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这黄大夫是宋大夫的徒弟,医术精湛,此行陆砚特意带了黄大夫,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
柳川应道:“是。”
这之后,巧月拉了陆砚往客栈去。
巧月着急又害怕,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过陆砚也听出来个大概了,现在主要是霜霜高热不退。
一想到这里,陆砚眉心的皱痕越发明显。
那么弱的身子也敢跋山涉水来杭州,真是不要命了!
刚说完话,就到了地方,巧月引着陆砚和大夫上了二楼。
榻上,霜霜还在昏睡着。
她乌沉沉的头发拢在肩上,小脸苍白,一向红润的唇也失了血色,病恹恹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细瓷。
陆砚握紧了手。
他先让巧月带回来的大夫给霜霜瞧了瞧,等这位大夫瞧完,柳川也带着黄大夫过来了。
黄大夫的医术是承自宋大夫的,很是高超。
他给霜霜搭了脉,半晌后道:“霜霜姑娘主要是身子太虚弱,又连日在水上吹了寒风,寒气入骨,这才会烧的如此厉害。”
“不过不伤及根本,只要服了我开的方子,一连吃上几天就能好了。”
听了这话,陆砚握紧的手松开了。
巧月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终于有个大夫敢这么笃定地说能治好了。
巧月一阵后怕,眼泪掉个不停,这幸亏是遇上陆砚了,要不然她们姑娘指不定还要受多少罪呢。
搭完脉后,黄大夫亲自去煎了药。
药煎好后,巧月一勺勺地喂了霜霜。
半刻钟后,霜霜身上的热终于退下去了。
巧月激动的不行,还是柳川让巧月先去歇歇。
这些日子巧月日夜不停地照顾霜霜,眼底都熬的泛青了,是时候该歇着了。
眼下霜霜没事了,巧月也敢去休息了,她去了一旁的屋子歇起来。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陆砚坐到了榻前。
榻上的霜霜许是觉得舒服了些,动作之间,拢在肩上的发丝轻拂到了脸上。
陆砚抬手帮霜霜把发丝重新拢好。
霜霜的头发又多又厚,像云雾一样。
正在这时,霜霜逐渐醒转了过来。
她纤长的睫毛颤动,然后睁开了如水的眸子。
霜霜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而且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陆砚,霜霜以为她在做梦。
只是这梦怎么这么真实,连靠近陆砚的那股子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觉都有。
陆砚的手僵住了,他侧过了脸,然后想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
霜霜发现了陆砚的小动作,她红唇半张:“这边的头发也有些乱了,你帮我拢一下。”
她的声音因为生病有些沙哑,没有从前那么清澈,不过依旧很好听。
见陆砚没动,霜霜又说:“怎么不继续了?”
现在可是在梦里,这梦是由她说了算的,她可不用再那么怕陆砚。
陆砚眉梢微挑,然后帮霜霜把另一侧的头发拢好。
霜霜舒服地翘起了唇角,嗯,还是梦里的陆砚好。
说了好几句话,霜霜有些累了,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打算再睡一觉。
等等。
如果是梦的话,她怎么会觉得头疼呢,除非这是真实的!
霜霜惊了,她试探地道:“陆大人?”
陆砚开口道:“嗯。”
霜霜:“……”
这竟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陆砚,她刚才竟然让陆砚帮她拢了头发!
霜霜恨不得立时昏睡过去,她舔了舔唇,然后道:“陆大人,方才是我刚睡醒,有些糊涂,你别见怪。”
陆砚自然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方才是霜霜以为她在梦中才会如此。
只不过陆砚有些意外,原来在梦中,霜霜是这般的。
不过眼下霜霜正病着,他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陆砚道:“你的烧好不容易才退下来,若是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
霜霜点头:“好。”
陆砚见霜霜有力气说话,就知道霜霜的身子没大碍了,他起身出了房间。
等陆砚出去,霜霜羞的踹了踹被子。
陆砚怎么会在这儿呢?
霜霜想问问巧月,不过她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很快就睡着了。
睡之前,霜霜想日后在梦里她一定收敛些。
第27章
陆砚出了房间。
柳川在外面守着, 见状就问道:“大人,霜霜姑娘可是好些了吗?”
陆砚点头。
陆砚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既然现在霜霜没什么大碍了, 他自然得出去继续忙。
不过陆砚把柳川留下来了,以免有什么意外。
交代完后, 陆砚就出去忙了。
而这一头,霜霜退烧后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现在霜霜身子还太弱,最好吃些好克化的, 故而巧月盛了一碗白粥喂霜霜,白粥简单又养胃。
用过大半碗白粥后,霜霜觉得她的身子又恢复了许多, 人也更精神了。
也是这时, 她才问起陆砚的事。
霜霜很惊讶, 这偌大的杭州,怎么一下就碰到陆砚了呢, 她有些不敢置信, 要不然她下午时也不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巧月回道:“说来这事委实是太巧了, 奴婢去医馆寻大夫,结果正好就碰上了陆大人。”
巧月也是实在没想到,原本在来之前她和霜霜最担忧的就是找不到陆砚, 毕竟杭州这么大,人又这么多,陆砚来此定是隐姓埋名的,这要上哪儿找去。
结果全都白担忧了,刚一来杭州就碰上了陆砚, 当真是巧的很。
一旁柳川接着道:“可不是太巧了,当时我看到巧月的时候还以为是花了眼呢。”
柳川忍不住想,霜霜姑娘和他们大人真是有缘。
正说着话,门被推开了,陆砚进来了。
霜霜的背脊一下就绷紧了,她想起了下午的事,她偷偷地打量了下陆砚的神色,发现陆砚神色依旧,没什么异常。
霜霜松了口气,看样子陆砚应当是把下午的事忘了吧。
柳川见陆砚进来就给陆砚搬了个椅子,同时絮絮叨叨地道:“霜霜姑娘才醒不久,不过吃了药也用了膳,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
陆砚坐在椅子上,霜霜的脸色确实比下午时又好了许多。
陆砚问霜霜:“怎么忽然来杭州了?”
柳川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了,霜霜怎么忽然来杭州了。
从京城到杭州这么远,霜霜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杭州。
霜霜抿了抿唇瓣。
此行来杭州自然要有个正当的名头,这名头还是裴正德想出来的。
原来霜霜的姨娘纪氏是杭州人士,纪氏年幼时父母便没了,她与弟弟都是小孩子,自己哪能生活的下去,便由纪氏的大伯照顾着。
可是后来日子越来越困难,大伯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便把纪氏卖做了丫鬟,纪氏也因此流落到了京城。
纪氏被卖时年纪还太小,许多事都记不住清楚,自然与弟弟失散了。
霜霜此行来杭州正可以用了这个理由,来姨娘的祖籍看看,顺道找一找失散的舅舅。
柳川听后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霜霜说完垂了眸。
这样一来,她就有正当理由在杭州住上一段时间了。
陆砚听后道:“你可想好住在哪里了吗?”
客栈里人来人往的,不宜长时间居住,最合适的便是在杭州租赁一个小院子,这样清净又安全,只是外地人若是想租到好房子的话是很难的,而且颇费时间。
他把这些都和霜霜说了一遍。
霜霜也没想到租个房子也有这么多讲究,不过她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租房子。
她想和陆砚住一起。
她此行过来就是为了多接近陆砚,好吸收气息修复玉佩的,自然是离陆砚越近越好。
若是她在杭州租个房子,再偶尔寻个理由去陆砚的宅子,那和在京城里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陆砚此行是来办差的,估计会比在京里更忙,这样一来,会比在京城里更难见陆砚一面,玉佩的裂纹也没时候能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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