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筱斓
后山山腰处,端礼带着人从另一处密道走出。“你以为只有一条密道吗?端均祁,看你还能往哪跑!弓箭!”
他话音一落,背后的士兵齐齐拿起弓箭对准了端均祁等人。
“小心。”箭不断射来,那些是机械连。弩,端均祈知道它的威力。看到机械连。弩,端均祈脸色一冷,军中果然有奸细。
众人小心应对,即使如此,端一他们还是被箭射伤,行动迟缓起来。
“三公子小心!”一只长箭直直往端均祈门面射来,端均祈挥剑劈开。而后再有一支箭飞来,那只箭原本射向他坐侧的树木,却突然一阵大风,箭生生拐了个弯,射进了他的左胸。
端均祁眼神一冷,他身上有了熟悉的无力感。箭的力道加上风,他整个人被带着往后倒。身后便是悬崖,还没等端一他们反映过来,他已跌落下去。
这次是连一天都不想多给他了吗?端均祁不甘!
“三公子!”端一等人见此惊恐大喊一声,怎么会这样!
“杀出去!” 悲愤的端一等人伤痕累累地突破端礼的包围,心焦如焚地往山下跑。“端二,发信号!”
“给我追,一个都别给他们逃了!”端礼冷哼,“端均祁,看来老天都不想让你活。让人下去找,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是!”
如此深的山崖,端均祁必死。
“汪!”因为还要多等几天,打算在山坡下多找一些二氧化锰矿石的简秋栩被突然叫起来的简sir下了一跳。
“怎么了?”简sir在周围嗅了嗅,有些焦躁起来。
简秋栩也嗅了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看着急躁不安的简sir,皱了皱眉。
“汪!汪!”努力嗅着四周的简sir似乎确定了一个方向,站定,而后朝着那个方向大叫几声,奔跑了过去。
“简sir!”简sir平常很听话,今天这样反常,上面肯定有异常。简秋栩怕它跑过去会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简sir!”简秋栩怕它有危险,喊住了它,但简sir这一次没有听话,简秋栩只能警惕地跟着它往前跑。
越往前跑,流水的声音越大。
渐渐地,一道湍急的溪谷出现在了简秋栩的面前。
原来山的这边还有悬崖?悬崖下边有溪流。
在悬崖一头,简sir停了下来,在一棵从悬崖下面长出来的树的旁边一直打圈圈,不停地嗅着。
简秋栩不知道它在嗅什么,自己也嗅了一下,除了水汽,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不对,有血腥味!
简秋栩立马警惕了起来。
此时简sir已经发现了血腥味的来源,用爪子拍打着那棵树,转头嗯嗯地跟简秋栩说着什么。
简秋栩谨慎地探头往下一看,下面的树枝上,悬挂着一个人,摇摇欲坠。而树枝上的人,一动不动,身上的血滴落在树叶上,而后再从树叶上滴落,也不知道人是否还活着?
“喂!”简秋栩喊了一声,趴在地上,小心地伸手碰了碰他挂在树枝上的左手。
她刚要拍他的手,那人突然动了动,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是你。”简秋栩对上了他的眼睛,意外了一下。
看到是简秋栩,端均祁那带着杀气的眼神突然认命了般收回了眼里的杀气,多了些无奈与自嘲。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简秋栩忍不住抓住他的左手,“你等等,我拉你上来。”
端均祁左胸衣服已被血浸透,挂在这只不大的树枝上没有掉下去,完全是因为他在昏迷的时候,右手依旧牢牢地抓着树枝。
只是这树枝在慢慢往下撕裂,支撑不了多久了,她必须尽快把他拉上来。
“没用的。”端均祁很淡地说了声。
“什么?”简秋栩紧紧拉住他的手,想要把他扯上来,而后才发现,他左胸上还插着一只箭,箭正好落在树杈间,如果她用力拉他,那只箭肯定会被卡到,加重他的伤势。如果箭正好伤到心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等等,我想想别的法子。”这棵树的旁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着力点,也没有其他的支撑物,简秋栩根本就没有法子帮他把那只箭的隐患去掉。
这该怎么办?简秋栩不希望他死,可如今她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下去找人帮忙,可是,一旦她离开,树枝随时可能就断掉了,而且这人如今半昏半醒,说不定树枝还没断,他就掉下去了。
下面是湍流的溪水,他这样的情况掉下去必死无疑!
该怎么办?
在简秋栩焦急地想着法子的时候,盯着简秋栩的夏雨立即跟罗志绮汇报了简秋栩的异常行为。罗志绮想也不想,跟着夏雨匆匆往简秋栩的方向跑去。
为了不让简秋栩发现她,她抄了近道。当她在一侧看到挂在树枝上的端均祁时,神色一喜,正想着用法子把简秋栩引开,喜意就消散了。
这人根本就不是端均祁。前世她见过几次端均祁,自然认出此时依旧带着卢孝妆容的人根本不是端均祁。
“白跑一趟!”罗志绮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她仔细看了看四周,在夏雨不解的眼神中,弯腰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拉着夏雨藏好,而后把石头往简秋栩砸去。
简秋栩正蹲在树旁边想着法子,罗志绮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她的后脑。简秋栩痛的有些有些眼花,人有些踉跄,身子往前一倒,人就滑落了下去。
旁边的简sir反应迅速地咬住她的裙子,然而它的力量哪里能够拉住简秋栩,简秋栩带着简sir往山涧跌落。
“小……心!”树枝上的端均祁半昏半醒,看到简秋栩跌落,想也不想就放开了抓着树枝的右手,想要把简秋栩拉住。
然而树枝不能支撑两人的重量,迅速断裂,两人一狗一同跌落山涧。
看到简秋栩和端均祁双双跌入水中,罗志绮哼了一声,等了一会才冲出来往山涧看了眼,看到山涧里已经没有了简秋栩的身影,她有些开心地笑了声。
既然这个不是端均祁,那端均祁肯定还在金平城。只要简秋栩死了,死了就没有人跟她争了。
一旁的夏雨被罗志绮吓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罗志绮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罗志绮看到了她的异样,语气带着威胁道,“你看到了什么?”
夏雨害怕地摇头,“没,三小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看到就好。”离开前,罗志绮又看了一眼下面。水流湍急,简秋栩这次肯定必死无疑。
山上有声音传来,罗志绮怕有人到这来看出什么,“快,我们快走!”
溪谷水流很急,即使简秋栩会游泳,也没有任何施展的能力。加上她手被抓着,更没办法抵挡流水。
她晕乎乎地被水一路冲着往下,原本想着等水流速度变慢,找个机会游回岸上,没想到越往下,水流的速度越快。
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不仅抓着他的那人会死,估计她也要凶多吉少。
简秋栩努力观察着前方,看到了前面正中央有一块突出来的石块,她尽力拖着端均祁往石块方向靠近,让自己能够被水冲到石块旁。
幸好老天保佑,她抓住了石块。石块后面是一块平整的大石,简秋栩废了不少的劲,才把端均祁拖上了大石。
“你还好吗?”来不及休息,简秋栩立马观察起端均祁的伤势来。
他左胸上的箭因为水流的冲击,加上溪谷中不少的石块的撞击,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不用看,简秋栩都能想象得到那是如何地疼痛。
他胸口的血不停地流着,简秋栩赶紧扯开他的衣服,用手中的袖箭把衣服割成长条,把伤口包扎起来,希望能够把箭固定,止住血。
然而血根本止不住,他的手越来越冷。
“喂,你还好吗?”简秋栩拍了拍端均祁的脸,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手拍到他的脸上才发现,他脸上的东西在慢慢化开。
简秋栩用手把他脸色的东西擦掉,显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喂!你醒一醒!”看到这张冷冰冰的脸,简秋栩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你快醒来。”
简秋栩抓起了他的手,给他搓手,希望能给他一些温暖。
“最后一次了。”端均祁缓慢地睁开眼,眼神有些放空。“你会是最后一次吗?”
“什么?”谢天谢地,人还能醒来。什么最后一次,什么意思?
不过这时候不管什么意思了,让人保持清醒才是重要的。
“你别晕过去了,等等,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她出来了这么久,她哥没见到她回去,肯定会来找她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中箭,还掉到树上?”
简秋栩尽量跟他聊天,想让他一直清醒着。
端均祁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谢谢你。”
“要谢我不能只用口头感谢,你得好起来,到时候用大礼谢我才行。”他的声音很虚弱,简秋栩很是担心。
端均祁艰难地从身上拿出一张信,信用牛皮纸装着,因此没有全部湿透,“帮我交给端长平,这便是我给你的谢礼。”
“端长平?你认识端长平?你到底是谁?要交也是你自己去交,我不会帮你。”
“你会帮我。”端均祁咳了一声,血不停地流。
简秋栩心头的难过喷涌而出,“你坚持坚持,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不会,一直都没有人来过,只有你。”
“什么?”简秋栩轻轻拍他的脸,“一定会有人来的,请你再坚持一下。”
端均祁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简秋栩发现,此刻他的眼神变得暖了起来,但她心里却觉得很难过。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望着湍流的溪水,简秋栩心里很焦急。怪石嶙峋的溪谷,他们在溪谷中央,就像在一个孤岛中间,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帮忙的人。
此刻,简秋栩突然想起了当初的那个梦,梦里的她也是这样焦急无助的。如此似曾相识的场面,让她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人有些恍惚。
“别怕!”
梦里一样的声音,让简秋栩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梦中。
“我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你一定要坚持。”简秋栩握住他的手,希望给他多一些希望,而后打量着周围,期盼能找出什么办法来。
眼前人的体温原来越低了,真的不能等了,她必须带他离开这里。她虽然平时挺冷静,有时候又过分冷漠,但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汪汪!”正在简秋栩焦急之时,跟着他们一同掉下来的简sir却在对岸叫了起来,它看到简秋栩了,对着湍流的河水焦急,想要游过来。
“简sir,不要!回去找人!”简秋栩仿佛看到了希望,朝对岸的简sir喊。
然而一人一狗相隔太久,简sir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在岸上焦急地叫着。
简秋栩爬上石块,朝它打手势。
简sir看到了它的手势,冷静了下来,而后沿着溪水往上跑。
虽然简sir聪明,但简秋栩并不能确定它会带人过来救它们。
简秋栩蹲下来,“喂,你千万别睡,跟我讲讲话吧。”
庐陵王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杀端一等人,同时也让人在四处寻找端均祁。端一等人深受重伤,幸好外援到了,他们才躲过了庐陵王的追杀。不过此时他们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悄悄地在山上搜寻着。
“端九,有没有找到三公子?”看到端九回来,端一焦急地问道。
端九摇头。
“三公子一定没事的。”端一说道。
只是听到他的话,众人都有些沉默。三公子胸口中箭,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