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燧
话落,就见容妤诧异的看了过来,殷玠轻咳了一声,低低开口,“我乃先帝三子,当朝广平王。”
寻常百姓只知国姓为殷,就算是称呼皇子也
没有直呼姓名的都是称尊号,这也是殷玠为何敢直接告诉容妤名姓的原因,见容妤盯着他神色震惊久不说话,殷玠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心中微一沉,但脸上却浮出一丝无奈苦笑,“我并非有意瞒你,一是来淮安确有要事不便透露身份,二则是虽顶着这个王爵,但广平王的名声实在是算不得好,只因世人对我多有误解。”
殷玠面不改色开始编瞎话,“朝堂诡谲,看不惯我的人大有人在,许多事情都是大家以讹传讹偏听偏信,其实我并非如传言中一般”三分真七分假,殷玠将语言的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差点就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人迫害被泼尽脏水的无助小可怜。
容妤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朵随风摇曳开的十分精神的加大版白莲花,要不是从前靖国公一日三餐不带落的在她耳边念叨,没准她还真信了。好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广平王如传闻中那般手段酷烈不近人情谈不上,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良天真小白花,容妤默默看着殷玠给自己造新人设,心中有些啼笑皆非,他是怕名声太臭将自己吓跑了么?
容妤方才的震惊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毕竟她早就猜出来了,而是惊诧于他居然自爆马甲,她还以为怎么着都得瞒上个一年半载呢,容妤琢磨是不是得礼尚往来她也爆一下?
殷玠一边斟酌着组织语言来坦白自己的身份,一边小心翼翼的觑着容妤的脸色,但这会儿容妤正神游九天发呆,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模样落在殷玠眼里不禁心中愈发没底。
“阿妤,不论我是王爷还是富商都是真心爱慕你,我愿以王妃之位为聘,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迎你入王府,日后王府也不会有旁的女人”低哑的男声随着夜风飘入耳中。
“嗯,嗯?”容妤刚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就听到殷玠已经说到了要请旨赐婚,容妤懵了一瞬赶忙让他打住,这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开始找皇帝了?
容妤瞅了他两眼,决定既然他自个儿都先提了那有些话就干脆掰开了来讲,清了清嗓子,“我日后该叫你王爷还是殷玠?”
见容妤脸色十分平静,殷玠一时倒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听她问,忙道,
“唤阿玠。”连名带姓的叫太生疏了。
容妤一默,摸了把脸,“咱们谈谈吧。”
轻咳了一声,容妤淡定发问,“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广平王,我不过淮安一小小酒楼老板,身份相差悬殊,更何况还有团哥儿在,你不介意,那陛下也不介意?”
殷玠还扣着她的手指,闻言淡淡一笑,语气笃定,“这些你不必担忧,”顿了顿,补上一句,“皇兄已经知晓了,并无异议,只要你愿意,明日便可拿到赐婚圣旨。”
容妤顿时震惊的抬头看他,什么情况?
作为单身大龄问题青年,殷玠的婚事一直都是皇帝操心的事情,哪怕是皇帝日理万机没功夫搭理,后头还有个皇后呢,当今圣上登基后并未纳妃,六宫空置皇后空闲得很,容妤的事儿老早就传到宫里头了,只是他并未告知容妤的真实身份,要不是皇帝拦着只怕他那位皇嫂早就迫不及待来淮安抓人了。
“皇兄素性温和,不会为难你,皇嫂性子爽朗,与你颇有几分相似,你俩应该能谈得来,至于两位皇侄,年纪尚幼”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哥嫂都好得很你就放心嫁吧。
容妤木着脸听殷玠给她科普家庭人员构成并一一分析脾气秉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离金字塔尖更进了一步呢。
等听殷玠提到要将团哥儿也记入皇家玉碟,来日继承王府,容妤目光有些复杂,“你就不介意?我说过,我此生大概只会有团哥儿这么一个孩子。”皇家可不比旁的人家,对子嗣血脉的重视不用说。
殷玠平静点头,“团哥儿就是我的孩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唯一的孩子。”
“无侧妃侍妾,无异腹子,”殷玠道,“当日河边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阿妤,我不负你。”
男人说的十分认真,眸光坚定,莫名的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容妤半响没有说话,殷玠忍不住轻唤了一声,“阿妤?”
容妤抬眸认真的打量他,将他忐忑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翘了翘唇角,甩了甩两人交握的手,抬了抬下巴,“一年。”
“一年为期。”容妤浅笑。
看着女子笑吟吟的精致眉眼,殷玠简直不敢相信,心
中骤然涌起一股狂喜,手掌紧握成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阿妤,说好了,一年为期,你应了便不许反悔。”
“嗯。”容妤琢磨着明天还得跟他说一说自己的来历,毕竟双方坦诚相见很重要,而且还得看国公府那边的态度呢,要不干脆过两天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回趟盛京?
殷玠满心欢喜无处放,拥着怀中人儿娇软的身子,应该是已经沐浴过了身上还有些淡淡的馨香,月色洒下来落在容妤精致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薄纱更显得诱人,殷玠心神一荡,只觉得方才席间压下的酒意又尽数涌了上来,鬼使神差的低头,正巧容妤仰头准备与他说话,四目相对,冷热相逢,两人身体俱是一颤,温热鼻息相闻,殷玠呼吸猛地一重,眼中骤然掀起狂风巨浪。
容妤也被这一变故给惊到了,赶忙就要偏头往后撤,却在看见殷玠脸上泛起的红晕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坏心思的张嘴咬了他一口,殷玠只觉嘴唇一痛,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都忘了反应。
容妤舔了舔唇,唔,软软凉凉的,滋味不错,旁的不说,这男人的身子应该还是可以馋一馋。
殷玠眸光顿时就变了,眼底深处都泛起了红,“阿妤”低哑的男声沉沉响起,手腕微一用力,就又将她拽了回来牢牢锁在自己怀里,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隐忍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眸光闪烁了一下,慢慢俯身靠近。
眼看就要一亲芳泽,脸上突然糊了一个巴掌,“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容妤表示,轻薄人和被轻薄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儿。
殷玠,“”再多的旖旎气氛都被她这句话给整没了,殷玠暗暗苦笑了一声,压下心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唇瓣碰了碰她的额头,一触即离。
两人就这样拥着在房话,但两人之间萦绕着的脉脉温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成了成了,”墙头上小六默默探出了头,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咱们王爷,居然真让容娘子答应了。”
“可不是,”开阳也是一脸欣慰,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才两人的交谈全被他们听去了,开阳砸吧了一下
嘴,一年的时间正好准备准备,毕竟王爷成亲可是大事不能马虎,是不是该开始找绣娘绣嫁衣了?
到三更天,容妤实在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强制性要求殷玠放她回去睡觉,殷玠有些不乐意撒手,但见她确实是满脸倦容心中又有些心疼,硬是直接将人送到了房门口,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感觉里头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应该是已经熟睡了才又返回了府中。
“王爷,容娘子应了?”开阳忙不迭的就凑了过来。
殷玠心情很好,“嗯”了一声。
开阳一脸喜色,“方才您坦白身份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呢,对了,您跟容娘子说小公子的身份了么?”
殷玠脚步一顿,按了按额角,“没想好怎么开口。”放才阿妤问他是不是愿意将团哥儿当亲子待的时候,他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硬是给咽下去了,他不愿再欺瞒阿妤,但今日这气氛感觉又不大适合说这些。
开阳安慰,“没事,日子还长着呢。”
殷玠点头,“让我再想想。”,,网址,:
第90章 90、掉马
一夜酣梦,等容妤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看着从窗户里洒进来的灿烂阳光, 昨晚的记忆缓慢回笼,容妤忍不住抱着枕头蹭了蹭顺带滚了两圈。
嗯, 她把自己给许出去了, 这可真是一个大胆而又不可思议的行为,如果说昨夜是天时地利人和美色当前按捺不住, 今儿一想,四舍五入就等于白捡了一个有颜有钱还宠媳妇的老公, 买卖不亏。
容妤埋在枕头里闷笑,只觉得心中鼓鼓胀胀的欢喜之情都快溢出来了,自个儿神游了半天,突然感觉不对劲, 偏头一瞧就看见了正缩在床角瞪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的小娃娃,小孩儿嘴微张,似乎是被她方才连滚带蹭的举动给震惊到了。
容妤心情很好, 长臂一伸就将自家萌嘟嘟的儿子搂了过来, “吧唧”亲了一口, 笑得眉眼弯弯, “团崽, 早上好啊。”
团哥儿熟练的伸出手搂着她的脖子凑上去也亲了两下, “阿娘好。”
横竖今天没什么事儿,容妤也不着急起床,正打算和儿子再在床上赖一会儿, 不经意瞥见他拿在手上把玩的一块平安扣后怔住了,“团哥儿,这玉佩哪来的?”
容妤觉得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团哥儿将平安扣放到她手上,乖乖答道,“林爷爷给的。”
“林爷爷?”容妤挑眉,打哪儿又冒出来一个林爷爷,手指摩挲着平安扣细细打量,玉质极好通体晶莹几乎看不到杂纹,上头似乎还刻了某种特殊的纹路,容妤好歹也是识货的,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便宜货,手指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容妤突然一怔,忙将这枚平安扣凑近了细看,越看眼中的惊愕之色越重,声音都有些不稳,“团,团崽,哪个林爷爷给的?”
团哥儿想了想只说,“祁爷爷。”
小崽子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容妤瞬间懂了,林爷爷是祁大夫的朋友,居然是祁大夫的好友!
容妤顿时如遭雷劈,忍不住将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一时都不知道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儿!
姓林,被她从小玩到大顺带还磕碎了一个角的平安扣
容
妤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叫做大起大落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这就是了,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的心理承受极限,万万没想到国公府的人还没上门,她外祖父先找来了,今儿中午还就得来她家做客,人还是她请的,这该是怎样一种激动人心泪流满面的操蛋时刻。
她自小在南城外祖膝下长大,林老爷子曾任内阁首辅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后来因为外祖母身体不好提前告老还乡专心在家含饴弄孙,比起靖国公,林老爷子才是真的将她捧在手心怕摔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外祖母去世的早,南城就守着她与林老爷子两人,后来她及笄靖国公府派人接她回京,林老爷子则外出游历,粗粗一算祖孙俩已经近五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
容妤手指紧紧的攥着这枚平安扣,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胖乎乎的老头儿将尚且年幼的她抱在膝上一笔一划认真教她写字的场景,书窗外竹林潇潇,按老爷子的说法是看着就是一股书卷气息,老爷子慈爱,每写一个大字就会摸摸小姑娘的头赞一声幼幼真聪明,然后悄悄塞一块梨膏糖给她,直催快吃,千万别被外祖母发现了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属于慕容妤的记忆毫不保留的向她开放,容妤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深吸了一口气,容妤也不赖床了,三两下换好衣服又顺带将小崽子给提溜了起来,又扬声唤人。
红豆打了洗脸水进来,见到容妤就笑着打招呼,“小姐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祁伯呢?”容妤一边拧了帕子先给小崽子擦脸,一边问。
“祁大夫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接朋友,”红豆笑道,“您昨天定下的菜单子我已经都按着买回来了,厨房还温着早膳,您起来了正好吃。”
早就说好了今天在家里请祁大夫远道而来的好友吃饭,按祁大夫的话说,也得让老友瞧瞧他也是有孙儿的人了,谁不比谁幸福咋地。
“小姐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儿累着了?”红豆见容妤沉着脸不说话,不由的担忧问。
容妤摇头,她现在只是有些慌张,就好比作弊被老师当堂抓住了一样,如何面对接下来亲人相见
的场面她心中实在是没底,早一天发现这事儿都好啊,起码有个心理缓冲,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对了,小姐,方才殷公子来了两回,见您还睡着就没让叫,我瞧着好像是有事要与您说。”红豆一拍脑门,突然出了房门,回来时手上就提了一个鸟笼子。
“这是什么?”容妤看着笼子里十分神气的站在吊钩上的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头上还支着两根绿色的呆毛,瞧着还有些呆萌,迟疑了一下,“鹦鹉?”
红豆点头,兴冲冲道,“这是方才祁白大人送过来的,说是溱溱小姐专门养了给小公子逗着玩的,这鸟可聪明,还会说话呢。”说着还不忘伸手戳了戳鹦鹉,“来,讲两句话听听。”
鹦鹉偏头用尖利的鸟喙梳了梳毛,抬了抬爪子,十分给面子的开口,“王八蛋,大王八蛋。”
鹦鹉用有些怪异的语调一本正经的冲着红豆喊,顿时就让她气红了脸,“你才王八蛋。”
鹦鹉绿豆似的黑眼珠转了转,又偏头看容妤,红豆生怕它又胡说,立马威胁,“你要是再骂人我就拔了你的毛当你没毛的鹦鹉。”
“嘎嘎~”鹦鹉不理她,偏头看了一会儿容妤,突然扇了扇翅膀,叫得十分兴奋,“美人儿,大美人儿。”
容妤原本还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被这只活宝鹦鹉给弄没了,这还真是溱溱能养出来的鸟,说起那丫头她也算是服了,寻常小姑娘都养猫儿狗儿的,她偏偏要养一些稀里古怪的动物,听说上回要不是叶大人拦着她都打算弄一条小青蛇在床上养着想想那场面,容妤突然觉得自家小崽子与狼为伍挺好的。
见小崽子一脸好奇的盯着鹦鹉,容妤只让他先吃饭再来逗鸟。
容妤惦记着待会儿还有个oss要来,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胡乱扒了两口就往隔壁去,一方有难,当然得向正派男友寻求支援呐,这已经不是想不想被扒马甲的事儿了,她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解释自个儿这几年的经历才不至于让老爷子血压飙升。
“容娘子,早啊。”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见是容妤,小六立马眉开眼笑问好,“您是来找我们爷的吧,请进请进,您快请进。”小六忙请她进来
,过于殷勤的态度让容妤还有些不得劲,小六他们经常被容妤拉壮丁,也算是熟识了,相处的也比较随意,今天突然对她这么热拢容妤不禁怀疑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殷玠家里容妤也来过几次,但没有哪一次过来能见到院中有这么多杂扫的人,与寻常人家家里的杂役丫头婆子都有不同,殷玠府里清一色的年轻壮小伙,容妤又不是傻子,结合殷玠的身份就能知道这些人只怕都是王府亲卫,一想战场上拿刀枪杀敌的手现在都握着扫把撮箕容妤就忍不住摇头,不过一想连他们主子广平王都被她拉来切菜烧火了,扫扫地什么的似乎也不是多大事,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才是有益于身心健康啊。
“王爷应该在书房,我带您过去。”小六脸上都快笑绽出了花,十分热情的给容妤带路,顺便还帮着介绍府中景点,倒让容妤生出一种她是来这儿旅游来了的感觉,小六一边带着她往书房去,一边给时不时冒出头想见见他们未来主母的近卫们使眼色,一个个的都委婉些,要是将容娘子吓住了小心王爷扒了他们的皮。
书房门是敞着的,小六一边领着容妤进去,一边唤道,“爷,容娘子来了。”
没人应答,书房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小六“咦”了一声,好奇的张望了两下又试着叫了两声,“方才还在这儿的,怎么这会子就不见人了呢?”小六嘀咕了一句,转头冲跟进来的容妤笑道,“容娘子,您先在这坐会儿,爷估计是有事出去了,我去寻寻。”
主人没在就这么进人书房似乎不大好,万一有什么机密呢,容妤轻咳了一声,“我还是出去等吧。”
见容妤转身要走,小六赶忙拦在了她面前,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小六笑道,“没事,容娘子不必担心,王爷交代过了,这府中容娘子想去哪儿都行,这只是外书房,没什么的。”说是书房其实就是王爷捣腾出来的临时办公场所,又没什么秘密公文,难不成还怕容娘子盗取了机密不成?眼下容娘子可是王爷的心尖尖,开阳老大也交代过了,得将容娘子当主母来敬,别说是进书房了就是进卧房都行。
见小六坚持,容妤只能笑了笑寻了
个椅子坐下,小六又给上了茶水,才急吼吼的出去找人了。
轻啜了一口茶水,容妤抬头打量这间书房,说起来她还来过一次,上回就是在这儿被她看见殷玠带着团哥儿吃糖葫芦的,想到殷玠见她来有些慌张的想将啃了一半的糖葫芦往身后藏,最后却不小心黏在了书页上的场景,容妤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这间书房其实并不算大,光是三个落地书架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上头整整齐齐码了好一些书,虽然大多是用来装饰用的但其中还真有一些难得的孤本,容妤抬头四周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抿嘴笑了,只能说不愧是武将出身,寻常人家的书房墙壁上都挂着些什么梅兰竹菊君子图,他倒好,上头光秃秃的,一柄泛着寒光的重剑只怕就是唯一的装饰了。
不对,容妤的目光定在主位后头墙壁上挂着的一只与书房整肃氛围格格不入的,色调涂得十分有童趣的蝴蝶风筝上,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上回他带团哥儿出去玩买了一只未上色的风筝,说是要自己动手上色,那两天团哥儿可算是有了活干,一睁眼就往殷玠这儿跑,回去的时候连脸上都沾满了颜料弄得跟小花猫似的,没想到已经完工了,那下回可以找个时间出去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