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如此这般,他甫一低头,便能瞧见她衣襟虚掩着的春光,而她衣裙里边未着寸缕,轻易便能感觉到他。
云姒更难为情了,温软的小手立马捂住他直勾勾的眼睛,娇声娇气:“不许看!”
他好看的唇形挑了挑,往后轻靠:“好,我不看。”
话是这么说,然而他随即又握上了她细软的腰故意往下沉了沉,令她那儿的感受一瞬明显。
云姒羞燥不已,又急急去抓他的手,嗔怪:“你别动!”
“好,我不动。”他目蕴轻笑,真的放了她,手落到了自己的腰封。
他一瞬不瞬深凝她的眼眸,徐徐解开腰封,扬手扔到一边,而后俯近她耳畔,诱声道:“姒儿自己来,嗯?”
云姒颊透绯霞,这人说是重温旧梦,却是拖了她到船上做这种事情。
而那彩头,当时她没有拒绝,现在也寻不着托辞,她只好放软了声音,捏着他的襟领喃喃细声:“下次行不行呀……”
她撒娇的模样实在是可人至极,男人撩拂开她散乱胸前的长发,轻抚上她的脸,柔哑含情:“当然,可姒儿得告诉我,下次是什么时候?”
云姒轻咬下唇,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含糊道:“下次……再说……”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耍无赖了,片刻后竟听得那人幽然道了句“好”,云姒瞬间如释重负,谁知下一刻裙裳突然被他扯到了腰畔。
光滑的小腿露在了外边,凉凉的,云姒心弦一颤,还未有过多反应,就被他压下脑袋,一念之间,他炙热的唇便衔住了她的。
“唔……”
她的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前肌理,辗转深吻之际,他撬开她的齿贝,她的气息被他一点点漫夺。
渐渐地,呼吸薄弱了,意识也薄弱了,云姒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当他抚入裙摆,她终于难以抑制地扭了扭身子,透出几声嘤咛。
他懂得如何挑起她的欲念,略微一逗弄,便让她从脚趾到发丝都酥软了。
良久,齐璟才慢慢放开她香甜温软的唇,又难舍难分地亲了亲,而眼前的小姑娘娇深喘着,双眸清润若水,面上的潮红叫他怎么看都移不开眼。
云姒只觉得自己虚虚软软的,两条细臂挂在他脖颈上,人也绵软无力地伏在了他身上。
而男人眸中的欲求不满,显而易见。
夜幕不知何时浸染了墨色,画舫顺着清流,不知不觉已飘荡远了,湖岸边的万家灯火如同遥远的星光,点点闪闪的,看不甚清。
齐璟极快掀开自己的衣袍一角,等不及她缓一缓,便箍住她,蓦地将自己送进那片温烫。
今夜的漪心湖,唯有一只精美的船舫,越飘越远,在渺渺的轻雾之中,悠然独荡。
清净的湖心深处,薄雾朦胧,递来一声男人低抑的喟叹。
夜色凉薄,却也暖热,星月不知何时,全都出来了。
舫内,长榻上,她的紫色裙裳凌乱,而他的墨色锦袍穿着完好,她依然伏在他身上,光晕拉长了交叠的影子,半虚半实,朦胧不清。
画舫在湖心随着水波缓缓逐流,偶有几声娇饶音色似啜非啜,在这幽静的清湖深处,有几分迷离,也有几分蛊惑,让人浮想联翩,想到那美妖精,勾魂夺魄。
那摇动的莲花陶灯随着船只的动静,一晃一晃地碰撞着壁板。
舫外,星月映照耀下,湖光泛着潋滟,像一颗颗火苗铺展开来,仿若是里边的干柴烈火,点着了船帐,火焰一直蔓延,燃烧到船身。
湖水的涟漪,映衬着那沉沉浮浮,深深浅浅。
漫漫星光下,船舫时而轻轻摇晃,时而剧烈摇摆,惹得湖面的波纹渲了一圈,又一圈。
*
翌日。
清光未亮,天还朦朦胧胧微暗着。
画舫在湖面游曳了一晚,又悠悠靠回了岸边。
这时候尚早,东渝四下空旷无人,静悄悄的,齐璟扶着云姒,下了船。
昨夜那么一纵情,这会儿他们的衣裳虽然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但里层的丝衣黏糊得很,有汗,也有其他。
其实最初他只是想和她单独待在这旧梦温情之处,等到夜深便下船去,但后来所有感官和心思,都不受控制了。
微风轻轻扬起衣衫,齐璟拥着困倦的云姒,寻了家没打烊的客栈。
齐璟曲指在台面叩了三下,趴在柜台正酣睡着的掌柜猛然惊醒,不知是大梦未清还是什么,他愣愣看着眼前的那人,半晌没作出反应。
搂在臂弯里的小姑娘已经疲倦得不像话了,齐璟无意识露出了几分皇帝的不怒自威,语气低沉:“一间客房。”
掌柜稍微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怀里还禁锢了个漂亮姑娘,而这姑娘晕乎乎的,像极了被迷药迷得不省人事。
虽说男子相貌丰神俊朗,一身贵气,不像是诱拐纯情少女的人贩,但这时辰要住店,掌柜难免提了几分警惕。
他试探问道:“二位客官,你们是……”
齐璟眉眼微皱:“夫妻。”
他不太友善,掌柜显然不是很信,谨慎地扯开一笑:“不好意思公子,本店有规矩,但凡入住的客人,需得问清楚身份,您稍等,”随后他看向云姒:“这位姑娘,你身边的公子当真是你丈夫?”
云姒斜靠在那人颈窝,意识迷离,已经支撑不住睡意了,声音传入耳朵嗡嗡的,很是烦躁,她胡乱摇着脑袋,撒泼呢喃着:“不知道不知道……”
齐璟:“……”
很快,掌柜狐疑的眼神便落到了他身上。
齐璟抿唇,低头唤了她一声:“姒儿,”她合着目没动静,他又轻哄道:“姒儿乖,叫声夫君。”
云姒动了动唇,却是溢出一丝抗议。
“……”
这下是说不清楚了。
后来,这厢折腾了许久,他使劲了法子,小姑娘才终于算是咕哝着喊了他夫君。
他周旋在朝中诸事这许多年,都从未觉得有事情如此难对付过。
很久很久以后,齐璟都还记得那客栈掌柜的眼神,好好的一对小夫妻,寅时来投诉,也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云姒每每想起这夜,真真是觉得他们荒诞至极,谁能想到,那在龙椅凤座之上,并肩共看天下的帝王帝后,曾经那么无所顾忌地,在这小小的东渝,在这这幽静的漪心湖,夜月花朝,无人知晓,他们像那市井中的普通男女,放纵偷欢,风流过一夜。
接下来在东渝的这短短半月不足,他放下所谓的君王之责,天子尊贵,抛却一切,只为了她一人,恣意洒脱了一回。
这段日子,不论过了多少年,他们都深铭在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作话被吞了!好气!
接下来应该是哥哥和嫂嫂,也有可能是齐瑞和明华,没想好,噗……
接下来还会有的,大婚和小团子~
第93章 戎马
大将军府。
云迟起了个大早, 他今日非但要到校场训兵,还有个烂摊子得收拾。
昨日那两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私奔了,是明摆着将朝中的事一并甩给了他,但他又能如何, 一边是自己自小宠到大的妹妹, 一边又是休戚与共的兄弟,他们要肆意造作, 他自然也只能任由着奉陪到底。
卯时,晨曦初露,从将军府去往皇宫的马车已在路上了。
云迟到宫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到政事堂, 寻了徐伯庸,将齐璟离宫一事告知了他。
当然,云迟只说是陛下前阵子太过繁劳, 身子不爽, 临时起意到民间一清净之处息养几日,有影卫暗中保护,请他放宽心。
徐伯庸略一诧异, 合上卷宗起身,倒也无异话。
毕竟齐璟当政这几年, 躬勤政事, 严己宽人,无人不看在眼底,先前又为前朝旧事和朝堂乱纪耗费了不少精力, 眼下他预备休息段时日,确实也无可厚非。
徐伯庸点点头:“如此也好,近来朝中并无大事,那便有劳云将军多加派人手,护好陛下了。”
云迟颔首:“自然,此乃云迟分内之事,”停顿一瞬,他又道:“陛下有言,这段时日暂请徐大人监国,朝中一应事务也交由您代为处理,劳烦徐大人费心。”
即便那人离开得猝不及防,什么话都没留下,但知他者莫若云迟,他的意思,云迟自是知晓。
其实就算不提,徐伯庸也会揽下所有事的,他言罢,又听云迟继而淡淡笑道:“瑞王殿下初涉朝政,人虽在兵部待着,但想来有许多地方尚缺分寸,陛下心系于此,还要请徐大人多点拨点拨。”
太上皇被废黜后,前朝复国,除却齐璟是皇室正统血脉,其余皇子皇孙按照律法,皆算余孽,不过齐璟自然不会将罪责延揽到后辈身上,故而太上皇虽废,但旁外一切仍旧一如往常。
“一定,陛下有此意,我自当尽全力。”堂堂王爷却成日游手好闲,徐伯庸也一直都觉不妥。
随后,他又想到一事:“对了,玉嘉公主明日归国,如今我朝与北凉联姻,既已归好,礼节上应当到位,陛下不在,不如就请云将军代为相送吧。”
听闻此言,云迟一怔,这事他竟都不知,下意识脱口道:“公主明日便要走?”
“是啊。”徐伯庸道,想到自己从前还对喻轻妩和云姒颇有成见,谁能料到如今她们一个解了两国恩怨,一个嫁入宫中为后,倒是他过去一叶障目了。
素来沉稳的老臣笑叹一声:“以为会等到陛下大婚过后,没想到如此匆忙。”
静默片刻后,云迟不动声色将事情应了下来。
他是云姒的哥哥,而喻轻妩是云姒的姐姐,何况谁都知晓他们二人先前颇有渊源,这事交给他来,在旁人看来的确最合适不过。
只是如今,他们之间似乎隐隐多了层不言而喻的隔阂。
云迟同徐伯庸告辞后,便离开政事堂,去了校场。
墨玄骑从来都是最先开始操练的,此刻皇宫南部校场,天光破晓未久,士兵队列就已站了黑压压一片。
云迟在那高高的观台,居高临下俯视营道上每一人。
微风轻轻地,扬动他银白战铠的衣袍,相较寒冬,春日的阳光温和舒缓,柔暖的灿烂倾洒在身上,仿佛将他往日里的严厉凛冽都淡敛了许多。
在操练兵卫一事上,他一向正色肃容,绝不马虎,当下却不知怎么的,凝着一方墙垣,意识突然一飘,就想到了那日寒风凛冽,女子暗红身影高挑修长,翩然轻跃城头的一幕。
那时,她面掩黑色淡纱,一人一剑,游刃有余地破了墨玄骑剑阵,高束的鸦色长发随着她的身姿,旋出飘逸弧度,卷起沙场的兵荒马乱……
这时,操练中疾步如风的军队突然响起一声齐亮清喝,云迟瞬间抽回思绪,剑眉微微一拧,他觉得自己也莫名有些乱了,竟在训兵的时候走神。
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他的长剑,曾划破过她侧颈的肌肤,她的血痕,曾染红过他的羽白色襟领。
分明初见,他严词厉色,她却是对他说着心仪的话,当时他的百般不解,现在都已明了了,她接近他,只不过是另有目的。
云迟面上无过多情绪,但眸色深锁,眼底多了丝难以言明的冷寂。
前来呈报的都尉向他禀完所有军目,见他一直凛着眉,问道:“将军可还有事要吩咐?”沉默半晌,云迟微微侧眸道:“明日玉嘉公主归国,你拨支兵队出来,将人安全护送到齐凉边界。”
“是,”都尉应声后,又略微踌躇:“明日是属下领兵,还是……”
闻言云迟眉梢一动,静思了会儿,只淡淡道了句:“明日再说。”
不论何时何事,他向来都裁断果决,眼下居然在一件旁外事上生了犹豫,都尉难免微诧,但也未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