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筱斓
“没问题,这两天没有人要做东西,我今天过去就让师傅给你打。小妹,你这个小小的像剑一样的尖刀不用加刀柄吗?没有刀柄,用起来不方便。”
“不用了二堂哥,你就按着我画的做就行。”这把无柄的小剑,她可是想用来做个小小的防身武器的。“二堂哥,钱我先给你。”
“好。”简方松把图纸叠好,接了钱放到身上,快速地把碗里剩下的早饭吃完,带着帽子就出了门。
“爷爷,大伯,怎么样?能查到昨天那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吗?”简秋栩从大伯家的厨房出来,就遇上了从竹林里回来的爷爷他们。
“没有,奇了怪了,那脚印在进了竹林后就消失了。”简乐亲摇头,心中疑惑,“人走路怎么会没脚印?”
“可能是他们把脚印抹去了。”简明义心中也疑惑,不过只能这样猜测了。
“不管是不是抹去了,爷爷,我们还是尽快去报官,说不定县衙那里有消息。”一天抓不到人,家里人心里都不安稳。虽然知道他们家的东西没有被偷,去报了官估计也没有人过来查。但简秋栩觉得还是让家里人去备案。那两个人若是小偷,肯定不止偷他们一家,可能已经有其他人被他们偷了。去报官,这样也能让县衙多一些信息,说不定哪一天就抓到人了。
“对,我们现在就去。”
简乐亲带着简明义匆匆去了县里,没过多久,两人却一脸喜意地回来了。“那两个歹人被抓到了!”
“抓到了,这么快?怎么被抓的?”简秋栩有些意外,难道那两个人昨天晚上偷他们家不成,又去偷别人的所以被抓了?
“那两个人被扒光五花大绑地丢到了县衙门口冻了一个晚上,衙门里的人去上工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快冻僵了。衙门里的人把他们带进了衙门,两人恢复过来后一脸惊恐着就把自己做过的事都吐出来了。”简乐亲开心地说道。“那两人之前就偷过二十几户人的钱财,现在他们全招了,已经被杨县令关起来了。估计要关三五年,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了。”
“爷爷,他们是被谁抓的?”简秋栩有些好奇。
“这个就不知道了,就知道他们两人昨晚从我们家跑进竹林里就被人打晕了。杨县令问了那两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抓的他们,没看到那个人的脸。说起抓他们的人,就一脸恐惧。”简乐亲也疑惑。
“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抓了,看来那个人还挺厉害了。”做好事不留名,这人难道是个大侠?那两个小偷这么恐惧,肯定是那个人对他们做了什么。“爷爷,那两个人有没有说为什么会盯上我们家?我们家怎么看都不像家里有钱的人,他们真要偷,也不会选上我们吧?”
“我们去报案的时候正好遇到杨县令在问刑。杨县令问了,他们说是从姓黄的那个小偷的妹妹那里听到的。他妹妹昨天回家,跟他娘说了一些事。姓黄的听到她妹妹说有人买了一车东西,觉得买东西的人肯定有钱,便起了偷东西的心思。于是找了同伙到车行打听,知道买东西的是我们家。他们晚上晚上就过来偷了。”
“这么巧?爷爷,知不知道那姓黄的妹妹是谁?”
“姓黄的妹妹没有涉案,杨县令就不告诉我们了。”说完,简乐亲叮嘱她,“秋栩啊,以后还得小心点,买东西不要买那么多,不然被小偷盯上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爷爷,以后我会小心。”简秋栩点头。不过她心里却并不认可简乐亲的说法。她昨天就买了几匹布和一点米面,哪里有一车了?昨天车行里装满车的租车人不少,那两个人到车行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她的头上,这当中肯定有猫腻。
“小心点总归是好的。”简乐亲又嘱咐了一下,才安心地回茅草棚里做鲁班锁。
“小妹,你是不是觉得不对劲?”简方榉见简乐亲走远了,问道。
简秋栩点头,“我们昨天买东西的时候遇到罗志绮了,我觉得黄姓那个小偷的妹妹可能跟罗志绮有关。”
“你怀疑是罗志绮找人过来我们家偷东西?”简方榉惊讶了一下,“不会吧?她让人偷我们家东西图什么?她现在是伯府的嫡女,我们家的东西她还看得上?”
“大堂哥,我也只是怀疑。如果真是她,我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广安伯府。
夏雨一大早就从伯府赶回了家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哥回来,却等了她哥被捉走的消息。
怎么会,他哥明明偷东西很厉害的,所以她才故意把简秋栩买了好多东西的事说给他听。她还指望他去简家把简家的钱都偷了,这次怎么就被抓了?这不是代表三小姐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
夏雨心中焦急,连她娘在院子里哀嚎她都不搭理了。她焦急又害怕地赶回了伯府。
“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志绮拿起桌上的瓶子就往夏雨头上砸去,“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一定完成我交给你的事吗?这就是你完成的结果?”
跪在地上的夏雨额头被砸了一个大包,她求饶,“小姐息怒,奴婢再去找人,肯定能按小姐要求把简家的东西都偷了,让他们一贫如洗。三小姐我一定能再找到人,我哥认识的那些人都是小偷,我去找他们。”
“那还不快去!”罗志绮愤怒地瞪着她。
“是,奴婢现在就去!”夏雨爬起来就往外跑。
“等下,你可别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若让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罗志绮冷冷地威胁着。
“三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人知道你的。”
“那还不快去!这次再办不好,你不用回来了。”
“是,奴婢这就……”
“小姐,不好了,我们伯府大门被一群书生堵住了!”
“堵住了让家里下人赶走就好了,跑来找我做什么?”罗志绮心里正不爽,对前来报告的秋月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赶不走!也不能赶啊!好多书生,他们说要我们伯府说清楚,不然就告到御史大人那里去。奴婢看事情不太好,所以来告诉小姐。”
“说清楚什么?那些书生这么大胆,竟敢跑到我们伯府来闹事?他们凭什么要我们伯府回应他们?赶不走让府里人去报官,把他们通通抓走。”罗志绮才不管什么书生不书生的,她现在就只想着让简家跟前世一样穷困潦倒。
“他们说我们伯府认为穷人不配读书,是质疑先皇和当今圣上。认为我们伯府不把大晋的律法放在眼里。他们义愤填膺,让我们伯府给个解释,不然就告到御史那里。小姐,听说御史卫平大人以前也是穷书生,如果他们把这事告到御史大人那,他十有八九会把事情告诉皇上的。这样我们伯府就不好了,可是我们伯府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小姐,我觉得是有人要害我们伯府!”秋月言词愤愤地说出她的猜测。
“什么?你说那些书生是因为穷人不配读书这句话来堵我们伯府的?”罗志绮大声地问着。
“对啊!小姐,肯定是有人害我们伯府!不知道是哪个狠毒的人冒充我们伯府的人说这样的话,这明摆着想要书生不让我们伯府好过。如果皇上信了,我们伯府就不好了。”
书生!罗志绮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天说的话,刚刚还愤怒着的她,心里瞬间畏缩起来,而后又愤恨。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话吗?她说的是简家人,又不是说他们,他们为什么抓着这句话不放!斤斤计较着跑到伯府要理?这些人就应该一辈子都是白身!
虽然心里愤恨,但她又有些害怕,怕府里的人知道那些话是她说的,于是赶紧让秋月她们去外面探听,自己匆匆忙忙地跑去找郑氏。
府里的罗老夫人,郑氏及崔氏等人也得到了门口被书生围堵的消息。听了管家的话,他们也都认为伯府是让人陷害了,本想让管家想个不伤他们伯府名声的法子把那些书生打发走,却看到了慌慌张张从后门回来的罗炳元。
“伯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郑氏看到罗炳元神色不好,慌张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你治家不严,让那些下人在外乱说!卫平今早向皇上参我,说我对外称穷人不配读书,是蔑视大晋律法,不尊先皇和圣上的行为。让皇上责罚于我!”罗炳元越想越气,他一向战战兢兢,怎么会说出那些违背大晋律法的话,肯定是府里人在外面乱说,让他背了锅。府里下人敢在外面说这些话,那肯定是郑氏管家不严害了他。
“伯爷,妾没有啊!对下人,妾严于教导,妾保证他们不敢说那样的话。”郑氏觉得肯定是有人要害她,她对那些下人那么严,他们怎么敢在外面乱说。
“儿啊,皇上没有相信卫平的话吧?”听到罗炳元被参,罗老夫人满脑子只关心他们伯府有没有受到皇帝的责罚。
“圣上罚了我半年的俸禄,还让伯府众人在府里闭门思过三个月。”说着,罗炳元一脸郁闷。
“这一听就是假的,皇上怎么就信了?”全府人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不是向其他人告知,他们伯府真的做错了吗?
这一闭门,伯府的面子丢尽了,她的面子也丢尽了!不仅如此,他们伯府还会遭到那些书生的唾骂,声誉都丢尽了。罗老夫人气的胸口疼,“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广安伯府,查到了,绝不能放过他。”
刚进大堂的罗志绮听到了罗老夫人的话,心里一抖,悄悄地走到郑氏身后。她明明就随便说了几句话,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肯定没有人知道那句话是她说的,没人知道。
府里众人都急着想办法,他们伯府好不容易经营来了好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没了,得找个法子挽回。
郑氏急得团团转,看到罗志绮赶紧抓住她,“志绮,你可是身带福运之人,快帮我们想想办法。”
“我……”罗志绮此时只关心有没有被人发现那些话是她说的,她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法子。
崔氏听到郑氏的话,心里冷呵了一声。
此时,崔氏的婢女从外面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跟她耳语一番。崔氏听了,嘴角勾了勾,而后震惊地啊了一声,声音大的大堂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
“你大吼大叫做什么?”罗老夫人此刻正心急,怒骂了崔氏。
“老夫人,媳妇不是故意的。刚刚小屏告诉媳妇,她从外面那些书生口中知道了说那些话的人是谁。媳妇太过震惊才惊叫起来的。”崔氏道歉,脸上却依旧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谁?”罗老夫人怒目而问。
郑氏身后的罗志绮紧张地绞着手绢,心里害怕。
而郑氏,感觉到了崔氏话里的不怀好意,她暗道不好。
“书生说是我们广安伯嫡女说的。老夫人,我们广安伯嫡女不就是志绮吗?志绮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老夫人,我看是那些书生搞错了。志绮虽然昨天出去了,但怎么都不可能当着书生的面说这样的话。”崔氏看似替罗志绮开脱,实际是把罗志绮昨天偷偷出府的事揭了出来,更加证明那些话是她说的。
郑氏一听就不好,心里暗恨崔萍见机陷害她家志绮,“老夫人你要明查,我们志绮肯定不会说那些话的。肯定是有人冒充我们志绮说的。”
罗志绮听到崔氏的话后,知道瞒不住了,心里越加慌乱起来。躲在郑氏背后,想偷偷跑回自己的院子。心想着跑回自己的院子锁起大门,就没有人能拿她怎么办了。等过一段时间她再出来,事情肯定就被解决了。
对,就是这样。
“是不是你!”罗老夫人可不相信郑氏的话,看到罗志绮一脸心虚的模样,厉声呵斥,“说,那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祖母,不是……我……”罗志绮看到罗老夫人犀利愤怒的神情,心里非常的害怕,却依旧拼命否认。
“是不是你我问问你身边的丫鬟就知道!来人,把三小姐的丫鬟春婵夏雨带进来。”罗老夫人看她这幅心虚害怕的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心里气得要死,喊着人把春婵夏雨带上来。
罗志绮见春婵和夏雨两人被带上来,知道瞒不住了,她竟然慌乱地撞开身旁的郑氏和罗老夫人,往门外跑了。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罗老夫人被撞地一个踉跄,幸好身旁的嬷嬷手快扶住她,不然估计要屁股着地了,她气得胸口发疼,“去,给我把她绑到祠堂去!我们广安伯府怎么会出现这样不孝之人!”
“老夫人息怒,志绮年纪小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媳妇以后会好好教她的!”郑氏慌忙说道。
“教教教!被你教的把我们伯府害惨了!我们伯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快去,把人给我绑到祠堂去,让她给我在祖宗面前跪上十天半个月!不肖子孙!”罗老夫人气得胸闷,李嬷嬷赶紧给她顺气。
郑氏听到罗老夫人的话,心急,“老夫人,可不能让志绮跪这么久啊!跪久了会伤身的,志绮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话肯定不是她说的,肯定是有人妒忌我们志绮是身带福运之人,陷害她的!”
“闭上你的嘴!这个时候你还替她狡辩!现在我们伯府已经被她害的丢了大面子,声誉都要被毁了!我告诉你郑氏,伯府的声誉挽救不回来,我就把你送回你娘家去。”罗老夫人愤怒地说。
这些年来,为了让广安伯府在京城有些好名声,她趁着那些豪门家族施粥义诊的时候,跟在别人身边也施粥义诊,捆绑着那些豪门家族获得了一些好名声。如今因为罗志绮的那番话,她好不容易让伯府获得的名声却要毁于一旦,她花的那些钱也要打水漂了,她怎么能不愤怒。
听到罗老夫人要把她送回娘家,郑氏不敢再说了。然而她心里依旧觉得是有人妒忌她女儿身带福运,故意要害她,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站在罗老夫人身边的崔萍,于是狠狠地瞪了过去。
旁边的崔氏对上她愤怒的眼神,心里嗤了一声,脸色却焦急着,“大嫂,按理来说,志绮身带福运,别人是陷害不了她的。这话可能真的是志绮说的,现在堵在门外的书生都很愤怒,得赶紧让他们消气才行。”
“什么福运!我看是霉运!”这个时候,罗老夫人心里质疑起明、慧大师来了。已经是第二次,他们伯府第二次要替罗志绮收拾烂摊子了。身带福运的人会这样一而再地给府里带来麻烦吗?要等多久她的福运才能作用在伯府?“郑氏,这事是你女儿惹出来的,你尽快想办法平息那些书生的怒气。”
“我……”郑氏嗫嚅,她想不出什么法子啊。“伯爷,这该怎么办?”
罗炳元焦头烂额,“我怎么知道?”
旁边的崔氏心里冷嗤一声,这就是继承了爵位的嫡长子,蠢到没边了。明明她丈夫才是最好的继承人,老不死的却偏心这个蠢货。“老夫人,媳妇想到了一个法子。我们可以捐建一间义学,请几个夫子,专门收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告诉那些书生,我们伯府不仅鼓励穷家子读书,还会帮助那些穷家子读书,外面那些穷书生听了,肯定不会再闹的。等我们的义学办起来了,估计不用多久,我们伯府的名声定会在那些书生心中好起来。”
“对对!”罗老夫人点头。“就这样办。”
“不过,老夫人,这事是志绮惹出来的,办义学的钱?”要不是伯府的名声会影响到她女儿的姻缘,崔氏才不想帮着郑氏把伯府的声誉恢复过来。不过想让她出钱,做梦。
“这钱当然是郑氏出!”罗老夫人盯着郑氏,“你现在立马带个人出去跟那些书生道歉,并承诺给穷家子办一间义学。”
郑氏不大愿意,这明明是整个伯府的事,凭什么只让她出钱?这得花多少钱?
“还不快去!”罗老夫人大呵一声,“你今天如果不能平了那些书生的气,你明天就回你娘家去!”
“还不快去!志绮惹出的事,这钱当然得我们出。赶紧去,再不出去,那些书生闹大了,卫平到时候又参我一本,我伯爵的位置就不保了!”罗炳元心慌地崔着郑氏赶紧出去道歉。
“老夫人,伯爷,我这就去。”郑氏虽然心中不愿花钱,但为了伯府的爵位,也不得不带个替罪羊出去跟那些愤怒的书生道歉。
“罗志绮人呢?把她带到祠堂没!”想到办法解决那些书生了,罗老夫人转头就处理起罗志绮来了。
“三小姐把院门堵上了,我们进不去。”
“不肖子孙,反了天了!李嬷嬷,你带人过去,直接把门撞开,把她给我压到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活了这么多年,罗老夫人还没被人违抗过,当即气得让人直接去撞门。
“老夫人息怒,志绮刚回府,在乡下带的坏习惯还没根除,不懂得孝亲敬老也不怪她。大嫂因为她身带福运,也没有急着教她,以后慢慢就好了。”崔萍趁机下眼药。
“慢慢就好?我看不会好了!”要不是还指望着罗志绮以后真能给伯府带来好运,罗老夫人就不单是让她跪祠堂那么简单了。
罗志绮跑回去堵住院门,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像之前在简家一样躲过责罚了,没想到李嬷嬷找人把院门撞开了,还把她拖到了祠堂里,逼着她下跪。
对着那一排灵位,罗志绮心中咒骂着罗家众人,尤其是让她对着死人牌位跪着的罗老夫人。而后又愤恨简秋栩来。若不是那个假罗志绮,那些书生又怎么会知道她是广安伯的嫡女,她又怎么会跪在这里!
都是那个假罗志绮的错!
“春婵!”罗志绮想起了什么,磨着牙朝窗外喊了一声。
原以为自己得不到重用的春婵一听,心中一喜,立马从祠堂外偷偷跑了进来。“小姐,你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