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阿吾
这种完全冲突的理念,分开也是迟早的事。
叶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在国内乐队市场并不好,团队发展大家还是更倾向于男团,hagan别泯没在市场的浪潮里,也是很正常的。
乐器调试完毕,主唱原地蹦了几下,“开场之前,送给大家一首《失控列车》。”
沙哑却磁性的声音,如同砂纸般,粗粝但又吸引人。
叶扉惊叹了一声,太有辨识度了。
歌曲创作度完整,叶扉为了培养颜齐,有段时间还是听了不少歌,不得不说,这个乐队的原创能力超乎她的想象。
包括舞台表现力,渲染力,在国内乐队里都是屈指可数的。
只在这么小的地下室里表演,实在是可惜。
然而这份惊讶还没过去,更惊艳的就来了。
第一次看舞台剧,叶扉就被深深迷住了。
这场剧叫作《梦粒》,其实就是hagan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故事,讲述了在逐梦路上他们所付出的,所得到的,所失去的。每个人都在为了梦想放手一搏,曾经也想过要回归平淡安稳的生活,做个公务员,做个小商人,娶妻生子度过一生。
但是在每个午夜梦回,耳边响起的还是曾经创作的歌曲,兄弟们聚在一起熬夜写歌,为了几个音的争议大打出手后又爽朗的大笑。
如果平凡注定是大多数人的一生。
那如果,我非要掀翻这大多数呢?
结尾时,主唱缓缓低唱,
“……我怎么做梦 我做什么梦 我梦见了谁 只与我有关。”
音乐声听,几个热爱音乐的男人在台上深深鞠躬。
感谢每个还愿意听他们唱歌的人。
夏曦是hagan的老粉,从地下室音乐剧第一次演出她就追了,来来回回听了七八遍,但仍然眼眶发红。
她吸了吸鼻子,转头去看叶扉。
结果看到一张哭花了的脸。
叶扉已经泣不成声了,抽抽搭搭地哭,虽然在场好多人都被感动地流下了泪水,但这么夸张的,她还是唯一一个。
夏曦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扉扉姐,你感触这么深吗?”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贵女,除了前两年在霍巡身上受了一点感情挫折之外,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望不可得吧。
还能哭得这么凶吗?
叶扉用纸胡乱擦着脸,“呜呜呜,我就是觉得这么帅这么有才华的人表演门票居然才五十,真是太可惜了。”
夏曦:“……”
重点是五十元,对吧?
hagan最后又唱了两首原创,便鞠躬谢幕了。
没有钱买幕布,贝斯手就自己带了块窗帘布,自己举着挡住脸,然后匆忙跑开。
又好笑又心酸。
观众也三三两两地散去,叶扉从包里掏出手机,才发现霍巡给她打了七八通电话,最近的一通是十秒钟前。
场子太热闹,她根本没听见,还以为是天真出事了,慌忙间赶紧回拨过去。
“霍巡,出什么事了?天真怎么了?”
对面传来一阵沉默。
霍巡这才敛声道,“天真没事。”
叶扉长长舒了一口气,便有些责怪地说,“那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霍巡已经开着车在外面闲逛了一个小时。
他就想知道叶扉去哪了,她跟谁在一起,到底有没有嫩男。
但他不好意思问,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立场问。
只能阴沉沉地说:“我想打,不行?”
叶扉:“……行,您想打几个打几个,我静音。”
“你在哪,我去接你,已经很晚了。”霍巡忙说。
叶扉坐在场地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夏曦噼里啪啦不知道在跟谁打字聊天,“我带司机和保镖了,这就把夏曦送回去就回家。”
“你在哪?”霍巡锲而不舍地问。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亲眼看到叶扉。
确定她身边没有站着别的男人才行。
叶扉了解他的固执,觉得因为这种事吵架也挺不值得,干脆也没再坚持,“河湖二街,889地下城。”
“我这就来,五分钟。”
霍巡本就在周围晃悠,听到她报了地址,便踩了一脚油门出发。
这时候夏曦也放下手机,“是霍先生吗?”
“嗯,”叶扉无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得要过来。”
夏曦捂着嘴偷笑。
看来穆哥哥说的没错,扉姐姐现在已经潜移默化地在接受霍先生呢,以前是见都不想见,现在是虽然勉强但还是会等他。
“哦对了,扉扉姐,”夏曦眯着眼睛凑近,“等下霍先生来了,你们就一起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叶扉狐疑地看着她,“你干嘛?不会是温儒花言巧语约你见面了吧,你有点骨气啊,这种渣滓千万别再给他机会了!”
夏曦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其实是穆哥哥啦,他说带我去酒吧玩。”
哦。
是她不能拥有的快乐。
叶扉难过地耷拉着眉头,“好吧,改天跟我讲讲好玩吗,我只是谈生意时去过一次夜店,但是都没注意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夏曦也是从小家教严格,后来穆品霖看她看的紧,什么夜店酒吧都没去过,充其量就是KTV唱几句。
她搓搓手,满是期待,失恋的难过都被冲散了几分,“放心吧,明天我肯定给你报告最新情况。”
“那你赶紧去吧,他在哪呢,我让司机送你。”叶扉贴心地说。
夏曦摆摆手,“我等霍先生来吧,把你一个人放在这我也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叶扉不以为然,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不到一分钟,保镖团就进来了,“我有大汉哥哥们。”
……夏曦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说,叶扉的保镖团气势实在太强了,每次看到他们,夏曦都特别害怕,觉得对方马上就要一拳一个嘤嘤怪了。
“那、那我先撤了,扉扉姐你到家给我来个消息啊。”她拎着包扭头就跑。
场子人都走空了,hagan谢幕后人也不见踪影,台上乐器还胡乱摆着,她等在这也没意思,干脆起身,想到马路上去等霍巡。
这个地下城还蛮大的,不仅有这种向外租赁的live场地,还有很多饰品店服装店外卖店,甚至还有人住在这。
叶扉好奇地在这里面转了一圈。
居然神奇地发现hagan乐队的几个人正站在走廊尽头,和一个阿姨模样的人说话。
她刚好想找这几个人说点事情,便兴冲冲走过去。
便听见那个阿姨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哎,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也是靠这么一个小场地挣钱喽,你们连着两个月都没给我场地费了,阿姨也要吃喝的嘛。”
“唱歌的小伙子阿姨见多了,能有几个混出头的,就算混出来了,说过气也就过气了,你们以前是有粉丝,挺风光的,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如回家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吧。”
主唱低着头,情绪低迷,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百元钞,“阿姨,这是一部分场地费,剩下的我这两天肯定补给您。”
见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阿姨也就放弃游说了。
叹了口气,接过钱,“我就再等两天哦,要是在给不了全款,你们的时间我就排给其他租客了。”
几个大男孩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没事,我卖编曲的钱就快到账了。”
“再等等吧,我这几天接了个酒吧的活,可以日结。”
“怪我,不该换鼓,不然咱们肯定还能剩个几千块。”
做乐队也不是没有进账,但是他们几个要求高,乐器价格不菲掏空了老本,创作又买了一些国外的beat,每个月都要支出一大笔钱。
就凭音乐剧门票的收入,根本就不够用。
主唱垂头,“再想办法吧。”
他们转身,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身后带着一票大汉。
看上去是来要债的。
主唱回头问键盘手,“你又去打牌了?”
“卧槽,我兜比脸都干净,怎么可能打牌啊。”
“哎不对,这是刚才哭得很惨的小姐姐吧,哇哇大哭,我都吓着了。”
这时几个人才有点印象。
确实是刚才那个哭到把乐队都感动的观众。
叶扉立马扬起一个微笑,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黄金黄的名片,神秘兮兮地凑近,递给主唱。
“兄弟,想继续当大明星吗?”
“想出唱片开巡演吗?”
“想拿金话筒金唱片金曲奖吗?”
“来我这,都不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