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子哲
片刻后,陆锦就带着郑晓雅走了进来,怕有人认出自己,郑晓雅特意将自己丑化了些,此刻的她皮肤泛黄,衣着朴素,脸上还有一颗痣,瞧着三四十岁的模样。
见到她时陆锦还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表妹口中的郑姐姐也是十几岁的模样,谁料竟这么大了。她倒也没露出惊讶的神情,连忙热情地将郑晓雅迎了进去。
她笑着解释了一句,“表妹如今正在上妆,不方便出来,我就代替表妹迎接姐姐一下,得知你过来时,表妹高兴坏了。”
郑晓雅心情也有些激动,虽然是以这种模样回的京城,她依然对两人的见面充满了期待,也很高兴能陪着她出嫁。
她进来时,丫鬟才刚给梁依童涂好胭脂,梁依童起身站了起来,瞧见郑晓雅如今的装扮,梁依童并不是太惊讶,毕竟当年郑晓雅在京城也算数一数二的才女,肯定不少人都认识她,她如今这个打扮能省去不少麻烦。
梁依童笑道:“好呀你,前段时间,问你能不能过来时,还说需要照顾嫂嫂,不是来不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她虽在埋怨,眼睛却亮晶晶的,显然很高兴她能过来。
郑晓雅笑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郑晓雅含笑走了进来,见几个月不见,梁依童不仅身量抽高了,五官也更漂亮了,不由有些惊叹。
她忍不住感慨道:“早知道你生得漂亮,今日一见,我都不敢认了,难怪已经有了京城
第一美人的称号。”
梁依童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都是大家随便封的,当不得真。”
陆老夫人认亲那一日,宴请了许多贵客,不少人都瞧到了梁依童的相貌,从那日起,她便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郑晓雅笑道:“怎么当不得真?若连你当不起这个称号,只怕天下没人敢当了。”
梁依童生得是真美,十三、四岁时,她的五官就已经极其精致了,如今更是难以用语言去赞美。
她肤如凝脂,红唇潋滟,一双水润的眸子熠熠生辉,像是倒映着漫天的星辰,五官生得漂亮也就算了,身姿也这般婀娜动人,那小蛮腰细的似乎两只手就能笼罩住,该有肉的地方也令人惊叹得慌。
郑晓雅都未曾料到,只是短短九个月不见而已,她竟彻底由小姑娘蜕变成了少女模样,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韵味,美成这样,连女子瞧了都心动,更遑论男子。
郑晓雅十五岁时,也很漂亮,当年上巳节时,她还收到不少男子送的兰草,比她兰草多的姑娘,整个京城都不超过三个,她这等相貌的美人,瞧见梁依童都忍不住惊叹得慌,由此可见,此时的她出落得有多美。
几人说了几句话,几个小崽子就跑了过来,平日喊他们起床难得很,今日都无需丫鬟们碎碎念,一个个都飞快爬了起来,一进院子,陆叙就兴奋地喊了起来,“看新娘子喽。”
孩子清脆的嗓音在小院中显得格外俏皮,丫鬟连忙嘘了一声,小声道:“快小声点吧,别万一吵醒了老夫人。”
陆叙连忙捂住了嘴巴。
因梁依童要出嫁,陆老夫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好受,白天梁依童劝慰她许久,她还是有些失眠了,晚上一宿没睡,快天亮了才眯了一会儿,丫鬟实在心疼她,也没舍得将她喊醒。
梁依童如今就住在明寿堂,陆叙这么喊了一嗓子,陆老夫人自然是醒来了,见天都懵懵亮了,她连忙让丫鬟将她扶了起来。
老夫人洗漱好,就亲自来梁依童这儿瞧了瞧,小姑娘正坐在梳妆台前,美得活像误落人间的小仙女,瞧见她,梁依童就连忙站了起来,“祖母,您怎地来了?”
陆老夫人笑得慈祥,“来瞧瞧你。”
她这一出嫁,日后就住在豫王府了,陆老夫人只是想想就不好受,自然很珍惜她待在武兴侯府的日子。
梁依童跟大夫人连忙扶着祖母在榻上坐了下来,郑晓雅等人也跟老夫人请了安,陆老夫人一颗心都扑在梁依童身上,只是略微颔首,跟她们简单说了几句话。
见时辰不早了,大夫人就招呼着众人吃了点东西,又对梁依童道:“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你也稍微吃点,不然到时肯定饿得撑不下来。”
吃完膳食,时间一下子就过得快了起来,梁依童换好嫁衣时,她另外三个表姐也到了,几人都是头一次瞧见她穿嫁衣的模样,见她肌肤赛雪,红唇娇艳,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更是漂亮极了,大家几乎都看痴了。
陆锦瞧到众人发花痴的模样,不由打趣了一句,“你们都呆成这样,等王爷瞧到表妹这花容月貌时,岂不是更要失态?不成,我得陪着表妹出嫁,闹洞房时,我也得参与参与,不能只便宜了大姐姐和二姐姐。”
原本商定的是大表姐和二表姐陪着梁依童出嫁,她们二人都成亲了,也有经验,万一那边要闹洞房时,也好拦着些。
大夫人见她捣乱,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少添乱。”
陆锦捂着脑袋不依,“这算什么添乱?表妹肯定也希望我能陪着她。”
梁依童确实是希望的,此刻正眼巴巴看着大夫人,几个表姐,唯有陆锦没出嫁,她跟陆锦关系最好。
大夫人无奈道:“那也没有去三人的道理,好事成双,不然就再多去一人,到时身边跟四个送嫁的。”
郑晓雅心中也不由动了动,她是临时过来的,之前完全没想过可以陪梁依童出嫁,这会儿便忍不住道:“不然也算我一个吧。”
郑晓雅都有些后悔将自己画得太普通了,说完,又连忙添了一句,“若是嫌我太丑,我再化化妆,可以涂点胭脂水粉,把气色变好些。”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陆锦率先打趣道:“姐姐只是陪嫁,又不是新娘子,打扮这么漂亮作甚?”
郑晓雅还不是怕她这个模样,上不得台面,给梁依童拖后腿吗?
梁依童也不由笑弯了唇,“姐姐这样就可以。”
最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说笑间,时间走得格外快,不知不觉就快到吉时了,见府外还没动静,大夫人不由蹙了蹙眉,“豫王怎么还没到?再晚会儿都误了吉时了。”
一旁留意动静的丫鬟连忙道:“已经快到了,王爷早早就出发了,他是从城南绕过来的,绕了个大圈,这才稍微晚了些,夫人放心吧,误不了吉时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院外燃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有小厮喜气洋洋地通报着,“王爷到武兴侯府大门口了。”
此时,府外自然也点起了鞭炮声,院中的几个小孩都忍不住撒腿就跑,去门口看热闹去了,夫人们拦都拦不住,丫鬟婆子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豫王翻身下了马,今日的他一身红色新郎服,他五官本就俊美,穿上红衣时,犹如天上的谪仙,俊美得几乎让人不敢逼视,周围早就聚了不少看热闹的,这会儿瞧见豫王的真容时,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都无法想象,这般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究竟哪个姑娘配得上?
豫王在大家惊艳的目光下,入了武兴侯府,想娶走侯府的姑娘,哪怕他贵为王爷,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陆军等人早就准备了难题想要好好刁难他。
考虑到豫王用兵如神,在战场上又杀敌无数,身手了得,陆军等人自然没有考察他的武艺,而是专门选的作诗,猜谜语,谁料豫王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管他们怎么刁难,皆对答如流。
见他文采非凡,陆军等人都忍不住又擦了擦额头的汗,陆军的好友忍不住笑了笑,打趣了陆军一句,“让你们将状元郎请来帮忙,你们还说用不着,这下丢人了吧?”
陆军笑道:“这有何丢人的?王爷越优秀,我们这些做表哥的越是高兴,第一关就算过了,不过接下来还有两关,王爷可敢应战?”
豫王作了个请的姿势。
二公子便站了出来,笑道:“早就听闻王爷酒量好,不若我们拼一把?今日就换个玩法,不求酒量只求速度,谁先将这一坛酒喝完,算谁胜?”
豫王自然不会拒绝,早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今日又是他大喜的日子,只是喝点酒而已,他直接爽快地拎起了酒坛。
二公子也拎起了酒坛。
陆军倒计时后,豫王就喝了起来,反观老二却慢慢悠悠的,他酒量本就不行,哪怕只有一坛,自个的还掺了水,这会儿也不敢喝太急,明晃晃的是想灌醉豫王。
谁料一坛酒下去,豫王竟面不改色,一张如玉的脸红都不红,有那么一刻二公子都以为,他酒里也掺了水。
第三关是陆行出马,他本要跟豫王比射箭。他骑射也只是一般而已,本想着老二能将豫王灌醉些,豫王注意力不集中,肯定射不准,谁料他此刻竟一点醉意都没有,陆行便有些忐忑,他扫了一眼宾客,瞧见梁越沉也来了,恍若看到了救星。
谁不知他是武状元,骑射一流,陆行冲梁越沉招了招手,笑道:“王爷,第三关是比射箭,你便与梁公子切磋一下吧。”
梁越沉今日本没打算过来,可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原本他打着让皇上赐婚的主意,谁料豫王却提前了一步,刚过了年,两人的婚事就定了下来。
因梦中不曾梦到豫王娶了梁依童。他甚至怀疑起了他的梦究竟是真是假,因他们的定亲,梁越沉也一度有些消沉,刻意避开了他们成亲的消息。
然而随着婚礼的如期举行,梁越沉竟还是忍不住过来瞧了瞧,说不清是想看着她出嫁,还是好让自己死心,谁料此刻,他竟被陆行拎了出来,让他与豫王比射箭。
梁越沉跟陆行关系还算不错,他自然会给他这个面子,此刻便站了出来,瞧到他时,豫王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显然没料到,他竟也来了。
陆行等人便带着两人来到了侯府的练武之处,豫王扫了梁越沉一眼,目光多少带了点旁的意味。
梁越沉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瞧见豫王的神情,才勾唇笑了笑,“只比射箭有什么意思?既然要比,不若边骑马边射箭吧?选出几个拿靶之人,随时在场地中移动着,每人射三箭,看谁准头最好。都说豫王的骑射天下无人能敌,难得有机会跟豫王切磋,也好让小辈们见识一下豫王的风采。”
梁越沉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了一下,都没料到他会如此提议,这样难度无疑加大许多,若是射不中岂不丢人?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跟他比骑射,豫王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那就这么比吧。”
在场的男儿皆惊讶极了,谁也没料到他们竟真会这么比,骑着马射箭已经够难了,拿靶之人竟还要随时移动,得何等眼力才能射中,这些年轻人里虽有骑射不错的,也没人这么玩过,见豫王和梁越沉已经下了场,观看的年轻儿郎无不屏住了呼吸。
两人是抽签上的场,先上场的是梁越沉。
他侧身上马后,便朝拿靶之人的方向行了过去,他拉弓先试着射了一箭,第一箭按理说不会算,然而他却射中了,虽射在七环,能射中便已经是天大的本领了!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都在为梁越沉叫好。
他又接连射了三箭,这三箭竟有两箭中了靶心,另一个也只是偏了一点而已,这下年轻人全躁动了起来,接连为梁越沉叫好,换成他们,说不准还没开始射箭,就被马儿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梁越沉竟有这身本领,难怪考中了武状元,众人不得不服。
接下来便换成了豫王,豫王一上场,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实在是他骑马挽弓的场景太过好看了,男人眉眼深邃,狭长的眉斜飞入鬓,又一身火红色的衣袍,美得竟似一幅画。
他试都没试,接连射出了三箭,弓箭一脱手,就飞速向靶子行驶了去,三个拿靶跑动的人,竟因过大的力道皆后退了一步,靶子都掉在了地上。
众人无不惊讶地睁大了眼,都未料到豫王的力道竟如此大,其中一个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下场去查看中靶情况了,见三次射箭都射中了红心,不由惊呼了起来。
年轻人早就被豫王这一手震撼到了,如梦初醒后,都喝彩了起来。
梁越沉抿了抿唇,也未料到,豫王竟如此出色,他能得武状元,一手骑射便已经打败了所有参赛者,谁料豫王竟也这般厉害,甚至比他还要出色。
梁越沉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身份比不上他,如今见他三箭齐中后,对大家的喝彩竟毫不在意,才发现自己输得不仅是本领,还有心态。
他拱了拱手,低声道:“豫王的骑射果真当得起天下第一,梁某输得心服口服。”
豫王也只是拱了拱手,客套了一句,“梁公子还年轻,以后有无限可能,也不算输。”
萧岺等人追随豫王多年,却清楚,他这手出神入化的骑射本领,十几岁时就练成了,就算两人同龄,豫王也只会完胜他。
陆行这下是不得不服了,二哥都已经灌了豫王一坛酒,他竟依然耳聪目明,有这等眼力,这般本领,实在非常人所及。
豫王三关已过,陆军、陆行等人自然是只能放他去了后院,豫王拱了拱手,“承让了。”
陆行有些脸红,他可没让他。
豫王便大步迈入了后院,一坛酒下肚,对豫王并非完全没影响,好在他备的有解酒丸,翻身上马时,已经不动声色服了一枚,这会儿除了身上有浓浓的酒味,根本瞧不出他喝了酒。
看他闯完三关后,几个小家伙就拔腿跑向了后院,陆叙跑得最快,一进后院就喘着气说,“姑父闯关成功啦,这就来了!”
他娘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都说了,大喜的日子不要乱跑,小心冲撞了贵人。”
陆叙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我们小心瞅着呢。”
说话间,弟弟妹妹也跑了进来,臻臻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对梁依童道:“娘亲娘亲,爹爹可厉害了,将人全打败了!射箭时好威风,所有人都为爹爹喝彩呢。”
陆笙也不甘落后,明明还平复着呼吸,还不忘插嘴,“姑父连状元郎都打败了!姑父天下第一厉害!”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提起豫王时,眼睛亮晶晶的,眸中满是崇拜,梁依童听了心中也莫名有些骄傲。
孩子们正大力夸奖着豫王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到了丫鬟向豫王请安的声音,梁依童心中不由紧了紧,大夫人连忙给她盖上了盖头。
尽管瞧不见他,他进来的那一刻,梁依童一颗心还是忍不住飞到了他身上,耳朵也竖了起来,努力留意着他的动静,因为婚前不宜见面,两人又有好几日没见了,梁依童早就有些想他了。
豫王一进屋,目光就忍不住投在了梁依童身上,看了一眼,他才移开目光,对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问了声好。
成亲前,是要辞别亲人的,豫王便牵着梁依童跟老夫人和老爷子道了别,老夫人又忍不住抹了抹眼泪,见她哭了,梁依童心中也有些难受,她抓住老夫人的手,哽咽道:“外祖母,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老爷子抑或大夫人待她都是极好的,梁依童认亲后,才明白亲人之间的相处,原来也可以这么温馨。
其实待在武兴侯府的这段时间,她真的很开心,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没法时常见到豫王。真要出嫁了,梁依童心中自然满是不舍。
见小姑娘声音也有些哽咽,大夫人连忙劝了劝老夫人,“娘,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您一哭,童丫头心中也不好受,万一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豫王承诺道:“外祖母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待她,绝不会委屈了她,侯府离豫王府不算远,她想回来时,随时可以回来,就算她出嫁了,这里也是她另一个家。”
老夫人抹了抹泪,勉强控住自己的情绪,“我无碍,吉时已到,军儿背你表妹上花轿吧。”
陆军颔首,在梁依童跟前半蹲了下来,背着她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花轿,梁依童的鼻子才没那么酸涩,她拿出铜镜瞅了瞅,好在只是眼睛有些红,妆容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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