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姜心脖子上缠着药布,咬牙切齿∶“都说了卫太子是灾星,先害小月见,又害师兄。”
“我非宰了他不可!”
十六翻了个白眼∶“哎呀,师兄师姐,你们让我省点心吧,一个两个伤成这样,带出来的药都不够用了!”
十三轻轻叩门∶“墨师兄,卫太子来了!”
墨子期神色虚弱,想从床上站起来。
慕容野径直入了他屋子,抬手∶“墨先生不必多礼。”
姜心在一旁恶狠狠瞪着他,大有再与卫太子战一场的打算。
赤金礼貌地请他们三人出去∶“殿下想和墨先生说说话。”
姜心不让∶“有什么好说的?狼子野心!”
“姜心。”墨子期轻咳了几声∶“你们出去罢。”
“师兄!”姜心跺着脚,十六拽她∶“师姐,走吧走吧。”
三人很快出去了,赤金也躬身退下,贴心地带上了门。
慕容野打量他∶“墨先生救孤妻儿,孤感激在心。”
墨子期低眸道∶“太子客气。”
“不知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回郑国?”
“太子……在下逐客令?”墨子期抬起头,与他对视。
慕容野笑着摇头∶“非也。”
“先生不愿意走,是因为有相卫的打算,还是旁的原因?”他刻意咬重了「旁的原因」四个字。
“孤不是那等拐弯抹角的人,对先生直言不讳好了——方才来前,孤问了李丞相一些关于太子妃的旧事。”
墨子期脸色煞白∶“你不信她?”
“她为你生儿育女,你不相信她?”
墨子期似乎生了极大的气,伤痕累累的双手在被面轻抖,
慕容野心道果然。
“你与太子妃,是什么关系?”
“我与她什么关系,重要吗?”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惊才绝绝的男子,一黑一白,互相对峙。
良久,慕容野忽然笑了∶“哈哈哈。”
“先生说得对,不重要。”
墨子期一番话,早明示了——李时月对他就是很重要。
但是重要又如何,人现在是他的。
“七月十五,泗水大祭。”
慕容野腾地一下站起来∶“孤有意拜先生为国士,诚邀先生与孤,一同赴会。”
“届时泗上十二诸侯皆在,场面一定很壮观。”
“我若不答应呢?”墨子期抬眸。
“先生为何不答应?”慕容野反问。
“因为,孤与她的夫妻关系?”
慕容野笑着,眼中凉飕飕的∶“墨先生,孤不在国中的时候,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墨子期一贯好风度,差点让他气出脏话来。
“儿女私情之上,还有天下家国,在这点上,先生与孤是一样的人。”慕容野看着他。
“那对母子,乃是鲁国季氏嫡长子季康的妻儿,墨先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墨子期喉结上下一滚。
身为墨家弟子,他有责任匡扶正义,抛开月见这层影响,墨子期对慕容野变法的态度还算欣赏。
“所以,七月十五泗水大祭,请先生一定同孤一起去。”
慕容野抬手,行了个很尊敬的礼。
随后转身离开。
门外,姜心张牙舞爪,被十六和十三拦着。
赤金跟在慕容野身后,二人很快离开。
“他脸黑个什么劲儿?这个混蛋!”姜心质问着。
十六怕她挣裂了伤口∶“我们哪知道啊,师姐你还是进屋看看师兄吧。”
姜心握拳,看着慕容野的背影∶“他别给我机会,要不我就把小月见偷走!”
“再不让他见!”
“小孩儿就同我姓姜,不比姓慕容好听多了?”
姜心叽里呱啦直说,转头进了墨子期的房间。
随后,屋里传来她的尖叫∶“十六,师兄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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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野骑着马,有些心不在焉。
赤金问他∶“您回宫吗?银杏那边传话,说姑娘醒了。”
慕容野精神一振∶“醒了?吃药没有?”
赤金摇头∶“这属下哪知道。”
赤金看他犹犹豫豫∶“您怎么了?”
慕容野左右看着濮阳街头的商贩∶“姑娘家,一般喜欢什么?”
“啊??”赤金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慕容野闭紧嘴,权当没问过这话。
“驾。”
快马从赤金身前冲过,他还没反应过来——殿下,是想给二姑娘带礼物?
赤金倒抽一口凉气,殿下居然……开窍了!
“殿下!”反应过来时,慕容野已经跑得老远了,赤金急忙催马追上去。
回到太子宫,赤金和白银拦住了慕容野。
“有事?”
赤金取出一只盒子∶“姑娘家一定喜欢首饰!”
白银挤开他,端着枣花馍∶“那是一般姑娘家,二姑娘不一般,她肯定喜欢吃食!”
“拉倒吧,二姑娘又不喜欢吃枣花馍!”
白银将盘子递给慕容野看∶“可这个不一样啊!”
盘子里是三只兔子,两大一小,红红的眼睛和短短尾巴是红枣肉做的,胖乎乎,怪可爱的。
“一家三口,寓意多好!”
慕容野对两人的主意表示怀疑,赤金和白银争宠半天,他低声∶“算了。”
都老夫老妻了,送什么东西啊,怪酸的。
于是,他空着手回寝殿了。
争着宠的两人∶“殿下怎么这样?”
“难怪姑娘在背后。一点都不想殿下。”
“就是就是。”
二人对视了一眼∶“首饰!”“馍!”又争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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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瘫着两只手,像嗷嗷待哺的幼鸟,让银杏喂她吃的。
手心全磨烂了,伤口触目惊心。
“汤,汤来一口。”时月指挥着,眼巴巴瞅着那碗鲫鱼汤。
银杏连忙端来汤,一勺一勺喂时月喝。
“您现在不方便,别喝这么多水呀。”银杏道。
“不过呀,景先生早上派人来说,‘厕所’能用了!”
“真的!?”时月可太高兴了。
可惜她手现在这么不方便。
“殿下回宫——”殿外,宫女高声唱道。
慕容野跨进门,看见她瘫着两只胳膊,正在被喂饭。
“给孤。”
他接过了投喂工作,夹了根青菜,喂给时月。
时月含住,嚼嚼。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朝中没什么事。”慕容野又舀了点饭喂她。
时月喜欢米饭多过面食,但是卫国水田太少,就不怎么产水稻,馋米饭馋得不行。
“对了,那天的杀手——”时月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