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你身下那匹,今早刚刚发.情。”
时月说∶“我正是拉它来配.种的。”
黥鹰皱眉∶“可是上驷处并无母千里马。”
“谁说非要母千里马,只要是母马就可以啊。”
黥鹰恍然大悟。
人们明白杂交的概念,最早是体现在动物上,比如为君王培养战马的上驷处。
只是千里马太稀少,而且长相奇特,驯马官们就下意识没将它当作普通马。
黥鹰牵着千里马∶“那就试试吧。”
太仆连滚带爬跑过来∶“您受惊了!”
“是不是这个奴隶没把马看好,才害您受惊?夫人别怕,下官立刻惩罚他!”
“来人啊,将黥鹰关进去,饿他三天三夜!”
“太仆大人,不是的。”时月阻拦。
黥鹰被几个小卒扭住双臂,臂上肌肉猛地隆起,力气很大。
李锦乐后退了小半步,嘶……这若是一拳打下来,他焉有命在?
时月生气了∶“太仆大人,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夫人,你不知道,奴隶最是狡猾!”
“他被分来上驷处做事已是荣幸,不好好干活,反而投机取巧想在您面前出风头。”
“这样的风气不能养成。”
“来人,押下去!”
黥鹰一把挣脱押着他的人∶“我自己走。”
他瞪了一眼太仆,又看了眼时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小马不停地刨着马蹄。
时月尝试带小马去配.种,但是小马看不上任何一位“姑娘”,每每就在马厩前。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折腾了一天,时月筋疲力尽,只好拉着小马回去。
桑村,她的小屋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停着马车。
李锦乐高兴地说∶“殿下来了!”
“这几天春花节,朝中休沐三天,妹妹,把握住啊。”
李锦乐朝她打眼色∶“要不要我把棉棉抱走?阿娘特别想她!”
时月扬起嘴角,推了李锦乐一把∶“你在说什么呀。”
不过,时月想起一件事∶“二哥,棉棉可能真得给你抱回去带几天。”
“真的啊?”李锦乐喜出望外。
“太好了!阿娘一定特别高兴。”李锦乐傻呵呵的,多问了一句∶“不过,为什么啊?”
时月搬开自家柴门,棉棉躺在摇篮里,拽着小季益的袖子,朝人家吼∶“啊~啊~”
小季益一手捂着耳朵,另一手快速写着作业。
“半岁了,她该断奶了。”
慕容野端着一盆鲫鱼汤从灶房里出来,冷不丁撞见时月兄妹。
时月挑眉,李锦乐像见了鬼一样∶“殿下!”
他、他在干什么?
烧火做饭吗??
慕容野冷静地说∶“赤金做的。”
说罢,他端着鱼汤,优雅地飘进屋去了。
李锦乐趴在灶房窗子上,看见赤金在烧火∶“赤金大人,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好手艺啊?”
不明所以的赤金∶“啊?”
慕容野将汤搁在桌上,矜贵地用手巾擦手,棉棉看见他来很高兴,拍着篮子想要慕容野抱。
要是平时,慕容野就把她抱起来哄了。
但是今天不行,李锦乐还在。
棉棉很失落,不明白父父为什么突然不抱她了。
于是,她转动六个月大的小脑瓜,朝慕容野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
又甜又绵,依稀有些她娘的影子,
慕容野擦手的动作一顿,差点就遏制不住冲动,将她抱起来了。
棉棉被一双瘦白的手抱起来。
时月逗着小丫头∶“你父父不理你,伤心啦?”
棉棉扭身埋在娘亲的肩窝里,只给不肯抱她的慕容野留了个生气的屁股。
李锦乐十分不识相地说∶“棉棉怎么啦,舅舅抱一个?”
棉棉立马十分快乐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慕容野翻着时月通红的手心∶“上哪去了?”
“上驷处。”时月道∶“棉棉吃了吗?”
“嗯,喂了小半碗米汤。”
棉棉现在羊奶、米汤、母□□替着喝,辅食原本只占六分之一,现在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时月觉得断奶的时机到了。
“二哥,你把棉棉带回家几天吧。”时月道。
小丫头还不知道她即将弹尽粮绝,开心地跟她舅舅玩闹着。
“真的吗?我……我能带好她吗?”李锦乐好紧张,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带着这么小的孩子。
“什么啊,阿娘带她,你最多帮帮忙。”
时月进屋准备棉棉的东西,说∶“你别让阿娘心软,更不许偷偷让乳母喂她。”
“可是棉棉太小了吧。”李锦乐抱着棉棉,站在屋外。
慕容野跟着进屋∶“你要做什么?”
“她半岁了,该断奶了。”时月把女儿的小衣服放进包袱里,各种花色的足足有二十多件。
“她太小了。”慕容野不同意。
“你要是不想喂,就让奶嬷嬷再带两年。”
“那怎么行?”时月更不同意。
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要吃奶到两岁,有的甚至吃到四五岁。
倒不是时月狠心不让女儿吃饱,而是她现在的消化系统逐渐在成熟,可以消化复杂食物了,更因为母乳喂久,营养就不够全面了,这对孩子的成长又没有多少好处。
但是断奶是个辛苦活,对母亲是,对孩子也是。
“反正,她时棉棉从这个月开始,断奶。”时月把包袱捆好。
“我让阿娘带她几天,把那个瘾降下来再说。”
慕容野跟在她身后∶“什么时棉棉,不是改姓慕容了吗?”
时月把东西交给李锦乐∶“抱走吧,赶紧抱走。”
随着棉棉越来越大,前几个月的乖巧不复存在,她学会了察言观色,还学会用哭声降伏大人。
即使时月一直在纠正她的坏毛病,依旧被慕容野惯得无法无天。
“就生了这一个。”慕容野低声说∶“不宠着她宠着谁?”
“你还想生几个呀?”时月瞪眼,狠狠心把女儿塞进李锦乐怀里。
“坏习惯就是坏习惯,不能因为她小就可以原谅。”
“她有坏习惯,是因为我们大人做得不好。”
李家的马车渐渐出了篱笆,此时的棉棉还沉浸在可以出去玩儿了的喜悦中,丝毫不知道迎接她的是痛苦的戒奶生活。
慕容野望着女儿没心没肺的影子,摇摇头回屋了。
桌上的菜有点凉了,小季益先吃完饭,被赤金带去练剑了。
时月在桌边坐下,慕容野要给她舀汤,她摇摇头∶“我不喝了。”
鲫鱼汤有助于分泌奶水,棉棉同学已经进入断奶阶段了,她就没必要再喝这个了。
慕容野低声说了句∶“熬了一个时辰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时月夹了根青菜,像只小白兔。
“下朝后。”慕容野坐在她身边,二人就像一对寻常夫妻。
这座房子是老族长的旧屋,他们一家人搬进新砖房后,这里就闲置了。
听说时月要来,老族长一家好一顿折腾,茅草屋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洞天。
用的、看的、摆的,无一不是干净又名贵的。
她不动那碗汤,慕容野也不动,满满一盆奶白的鲫鱼汤,明明喷香四溢,无人问津。
时月搁下筷子∶“行行行,最后一碗,断奶期间你不许熬了。”
慕容野扬起嘴角∶“嗯。”
鲜美的鲫鱼汤里放了姜丝,姜丝带来一些辣辣的感觉,喝进去从腹部一直暖上来。
时月放下碗,夸他∶“手艺有进步。”
慕容野简直被她气笑了∶“今日去上驷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