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瓷话
阮妈附和了一句:“那她身边的人肯定难过死了。”
阮软咬着筷子,没吭声。
日子一天天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阮软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天在工作室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地跑,有时候跟着工作室的拍摄团队出去拍视频,偶尔聚餐,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十月下旬,网友关于阮瑜病情的讨论声已经少了很多,但鱼粉还每天在阮瑜和商影的微博评论区打卡,焦心等一条报平安。
工作室里,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在阮软电脑旁的绿萝上。
阮软还在看策划案,旁边周萱拉着椅子过来,兴致勃勃:“软软,有生之年!你对家被曝出实锤黑料了!”
“哈?!”
她声音扬得太突然,不远处正在低声讨论的几个同事被吓一跳,抬头笑:“怎么了这是?”
周萱摆摆手:“有喜事。”
阮软第一反应,喜个锤子啊!!!
这句弹幕在她脑海中滚完,她自己都一愣。
“看看,段凛抽烟被拍了,上热搜了都。”周萱给她看。
我,艹???
阮软接过来看,半小时前有营销号发出一组照片,九宫格,七张照片两张动图,都是段凛今早在片场抽烟的图。
点开动图,段凛穿一身黑短袖搭同色长裤,正咬着未燃的烟。旁边的导演将打火机递给他,他接过,咬着烟,微俯首,点燃。
乳白色烟气弥漫上他的五官轮廓,他微侧了下脸,下颌线分明,神情淡漠。
阮软瞳孔地震了。
不是,他怎么抽烟啊?!!
其实明星抽烟并不稀奇,平时积攒的压力越大,就越需要排解。她这两年遇到的男明星,十有七八都是抽烟的。
那他妈也不包括段凛啊!他干嘛???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段凛的实锤黑料,被高高挂在热搜上。
以前做梦都想看对家被爆黑料,真到了这一天,却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阮软莫名有点紧张,点开评论。
须臾,松了口气。
好在评论风向还行,菱角特地截出了图片中几人背后的可吸烟标志,蜂拥控评。
【营销号连段凛生日都盯这么紧?是看不到旁边有可吸烟标志吗?】
【片场抽烟怎么了?我寻思抽你家烟了???】
【艹艹艹日到我了,好他妈帅。】
【啊啊啊啊哥哥抽什么烟啊,抽我吧!!】
【害,既然都上热搜了,那就前排祝段凛生日快乐吧。】
……
阮软半天没说话,周萱看她脸色,好像也没有要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的样子。
她应该不是太讨厌段凛了,上回两人还一起去看他主演的那部新电影了。
“不怕被你骂,我觉得吧。”周萱大胆感慨,“他这几张图拍得好,好帅。”
半晌。
阮软默默盯了会儿。
缄默良久,咕哝:“……是有点。”
作者有话要说: 怕文里解释得不清楚,其实这里的设定就是平行时空交错,世界观短暂融合,所以软软才会在穿回原本时空后,又出现在病危小瑜的时空
部分灵感来源《海市蜃楼》,当然我魔改了设定,一点都没逻辑,不用细究,一切只为服务本文唯一宗旨:甜
【此时段凛发来1个问号】
第68章 流星
夜色如雾, 凌晨三点的北京街道并不拥堵。黑色商务车一路自机场航站楼开出,下高速,驶进市内。
车内, 助理邵立回身问:“凛哥, 一会儿是回公寓还是去酒店?”
后座,响起段凛的声音, 平静简扼:“医院。”
邵立愣怔两秒,面上全是担忧和为难:“可七点还有拍摄,你这都一天没休息了, 要不然还是——”
下一秒, 窥见对方的神情,邵立停住没说了。
正闭眸小憩的段凛睁了眼,瞥他一眼,眉目间有倦色,更多的是缄默的冷意。
段凛:“辛苦。”
“哪儿啊!我们没多辛苦。”邵立忙回, 还是心疼。
最辛苦的就是凛哥了。
今天他生日,在横店拍了一整天的戏不说,下午还被曝上了黑热搜。片场下戏第一时间就往北京赶,早七点的杂志拍摄,现在三点还要去一趟医院。
以往凛哥拍戏, 等开机进了剧组后就几乎不出来了,最近却会接一些通告。
还都是往北京赶的。
横店到北京这么远, 他从来不耽误拍戏, 就需要连轴转。可即便连轴转也要来。
邵立心里叹气,隐约猜到是为什么。劝的话堵在嗓子眼,只能咽下去。
一小时后,到市内医院, 径直去住院部。
这时候的住院部一片寂静,只有每层楼的护士站还打着灯。邵立谨慎地四下环顾,稍稍放下心,跟随段凛乘电梯上顶层。
顶层都是重症加护病房。
出电梯,走廊分两端,右侧的病房通行入口锁着大门,不让进。邵立熟门熟路地跟段凛往左拐。
左侧是护士站。
其中正值夜班的中年护士抬头,瞧见两人,和蔼朝段凛点头:“又来啦。”
护士带两人进左侧的ICU探视室,室内是一个个的玻璃隔间,隔间内一座一屏幕,能远程看清病房内的情景。
没办法,ICU每天只有三十分钟的家属探视时间,还都在下午,而阮瑜父亲每天都会来。能进病房探视的时间耗完,就只能隔着屏幕看人。
邵立见段凛进了其中的隔间,不放心叮嘱护士:“还请您替我们保密。”
“知道了,每回都说,也不嫌烦!”护士好笑。
隔间内,段凛低眼,拉开椅子坐下。耳边隐约有低压的聊天声,他却只盯着屏幕。
屏幕内是某间单人加护病房,病床上,阮瑜躺得很安静。
若非她的呼吸机上不时有薄薄的雾气,都要让人怀疑时间在静止。段凛盯着她被单下露出的一截手腕,苍白而细瘦,露出的部分几处都插着针,连接着各种导管和监测仪器。
疼吗。
段凛动了动手指。
他的神色还是一贯的疏淡,但那刹那,下颌咬肌紧绷了一瞬。
隔着屏幕,段凛的眸光落在床头跳着曲线的心电仪上,看着曲线跳至顶端,又瞬地回落。在屏幕里跳出一个小小的尖峰,像刀尖。
一时又记起许多事。
她的病情,两年前就被查了出来。
一直瞒到现在。
段凛想起那天男医师的话,话语里有叹息:“中间我们建议过很多次,让她告知家属,但她一直央求我们代为保密,还签了免责书。其实,在去年那会儿病患的病情就很严重了,事情拖到现在,也确实应该告诉你们。”
去年六月。
段凛回忆。
他去医院看她,是深夜。她哭得很凶。
阮瑜那时的哽咽还刻在记忆深处,再记得深一点,连当时她睫毛上的泪都清晰分明。
——“这几天别人问我,没事吧,我都说,没事,真的没事,放心好了。”
——“其实,有事的,我,我有事的。”
她在哭。
他以为她只是。担心手术。
段凛的视线落回病床中央,没蹙眉,神色很平静。过于平静。
一寸一寸,从阮瑜的手腕看向她的脸,定在她安安静静阖着的双眼上。
生日那一晚,她抬脸看他,弯起一点眼睛。
眼底亮着微光,想了想,认真许了两个愿望。
很简单。
——“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探视室外,邵立看了一眼时间,犹豫几秒,还是打算走近提醒。
刚靠近隔间的玻璃门,见段凛的眸光仍在屏幕上,神情冷淡,情绪未明。
而下一秒,邵立忽然听见他开口说了句什么,很低缓。
听清后,邵立不可置信地猛然驻足,表情从未有过的震惊,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半小时后,两人回住院部的地下停车场,车内的司机已经打完一个盹,问:“凛哥,咱是直接去摄影棚吗?”
“不急。”段凛回。
车还没发动,车窗被摇下。邵立见段凛摘了口罩,从烟盒中滑出一支烟,低头咬了。
他咬着未燃的烟,问:“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