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白银刚要应,赤金抢道:“还是属下去吧,属下见过这位令史。”
上次他就在西围里见识了惊这门手艺的神奇之处,也知道他住在哪。
慕容野同意了,赤金很快骑着马去找人。
这个话题结束后,车内忽然充斥着令人尴尬的气氛。
时月抱着脚痛呼:“哎呀哎呀!”方才一时情急,她把人家衣裳坐皱了,正好借机离他远一点。
刚才没注意到,拖着这条病腿又跑又跳,时月觉得她真的要残废的。
慕容野撇了她一眼:“伤了就老实点,拿来。”
“什么拿来?”时月不解。
“脚。”
“别——”时月没拦住,被他捞起一条腿搁在膝上,慕容野作势掀她裙子。
“不是这只啊。”时月想缩回来。
慕容野果断扔了手上这只,捞起她另一条腿,看见上面被缠得严严实实:“昨日请大夫了?”
“啊啊!”时月那只好腿磕在地上,当时就麻了:“你……”肯定是报复吧!
这人肯定是在报复吧!报复她昨日扇的那巴掌,肯定是!
这个小气的男人!
慕容野摸了一下她的骨头,大夫手艺不错,只要再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他也就松了手。
时月把裙子盖好,吸了吸鼻子。
两人一阵无话。
濮阳的街景在慢慢后退,慕容野打破沉默:“昨日的事……”
“如果你是因为大哥而可怜我,大可不必。”时月抢先说:“我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这又关李定邦什么事?
“可怜?”慕容野抓住她的手,不让时月逃避:“李时月,所以负夏那一夜,你打算全忘了?”
负夏?
慕容野目光灼灼,烫在时月脸上仿佛有温度,她终于注意到一个问题——慕容野好像一直在强调他们有过什么。
“负……夏……?”
车轱辘话说太多遍了,慕容野有些不耐烦,手掌贴着时月的小腹:“这孩子,是你与孤的,在负夏,回濮阳的前一夜有的!”
“你主动向孤索欢的,如今打算全忘了?”
不耐烦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口气中带了一丝丝的怨怼。
他的第一个女人和第一个孩子,居然就给了他这么不好的体验。
“……”时月愣了半天,将太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就他这身体条件——那她以前,还蛮勇的哦?
等等,如果慕容野说的是实话,那她李时月四舍五入,等于抛夫弃子的负心人?
“对不起!”时月果断低头。
摸着自己后脑勺,又有些迷茫:“但我回来后发了三天高热,对你说的这些,全都不记得了。”
“全都……不记得了?”慕容野刚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的手顺势摸上了时月又软又漂亮的长发,查看她没有外伤——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慕容野眉毛拧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无论你记不记得,”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已经到宫门口了。
“孩子和你,孤势在必得。”
说完,他率先跨出马车。
阳光下,巍峨宫门熠熠生辉。
侍卫们齐刷刷行礼∶“参见殿下——”
“……”时月咬牙,心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原著里,慕容野对李燕玉的执着甚至到了变/态的程度,现在可好,这位幸运儿一下成了自己!
两人以前是如何相处的,时月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现在面对孩他爹是既怂又虚,两人真的可以养好一个孩子吗?
慕容野的背影高大挺拔,时月拖着病腿挪出来:“你等等我呀。”
第28章 028
公子嘉横死在卫国王宫, 被发现时浑身赤/裸, 脑后有碗口大的伤。
悼公天没亮就被宫人摇醒, 听清因为何事后, 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天要亡寡人的卫国啊!”
轩辕王后比他冷静, 叫宦官赶紧去召集内阁重臣, 同时通知太子来。
慕容野手腕更铁血, 直接派亲军把还在做梦的鲁国使团全部软禁了起来, 同时封锁一切消息。
密旨一道道传出濮阳城,勒令所有边境部队,做好打仗的准备。
然后, 天就亮了。
进宫后,时月和太子分道扬镳,慕容野虽然知道公子嘉横死,却不知田本这么快就找到线索, 并抓住了‘凶手’李诗兰,内阁大乱,他得过去。
时月拉他的袖子:“你信我吗?”
慕容野任她抓着:“孤只信证据, 你去找。”
“找到之前, 你不要让她挨打。”时月求他:“大姐胆子小,屈打成招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吧?”
赤金已经把惊带来了,惊提着放工具的木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去。”慕容野让她去:“一日, 孤可以拖到今日黄昏后。”
时月原本黯淡下去的眼被他一句话点亮, 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她边说, 边往后退,最后像欢快的小鸟一般,转身朝惊和赤金跑去。
“慢点!”慕容野忍不住斥了她一句。
时月压根没听见,她跑到惊面前,笑着问:“自西围里一别,不知道先生的手艺精进了没有?”
赤金完成任务,刚想回太子身边,慕容野看了一会李时月的脚,眼神示意:“你去跟着她。”
“……是。”赤金点头,目送白银随自家殿下离开,感觉自己失宠了。
公子嘉的尸体被搬到了一处空殿里,上面盖着白绸,天气有些热,里面点了浓重的熏香,外面则有重兵把守。
赤金去沟通,守卫首领有些犹豫:“没有君上的手令,下官不敢开门。”
时月拦住要发火的赤金,说:“是太子让我们来的。”
“下官还是不敢!”守卫很坚持:“实在不是不想通融,而是事关重大,稍不注意下官要脑袋搬家的。”
“这样啊……”时月念叨着,快准狠劈了守卫首领的脖子一下:“砰,你被我打晕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守卫首领迅速反应过来:“哎呀!下官被打昏了!”
然后倒了下去,让开了路。
赤金看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样??
时月打开门,让惊先进去,转头:“你看我干嘛?出事了有你们殿下顶着呢。”
守卫首领躺着装死,赤金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从人家身上跨了过去。
“咳咳!”时月进来就打开了窗子,屋里的熏香太重了。
惊打开木箱,上次西围里案后,时月让李锦乐给他送些钱,全被他用来置办家伙什了,足有三十多把大大小小的刀、凿,甚至还有斧什么的。
时月相信他:“先生只管验。”
惊先检查公子嘉的体表,只见他的肌肤呈一种灰败的颜色,尸斑开始连成片,证明其死亡时间超过三个时辰了。
面容倒是还算安详,随着熏香散去,一股淡淡的怪味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呕……”时月看不了这个,找了个角落连连干呕。
赤金:“姑娘先出去吧,属下给先生打下手就行。”
时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勉强了:“那我在门外等你们。”
惊检查了一会儿,抬头问:“这位是什么身份?”
因为怕他验尸有顾虑,赤金并没有对他说公子嘉的身份,只答道:“是一位贵人。”
惊半信半疑:“你们的人验出了什么结果?”
时月正在门外和躺在地上装死的守卫首领聊天,他听到惊的问话后,说:“被人打破了后脑,一击致死。”
证据是公子嘉后脑的伤,还有地上沾血的木棍。
这是田司寇的判断,就在时月他们来之前,田司寇的人刚走。
“不可能。”惊否认。
随即,更加语出惊人:“他是淹死的。”
淹死的?
所有人都朝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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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里,悼公憔悴地坐在上面,任由底下的官员唇枪舌剑。
“你说他怎么就死了呢?”
悼公死活也想不明白,昨天还跟他抬杠的公子嘉,怎么说死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