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富茶礼
“你看,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沈宴秋憋闷垂眸。
她还没跟异性这么正式的握过手呢,偏偏对面这位坦荡的不得了,眼底不见半点情愫,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初牵手”献出去献的憋屈要死。
姜九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问道:“现在还怕吗。”
沈宴秋不自然地挣开他的手,胡乱道:“不怕了不怕了。”
“那你过来帮我一起除杂草。”
沈宴秋顿时不情愿地拖长了调:“啊——”
“你都懒那么多天了,总该做点事。”
“什么叫做懒,你这样说一个姑娘家很失礼的好不好!”
姜九黎说不过她:“行吧,你不是懒,只是不爱动而已。”
沈宴秋:“……”
气鼓鼓地挪了挪身子,蹲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拔杂草,没大没小道:“喂,这花叫什么,还怪好看的。”
“夜苧草。”
“这明明是花,怎么取的草名。”
姜九黎淡淡:“肉末茄子没有肉,鱼香肉丝没有鱼,麻婆豆腐没有麻婆,你说夜苧草为什么叫草不叫花。”
沈宴秋:“……”
这特么是十级段子手了吧,有种蔑视她智商的感觉,好气噢。
姜九黎蓦地又来了句:“这味药就是之前若雨拿去给你做膏药治腿疼的。”
沈宴秋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香香的。”
姜九黎堆土扶了扶一束有些倾斜的草株:“嗯,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味药材……”
沈宴秋挑挑眉,像是想到什么,歪头在他身上嗅了嗅:“你衣服上用的熏香是不是也是夜苧草做的,感觉有点像。”
姜九黎猝不及防被她靠近,身子有些拘束地往后仰。
不待沈宴秋凑近了闻,一只蝴蝶从她鼻尖飞过,吓得她惊慌失措,脚踝一崴。
只听药圃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接着草药压倒一排,两道身影双双摔入土中。
姜九黎无奈地躺在地里,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低睨了眼埋在胸前的毛茸茸脑袋,轻叹着看向天空,望着悠悠白云,道:“寻常姑娘家喜欢蝴蝶都来不及,你怎么连这也怕。”
沈宴秋抓着姜九黎的手,用他的袖袍把自己脑袋挡得严严实实,声音捂得闷闷的,也不嫌臊地道:“你看我像寻常姑娘吗。”
姜九黎却像听到什么禁忌话题,异常的沉默了下来。
是不寻常。
否则怎会叫虞二、薄易接连丢了心。
姜九黎垂了垂眼睑,她的几根乌发飞扬到他颈肩,痒痒的。
自负如他,也破天荒地产生了丝不确定。
他从前没想过自己有天会对谁动心,甚至至今也不觉得自己有对谁动过心。
但真要说何人对他不一样的话,似乎也只有沈宴秋一人了。
倘若日后一定要喜欢上谁,依他现在仅有的想象,只能想到沈宴秋……
姜九黎眸色沉了沉,道:“蝴蝶已经飞走了,你还要在本殿身上待到什么时候。”
沈宴秋猛地从他身上弹了起来,讪讪道:“咳,抱歉。”
姜九黎面色凉凉,一言不发地起身,也没管倒地的草药,径直从药圃离开。
沈宴秋懵懵地坐在原地,呆看他的背影,什么啊,怎么会有人变脸变那么快。
一边腹诽着,一边吃力地爬起身来。
正好傅朝和心儿端着净手的水盆过来。傅朝眼神好,老远就看到了沈宴秋身上的狼狈,惊讶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我家殿下呢。”
沈宴秋睁眼说瞎话地往人身上扣黑锅:“他把我推地里沾得一身泥,自己畏罪潜逃了。”
傅朝和心儿相视好笑。心儿把水盆放石桌上,将手巾打湿:“小姐先把脸擦擦,再净个手,一会儿咱们回去换身衣裳。”
沈宴秋差点忘了脸上的泥垢,把水盆里的水当做镜子擦拭,连早上化的妆都被揩去大半,不免吐槽道:“傅朝,姜九黎是不是从小就在泥地里打滚长大的。”
下手可真他妈狠。
傅朝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哪儿呀,殿下打小就怕脏,十指连阳春水都没沾过,更遑论什么泥地了。不过殿下说过,下地亲民是他的修行,必须得学会,否则无法真正的走近百姓,所以才在这两年硬着头皮在种草药中找乐趣。”
沈宴秋听着有些恍惚,脑海中竟能依稀浮现他强忍嫌弃、咬牙尝试的初画面。
这个人,还真是哪儿哪儿都叫人佩服的不得了啊……
啧,该死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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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沈宴秋回屋换完衣裳后又想去找姜九黎, 然而刚走出殿门,就看到月霜、若雨几人拄那儿笑嘻嘻地看她。
“姑娘,殿下派我们来保护你, 今日咱们又可以玩在一处了!”
沈宴秋有一瞬的怔忪,反应到应该是姜九黎有事去做, 不在宫里,这才把他们派了来,笑道:“你们中午有什么想吃的,我唤婆婆给你们准备!”
若雨举手嚷嚷:“可以再吃一次火锅嘛!我想吃火锅!”
“没问题。”沈宴秋眉眼弯弯, “大家都进来吧。”
沈宴秋回身前,往主殿的方向望了眼,没多想, 转而招呼大伙儿把想吃的菜目报给婆婆。
殊不知姜九黎今日并未出宫, 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她共处,所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要冷静冷静罢了。
沈宴秋没想到她与姜九黎一不见就是整整两天。
这天早晨,天都未亮。
心儿突然晃她起身,看小丫头揉着惺忪睡眼的样子,估计也是刚被宫人叫醒:“小姐, 殿下唤你起床,说带你出宫有事。”
沈宴秋困得要死, 但听是姜九黎,稍稍打起精神来。约摸是太久没见,听他有事,也没敢耽搁闹起床气, 闭着眼任心儿扶起她,帮她梳妆打扮。
涂涂抹抹一盏茶,心儿从衣橱里拿出件寡白的衣服来, 沈宴秋看了眼,道:“换个颜色,不要那么素的。”
心儿犹豫:“是殿下让您穿这一身的。”
沈宴秋皱皱脸,勉强妥协:“行吧,过来替我更上。”
沈宴秋走出屋门,姜九黎正站在晨雾里,背后是影绰的竹林,一身白衣飘飘渺渺,勾出颀长挺阔的身形,气质出尘。
因为是便装出行,他身上也没有象征身份的金冠、黄袍,一头乌发只用白色发带闲散束着,鬓边垂下两缕,慵懒雅致。
沈宴秋看得有些出神,姜九黎则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身看她,脸上神情没什么起伏,平静道:“走吧,马车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说着迈开步子,也没等她的意思,自顾朝外踱去。
沈宴秋蹙了蹙眉,总觉得哪处变的怪怪的,拎着裙摆小跑跟上:“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姜九黎淡淡:“到了就知道了。”
沈宴秋鼓鼓腮帮子,气闷地“噢”了一声。
马车在清晨的道上缓缓踏着,伴着两道街铺开工的吆喝,莫名让人感到一阵舒心安稳。
沈宴秋早膳没用,在车厢里小口吃着点心。看姜九黎一直寡言不语的样子,以为他心情不好,胡思乱想半天,还是试探着小心翼翼道:“你这两日都出去干嘛啦。”
姜九黎视线从书卷上抬起,直勾勾地望向她。也不开口说话,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摄进去似的。
沈宴秋被他盯得心脏发麻,扔掉手里的点心,举手投降:“行了行了,不问你就是了,政事机密对吧,我懂的。”
姜九黎默然,唇角微不可见地抿了抿,眸色复杂晦暗。
沈宴秋抬手扇了扇风,只觉得马车里气氛尴尬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索性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目光对上熟悉的街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打算带我回沈府?”
难怪吩咐心儿特意让她换上白衣。
姜九黎低低应道:“嗯。”
沈宴秋负气甩下车帘,抱着胳膊背过身去,冷声道:“要回你回,我已经决定了不再踏入沈府半步。”
“今天是老太太头七,既然要与过去断开,总该做个告别。”
沈宴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贝齿抵着下唇,就是做不到应声答允。
姜九黎看着她矛盾的侧影,沉声叹了叹,拿过一旁隔板上的小册子,道:“本殿已让户部将你的户籍从沈府牵了出来,过两日皇兄会颁下封你为郡主的圣旨,明面上赐的宅邸便是你的秋府,往后你进进出出再也无需掩人耳目。”
“本殿并非逼你做你不愿的事情,你在那个地方住了那么多年,即便只有怨恨,也该好好正视,这样才能彻底放下过去,过好以后的日子。”
沈宴秋指尖在掌心攒动了一下,有些没想到他已经替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心中乱的无以复加。
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傅朝在外头提醒示意:“殿下,沈府到了。”
姜九黎没吱声,只是凝着她,等她决定。
又不知过去多久,姜九黎无奈退步:“罢了,回宫吧。”
“等等。”沈宴秋拦住他掀帘子叫傅朝的动作,低低道,“我,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但你,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姜九黎沉沉应声:“好。”
沈府的牌匾上镶了厚重的白布,门前挂着两只白灯笼,里里外外透着清凄萧惨感。
沈宴秋脚步有些瑟缩,侧眸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姜九黎,这才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灵堂里,沈南卿一身素缟,正跪在灵位前守灵。听到外头丫鬟唤“二小姐”的声音,起身时还眩了眩,迎到外头,先冲姜九黎行了个礼,这才牵过沈宴秋的手,欣喜道:“二妹你回来了,我这就去叫爹。”
沈宴秋打断她的话梢:“不用了,我给祖母上柱香就走。”
沈南卿怅惘,但还是引她走入灵堂,为她点燃三支香,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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