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小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闷哼一声:“呃……”
“她要咬舌!”小黑扔了刀, 上手掰她的嘴:“你不能死!”
来不及了, 小竹吐出一大口鲜血, 黑铁卸掉她的下巴, 看见牙齿被染成鲜红色, 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终于没有了生气。
“该死!”黑铁很生气,明明抓到了人,这下却死无对证了!
“我进去看看臭小子,这里交给十三哥。”十六对两人说, 进了院子。
公子机带人闯入, 看到被捆作一团的主仆:“诗兰!”
“恩公……恩公快救救他!”诗兰看是他, 心中定了大半, 担忧地望向腿上的小季益。
“诗兰, 她们……对你做了什么!”公子机给她们解绳子,看到了诗兰和阿菊惨不忍睹的脸。
诗兰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怕他嫌自己丑陋。
十六抱起小季益,看了一眼她们的脸:“是牛舌草吧。”
柴房的墙角潮湿,那里长着一排牛舌草。
“牛舌草是草药,捣碎了敷在身上,会把皮肤弄成紫黑色。”
十六轻轻地拍小季益的脸,又翻了翻他的嘴巴:“这小子……牛舌草性寒,又苦又涩,亏他吃得下去。”
诗兰被松绑,急忙看了看他:“小恩公是为了救我们才吃的……这草吃了会怎么样吗?”
如果不是小季益,她们主仆今晚就完了。
公子机将诗兰扶起来,问十六:“他怎么样?”
“昏过去了,这草小孩不能吃的,特别伤脾胃。”
十六一把将季益背在背上,看了看李诗兰的脸:“黑斑过个三五天会自己退掉,这是清凉解毒的药,没事的。”
阿菊挣脱绳子,与诗兰抱在一起:“姑娘,我们得救了!”
公子机走出柴房,侍卫们正将黑衣人的尸体被搬上板车,其中有一个是女的。
阿菊一声惊呼:“姑娘你看,是、是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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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太子宫。
赤金伺候慕容野正衣冠,他转着手上的扳指:“一个人去行吗?”
时月背对着他在梳妆:“怎么不行?她敢派人杀大姐姐,还怕我跟她对峙啊?”
小竹伏诛,几个黑衣人自尽而亡,院子里只有妓子们生活的痕迹,没有任何指向性线索。
但是花娘那帮人还活着,还有李诗兰和小季益的证词。
时月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想去直面一下李燕玉。
“孤今日必须出城一趟。”慕容野接过银杏手里的玉簪,轻轻别在时月发间。
镜中的时月胖了一点,原本尖尖的下巴圆润了不少,渐渐显出福相。
“什么时候回来啊。”时月掐算了下日子,今日并非朝会,按说他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短则一日,长的明早回。”慕容野道,按住时月的肩:“白银留给你,现在正是两国盟约期间,你别冲动。”
时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嗯嗯点头:“你去吧。”
慕容野还是不放心,将她扳过来,看着时月的眼睛:“孤出城是真的有事去办。”
“?”时月不解:“我知道啊。”
她后知后觉:“我没生气,你要去就去嘛。”
“两国盟约也是真的,你别冲动。”慕容野视线移到她肚子上:“尤其别伤了自己。”
“我真的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时月转回身,招来宫女:“更衣。”
宫女们鱼贯而入,有伺候她的,有洒扫宫室的,走在后面的宫女抱着两瓶鲜嫩欲滴的粉花,摆在桌上。
“我来吧。”银杏接过宫女的手,亲自伺候时月更衣。
太子走后,时月边梳妆边看向隔断外的白银:“白银呐。”
“属下在。”白银后背紧贴着墙。
“你是来监视我的呢,还是阻止我的呢?”时月问。
白银干笑:“属下当然是保护您的!”
“那好,你现在给我去驿馆,把季卓和李燕玉拖出来!”时月凶神恶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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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慕容野变法,司寇府设了断案的公堂。
半个时辰后,时月到了公堂,大司寇田本迎出来:“时先生。”
“今日借田司寇的地方,我断个案,不为难吧?”时月朝他笑笑。
田本摇头:“不为难是不为难,只是这案犯……”
白银去驿馆把两人都带来了,三桓之一的季子啊,田本在朝堂上是见过的!
“他们犯了什么案?”田本小心翼翼问。
“绑架。”
时月一字一顿,步子走得飞快。
“绑架?”田本跟在她身边:“恕下官直言,绑架按律法,判得并不重。”
“而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把鲁国使臣抓起来……又在两国盟约期间,不太妥当吧?”
“田司寇。”
时月慢下步子:“田司寇见过二人了吗,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谁吧?”
半年前,李燕玉曾慕容成藏司寇府住了一段时间,上上下下的官员对她都很眼熟。
田本一顿,乖乖闭上了嘴巴。
入堂,季卓和李燕玉坐着。
季卓与季肥有几分相似,因为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显得十分傲慢。
远不如他父亲。
小吏请时月进来,季卓的视线挪了过去,盯着眼前肚大如箩的女人。
李燕玉则半低着头,并未看时月一眼。
时月从他们身边经过:“来人,撤了他们的椅子。”
司寇府的小吏上前撤椅,季卓的侍卫不让。
两方自进门,就发生了矛盾。
季卓笑:“卫国,便是那种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首先,你也得是客啊。”时月看了他一眼:“证据呈堂。”
小吏们将尸体一具具抬上来,小竹那具故意摆在李燕玉脚下,青色的脸微微歪着,几乎贴着她的脚。
李燕玉的手指几不可闻地一紧。
时月指着尸体:“地上的人,二位认识吗?”
季卓扫了一眼,高傲地说:“当然不认识。”
“不认识?”时月看向李燕玉:“那……你认识么?”
炎热的天,李燕玉依然执着地穿着黑衣黑裙,半张脸被面纱覆盖着,看起来很神秘。
她哑着嗓子:“这是我,从前的婢女。”
小竹和她的关系卫国这边都知道,李燕玉无法隐瞒。
“她是怎么死的?”李燕玉反问时月。
“你不知道吗?”时月与她对视:“带人证。”
“带人证——”
公子机带着李诗兰,班春抱着儿子,四人一前一后跪在堂上。
季氏的家仆惊呼:“大、大少夫人?”
班春看到季卓,急忙躲到角落里,朝时月行礼:“时先生。”
司寇府的小吏宣读着对季卓两人的控诉,田本心惊胆战听着,时月在他语毕一拍惊堂木:“你们认还是不认?”
季卓大笑:“笑话!”
“鲁国人都知道,我大哥季康杀了父亲,被我诛杀伏法,大嫂和侄儿恨我。”
季卓神情不屑,声音沉着冷静:“会栽赃我,意料之中。”
班春双眼瞪得像铜铃:“你……你怎么敢说这么无耻的话!”
“我夫君原本就是嫡子,为什么要杀公爹?”
“明明是你狼子野心!”
“砰砰。”时月敲敲惊堂木:“肃静,一案归一案。”
班春咬着苍白下唇,脑袋撇向一边。
“你二人不认?”时月问。
“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季卓反驳。
“好。”时月点头:“请惊先生上来!”
惊端着托盘上堂,将证据摆在地上:“这是在学堂附近拓下的鞋印。”
因为怕小孩打闹受伤,学堂附近都用了比较细的沙土铺地,却无意中留下了他们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