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云姒闻言,目露震惊,甚感诧异:“你让瑞王殿下到成侍郎手下办事?”她不敢置信,抬头和他对视:“他们那日都打成那样了,真要让他去了,不得将兵部掀了呀?”
斟酌了下,她添了句:“再说了,瑞王殿下会愿意受缚于朝堂吗?”
他纵情声色都来不及,怕是只对吃喝玩乐有兴趣,云姒在心里这般想着。
齐璟幽幽淡笑,意味深长道一句:“他会懂事的。”
云姒微微皱眉,不解他话中之意,张了张嘴想说话,那人却是揉着她的发,先出声:“不说他们了,说说我们自己的事。”
她更为惑然,明美的双眸眨了眨:“我们?什么事呀?”
齐璟薄唇略抬,突然揽着她的肩极快地转了个身,云姒蓦地被他抵到池壁上。
她惊呼,转瞬男人清冽的气息便沉沉压下,那人俯身过来,温热的呼吸近她耳畔,“我们自然是……”
轻哑的嗓音似蕴了水光般迷离:“烟花风月,缠绵欢好。”
前一刻还有几分深沉的氛围,一转眼就盛漾了浓郁情愫,别蕴幽致。
水波温热,暖烟冉冉,浮漫萦绕,将她的双颊晕染娇红,云姒又被他撩拨得羞涩窘迫,她呼吸一促,却尽成吐气如兰的绵绵情意。
云姒柔若无骨的双手去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漾他一眼:“说好不脱我衣唔……”
话音刚落,他已吻了上来,掌心按在她的脑后,他愈吻愈深,和那馥郁兰香相缠相绕。
他的亲吻温柔深情,欲酥噬骨,双唇流连之处皆令她娇软无力,齐璟侵至修长优美的玉颈,在她耳后,唇齿间流溢一声低哑:“不脱……”
意识朦胧间,云姒羽睫半敛迷离之色,青丝如瀑,凌乱散浮温池中,荡漾着神魂颠倒的旖旎,和绵绵情动的娇娆。
他确实未将裙裳褪下,只不过,撩到了腰畔的位置。
暗香漂浮,清池曳过,渺渺光影下,她的所有都和他的吻一起蔓延辗转。
池水一涌一动地晃荡,泛着波浪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吧!
明天继续解决坏毒瘤~
第76章 媚煞
风娇日暖, 春意是愈渐浓媚了。
这天,薄云飞浮, 日光清亮, 阿七见天色甚好,遂搬了躺椅到庭院, 让云姒来晒会儿太阳。
微风吹拂而来很是舒暖, 云姒躺在镌花紫檀椅上,流光柔抚过她如玉的脸庞,淡紫袖袂搭垂在躺椅扶手, 发丝如缕, 随风轻动。
自从那日齐璟说甚要赐婚后, 明华便消失了两日,意外地没来御乾宫缠着云姒玩乐, 想来是对此事犯起了愁。
即便齐璟极为坦然,但明华这性子没半点声响,云姒还有所担心, 不过眼下风好日好, 忧思都不禁退散了去。
她惬意阖目, 声音含了一丝慵媚:“我这才刚起身,你又要我躺着……”
阿七正替她揉腿, 抬眸望一眼, 见她明明就舒适得很,笑道:“姑娘也不能成天在屋里头待着呀,难得今日风浅, 阳光也不烈,多晒暖对身子好。”
云姒懒懒驳道:“我身子好着呢。”
阿七不由自言低语了句:“但孩子得晒呀。”
顿了会儿,墨睫缓缓扬起,云姒目露疑惑,微讷道:“什么孩子?”
“呃……”阿七愣了下,照现在这粘腻的状况,虽还没迹象,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她尬笑两声:“迟早的,迟早的。”
云姒奇奇怪怪地将她瞅了几眼,刚准备闭眼继续浅眠,余光便瞥见远处一道杏色身影风风火火奔了过来。
她尚还在怔忡间,明华已疾步到了眼前,阿七即刻起身行礼,而后退到了边上。
明华跑急了,脸蛋泛着红晕,撑腰喘气:“姒姒,快陪我去趟金銮殿!”
她突然出现,云姒一懵,慢慢坐直身子:“嗯?”
明华一本正经,直入要点:“万一璟哥哥真赐婚了可如何是好,我想好了,我要去找成渊,先同他说好,到时候一起将婚事拒绝了,这样璟哥哥总不能强人所难了吧!”
她又道:“你陪我去,如果碰上璟哥哥,你就帮我说两句话,你在他耳边软磨硬泡,他指不定就直接打消这念头了!”
“……”
敢情她闷在府里两日就想了这主意出来……
云姒搭着扶手站起来,迟疑一瞬后柔柔道:“可金銮殿我们是进不去的。”
“那就在午门等着,他总会经过的!”
明华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才刚来,转瞬又雷厉风行地拉上她走了。
一路上,明华都在念叨不停,说是连她爹爹都同意这桩婚事,害她生了两天闷气。
云姒毕竟是知情的,晓得那人赐婚的用意,想着不如就顺水推他们一把,于是略作思忖后,边走边问道:“成侍郎才华横溢,郡主为何不愿嫁呀,他不好吗?”
明华撇撇嘴:“他好啊,可是……”
她支吾着不说了,云姒明眸流露出了然之色,浅笑温言:“郡主一定是有倾心之人了对不对,不如告诉我,我好与陛下讲。”
明华顿了顿,侧过脑袋望了眼云姒,又兀自摸了摸鼻子,不承认亦不否认。
见她这般神情,云姒心中一动,莞尔道:“是瑞王殿下吗?”
听闻此言,明华有一瞬错愕,而后微微凝了眉,低低道:“我 我不知道……”
云姒又拐着弯儿试探了几句,纵使明华嘴硬不说,只含糊应答,但多多少少也能让人明白几分。
说话间,她们已走到午门。
左右看守的金吾卫见状 ,立即垂首:“郡主,”略一停顿,他们又向着云姒齐齐恭声:“云御侍。”
他们态度恭敬,一想便知是因为皇帝的原因,即便她只是宫婢而已,但自从齐璟为她责罚了蝶心,又数次当众维护,宫里便几乎无人再敢多言论她的是非,反而对她生了畏敬。
虽如此,云姒还是极为谨言慎行的,以她的身份不应受礼,于是她微笑朝他们颔了颔首,“多礼了。”
听到这清婉悦耳的声音,其中一名浓眉侍卫不禁抬眼,一直听闻这云姒姑娘倾城绝色,却只在承天节远远看过,眼下近距离一瞧,玉致若仙,又楚然达理,方始明白,受陛下如此垂爱的,果非寻常女子。
“早朝什么时候结束啊?”
明华眺望远处沉寂如钟皇的大殿,毫无耐心地问了句。
那名浓眉侍卫立刻答道:“回郡主,早朝何时结束,但听陛下之命,我等不知,不过已将近巳时,应该是快了。”
明华重重一叹,将目光收回,愁眉苦脸回首:“姒姒,你说璟哥哥不会正在殿内下旨了吧?我要是晚了这一步,可真真是会气死的!”
她这幽怨的表情是恨不得立马冲进金銮殿去,云姒禁不住笑颜一绽,安慰道:“不会的。”
就算他赐婚了,也是容得她悔婚的,只要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说到这儿,云姒突然回想到自己当初在金銮殿退他的婚,他亦是不愿强迫她,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华又是一叹,可见有多焦虑,就在这时,远处有女人的哀嚎传来,夹杂着凄厉的哭声,甚是撕心裂肺。
定睛朝那处望去,似乎是有两个身着囚服的犯人被狱卒押着往午门的方向来了。
明华这会儿正愁着自己的事,听见这不休止的喧嘈甚感烦躁,“谁啊,皇城重地哭哭嚷嚷的,真讨厌!”
浓眉侍卫犹豫,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独立静漪的云姒,才道:“是几日前被陛下满门抄斩的永安侯,和其妾房柳氏,今天是施刑的日子。”
云姒微微一怔,而后默了默,难怪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许耳熟。
明华反应过来,挽住她的手道:“姒姒别怕,他们是活该!”
长睫稍敛凝思,云姒回了个轻浅的淡笑,一个蓄谋迫害娘亲,一个妄图牺牲哥哥,他们确实罪有应得。
这边,一个魁梧的狱卒押着云清鸿,另一个瘦小的押着柳素锦。
柳素锦囚衣下半身污秽不已,嘶喊泣诉:“大人饶命,是云姮下毒要害陛下,和我没有关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
小个子不耐烦踢她一脚:“赶紧走,别浪费时间!”
柳素锦蓦然痛吟,混杂着哭泣,仿若是在受床笫之事。
大块头扭过头,嘿嘿一笑:“别说,这娘儿们滋味还挺销魂,这两晚是让我欲罢不能啊,啧啧!”
小个头只觉没脸没皮,瞪他:“你忌点儿口吧,再在牢狱里胡来,当心惹祸上身!”
柳素锦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颤声道:“大人,大人你放了我,我愿意,我愿意啊!”
大块头看她一眼,大笑:“你瞧瞧,想不到永安侯的女人如此淫.荡,难怪比正妻还受宠,哈哈哈……”
自己的女人在牢中被狱卒强上了身,眼下为苟活又说出这种败俗的话,这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而云清鸿被镣铐锁住了双手,脸色阴沉,闭口不言。
不知不觉,狱卒押着云清鸿和柳素锦已行至午门。
云姒抬眸看向发声处,只见往昔官服威武的男人,和碧罗锦裙的女人,此刻都穿着深灰囚服,头发披散着,脏乱不堪。
他们适才的对话,云姒隐约也有听到,此刻眉目轻颦,清眸一眼扫去,她骤然一惊,押送云清鸿的那人,不就是前世她囚禁在牢中时,企图对她不轨的魁梧狱卒吗!
许是此人猥琐粗鄙,令她记起上辈子的苦难与恐惧,云姒潜意识往后稍一挪动,退避了半步,这时柳素锦看清了她,哭喊突然戛了声。
那两个狱卒经过时,见着明华,暂停了步子行礼,而柳素锦趁机慌乱喊道:“云姒……四姑娘,你求求陛下,饶我一命吧,姨娘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求你了四姑娘!四姑娘……”
爱极了面子的云清鸿终于忍耐到了极限,怒斥:“你给我住口!”
柳素锦满面泪痕,狼狈得不行,她求饶不停:“四姑娘,四姑娘救救我,你要怎么处置云姮都行,可我是无辜的啊,四姑娘,求你了……”
当初谢之茵红杏出墙,云姒云迟又与候府一掰两段,云清鸿的名声就受了不少影响,眼下柳素锦这般低声下气,简直是让他的颜面荡然无存。
云清鸿气急:“我叫你闭嘴!”
纵使生养恩情在,但恩怨仇恨已深,云姒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看见那狱卒,偏过头,语气清冷:“快走吧。”
云清鸿再凶狠,柳素锦也无动于衷,但望见云姒淡漠的神情,折断了她所有的生机,她的绝望之色渐渐泛入眼底。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柳素锦猛地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开口:“云姒啊,你不知道吧,夕晴一直都是我的人,你娘那宝贝的破盒子也是我告诉侯爷的,没错,就是我吹了侯爷的耳旁风,才害你娘被抓出来逼问!”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难不成谢夫人与人私通是被陷害冤枉了?
而云清鸿更是身躯一震,神色间骤然涌现杀意,日夜相欢的枕边人,竟是因妒利用了他!
不管是一时因美色生了贪欲,还是真的爱过,即便后来都变了,谢之茵也还是他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但侯府因她沦人笑柄都是事实,却没想到,这一切皆是出自柳素锦的手,叫他如何能忍。
垂落身侧的素手捏紧了裙裳,有暗澜在云姒眸心翻涌,而柳素锦还在继续:“我要她有苦难辨,谁知道谢之茵这个成天吃斋念佛的呆子,竟是一句都不解释就自尽了,哈哈哈,你说她蠢不蠢?哈哈哈……”
“啪”得一声脆响,蓄满仇怨,是云姒狠狠打了柳素锦一巴掌。
“啊——”柳素锦惨叫了声,一失重,跪倒在了地上。
云姒是使劲了力气,她紧抿双唇,更是暗自死死咬住了内唇,她明美的眼眸盛极怒火,剜着她,却是不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