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孙子敬背倚着李家大门:“那你说,给多少价?”
时月还未答话,背后探出一颗脑袋,幽幽地开口:“妹妹。”
时月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呀?”
李锦乐看着地上两盆白花,悲鸣几乎要冲破天际:“你花了三百钱,就买了这三盆破花?”
孙子敬哈哈大笑:“李兄再能挣钱,也架不住妹妹能花,中原之地有此花的人家,只有孙氏商社!”
“三百钱一点都不贵。”孙子敬揶揄。
李锦乐瞪眼:“孙子敬,你不厚道,既知是我妹妹,还坑她做什么?”
孙子敬问时月:“李姑娘觉得可买贵了?”
若按三百钱的购买力,买三盆花肯定是奢侈,但这是棉花啊!
“不算太贵,倒是种子有点贵。”她扬了扬布兜:“既然孙公子和哥哥认识,就便宜点,卖我了吧!”
“孙子敬!”李锦乐瞪眼。
“三百钱,不能再少了。”孙子敬开口。
时月心动了,但是付完剩下两盆花的钱,她只剩不到一百钱了。
“二哥~”时月揪着李锦乐的袖子,水润的眼睛像摇尾乞怜的小狗。
“时月!”李锦乐想把种子还给孙子敬:“二哥明日带你出去玩,近郊春暖花开,什么极品花草没有,你买这个干什么?”
孙子敬笑看李家兄妹吵嘴,双手抱胸:“嗯……不如,李姑娘请我进去,我们谈一谈石磨的事。”
“只要买卖妥当,这种子和三盆花,我孙子敬做主,白送你了!”
不愧是第一商社的少东家,出手阔绰,花钱潇洒。
而且正中李锦乐下怀!
他推搡着妹妹,把孙子敬迎了进来。
时月不太愿意,她想用钱买,不想欠孙子敬这个人情,更不想用石磨的买断去换。
孙子敬带来的条件依旧,一百金,加李锦乐跟商队出门历练的机会,并且他个人还保证,日后李家想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在列国帮忙寻找。
只要价钱合适。
李锦乐撺掇妹妹:“月儿?”
时月盯着孙子敬的眼睛:“冒昧问一句,一百金不是小数目,我觉得单石磨不值这个价钱,你们买它做什么呢?”
孙子敬笑:“其实,也不是祖父想要,我们也是受人所托——真正出价的是齐国田氏。”
“齐国田氏?”时月重复。
“对,孙氏商社虽然是卫国第一大商社,但在齐国的田氏商社面前,不值一提。”孙子敬说。
“田氏想买断石磨,在齐国生产售卖。”
时月问:“齐国那么远,怎么知道我这有石磨呢?”
“李姑娘有所不知,田司寇,本家是齐国田氏,此番……好像也是因他的缘故。”这是孙子敬知道的最多内幕了。
时月有点明白了,她摇头:“我不卖。”
李锦乐差点把头扭断:“不卖?”
孙子敬意外:“李姑娘要是觉得价钱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商量,不卖。”时月拒绝,对孙子敬说:“请孙公子在这里稍候,我去找阿娘拿钱。”
李锦乐追上去:“妹妹!”
孙子敬跟着站起来,他没想到李时月果断拒绝了。
十万布币,若是可以商量,他甚至可以出到二十万。
怪。
时月找林氏拿了二百钱,加上次剩下的钱和一些积蓄,把三百钱点算清楚,交给了孙子敬。
孙子敬临走前,对时月说:“二姑娘若是改变想法了,可以让李兄来找我,随时欢迎。”
他离开以后,李锦乐都快炸了:“一百金啊!”
“哥——”时月声音比他还高:“你知道田氏买这个做什么吗?”
李锦乐一愣:“做什么?”
“田司寇,是保慕容驳的,你记得吧?”时月问,李锦乐点点头。
“慕容驳是谁杀的?”
慕容驳是谁杀的?是太子杀的,但李家在中间有一个微妙的地位。
“十万布币,相当于我们家封田一年多的产出。”时月说道:“若田本借此参阿爹一本,我们不就害苦了家族?”
李锦乐脑子不带拐弯的,顺利看清了第一层,并且接受这种说法。
但时月认为,齐国田氏买断石磨,不止为了抓李家的把柄——或许,还与齐国正在进行军队改革有关。
石磨的出现,人们从吃原始食物开始过渡到吃加工食物,最典型例子就是面食。
比如馒头和干饼,时月观察过,春天馒头可以完好保存四天不会发霉变质,盛夏也有两天左右,干饼则更长,甚至可以放十多天。
这就意味着如果打起仗来,急行军可以不必停下来打灶做饭,快速赶赴战场,抢占先机,或者及时增援。
这一系列作用看起来微乎其微,却能无形中影响很多东西。
所以不论哪一种原因,时月都觉得这东西不能卖。
李锦乐生无可恋地瘫在桌上:“我的钱,无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卖也得坑自家太子啊
第21章 021
过了几日,正好是李定邦的生辰。
林氏很高兴,让家中上下张灯结彩,还请了不少人过府相聚。
时月一拍脑门,原著描述慕容成和李燕玉的第一次相识,就是在李定邦生日上!
既然是这样,她就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清早亲自给大哥送去礼物后,时月回到自己院子,准备把棉籽种下去。
种子已经晒了几天,又用草木灰水浸泡了一夜。
她回来后就请人把院子犁平了,几个丫头齐上阵,给这块小地方起垄,施肥,浇水。
时月刚用麻布把头包好,天气转暖后太阳挺大的,原主这身冰肌玉骨,可不能毁她手里。
银杏来敲门,说宁君世子来了。
“?”时月不解∶“他来关我什么事?”
银杏兴奋得很∶“世子带着礼物来的,说跟姑娘道歉来呢。”她觉得是自己告状才挽回了这个结果,特别高兴。
“呵?”时月冷哼∶“不必,让他回去,我没功夫看他假惺惺的。”
“您好歹见一面吧,人都在院子里了。”银杏劝道。
时月一听还得了,她的棉籽还在廊下放着呢!
当下扯了布,走出去。
慕容成笔直站着,面前是被夷为平地的院子——几天前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垄沟整整齐齐,似乎要种下什么,墙角下一排绿油油的豆苗,生机勃勃。
他皱起眉。
时月打开门以后,立马把棉籽端得远远的∶“你来干什么?”
慕容成回头,指着身旁的礼物∶“那日误会了你,一点心意。”
时月看都没看一眼∶“不必了,你拿回去,我没放在心上。”
慕容成没想到他主动低头,李时月居然还不识好歹。
以前只要他一个眼神,李时月就心满意足了,现在真是贪心多了。
时月下逐客令∶“若是没事,世子请回吧,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不太齐整。”
慕容成被一再拒绝,耐心尽失,甩开步子走了出去,带来的东西也没拿。
“哎这人!”时月叫来银杏∶“银杏啊,把这些东西拿去大哥院里还给人家,我这不要!”
银杏“啊”一声,有些失望,但看时月满脸不高兴,又不敢怠慢,抱起慕容成赔罪的礼物,立马去了。
慕容成是从前面走的,也就是她和李燕玉院子交界处,时月留了个心眼,让青奴去看看。
“有什么不对回来跟我说,机灵点,尤其别把你自己搭进去,知道吗?”
青奴点头如捣蒜∶“奴婢明白!”
院子里只剩下老实巴交的芄子,时月重新把麻布系到头上,用来遮挡阳光。
“芄子啊,咱俩速度得快点了,要赶在正午前把这些棉籽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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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只有一处国学,贵族子弟都在那读过书,年纪相仿的都是同窗。
今日来的就全是李定邦的同窗,约莫二十几个。
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场面,却因为太子的到来,显得有些奇怪。
李定邦也没想到太子亲自来了,有些惶恐。
慕容野笑∶“定邦是孤的左膀右臂,恰好今日有空,就来看看。”
李定邦觉得奇怪,春耕大典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太子怎么也称不上闲吧?
不过他没有拆穿,问太子要不要四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