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簌晓
更何况……她永远都拉不了小提琴，她永远回不去了。
对于顾湄来说，除了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他们只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
顾湄现在的处境和妈妈当初的处境一样，一旦她低头跟着外公回家，便是默认了她和妈妈的决定都是错误的。
可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便被打压雪藏，她也没有后悔过。
对于她而言，无论做什么，只要能挺直腰板坚持自己的梦想，她就是自由惬意的。
所以顾湄的回答是：“前十八年的人生里没有外公，以后我也不需要。夏老先生，非常感谢您帮我付清顾家的债和妈妈的医疗费，这些钱我会还你的。”
这句话把外公气得够呛。
幸好她最后靠着医学实验将欠外公的钱还上，让她能在夏家面前抬起胸膛做人。
只是顾湄没想到一向看不起娱乐圈艺人的外公，有朝一日会来看她表演，还拿着她的应援灯牌。
“湄湄，你怎么跑这来了？”
顾湄听到声音转过头，见是元若星和迟璇，她们松了口气：“半天等不到你回来，可担心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晕倒在厕所了。”
顾湄心中一暖，笑了起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迟璇瞥了她一眼：“跟我们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她扯住顾湄的手腕：“快回来吧，节目要插播休息室的片段，你不在就少个片段。”
***
很快十四组的表演全部表演完，观众席的观众们退场后，练习生们重新回到舞台，等制作人季柏涵公布排名。
与上一轮公演《Flattering》小组排名垫底的情况不同，这轮公演《拒绝定义》小组除顾湄票数的总分达到了875的高分，位于小组整体排名的第三名。
第一、二名分别是舞蹈部的裴子漫组和声乐部的钟雯组。
三个组内的人气王都是《元气100》的热门出道练习生。
其余练习生们不由小声讨论起来。
“上一次顾湄以一人之力带领全组成员逆袭，这一次光小组其余成员的票数都第三名了，以顾湄的人气，我猜这一次她也是总人气王。”
“你也不看看这一次她们小组都有谁，迟璇、夏又欢、姜晴可都是A班B班的尖子班成员，人气实力都是杠杠的，顾湄肯定被分票严重，不一定她们组就拿第一。”
“话说你们不觉得她们的舞蹈部分太哗众取宠吗？删减了那么多舞蹈换成了换装，太没技术含量了。”
“就是啊，钟雯组和裴子漫组，无论是声乐舞蹈部分都完成的特别优秀。顾湄那组换装虽然很惊艳，但就图个乐，说起实力还是钟雯组和裴子漫组。”
在练习生的讨论中，季柏涵已经将剩余十三个组的名次公布。
终于剩下最后的第一第二名，现场练习生的期待值达到最顶值时。
季柏涵卖了个关子，请导师们上台公布。
不同于上次，第一名和第二名分别隶属于舞蹈部和声乐部。
这一次第一第二名都是声乐部的。
大家对于顾湄组能超过裴子漫组进入前二名都有些不满，毕竟这一次舞台上现场换装极为精彩，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眼球，票数多一点也是正常。
只是这些不满并没有表露在明面上。
直到温光霁公布第一名是《拒绝定义》小组时，这些不满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是《拒绝定义》小组拿了第一，说起实力绝对会是钟雯那组强劲啊。”
“顾湄那组不就是花了点小心思博人眼球，让观众投票给她们罢了。”
“这是不是代表别出心裁比精湛实力要重要，上一次顾湄就用那个breaking拿了第一，那次就算了，毕竟breaking也是舞蹈，可这一次呢，这次是换装，和Rap考核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这么搞下去，那大家都别用心准备公演舞台了，都投机取巧吧。”
在议论纷纷中，《拒绝定义》小组成员拿了第一，女孩们本来很开心的欢呼起来，却是听到周围这些小声的议论，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堪，她们没想到其他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她们为了这场公演付出了其他组两倍的努力，经历过临时换舞、组员入院这些大大小小的波折，却依旧不气馁不放弃。
最后终于拿到了第一，在别人眼里却是名不副实。
《决绝定义》小组女孩们心头又难过又委屈，只是这些委屈却不好从她们口中说出来。
毕竟现在还在录播中，一说出口传到营销号的口中，便成了她们卖惨。
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清。
对于练习生们的不满，顾湄倒是觉得无所谓。
无论是实力和精彩度她们组都达到了，这个第一她们拿得实至名归。
只是顾湄的身体不适到了极点，她本就还没好得完全，又坚持录制了四个多小时的节目。
此时他眩晕得仿佛整个舞台都在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十分费力，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落入别人眼中，便是因为神色难堪。
温光霁听着练习生们的小声议论，他遥遥看了眼顾湄，见她神色落寞。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即开口：“安静。”
温光霁虽然为人温和，但在练习生们中却极有威信，他刚一开口，这些议论声便立刻停了下来。
他环视了一圈，见着不少练习生脸上依旧带着不服的神色。
温光霁打破平静，开口说道：“我有一个问题，请问你们中有人，看出《拒绝定义》小组的舞台舞蹈和当初的选歌demo里的舞蹈不一样吗？”
他的话音刚落，练习生们就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当初的选歌demo只有短短十秒，而且经过这七天的拼命练习，她们哪里还记得清楚。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温导师，我才是换装，教学demo里面肯定没有换装吧？您说的不一样是指这个吗？”
温光霁微颌首：“嗯，这也算其中一点。你们可以继续猜猜看，《拒绝定义》小组公演舞蹈练了多久？”
练习生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意思，每个小组的练习时长难道不是固定七天吗，为什么要问这舞蹈练习时长。
有人联系上温导师先前说的话，试探着开口：“温导师，《拒绝定义》小组不会是中途换舞了吧？”
“猜的没错。”
温光霁赞许地点点头，温声说道：“因为某不可抗的原因，《拒绝定义》小组遭遇了临时换舞的事，直到公演前的四十五个小时才拿到新舞的教学demo。”
练习生们轻抽了口气，她们纷纷看向《拒绝定义》小组女孩们。
公演前四十五小时，听起来时间挺长，可一旦刨除睡觉、吃饭、彩排、化妆的时间，她们的练习时长不过二十多个小时。
说起来换装仅仅只占了整个舞蹈时常的十分之一。
她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剩余的舞蹈部分她们完成得又精彩又整齐，更别说Rap。
在迟璇的带领下，这一次的Rap舞台效果做到了百分之百的精彩，根本听不出来里面竟然会有三个，完全没接触过Rap的菜鸟。
这些根本不像是一天多的时间完成的效果。
在知晓了事实真相后，练习生们的话锋直接大转弯。
“也太厉害了吧，你们一天多就练完了整段舞吗？顶着这种压力，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了不起。”
“短短一天多达到这种完成度和精彩度，不愧是尖子班的练习生。就连没有舞蹈基础的元若星都完成得这么好，肯定是下了不少努力。”
“怪不得要在舞蹈里面安插换装片段，不然时间根本不够练习啊，短短时间想到这种点子也很厉害了。”
如果是在充足时间下想出了换装的点子，她们自然觉得是投机取巧，可时间不够，《拒绝定义》小组这样做就成了情有可原。
见大家的风向转了个边，温光霁看向顾湄：“再次拿到全场第一的好成绩，顾湄你有什么感言吗？”
顾湄强撑着抬起头，脑袋晕得实在厉害，可节目还在继续。
她接过话筒，弯唇笑了起来：“我很感谢给我投票的观众们，谢谢你们喜欢我们的舞台。”
顾湄顿了顿，眸光扫过看过来的练习生们。
她继续说大搜：“我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你们觉得换装这一part是投机取巧。”
话音刚落，所有的练习生们便对她沙哑低沉的声音有些惊讶，这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她们也多多少少听说，昨天半夜顾湄生病去了医院，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她生病了还能表演出这么完美的舞台，真是不容易。
“你们肯定觉得换装不属于舞蹈，不该出现在公演舞台上。可是我想说的是，公演舞台不仅是要的实力，最重要的是观众喜欢，一个舞台就是一个故事，我们只是在舞蹈里夹杂了这个元素，来更好的诠释故事的精髓，换装这一part非常贴合我们组‘拒绝定义’的主题，女孩可以各种风格，不该被标签、不该被定义。如果光是舞蹈风格改变，没有合适的服装相衬，会有些不伦不类，也无法展现出舞蹈本身最大的魅力。”
顾湄顿了顿：“舞台并不拘泥于一种表现形式，这并不是投机取巧，这是我们组能想到最好诠释这个主题的方案。”
“我相信节目组也在以另一种形式来鼓励我们的创新，所以在我们临时提出要求时，他们能够及时为我们准备不同风格服装。”
练习生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的思维拘泥于条条框框中，乖乖巧巧地，只敢按照节目组的指使表演，生怕违反了规定。
这才在顾湄率先违反“默认”规定时，提出不满。
可现在她一席话却是点亮她们的思维，到底从什么时候她们太过恪守规则，以至于忘记创新，大概还是因为太珍惜这一次得来不易的机会。
顾湄话音刚落，温光霁率先鼓起掌来，随后几位导师也跟着鼓起掌。
他轻轻一笑：“说的没错，这是属于你们的公演舞台，并不局限于我们给出的教学demo中舞蹈和声乐。只要你觉得贴切主题，为舞台增添闪光点，我们鼓励你们加入任何形式的才艺，下一场公演，我很期待你们的百花齐放、大放异彩。”
季柏涵也跟着说：“其实我在韩国发展的时候，参加过的韩国一档类似的选秀节目，节目组十分鼓励选手将才艺展现出来，所以每场公演，所有的练习生都不留余地地创新、展现才艺，譬如组乐队、耍杂技、变魔术，将这些元素融入舞台，反而创造了不少更多更精彩的舞台。”
“希望下一场公演，你们也能开发脑洞，将更多精彩的元素融入于舞台，让舞台不再耽于唱跳，让我们看到更多的精彩！”
练习生们见几位导师都赞同顾湄的看法，忙是也鼓起掌来。
她们松了口气，又是欣喜又是激动，之后的舞台表演，她们也可以加入贴合个性的创新表演了！
沦落为第二名的钟雯却是微沉了脸，因为梁衡x毒、灯影娱乐濒临破产的事，她们VIVA女团受了不小影响，如果不能在这个节目出道，她的女团生涯就也要和灯影娱乐一起玩完。
她现在的成绩勉强能进前五名的出道位，可还是有些危险，只要有一匹黑马出现，她就可能被压下，出不了道。
钟雯本打算靠这一次的公演，赢得那五万票的加票，可这一次却又被顾湄个抢了去。
她看了不远处的顾湄，一丝怨怼闪过眼眸，很快又完美掩饰下去，装作真心实意的模样上前恭喜《拒绝定义》小组女孩：“恭喜你们拿到全场第一，真是实至名归。”
《拒绝定义》小组女孩们得到了导师和全场练习生的肯定，她们一扫方才的沉郁心情，欢欣鼓舞地上前拥抱顾湄，感谢她：“还是要多感谢湄湄，想出这么贴合主题这么棒的点子！”
元若星更是开心地欢呼起来：“湄湄，你刚刚讲的真的太棒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看见她们抱在一团开心的模样，温光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含笑意地看了眼她们：“先别着急开心，你们就不好奇全场第一的小组会获得什么奖励吗？”
女孩们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道：“想！”
上一回是去巴黎看秀，这一回的奖励就算没上一回丰厚，肯定也差不多，堪称是一线女星奋斗多年得来的资源，说起来她们真的好羡慕顾湄组的成员！
“按照惯例，舞蹈部和声乐部第一，小组成员每人都有两万的加票值，组内最高票成员有额外五万加票值，全场第一全员则有额外的三万加票值。第二轮公演结束，节目组仍然给你们七天的休息时间，放松身心，为接下来的第三轮公演做准备。”
“全场第一的《拒绝定义》小组，你们将有拍摄《charm》杂志和代言牛奶品牌的机会。”
女孩们都艳羡地看向《拒绝定义》小组女孩们，要知道《charm》杂志可是国内顶奢杂志，非一线不拍，没想到这杂志竟然为了《元气100》节目弯腰。
光是整个小组的奖励都这么丰厚，更别说人气王了，她们屏住呼吸，无限期待地等着顾湄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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