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瓷话
他刚才笑了没啊?没看清。
阮瑜现在晕得想死,分出最后一点清明,算了算。
等段凛录完节目,怎么说都要过十二点半了,再从央视大楼过来,又得三四十分钟。
她太困了,等不到了。
旁边阮正平喝得不比阮瑜少,但他平日应酬多,酒量好,还很清醒。看完女婿的节目,他起身上楼要睡,拍拍自己女儿的手,和蔼:“早点睡觉吧,爸爸先去睡了。”
“哦,好。”阮瑜点点头,“爸爸晚安。”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撑不住,她想先上楼眯一会儿。
楼下,阿姨目送父女二人上楼,打扫收拾完放映室,又去厨房预备先定好明早的煮粥时间。忙活一圈,刚想也上楼休息,门卫那边来了电话,说有人拜访。
阿姨去监控屏前看了一眼,只看到身形,就赶忙把人放进来了。
车开进别墅,停在前院。
阿姨笑着迎上去,忙接过段凛提来的礼物,领他进去:“来啦?瑜瑜上楼去了,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她当然认得段凛。
阿姨以往只知道阮瑜嫁人了,但那人从来不上门。可阮瑜住院不醒那几个月,段凛常来,还经常陪阮正平坐一会儿,下棋聊天。一来二去,也熟了。
段凛颔首:“新年快乐。”
楼上,阮瑜在卧室的化妆镜前,撑着脸,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还在跳出新年祝福信息,但她没回,现在看手机键盘就有点晕。
忽然,卧室门被叩了几声。
她反应很迟,半天才问:“阿姨?”
“我。”
段凛的声音。
她回过头,仰脸看段凛开门,视线对上。他径直向她走过来,臂间搭着外套,身上穿的不是春晚上的那一套,换成了黑色薄毛衣搭同色长裤。
阮瑜以为自己在做梦。
段凛在她面前驻足,俯过来,嗅到她身上那点红酒的酒气,垂眸盯她:“喝酒了?”
“……对。”她想了下。
他一顿,声音低了:“看节目了没?”
“看了。”阮瑜慢慢回忆,评价,“好看。”
段凛:“哪里好看?”
哪里好看??
阮瑜奇怪:“哪里都还,挺好看的啊。”
视线交错片刻。段凛抬指,将她不小心咬进唇角的耳发拨开,眸色如浓墨:“我呢?”
哦,他问这个啊。
阮瑜坦诚夸他:“你也好看。”
她脑袋钝得厉害,但其实有意识,就是思考得慢了点。她想了半天,总感觉什么事情给忘了。
还没想起来,又听段凛问:“叫我什么?”
阮瑜:“段凛。”
段凛看她。
她喝醉了不太明显,但眼尾稍稍红着,回答时,思忖也需要费些时间。
很懵,带了些茫然。柔软得如同从水里捞起来。
段凛:“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
阮瑜有点费解,想不通,她也没到喝个酒,就把他名字忘了的程度吧?
刚想问,下巴被段凛屈指抵了一下,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指腹触抚上她的脸颊,捧着她的脸,抵近了。
连声音都沉缓,勾着点儿懒,眼下的桃花痣格外明显:“老婆。”
稍顿,段凛淡问:“叫我什么?”
阮瑜:“……”
她缓缓地,慢慢地,后知后觉地,在脑海中蹦出一个艹字。
阮瑜默默盯着段凛,好半晌没接话。
身后化妆镜的灯光照得格外明显,无声对视三十秒,她的耳廓慢腾腾地红了。
良久。
她迟疑,声音很小:
“……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段凛你臭不要碾!!!!!!!!!!
第72章 假酒
叫完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一室寂静。只剩下桌上手机不断跳出的微信提示音。
阮瑜终于有反应了,她想扭头,视线往旁边看, 要站起来。
“去哪?”段凛音色有点哑, 仍额际相抵。
“……床上。”
她说话语速比平时慢,但语气异常笃定:“我要去刨一个被窝, 把自己埋了。”
段凛平静:“陪你?”
阮瑜:“……”
“不是,你不要仗着我有点醉,就, 说这种话啊。”她耳朵通红, 显得义不正辞不严,咕哝,“我其实都记得,明早起来肯定也忘不了,到时候可能会, 不对,是肯定会尴尬到死的啊。”
段凛仍捧着她的脸,淡应,眸光锁在她被灯光照出细软绒毛的耳廓上,下颌咬肌紧绷一瞬。稍侧过脸, 去吻她的耳朵。
阮瑜一愣,整个人僵滞。
感觉段凛的吻从耳廓一直循到耳垂, 温热的气流摩挲而过。下一秒, 发烫的耳垂被他含住,细细地吮吻。
触感湿热,带着钝钝的麻意。
她的脑海里在放宇宙大爆炸,十倍慢镜头。
“……等下。”她的思绪从银河系绕了一圈, 回来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段凛的声音近在耳侧。
“看电影。”阮瑜可算是想起来了,又慢吞吞,又坚定,“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要看电影啊?”
“嗯。”
段凛的唇微微撤开一些,抚着她脸颊的手指碰上她的耳朵,一蹭而过。终于转过脸,看她。
“现在还想看?”
“想,”她点头,视线乱飘,“好像全组就我没有看过了吧。”
段凛盯着阮瑜。
按今晚的气氛再继续下去,他会乘人之危。
最终还是隐忍了,凑近,只浅尝辄止地吻了吻她,几近贴着她的唇角,回:“走吧。”
阮瑜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困了,反而很清醒,又钝又清醒。两人要走前,她忽然还记起什么,攥住段凛的袖子。
“……不行,我们不能直接这样出去。肯定会被拍。”
段凛看她。阮瑜稍显迟钝地想了想,眼睛微微亮起:“我给你,化个妆吧?”
十分钟后,她将段凛摁坐在化妆镜前,回头翻眼影盘和化妆刷。
段凛出门会戴口罩和帽子,就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太有特点了,眼窝很深,眼下一颗桃花痣,本来显得深邃又多情,但偏偏平时看人时又疏离冷漠。
想起来了,以前菱角还说他这两种极端是“下蛊”。
所以即便戴着口罩,也能让人一眼认出是他。
得遮。
阮瑜心说,她在录职业伪装时候的看家本领可算又重出江湖了。她找齐眼影眼线笔和双眼皮贴,又翻出遮瑕膏,准备就绪,想低头给段凛化妆。
段凛没说什么,任她在那翻翻找找,等她拿着眼影刷刚要矮身凑近,他忽然伸手,捞过她的腰。
扣紧了,往身侧一带,直接让她侧坐在了自己腿上。
“化吧。”
阮瑜跌坐在段凛身上,差点被他的眼神看得拗断手里的刷子。
她缓缓:“……哦。那你,闭个眼睛。”
段凛盯了她一会儿,驯顺阖眸,甚至配合地微仰了仰下颌。闭眼时,睫毛漆黑密长,喉骨滚了下。
但小动作却没停。
阮瑜捏着刷子,浑身僵了下。脑中又缓缓蹦出一个艹字。
段凛扣着她的腰,手指正顺着她的腰线一寸寸触抚,隔着一层薄毛衣,有意无意地摩挲。
她憋得血液回流。
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