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子哲
秦氏瞧着十分端庄,说话也很得体,不愧是侯府的冢妇,魏氏则生得很美,一双杏眼,明明都三十多了,依然风韵犹存。
秦氏和魏氏之前已经听老太太说了梁依童的事儿。
老太太没提梁依童的身世,只说她父母皆亡,豫王怜她孤苦,就将她带回了王府,如今还没想好如何安置她,她住在豫王府终究不是办法,如果她们俩跟她合眼缘,干脆先将她养在长兴侯府。
魏氏惯会拍须溜马,时常哄得老太太笑口常开,豫王都怜惜的小姑娘,她又岂会说不合眼缘,这会儿便率先在老太太跟前表明了立场。
她笑着拉住了梁依童的手,亲切得不得了,“真是个可人疼的小姑娘,别说豫王瞧了怜惜,连我瞧了都心疼得慌,我恰好女儿少,一直想要个小闺女,以后你就安心住在长兴侯府吧,拿我当娘亲就行,正好给倩倩做个伴。”
梁依童有些懵,住在长兴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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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瞧到梁依童迷茫的神情,魏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瞧这震惊的小模样,王爷是不是还没跟你说?”
送完宾客后,豫王被长兴侯喊去了明春堂,让他帮着考察了一下子侄的功课,他如今并不在长春堂。梁依童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闻言她轻微摇头,“没有。”
魏氏解释道:“王爷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住处安置你,怕你一个小姑娘在王府住久了,于名声有损,老太太便想让你住在长兴侯府,府里恰好有两个姑娘,你来了长兴侯府,还能跟她们做个伴,倒比呆在王府更自在些。”
梁依童这才理清头绪,她在王府已经待了一个月,跟云苑的人也算混熟了,王爷又待她仁厚,美好生活都已经步入了正轨,突然换个地方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魏氏虽笑得和蔼,谁知道她本性如何?当年三皇子还不是瞧着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实则骨子里却极为偏执,是个十分可怕的变态。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真住在长兴侯府,总会碍了某些人的眼,长兴侯府又人丁复杂,一切都会脱离掌控,对梁依童来说,讨好一个豫王,跟讨好一帮子人,性质截然不同。
虽说老太太是为她的名声着想,梁依童也不愿过来,她竭力压下了心慌,恭敬地跪了下来,感激涕零道:“谢老夫人垂怜,依童哪里值得您如此善待?您的心意,依童这辈子都将铭记在心。”
她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再抬起头时,晶莹的泪珠儿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笑道:“早在王爷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都要为王爷效忠,给他做牛做马,一个奴婢哪还需要介意名声?王爷身旁连个得力的婢女都没有,他难得不排斥我,我只愿余生都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直到王爷不再需要我,求老夫人成全。”
她字字皆是为了豫王,想到豫王身旁确实没有合适的婢女,老夫人心中微微动了动。
豫王不喜接近女色,其实是有原因的,旁人不清楚,老太太却再清楚不过,豫王身为皇子时,身边一共有两个宫女伺候,头一个被大皇子所收买,差点毒死他,另一个在他十二岁时,就脱光了衣服想爬床。
他这才对女人有种本能的反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反感才好了些,好不容易身边又添了丫鬟,被封王后,想要爬床的丫鬟却又冒了头,以至于,他身旁一个贴身丫鬟都没有。
男子比不得女子用心,身旁还是有丫鬟伺候更好些,老太太对梁依童虽有好感,这点好感跟豫王比起来,自然不算什么,虽然让她当丫鬟,可惜了点,豫王若用着称心,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真愿意留他身旁服侍?”
梁依童点头,清楚老太太这是松口了,她总算松口气。
魏氏眼眸却闪了闪,她愿意让梁依童留在长兴侯府,自然不止是想顺着豫王和老太太这么简单,有一点是因为这小姑娘太漂亮了,她若整日在豫王跟前乱晃,就算豫王再清心寡欲,他毕竟是男人,时间久了,难保不动心。
她这会儿瞧着梁依童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只觉得这小姑娘瞧着单纯,却极有心机,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心中铁定做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她有心让赵姝倩嫁给豫王,自然不希望梁依童留在豫王府,这会儿,她便上前一步道:“娘,她毕竟是王爷救回来的人,依我看,这事不若交给王爷决定吧,不管王爷怎么选,总归都差不了。”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小心思瞧得门清,不过这事确实是豫王自个拿主意的好,老太太便淡淡道:“那就等会儿让子临自己定吧。”
梁依童顺从地点头,一颗心却有些不安。
过了小半个时辰,豫王才过来,老太太便提了梁依童想留在王府做丫鬟,一直伺候他的事,豫王听到头一句,眉头就蹙了起来。
梁依童偷偷瞄了一眼,瞥见他拧起的眉头,心就咯噔了一下,果然下一刻,就听他道:“小孩子不知轻重,哪能随着她?丫鬟岂是好当的?就让她住这儿吧,外祖母年事已高,以后少不得要劳烦大舅母和二舅母的照料,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氏和魏氏连忙说没什么麻烦的。
梁依童一颗心揪成了一团,哪怕清楚他确实是为了她好,她心中还是莫名有些发涩,都无需伪装,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抓紧了衣袖,低着小脑袋,没有吭声,一颗心也沉入了谷底,她闷闷的不说话,一瞧就是闹小情绪了。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豫王对她自然有些了解,这小东西平日瞧着倒也伶俐,却是个倔强的,有时还孩子气得紧,瞧见她默默落泪的模样,他又好笑又无奈。
豫王对老太太道:“祖母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一下了,我再说说她吧,之前也没跟她提过此事。”
魏氏等人何曾见过他对旁人这种态度,见对梁依童如此包容,神情都不由动了动。
老太太点了头,道:“确实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她和豫王都发了话,大家自然只有告退的份,丫鬟婆子也都退了下去,等众人都退去后,豫王也朝外走了几步,见小姑娘没有跟上来,方扭头,“还不出来?”
他声音清冷,落入耳中一如既往的悦耳,梁依童吸了吸鼻子,心中闷闷的,倒也顺从地跟了出去。
怕吵到老太太,一直走出长春堂,豫王才停下,小姑娘乖乖走到了他跟前,她依然耷拉着小脑袋,眼眶红红的,像是伤心极了。
豫王嗤笑道:“出息,这点小事值得哭鼻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梁依童的泪珠儿又滚落了下来,她慌忙擦了擦,才低低道:“王爷留下我吧,我不想离开王府。”
豫王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见她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冒,方有些无奈,“长兴侯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有老太太在,没人敢苛待你,有什么不情愿的?”
梁依童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要出去一下,提前发表了,明天九点见~
第21章
她虽然没开口,泪珠儿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见她难过成这样,豫王又好笑又无奈,他还从未哄过什么人,一般做了决定,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见她实在哭得可怜,他终究是后退了一步,哄道:“你先呆个几天试试,如果真住不惯,再回来。”
梁依童却不上当,她吸了吸鼻子,道:“哪有住几天再走的道理?真走了,难不成让长兴侯府的众人背上苛待我的名声?我知道王爷是觉得我对长兴侯府没归属感,才想让我待个试试,待久了,肯定就喜欢上了,老太太确实待人极为和善,刚刚对我也是极好的,我不想呆在长兴侯府并不是害怕跟他们相处。”
梁依童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打定了主意要为您排忧解难,我也不觉得当丫鬟有什么可惜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希望王爷不要替我做主,能待在王府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豫王微微挑了下眉,他本就不是多爱管闲事的人,见她打定了主意,想待在王府,他似叹息一声,一双眼眸沉得也有些深,“豫王府就那么好?”
梁依童抿唇笑了笑,清楚他是松口了,她这才欢喜起来,她胆大包天道:“当然好,天底下就一个豫王,能跟在您身边是我之所幸。”
这马屁拍得简直不能更溜,然而,少女的眼眸却清澈见底,瞧着再真诚不过,豫王也懒得再浪费口舌,只淡淡丢下两个字,“走了。”
这两个字对梁依童来说,却比什么都动听,她连忙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明明眼眶还红着,小模样却再欢喜不过。
估摸着外祖母还未歇下,豫王便带着梁依童又去跟老太太道了个别,见豫王没再提让她留下的事,老太太脸上便多了丝笑。
她甚至退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镯,给梁依童戴了上去,笑道:“以后子临就辛苦你照料了。”
这玉镯色泽极好,一瞧就很贵重,梁依童连忙摆手,“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这玉镯太贵重了,这可使不得,老夫人自己戴着就好。”
老夫人的态度却很坚决,“戴上吧,就当给你的见面礼。”
老夫人识人无数,自然看出了梁依童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对豫王也难得一片赤诚。她本就对梁依童印象不错,见她甘愿待在豫王府做个奴婢,心中更怜惜了几分。
梁依童求助般看向豫王,豫王垂眸道:“长者赐不可辞,既是外祖母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梁依童也只得收下了。
她心中却有些打鼓,只觉得这玉镯太过珍贵,她不过一介丫鬟,全凭豫王同情,才留在了王府,若让旁人知晓,她收了老太太的手镯,不定惹出什么事端。
从长春堂出来后,她就往下拉了一下衣袖,挡住了手上的玉镯,等他们离开长兴侯府,梁依童随豫王回府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兴侯府。
魏氏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长春堂有她的耳目,她甚至知道了老太太将玉镯摘给了梁依童。
这玉镯她惦记了好久,本以为她会在临终前,赏给自家女儿,谁料,她竟给了梁依童,镯子给也就给了,令魏氏没料到的是,梁依童竟然真说服了豫王,又跟着他回府了。
她就算尚未及笄,姿色却在这儿摆着,跟豫王处久了,肯定会日久生情,这小姑娘一瞧就不是简单的,她若提前得了宠幸,自家女儿哪还有出头的机会?
魏氏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回房后就骂了赵姝倩一顿,“你表哥难得来长兴侯府一趟,都说了让你抓住机会,多搭搭话也是好的,你个怂货,竟半点手段都无,哪里像我的闺女?”
魏氏本来只是个姨娘,二夫人去世后,她才真正有冒头的机会。
她本就擅长揣摩人的心思,将老夫人服侍得极好,又因手段了得,将二老爷也勾得神魂颠倒的,二老爷干脆将她扶正了,她一直盼着女儿能嫁给豫王,见女儿每次遇到豫王,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姝倩早习惯了她人前人后两张脸,也被她骂惯了,这会儿只是麻木道:“是女儿蠢笨,辜负了娘的期望,您若觉得梁依童好,让她给你当女儿不也一样,左右她无父无母。”
她话中带着埋怨,显然是今日,见魏氏对梁依童那么亲热,心中不痛快了。
见她还敢顶嘴,魏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我待她亲热是为了谁?真将她留在王府,说不得用不了多久,她肚子里就揣上小崽子了,你若嫁不成豫王,又能有什么好亲事?”
经她一点拨,赵姝倩才回过味来,想到梁依童生得如此漂亮,她抿了下唇,“她现在已经随表哥回府了,那要怎么办?”
见她也不是完全不上心,魏氏心中的火气才散了些,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道:“那就让她在王府待不下去。她一个小姑娘若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碍于女儿年龄尚小,她没有说完,淡淡道:“这事我来做,你别管了。”
*
梁依童这时,已经和豫王回到了豫王府,下马车时,豫王再次扫到了她朴素的装扮,今日在长兴侯府,随便捡出来个小姑娘,衣服都比她华美,别的小姑娘头上无不斜插着步摇金钗,耳上也都坠着明月珰,唯有她,竟一点装饰都没有。
当初她当掉玉佩,得了点银子后,不给自己置办点首饰,反倒给他做了身衣服,豫王瞧着都替她心酸得慌,他入了府,便对陈管家说,让他找人给梁依童打几套首饰,直接从府里支银子就行。
陈管家已经习惯了他对梁依童的照料,这会儿也没再多嘴,直接恭敬地应了下来。
梁依童并不清楚,在豫王眼中,她已经成了小可怜的代表,因为无需再抄写佛经,她有了不少空闲时间,每日替豫王研完墨,她就回院中作画去了。
她的父亲极爱画画,小时候若非为了讨好父亲,她也想不到在画上下功夫,画久了竟也真喜欢上了,她还算有天赋,不然十三岁画的那一幅也卖不掉。
为了尽快赎回玉佩,她便潜心作了一幅,她作画时,有时是自己创作,有时仿照大家的作品。她没什么名气,仿画的自然比自己创作的值钱些。
说起来,她的第一幅画之所以能卖掉,就是因为她在模仿名家作画,虽然远不及大家的水平,但是糊弄一般人却足够了。
许多人买不起真品,又想收集画卷时,就会找一些赝品来。为了尽快赚到银子,她这次便仿了一幅前朝的山水画。
这画她在父亲房中见过真迹,因偷偷打量了几次,倒也记得画中的一景一物。她一画就是半晌,第二日下午,才真正完成。
玉琴瞧到成品时,极为震惊,显然没料到她竟如此有才,字写得不错也就罢了,竟然还会作画,她望着梁依童的眼神,都更加崇拜了起来。
梁依童却很是宠辱不惊,等画彻底晾干后,她就收了起来,打算攒上几幅,再拿出去卖掉。
她才刚将画收起来,就见清荷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清荷脸上满是愤怒,一见到梁依童,就骂道:“你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姑娘都知晓你的身世了,因可怜你,都不曾揭发什么,你倒好,竟反过来害我们姑娘!你怎么这么坏?!”
她眼睛红通通的,一番话说得恶狠狠的,说完,就冲上来去拉梁依童的胳膊,“你给我出来,我非要找王爷评评理不可,你这般恶毒,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梁依童没有躲,任她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与清荷的暴躁愤怒不同,她眼眸清澈,神情冷静,丝毫不见慌乱,“雅姐姐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她?你先冷静些!”
“我们姑娘都晕过去了,不是你害的又是谁?你让我怎么冷静?!大夫都说了,就是她身上的香囊有问题!我说你怎么好心送我们姑娘香囊!弄半天在里面加了毒药!”
梁依童蹙了下眉,“你冷静些,我既然敢送,又岂会送个有问题的?只要不是个蠢的,就不可能这么做,清官判案前还会审问一下犯人呢,你这样直接给我定罪,恐怕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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