是南角门。”

  怎么就这么巧了?

  宝宁呆滞片刻,忽的察觉出不对来。她扭身就想走,抬起头才看见裴原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拳头攥在身侧,愤怒地看着她。

  ……

  魏濛忽然找他,是因着公孙竹趁人不备撞柱自尽了,裴原匆匆赶过去,处理好后又匆匆赶回来。

  可进了屋,里头安安静静的,半个人影都没。他立刻就想起了簪中的那张纸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马不停蹄赶往信中约定地方。

  就瞧见宝宁与那个叫孟凡的相对站着,一脸情真意切,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一瞬,裴原觉得心都拧绞在了一起。耳边嗡嗡作响,宝宁慌张地跑到他面前像是在解释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出离愤怒。

第64章 野男人

  孟凡瞧见这情景,自知被算计, 一刻也不敢待了, 偷偷溜走。

  “这, 这是怎么回事?”刘嬷嬷跑过来, 她感受到宝宁与裴原之间僵滞的气氛,焦急地摆手, “四皇子,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 不要吵架。”

  裴原伸手将她挥开,往前踏一步,低头对上宝宁的眼。

  他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刀。宝宁怕他误会,本急于解释的, 她一腔热情, 心中存着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与裴原生活这样久, 他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 一些话, 她说开了就好了。

  但看着裴原现在冷漠神情,宝宁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喉头哽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裴原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你骗了我。”

  宝宁费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

  裴原冷笑了一声,忽的抬起手钳住宝宁的下巴:“你当我是瞎子吗?”

  “裴原,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袖子底下,宝宁指头掐住自己的手心,她尽量克制住心底翻涌的酸涩,平静地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听我的解释。你看到的什么不一定是真的,你有怀疑,你应该问我,让我来解答,而不是凭空臆想。”

  裴原的理智已经被妒忌蒙蔽了,他手往下放在宝宁雪白的颈子上,心头翻腾着熊熊烈火。

  他一想到刚才的画面,恨不得将她掐死。他们一起死在这算了。

  裴原恨恨道:“我听你解释什么?听你如何狡辩,听你如何藏了叛我的心,如何悄无声息地去见野男人吗?!”

  宝宁望着他通红的眼,摇头,喃喃道:“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给逼疯的!”裴原将脸凑近宝宁,他语气低狠,口不择言,满腔愤怒急于发泄。他到底是舍不得伤害宝宁的,手掌从她脖颈处离开,搭在她肩上,攥起拳,呵了声,咬牙切齿地重复,“狗、男、女。”

  这三个字宝宁的心跌到了谷底,她看着裴原的脸,觉得手脚冰凉,头发丝儿都是凉的。

  宝宁的眼神难以置信的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原鼻息沉重,他恶狠狠盯着宝宁,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像是僵直了,做不出表情。

  宝宁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急于解释的样子简直可笑。

  相信她的人,不用解释也会相信,不相信她的人,说破了天也觉得她是在狡辩。

  宝宁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鼻头酸涩,眼也酸。她心里有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也没有必要说了。

  宝宁不敢想象,裴原对着她说那样不堪入耳的三个字,他怎么说出口的?

  气氛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裴原看着宝宁的眼睛,看她从一开始的急迫慌张,到诧异受伤,到现在的木然冷漠。他的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淡淡的恐慌感袭来,裴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恐慌,做错事的人明明不是他,但看着宝宁现在的漠然样子,他害怕了。

  “你……”

  宝宁狠狠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你给我滚!”

  她生气了。她凭什么生气?

  裴原倒吸了口气,见宝宁转身要走,伸手要去抓她腕子,宝宁冷着脸甩开,她步伐飞快,直直地朝院子走。裴原一拳捶上旁边树干,树叶扑簌簌掉落,他咬紧牙关,急促跟上宝宁。

  他要和她问个清楚!

  院里,阿黄和阿绵正在玩闹,本高兴着,瞧见宝宁满面泪痕进来,停住了动作。

  裴原脸上挂着冰霜,随在她身后。宝宁踏进屋子,裴原跟上,反手哐的一声带上门,气急败坏道:“你跑什么!”

  宝宁站定,她抹一把脸,原本焦躁不稳的情绪已经平复。她现在心情很平静,语气也平静,转头看向裴原:“我懒得瞧见你讨厌的样子。”

  裴原讽刺一笑:“呵,我讨厌,你哪来的脸……”

  宝宁打断他:“我要和离。或者你休了我,都可以。”

  裴原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没想过要和离啊。

  即便亲眼看见宝宁和孟凡在一起,他心酸难过委屈愤怒,他恨不得阉了那男人剁碎了喂狗,他想把宝宁锁起来藏在屋子里,但他没想过要和离啊。他也不想休妻,他还是想和宝宁在一起的,他不想离开她啊。

  出那样大事,他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没舍得,她倒好,转头就要和离了。

  “你想都别想!”

  裴原晕头转向,在原地转两圈,飞起一脚踹向凳子。凳子飞出去撞到墙上,巨大声响,四分五裂。

  他声音压低嘶哑,像只野兽:“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死了,否则你绑也得和我绑在一起!”

  “你不是认定了我背叛你了吗?”宝宁仰脸看他,鼻头红红的,“我们是狗男女,你瞧着我不觉得恶心吗?又何必为难自己,非要自讨苦吃!”

  裴原胸口起伏,他手负在身后,臂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盯着宝宁的唇,嫣红的,一开一合的,没一句他想听的话。裴原向前几步,将宝宁逼退到墙角,臂撑在她脸侧,他说不出狠话了,只能威胁她:“你最好乖一点,不要逼我!”

  “你想怎样,难道你还想打我吗?”宝宁一点都不怕他了,高声反问。

  “你别逼我将你关起来!”

  “裴原,你这样有意思吗。”

  宝宁睁大眼看向他:“你不信任我,我们还有必要在一起吗?你心里存疑的,这是第一次,谁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次,又有多少感情能经的起你这样疑神疑鬼。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连坦诚相见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共同生活下去的必要。你猜忌我,只会一次比一次重,若以后有人挑拨,只怕你动怒了,说不准还要拔剑对我了!”

  裴原忽然心慌意乱,他摸不准宝宁的心思了,宝宁还站在他面前,但让他抓不住。

  她耍小脾气了,凶得很。事情一开始不是他在质问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节节败退。

  他咽了口唾沫:“你想说什么?”

  宝宁道:“我要和离。”

  “我最后说一遍,你想都别想!”裴原蓦的松开禁锢她的手,他站在原地看宝宁一会,吼她一声,转头落荒而逃一般地离开。

  裴原摔上了门,门板撞在墙上,一声巨响,弹起来,又撞在墙上。哐当哐当。

  宝宁心一颤,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有了突破口。

  她抱着膝蹲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泪无声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