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花燃
“不错。”霍华德捏住了额心,“放出假消息,利用假金矿,成功让无数平民神秘失踪,而且所有的人都在帮着坎贝尔掩饰那些‘失踪人口’的行踪。就算有人失踪了太久,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不知道哪个军师给他出的‘天才主意’。”依兰愤怒地攥起拳头。
“真相如何,很快就有答案。”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队金甲骑士威风凛凛地踏马而来。
骑士团长跃下马背,将一份详细的调查记录捧到了霍华德面前。
霍华德草草翻看了一遍,望向依兰:“很不幸,我们完全猜中。比奇山的矿工与失踪人口之间的数量缺口,与‘被歼灭的黑巫’大致吻合。”
依兰咬住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华德揉了揉额角:“真是该让学生大胆发言啊!当初给你的情报上就两个数字——伤亡、歼敌。你都猜到伤亡了,怎么就束手束脚,没想另一个可能?”
依兰面无表情:“用古老的东方俗话来说,您现在的行为叫做‘马后炮’。”
霍华德难得地大笑了几声,把依兰带到指挥所。
“我会让人严密监视乌玛丝。”他握起了戴着银丝手套的大手,“矿工的事情,该收网了。”
这一夜,伊斯卡布里血流成河。
霍华德并没有惊动乌玛丝。
那天奈利亚供出比奇山假金矿的时候乌玛丝也在场,她知道霍华德肯定会着手调查,现在有了调查结果,霍华德动手抓捕涉案的官员们,也在情理之中。
审讯之后,发现霍华德和依兰果然猜中了真相。
当初坎贝尔总督查不出瘟疫的原因,为了逃避责任,他编造了一支根本不存在的‘黑巫大军’——反正见过黑巫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同时故意用假金子把平民引到比奇山去挖矿,时不时捉走一批,作为‘黑巫预备役’。
他带兵追杀依兰,就是因为一个小女孩无意中向依兰透露了金子的事情。
在依兰之前,坎贝尔已经处理过无数多嘴的外人了。
坎贝尔死后,负责这些事情的人是副总督凯希,这个脑满肥肠的家伙眼见事情败露,急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坎贝尔的身上,声称自己清清白白。
“没有关系,”霍华德目光冷酷,“我的刑官会把你捞的油水一点点刮出来。”
……
依兰是在魔神大人的怀里听到这些消息的。
他趁着市政厅里闹瘟疫的时候潜回了路易的马车,天黑之后他带着依兰参与了霍华德的突袭抓捕审讯行动。
依兰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些血糊淋拉的场面。
是个纯天然的暴力狂。
“喂,白天你在附近吧?感觉到你身体的力量了吗?”她小声问他。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路边的阴影里:“短暂出现过。”
“时间?”
“两点半。”
依兰轻轻摇晃着绒毛:“瘟疫爆发的时间是三点。也就是说,只有在瘟疫开始感染的一霎那,你才能感应到你的身躯……”
他弯起了唇角:“不错。”
“秘密就在乌玛丝的身上!”
“出发。”他在阴影中疾速前行,话音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很快就抵达了乌玛丝家的庄园围墙外,他后退几步,奔向围墙,蹬蹬蹬就冲了上去,力竭之前一把抓住了墙头,轻轻巧巧地翻进去。
依兰惊叹不已——真是出神入化的做贼本领啊。
她细声细气地嘀咕:“你这身手,连皇冠都偷得到吧?”
“嗤,”他讥笑,“神明能看得上那种东西?”
他落在了一堆郁金香中间,安静地蛰伏,等待一列巡夜的侍卫经过。
依兰四下一看,发现这里的郁金香品质实在很一般,连皇家墓园里栽的那些都比它们好上十倍。
难怪在霍华德刚才的大清洗中,波及整个封地的廉政风暴并没有卷进卡尔家。
屠魔者的后人守卫着荣耀,没有和那些贪官同流合污。
“可是乌玛丝为什么要做黑巫呢?”依兰十分不解,“会不会被什么瘟疫之神控制了?”
“你指的是瘟疫领主克尔苏德拉?”他嘲讽地说,“伪神不能控制人类,只能控制畸形的爬虫。”
依兰眨了眨小黑豆眼:“瘟疫领主?和深渊领主一个物种吗?”
“源起于人类对疾病的恐惧。”
“噢!”依兰感慨万分,“还是我们人类最厉害,我们能造神。”
“伪神不是神。”他很严肃地纠正,“它们没有神格,只是一滩滩污臭的烂泥。”
依兰迟疑地问:“如果人类能够战胜恐惧,是不是伪神就会消亡?”
“或许?”他嘲讽地勾着唇角,“这种事,闻所未闻。”
巡夜的侍卫离开了花园,魔神迅速潜向主建筑。
他顺着外墙向上攀爬,那些雕花的窗户和平台让他如履平地,依兰蹲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自己就像贴着墙壁在飞。
三层楼上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他从六尺外的露台跳了过去,张开双臂的时候,依兰甚至以为他要跳楼。
他抓住了窗台。
依兰胆战心惊,不敢发出声音来打扰他。
她全身的绒毛都齐刷刷地刺向身后,像一只神经紧绷的刺猬。
他轻轻笑了一声,松开了一只手。
身体微微向下一坠,依兰的尾巴都绷直了。
他把她捉住,用牙齿叼着她的尾巴,然后轻轻松松地抬起手,抓稳窗台,翻了上去。
依兰弱弱地嘀咕:“我不会掉下去的。”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跳进去,藏身在厚厚的大红丝绒窗帘后面。
依兰听见了乌玛丝的声音。她和她的父亲卡尔伯爵正在交谈。
“父亲,我明白的,巴比克值得尊敬,我会抛开积怨,认真准备一份悼词。”
“唉,”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叹息着说,“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好孩子,可惜少年意气太盛,没有办法好好相处。”
“……她不喜欢我。”乌玛丝说,“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父亲,您知道我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在意的,向来也只有家族荣耀。我会坚定地走下去,让‘屠魔者’这个封号再度发光!”
“傻孩子,”卡尔伯爵又叹息了一声,“你妈妈死得早,自从我肾衰竭之后,你背负了太多的压力,总想着振兴家族的荣光。其实不用这样,轻松一点,你跟那个奈利亚不是挺好吗?好好享受人生啊孩子!巴比克不在了,你也不用再和她赌气老往危险的地方跑。歇一歇吧孩子,和奈利亚结婚,给我生个小继承人怎么样?”
“爸爸!”乌玛丝的声音有点羞恼,“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
“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亲手把你交到一个健康强壮的男人手里。”卡尔伯爵说。
“噢,别说那种鬼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时间很晚了,我扶您上床睡觉。”
“呵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着急去做什么!趁着年轻,愉快地玩,不需要太节制!”
“爸爸!”
乌玛丝离开了卡尔伯爵的卧房。
依兰小毛线轻轻摇晃着身体,心想:‘他们的谈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不像邪恶黑巫家庭的秘密聚会。’
魔神大人顺着原路返回,他坐在露台的围栏上,平静地注视着灯光亮起的方向。
很快,他来到了乌玛丝的窗台。
依兰骄傲地想:‘和他在一起,这个世界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他坐在阴影中,把她捏在手里,她的尾巴绕在小指头上,然后上上下下地抛着玩。
“喂,我不是溜溜球!”依兰悄声抗议。
“嘘。”他说。
月光下,他侧脸冷白,眯起的眼睛奇怪地同时具备慵懒和锋锐两种特质。
依兰斜眼盯着他,不禁再一次感慨——我自己可真是太好看了!
屋子里,奈利亚和乌玛丝开始了甜蜜的交谈。
“伯爵大人骂你了吗?真是抱歉,乌玛丝,为了和我在一起,你得承担那么多!”
“亲爱的奈利亚,你就是上天按照我的心意,专为我而造的完美情人。从你的名字,到你的容貌身材,每一样,都叫我一见钟情!”
气血旺盛的小伙子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情话撩拨。
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了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依兰小毛线敏锐地感觉到魔神抛她的动作变得僵硬。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故意打岔:“她暴露了,暴露了,她说对奈利亚的名字一见钟情!证据!这就是证据!”
魔神大人居然赞同了她这个毫无逻辑性的论断:“不错,这就是证据。”
“嗯,嗯,”依兰一板一拍地说,“为了得到更多的证据,只能稍微忍耐一下。”
他鄙视地说:“真是像野兽一样原始。体液交换,多么肮脏。”
“就是!”依兰毫无节操地赞同,“我这辈子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很有觉悟。”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两只眼睛的中央。
依兰小毛下意识地缩下了球。
半个小时之后,屋子里终于只剩下大喘气的声音。
“亲爱的奈利亚,你真棒!”
“噢,宝贝,你好美!”
“爸爸建议我们快点结婚。”乌玛丝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餍足,“奈利亚,如果想要承袭爵位的话,你只能入赘。”
沉默。
“乌玛丝,”奈利亚的语气很坚定,“那样不行。加德家已经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让家族姓氏终结在我的手上。”
“奈利亚!”乌玛丝强势地说,“现在什么局势你也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也许你根本不可能活到娶妻生子,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这种时候你还在乎什么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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