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富茶礼
十一点头:“嗯嗯!”
两姐弟相视一笑,屁颠屁颠地继续往上书房跑。
大帝是在两个月前住进宫里的。
那日小公主出了趟宫,回来后肩上就多了只白鸽,当晚就命令全体御林军“眼熟”它!疯狂“眼熟”它!
从前皇城的守卫森严一直都体现在话本里描述的那般“连只麻雀都飞不进来”,但在小公主的威逼利诱下,御林军们不得不将白鸽从头到脚研究了个遍,连它眼角的红痣都没放过,以便让它成功成为世间唯一一只可以在城内城外扑腾的鸟类。
后来不消一日,全皇宫都知道公主殿里多了只金贵的鸟,不仅赐了皇姓,取名“姜大帝”,就连住的鸟架都是当今圣上原本养小鹦鹉的那个,可谓盛宠一方,冠绝一时。
十一和小太子一直跑到上书房前的台阶方停下。
后头的太监、侍从堪堪追上,撑着膝盖直喘气:“哎哟诶,两位殿下可折腾死奴才们了。”
十一和小太子笑嘻嘻,丝毫看不出愧疚之意。
小太子从太监身上拿了装课本的书袋,顺带取了皇姐的,小胖手酷酷一挥:“退下吧,等午时再来接孤。”
说着就和皇姐说说笑笑地朝书堂里走去。
太监无奈地抬袖擦擦额角的汗,招呼侍从们往回走,在这当口,后头其他殿的软轿也不约而同到了书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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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将鸟架置在书桌上,倒了杯茶水备在旁边,免得大帝渴了跑去啄她的墨盘。
上书房里各宫各殿的皇亲皇嗣们都到齐了,在各自位置稀松疏散地聊着天。
十一从书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本书,封面不同于当今大多的蓝皮书,上头绘制了生动唯美的男女,玉冠华服,比宫廷画师们的技艺还要厉害。就连标题也是用了不曾见过的花式字体,题着“吻安,我的太子殿下”。
光看封面,她就忍不住叹上一句:哇——好一本绝世妙书!
爱抚了两下封皮,郑重地翻开扉页,虽然这个动作从昨日买来到现在她已经重复了七十八次,但每每看到上头题着的“巨无霸”三字签名,还是没忍住激动地咬住了拳头。
太太不愧是太太,就连名字都这般威风!
边上的小太子刚把前日的功课一一拿到课桌上平整放好,就看到皇姐一脸热泪盈眶地抱着本书振振有词,没忍住好奇地凑过去脑袋:“皇姐,你在看什么呢?”
十一揩揩眼角不存在的感动泪水,正准备给弟弟宏伟歌颂一番,只听门口一片混乱,原本还在外头玩耍的两位哥哥已经仓皇跑进,顺带跟弟弟妹妹们传话提醒:“殿下来了。”
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可怕暗号,书堂里顿时噤声,所有人都迅速收敛端正坐好。
十一飞快把弟弟推回他自己的软垫,然后将小说本塞进书袋掩得严严实实,两只手臂上下交叠地搭在桌上,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摄政王走进书堂,入目的就是小太子四仰八叉摔在自己软垫上的情景。
小太子:“……”
不,皇叔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摄政王视线凉凉,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种浑然天成的贵胄威严。
小太子一秒都不敢多加对视,忙不迭地爬起俯首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轻喘一下,颇有种卑微到尘埃里的感觉。
摄政王拾步到了自己的案台后,随意捻了捻案上的书卷,不紧不慢,接着没由来地出声道了句:“听狄远说今晨的御道非常热闹。”
狄远是御林军的副指挥使,平日有事没事就爱带着一纵小队在皇宫大道上瞎转悠。
虽然没明确指向什么,但在座的皇子们不谋而合地将目光齐刷刷转移到十一身上。十一是皇城里唯一的皇女,所有哥哥弟弟们都很宝贝她,所以大家只是看着,并没有举报她。
感受到身后落下无数目光的十一表示内心有些崩溃:“……”
见底下没声音,摄政王也不急,慢悠悠地踱了两步:“老规矩,第一个承认的人免罚。”
小太子听言蹭地站了起来,并规规矩矩冲人俯首行了个大礼,文绉绉道:“皇叔,孤知错了。”
父皇跟他说过,老子都可以不尊敬,但一定不能不尊敬小皇叔,所以他向小皇叔献上了他伟大而笔直的腰杆。
被人抢先一步的十一暗暗咬牙,好你个小十六,我看错你了!
摄政王眉梢轻扯,面上似笑非笑:“错哪了?”
小太子恭恭敬敬:“孤错在不应该跟皇姐抢。”
底下一片凝噎:“……”
十一嘴角抽了抽,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摄政王好笑,不动声色道:“坐。”
小太子舒了口气,将衣摆顺好坐下。
没等人安稳几秒,摄政王又冷不丁地道:“姜水。”
十一闭了闭眼,心知大难临头,没敢多做挣扎,乖乖站起身来:“到。”
“本王昨日给你布置的课业是不是太少了。”尾腔疏散慵懒上扬,却有种莫名的威压惹得人心头一跳。
十一赶忙:“够了够了。”
摄政王却像是装聋没听见似的,慢悠悠“噢”了一声,叹道:“真少了啊,那本王再给你找点活做做,不如午后同狄远一起绕着皇城巡逻吧。”
十一小脸顿时一垮,拖长了调道:“皇叔——”
摄政王对她的撒娇耍赖恍若未闻,不急不缓地来到她的案前,眼睑低垂,像是现下才看到她案上的白鸟。
他抬手弹了弹白鸽的脑门,没轻没重,大帝猝不及防,竟直接被他弹着踉跄地摔下了金属架,傻扑了两下翅膀,这才又飞回鸟架上站好,不过这回站在了角落,离摄政王远了些。
他冷嘲:“哪来的笨鸟,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学堂上不能带宠物。”
十一心疼极了,却碍着皇叔在面前不敢乱动:“大帝才不是宠物,他是我姜水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摄政王冷哼一声:“你倒不如先问问你其他哥哥弟弟愿不愿意认它做亲戚。”
说着拂开衣袖,径直对守在屋檐上的暗卫道:“清风,将这鸟带出去。”
十一不依,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小太子一把攥住皇姐的衣摆,郑重其事地小声劝道:“皇姐,大丈夫能屈能伸,十年后仍是一条好汉!”
以为小声就听不见的摄政王脚步微不可见地一顿,感觉智商被侮辱地按按额心,什么也没说,往自己的软榻走去。
领了命的清风如其名般的飘进,冲小公主拱了拱手,提起鸟架,再次如风般地飘了出去。
摄政王在软榻上坐下:“姜水课后记得到狄远那报道。其他人把书翻到上回学到的地方。”
十一不甘地跺跺脚,只得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心中仍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的那只好大帝。
摄政王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将书卷拿手上随意翻了翻,道:“今日的内容没什么可讲的,你们自己先看一遍,不懂再问。”
已经习惯这种另类教书风格的皇亲皇嗣们不敢有任何异议,认真低头翻看。
事先做足功课的九皇子站起身:“皇叔,儿臣有问题想问。”
摄政王懒洋洋:“说。”
九皇子拿起书:“儿臣不解,何为‘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摄政王怪异地拧拧眉:“这么简单都不会?姜白,告诉你皇兄此句何意。”
小太子突然被点名,只觉得浑身毛发竖起,慢吞吞地直起身,自知躲不过,只得拱了拱手,耿直道:“孤,孤也不懂。”
摄政王嘴角轻扯,凉凉道:“姜水,你来说。”
十一虽然仍沉浸在大帝被带走的悲痛中,但作为课业小天才,向来不畏惧随堂点名,站起身就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做人不自我表现,所以高明;不自以为是,所以显著;不自我夸耀,所以能建立功勋;不骄傲自满,所以能够长久。其实就是告诫人们不要自高自大、自命清高,只有谦虚内敛,方能真正做到有所成就、建功立业。”
摄政王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坐。”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哇,皇妹/姐真厉害”的感叹。
十一拂拂袖子,在垫上坐好,对耳边的夸赞习以为常,以至于没怎么放在心上,只盼着快点下课,寻回她的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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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授课结束,十一蹭地蹿出了上书房,妄图先皇叔一步找清风讨回大帝,着急地对着空中大喊:“清风,清风!”
小太子作为姐姐身边的跟屁虫,一道追了出来,帮忙仰天长呼,全然把皇叔当聋子一样光明正大地唤他的暗卫。
清风也不知从哪飘来,已然落在地面:“二位殿下唤属下何事。”
十一见他身上空空,不由心慌意乱:“你把我的大帝藏哪去了!”
清风敛着眉:“属下见鸽子有些不适,送去给鸟官检查了。”
十一眼睛一亮,是啊,太医院的御医是给人看病的,大帝身子不舒服,确实该找鸟官呀!
她小大人模样地拍拍清风的手臂:“清风,你是个好人,日后一定会有好报。”
说着就哼哧哼哧跑开,绕去找鸟官。
小太子追上:“皇姐,我跟你一起。东宫太无聊了,今日我想同你跟母妃住一块儿。”
十一爽快:“可以啊,不过你午后得陪我一起找臭狄远巡逻,要不然我不跟你玩。”
小太子纠结一秒,忍辱负重:“成吧……”
两人欢快跑远,累得后头过来接驾的太监、侍从们又是一阵长呼追赶。
这方,摄政王不疾不徐地从上书房踱了出来。
清风见到人,马上恭敬地行了个礼:“殿下。”
摄政王凝着跑远的两只矮冬瓜,摇头轻啧一声,嗤道:“当真是两个小傻子。”
说着朝自己的轿辇走去。
清风笑了笑,不以为意。
旁人瞧不出来,他却是知道,殿下在一众皇嗣中最喜欢的便是十一殿和十六殿了。
第4章
五月芳菲,城云郊外山花烂漫,正值春日出游的好天气。
马蹄轻踏,落在新绿的青草上,一行车队慢悠悠地前行着。
虞庆独自骑马奔腾了一圈,又折回,“吁”地一声箍住牵绳,可谓酣畅淋漓。
让马缓下步子与哥哥们并排,没忍住发出邀请道:“哥,我们来比赛马如何!看谁先到郊外的相思亭!”
虞优一脸怕累的怠惰样,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要,你自个儿玩吧。”
倒是边上的郝光远非常欢快地揽了活:“庆弟,我来陪你!”
虞庆来不及黯淡下的眼神瞬间一亮:“谢谢光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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