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他还需要解决配偶问题才能找到工作吗?
他凭自己的实力,找一个工作很难吗?
谢迎春一看于泽啃猪蹄的动作放缓,心里就乐了,不过她没直接答应任总设计师,也没把话说死,而是说,“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离开发动机研究这个圈子。我同荀教授已经商量过了,‘谢-3’之后,理应是‘谢-4’,但我觉得‘谢-4’应该进行较大的技术革新,所以会暂时转去别的研究领域进行摸索,去中航科工有点不大合适。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留在国防科大,如果国防科大不要我的话,我就去一所别的高校,继续在这种宽松、纯粹的氛围中做研究。”
这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任总设计师稍稍在心里惋惜了一下,见荀教授端着盘子坐过来,就提前恭喜了荀教授,“恭喜你们国防科大,一年后又要再添一员猛将。”
荀教授瞅着任总设计师的脸色有点臭,问,“咋了,你从哪儿听到的风声?我自己都没收到消息呢。是归国人才还是别的学校的大牛?”
任总设计师伸手指了指谢迎春,“有这个还不够?你还想要归国人才和别的学校的大牛?小谢刚刚已经同我说了,人家毕业后想留在高校,如果国防科大要,人家就留在国防科大,如果国防科大不要,人家就考虑别的学校。小谢啊,我和你说,我在奉天飞院教书,你要是想去我们奉天飞院的话,我能保证你绝对能进。”
于泽抬起头来,“奉天?东北啊……她肯定不乐意去。”
谢迎春抿了抿嘴角。
任总设计师不解,问于泽,“为啥?小谢是对东北有什么意见么?”
谢迎春赶紧解释道:“没有的事儿,我插队就是在东北松原插的,我爱人,就是他”谢迎春用手肘戳了一下于泽,说,“他就是松原的,我嫌东北的冬天太冷太长,所以不大愿意回东北。读大学也是往南边来的。”
“你咋不说南边的夏天太热太潮呢?”任总设计师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后,看向荀教授,“这样的人才,你们可必须得留住。要是小谢留住了,咱们之后的项目合作应该不会有啥问题,要是小谢去了别的高校,我们中航科工的合作单位可能就得变一变了,名单上可能多加一所高校呢!”
荀教授丝毫不担心谢迎春被挖走的事儿,他指了一下于泽,说,“你别看这家伙闷声不吭的,鹏城的发展战略,是谁做的?”
任总设计师心里咯噔一下,问,“难不成是他做的?”
这要真是面前这小年轻做的,那就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了。那么大一个经济特区的发展战略,国家怎么就放心交给一个小年轻做?
荀教授见任总设计师上套了,这才摇头说,“那倒不是,是搞经济的赵库龙教授做的。他算是赵库龙的亲传了吧,赵库龙早就说了,这学生搞经济那一套很在行,到了毕业那一年,甭管是哪个单位要,都不准放走,就算是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来要人,也得捂紧档案不能放。老赵还说了,这小子有成为市场经济定海神针的潜力,国防科大经济系之后的栋梁。”
任总设计师有点迷糊,“我们说小谢的事儿,你说这个干嘛?”
“人家夫妻俩,娃儿都好几岁了,工作不得在一起?我们国防科大肯定是一留留一对,难道还能让人夫妻俩两地分居?造啥孽呢!”
任总设计师仔细打量了谢迎春好几眼,问,“你都生孩子了?瞅着不像啊,我看着你挺年轻的。你说他是你爱人,我还想你们是刚结婚或者是现在的年轻人开放,处个对象就称呼上爱人了……”
谢迎春道:“高考之后结的婚,这不都马上就打算结束了?小孩都两周岁了。”
任总设计师彻底熄了心思。
他心里知道,国防科大经济系要压着于泽的档案不放人,精密制造系又何尝不是打算压着谢迎春的档案不放?
这年头,国家管分配,个人没什么自主选择权。其它单位看上谢迎春和于泽夫妻俩,跑到国防科大来要,自然得看国防科大的安排,国防科大都决定要的人,他们能调走档案?想都别想。
不过想到国防科大与中航科工在某些研究上一直都保持着很密切的合作关系,任总设计师就觉得谢迎春留在国防科大也不错,之后中航科工有事儿需要找谢迎春的时候,也好直接找。
一直都在‘埋头苦吃’的于泽突然抬头问了一句,“留在学校工作是不是就不能做自己外面的事儿了?我还做投资和管着几个企业呢,这会不会冲突?”
荀教授与任总设计师都不是搞这个的,他们哪里知道?二人齐齐摇头。
于泽小声嘀咕,“那我待会儿问问老赵去。”
荀教授捕捉到‘老赵’这个词儿,好奇地问,“你和赵库龙的关系这么好呢?都喊老赵不喊老师?”
于泽被噎住,支支吾吾地说,“嗯,确实挺好的。”老赵办公室的茶和酒可没少给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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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去领个奖
这顿饭吃下来, 于泽相当满足。
谢迎春吃过饭后就要回淮海楼再去接着开论证会,‘谢-2’和‘谢-3’是个大工程,难度远超过‘谢-1’, 她估计一上午一下午都不一定能够论证完,估计晚上还得加班开一个夜车。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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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谢迎春的预料,等到她讲‘谢-2’的时候,中途提问的专家都很少了,绝大多数专家都在专心听, 有些专家手里还拿着本子在边听边记,眉头紧锁着,似乎谢迎春在扯什么绝世大淡。
谢迎春站在台上, 手里拿着一根粉笔, 一边画图一边推导公式,用的是国防科大专程提供的白板和油墨笔,一张白板写完,很快就有新的白板被推了上来。
讲到高潮的地方时,她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语速, 讲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
她知道自己做的‘谢-2’和‘谢-3’有很多神来之笔,可现在回头再重头到尾捋一遍的时候, 依旧相当自恋,觉得自个儿真是一个发动机研究领域的小天才。
谢迎春自己讲得爽到了,坐在下面的专家渐渐进入了云里雾里的阶段,听得一头雾水, 笔记本上写满了问号。
等谢迎春讲完‘谢-2’,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进入到了专家提问环节。
任飞马总设计师最先开问,“小谢, 你这个动力设计部分,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能重新再讲讲吗?你这次放慢语速,别激动。就从第二十六个公式那儿开始,讲到第四十一个公式结束,这部分我觉得很重要,想再听听。”
谢迎春回过头去看任飞马总设计师要求再讲一遍的东西,突然发现那些东西都是在自己最激动的时候讲的,也都是她自己所认为的闪光点。
这就很尴尬了。
她在上面讲的激情澎湃,别人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讲的究竟是个啥。
回过头去,将所有专家要求再讲的东西全都细致地讲了一遍,遇到一些专家听不明白的问题,谢迎春几乎是手把手讲的。
原本设置的一个小时答疑时间直接延长到了四个小时,下午六点,谢迎春终于讲完了‘谢-2’。
任飞马总设计师同荀教授感慨,“人家小谢这天赋,就是吃这口饭的。很多东西,现在听明白后觉得浅显易懂,但当时那么多人搞研究,愣是没研究出来。就是思路转个弯的事儿,可惜绝大多数人就是转不过去。我们对‘苏-6’了解的资料不少,现在听明白‘谢-2’的设计后,我敢负责任地说,‘谢-2’绝对已经跻身于世界上已经公布的一流战机的发动机水平,当然,各家手里都有底牌,绝对不只是拿出来的那么简单。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汇报,‘谢-3’如果能保证‘谢-2’这样的水平并正常发挥,‘谢-3’就能成为我们国家的一张底牌。”
能作为‘底牌’的技术可不多,任飞马总设计师这样说无异于是最大的褒奖。
谢迎春冲任飞马总设计师鞠了一躬,诚挚地道了谢。
荀教授走上台,拿过话筒,冲在座的专家说,“现在已经到了傍晚的饭点,国防科大的食堂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小时用餐时间,大家自行安排。另外呢,虽然上面的要求是尽快论证完‘谢-2’和‘谢-3’,但考虑到大家都是一把老骨头了,精力不及年轻时旺盛,我们准备好了休息的招待所,不知道大家是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开,还是吃过饭接着开论证会,论证结束再回去休息?”
任飞马总设计师拿下眼镜来,揉了揉眼,说,“接着弄吧,就别休息了。开完这个论证会,我还得回沪上去,飞机上休息吧。”
任飞马总设计师都这么说了,别人哪敢有异议?
大家虽然都是专家,但专家也分三六九等,也讲究一个江湖地位。
晚饭在食堂解决后,‘谢-3’的论证会紧锣密鼓地召开。
坐在会议室内的很多人现在都已经靠着茶水提神了,哈欠连天,却没人舍得睡,有些专家实在撑不住困意,索性站了起来,一边在会场内溜达一边听谢迎春讲。
‘谢-3’的论证会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七点,比‘谢-2’的论证时间还要长。
撑到最后,别说那些年老体迈的专家了,谢迎春都有些撑不住,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困得直打哈欠。
论证会结束后,她连早饭都没去吃,径直奔回了家,倒头就睡,睡醒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屋子里满是肉香,她嗅着味儿进了厨房,见于泽蹲在厨房内啃排骨,问,“你咋想到做排骨了?”
“馋肉……”于泽有些心虚,他指了指锅里,同谢迎春说,“我把难啃的骨头都啃了,大块肉都在锅里给你留着,你早饭没吃,喝点儿水后,啃几块肉垫垫吧。我给你熬粥。”
谢迎春点点头,“成,我先去洗漱一下。”
大概是睡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她现在走起路来都有点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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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论证会的时候,没几个专家看好‘谢-2’和‘谢-3’,甚至还有专家说国防科大也堕落了,居然搞起了吹牛皮放卫星的这一套。
可是在听完谢迎春的论证会之后,没人再这样说了。
大家都说,国防科大还是原来那个国防科大,每到关键时刻,就会有特别牛逼的人站出来撑场子。
谢迎春的名字也在这个圈子内打响了。
任飞马总设计师回到中航科工后,狠狠地吹了一把谢迎春,“那个女娃娃呀,年纪轻轻,脑子里装的都是发动机。各种复杂的公式,人家信手拈来,推导公式就和玩儿似得!还有画图功底,简直了,手画的草图都快赶上我们画的设计图了,长方形画的那叫一个方,圆形画的那叫一个圆……哎,可惜了,我没能把人给挖到中航科工来。下次你们见到了,让她给你们表演一个徒手画圆。”
得亏谢迎春没听到任飞马总设计师给她的安排,固然估计得气得吐一口血。
当她是耍猴的吗?还给人表演一个徒手画圆。
……
‘谢-2’和‘谢-3’的生产全部都是委托给中航科工的,谢迎春只负责提供了设计图,后续没再跟进,她只知道年底的时候,荀教授突然通知她,得跟着国防科大的代表队去大会堂领奖。
“领奖???什么奖?”
荀教授卖了个关子,“一个很大的奖,国防科大都是沾了你的光。之前我还劝你说做出成果来之后,留校工作就有了自己的底气,现在看,‘谢-2’和‘谢-3’的突破,你的底气就足够了。再拿下这个奖,留在国防科大工作毫无悬念。之后你的项目申请提交上去,别人都得买你个面子,没人轻易敢否定你的项目申请,即便他们不看好。”
“真好啊,你还这么年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接下来的一年里,好好做毕业论文,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国家和人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直到出发动身去领奖的前一天,谢迎春才从荀教授口中得知连自己要领的奖项是啥奖——国家科技进步奖的一等奖。
按荀教授的话说,“如果你的年纪再稍微大一点,特等奖都能拿下来。这次不给你特等奖而是给你一个一等奖,纯粹是因为担心你膨胀。”
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给你颁奖的是老将军,你好好准备一下,获奖感言肯定是要说的。”
谢迎春:“???”
还要说获奖感言?
获奖感言咋说?
感谢爸妈的养育感谢党的栽培?
感谢国防科大感谢荀教授?
把所有能感谢的人都感谢一遍?
然后发发宏愿,说自己之后会更加努力,定不会辜负组织和人民的期望?
谢迎春在心里打了八百字的腹稿,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之前看过的一首诗,觉得用在颁奖典礼上很合适。
《剑客》——贾岛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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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春愁眉苦脸地回到家里,满脑子都是获奖感言该咋编的问题,他见于泽倚在床靠背上看书,凑过去看了一眼,见是讲经济的,各种符号公式满天飞,一看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兴趣缺缺地扭过头去,坐在了于泽的旁边,把头枕在于泽肩上,带着三分抱怨三分犹豫还有四分嘚瑟的心态,同于泽说,“于泽,学校让我去领个奖,还得准备获奖感言,我愁。”
“什么奖?三八红旗手?距离明年的三八妇女节还远得很,你着急啥。”于泽依旧在盯着看书。
谢迎春从不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需要过三八妇女节的年龄,听于泽这么一说,她伸手就去掏于泽腰间的痒痒肉,二人好生一番折腾,衣服都折腾着折腾着没了……
一个半小时后,于泽顶着毛巾从洗漱间里出来,坐在床头,看着失神的谢迎春,问,“到底是啥奖?你还没和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