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 第84章

作者:Arkin2799 标签: 甜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工匠们吃得很开怀,咬一口黄馍馍,再呼噜一口汤,啧啊——人间美味啊!

  时月把自己的碗拖回来∶“要吃你自己打去呀!”

  一桌的黄芮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他何德何能,一介小官居然能和太子一桌吃饭!

  慕容野是微服出巡跑出来的,但那般高大的男人,坐在一帮工匠中,简直鹤立鸡群。

  他掰了点黄馍馍送进嘴里,沉默地嚼。

  时月把黄馍馍从他手里夺回来∶“你没事跑来跟我抢吃的干嘛呀?”

  她在砖窑忙了一天诶!肚子都饿扁了,他居然一来就跟自己抢吃的!

  黄芮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黄馍馍捐给太子,抱着笼屉的荆花娘就来了。

  “先生,是不是不够吃啊?”

  原来是发完饭后还剩几个馍馍,见她这里起了争执才好心走上来。

  不瞧不要紧,居然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郎君。

  “这……这位郎君好面生啊,是先生的……”荆花娘问。

  她看到这位郎君居然直接吃时先生的东西,二人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时月刚想说不太认识,慕容野示意时月∶“内子。”

  ???

  荆花娘反应过来了∶“啊!原来是先生的夫君!”

  “啊——”周围的工匠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时先生的夫君,生得真好,不知在哪里做事?”

  “这还用问?时先生的男人,孬不了!”

  “夫君好,夫君好!先生这么好的人,就该配一个好夫君!”

  荆花娘超热情地往两人碗里放了好几个馍馍。

  “多吃点,多吃点!不够俺们再去给先生做!”

  时月从未这么尴尬过,掐了一把慕容野的胳膊∶“不会说谢谢呀?”

  慕容野看她∶“?”

  荆花娘连连摆手∶“不不,哪能让贵人跟俺们这种粗人道谢。”

  时月轻轻哼唧了一声,慕容野转向那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正掩着嘴笑的中年妇女。

  万分艰难地说了一个字∶“……谢。”

  荆花娘脸上的姨母笑更浓了∶“两位吃吧,不够再跟俺说啊!”

  时月胡乱应了两声,埋头吃饭。

  慕容野僵硬地转回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滋味也不咋地,但周围的人吃得都很开心。

  他们边吃边讨论马上要来的学徒,新建的“宿舍”,女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的则是家里的鸡鸭鹅,种的瓜果蔬菜,也说说东家的媳妇快生了,西家的姑娘该相看了……

  贵族间吃饭,都讲究个“礼”,一个礼字贯穿了他们一生,若不是偶然来到这,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卫国百姓是这样生活的。

  时月把吃不完的馍馍偷偷塞进他碗里∶“看什么啊,黄大人都被你看得吃不下饭了。”

  “咳、咳咳!”黄芮大人原本在矜持地吃饭,想给太子留个好印象。

  被时月一说突然就呛到了,偏偏还不敢大声咳嗽∶“失礼、下官失、咳咳咳……失礼。”

  “吃吧。”时月把新端上来的面疙瘩汤推到慕容野面前。

  他迟疑地拿起筷子,学着她低头吃饭的样子,用了一口。

  “哧溜~”

  面疙瘩滑溜溜的,不自觉发出了声音。

  慕容野立马闭紧嘴,耳根一热。

  时月哈哈哈哈嘲笑他∶“干嘛啊,吃饭有声音有什么可害羞的?”

  “闭嘴!”慕容野斜了她一眼。

  “快吃,下午带你去看麦田。”时月把黄馍馍掰碎了放进汤里,舀起一勺递给他。

  “上次那个压青苗的麦子,应该已经分蘖了,我们下午去瞧瞧!”

第45章 045

  说去看麦子, 时月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斜。

  刚有些意识,就感觉一只手在她脑袋上摸啊摸,挪了一下,发现自己枕在慕容野腿上。

  二人一坐一躺在马车中,他正拿着一卷书在看,左手轻轻抚着时月的头发,动作堪比撸猫。

  时月:“……”她又挪了下身子。

  慕容野将视线挪到她脸上:“醒了?”

  “嗯……”时月闷闷地应了一声, 脸上全是睡出来的红印:“什么时辰了啊。”

  慕容野望了一眼天:“一个时辰后日落。”

  夏天日头长, 起码下午五点了!时月从他腿上爬起来:“说好去看麦子的,快走快走。”

  临近傍晚,暑气消散,农人们弯腰在田间劳作。

  麦子已经分蘖, 现在要做的就是除草、捉虫, 保障麦子健康成长。

  夏日傍晚的空气很舒服, 时月走着走着心情美好起来,脚下是阡陌交错的绿色麦田,远处是青山环抱, 夕阳正在西斜。

  农家炊烟袅袅,生活缓慢而恬淡。

  慕容野跟在她身后几步, 看她蹦蹦跳跳:“慢点走。”

  “没事。”时月在路边薅了一朵白花,深深嗅了一口:“咦?哇——”

  慕容野看了一眼:“白菊。”

  夏天的菊花已是强弩之末, 花又小又丑, 但清香不减, 菊科植物独特的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野生菊花不如培养的好看, 但味道更浓郁,菊叶还可以用来焚烧,用作病虫害防治,自古以来田间地头多有栽种。

  时月捏着那朵花,站在慕容野身边:“我上次来时啊,听说这附近全是孙子敬的地!”

  方圆二十亩,真不算少了。

  “嗯。”慕容野点头,余光一直看着她,时月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小石头,身形一晃:“啊!”

  他长手一拦,稳稳地扶住她的腰,不太高兴地说:“好好走路。”

  时月心虚:“好。”

  “真当腹中孩儿不存在么?”慕容野低声训她,不自觉揽上了时月的腰,那里开始变得有些圆润。

  时月被他挠得浑身都难受,扭着身子,像一条滑出去的鱼:“我好好走还不成吗。”

  慕容野看着空了的手,眼中一凝。

  “孙大!”时月眼尖,望见了之前孙家的管田人,他头戴斗笠,正蹲在田间拔草。

  “哎?哎哟时先生,是您啊!”孙大扶着斗笠站起来,热情地朝时月招手。

  他几步从田里跨出来,笑着问:“您是来瞧上次那些麦的么?”

  “是啊,几天没来都忘了在哪,地里怎么样?”时月问他。

  孙大热心地邀他二人去地头看:“您快来看——”

  “上次啊,您说要压苗后,老儿立马压了,苗苗好几天没能站起来,吓坏小老儿了!”话说间,已经到了那几亩麦地。

  “还当苗不行了,没想到一场雨后,就站起来了!”

  压青的地块,原本比别的差一截,如今地里的麦子已经长很高了,粗看去与旁边的地块没什么不同,甚至茂盛很多。

  时月拔了几株,孙大从隔壁没压苗的地里也拔了两三棵对比。

  慕容野朝他们手里看去,只见时月手中的苗根系十分发达,被拔出后还紧紧抱着土块,分蘖初有成效,每棵都在四至八蘖之间。

  分蘖多了,麦苗看起来就很大,谁能想这一小捧郁郁葱葱的麦苗,居然仅由一棵麦苗分蘖来的!

  两块地的麦苗差不多高,但孙大手里的麦苗显然不如时月手中的大,每株只有二、三蘖,按原本的生产力,三蘖就算很高产了,可跟压过青苗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时月拨出一蘖:“这一蘖就能长成一穗,孙大你可以留心算一下,这亩地能比别的多收多少粮食。”

  孙大种了半辈子地,他明白分蘖对丰收的重要,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这块地太出息啦,今年起码能多打三成粮食!”

  慕容野听得十分惊奇,时月提起裙子要下去田间,他一下没抓住就被她跳下去了。

  大胆的动作看得人心惊胆战!

  孙大紧随其后:“您慢点,前几日刚下雨,地里滑溜得很。”

  时月扶着田埂慢慢往前走,时不时停下来查看麦苗的情况。

  “其实压苗还是晚了。”时月手里攥着麦苗道。

  孙大点头:“老儿早没遇到您,要是二十亩地都压了就好了。”

  “哈哈,不是的。”时月摇头:“这亩地压的时间也不对,应该在年前就压好苗的。”

  小麦耐寒耐旱,北方的春小麦一般在秋后播种,年前压青苗,然后在大雪下藏整整一冬,等来年春暖后就会直接分蘖,年前分的蘖有利于成穗,年后分的蘖,成穗率差很多。

  “啊,那如何是好?”孙大问:“这地还能丰收吗?”

  “能啊,怎么不能。”时月道:“开始抽穗的时候追一遍肥,麦粒灌浆期水要浇够——麦子不太吃水,不要浇太多,容易烂根。”

  孙大点头:“今年雨下得多。”

  “要是按这两个月的雨啊,也可以不浇。”时月抓起一把土:“可以看土湿不湿,能捏成团就不必浇水了。”

  孙大连连点头,时月愈往田间深处走,忽然看见绿油油的麦苗间,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一点浅绿:“蝗虫!”

  孙大:“哎呀!”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