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咸鱼大巫穿越异界 第17章

第28章 小小的幸福

　　“瑟琳娜, 你这一路上, 看到了什么？”石像在空中歪歪斜斜的飘着, 姬胧月储存的信仰几乎见底，连石像都控制不住了。

　　艾丽卡赶忙将石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坐下，还叫瑟琳娜一起落座。

　　瑟琳娜恭敬的冲石像行了一礼, 得到允许后落座，“希尔威镇发生了雪灾，死伤无数，镇上乱作一团, 光明神殿里全是受伤的镇民，牧师与神父正在全力救治中。不少村民从平民转为奴隶, 奴隶多到奴隶市场都放不下了。”

　　“大巫，瑟琳娜带回来的奴隶, 是她在奴隶市场找到的最健康的奴隶了。”艾丽卡面色凝重，瑟琳娜挑选奴隶一向是挑选最健康的，健康才能活得久。“那些奴隶有好几个正在发热, 要不要给他们喝些退烧药？”

　　退烧药是弗琳做出来的魔药, 和巫医中的药丸相似，算是适合所有人的中成药，高烧不退的人吃下去，可以立马退烧。

　　在卑贱的奴隶身上投资昂贵的魔药，这种事放在奥斯曼帝国其他贵族面前，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奴隶比路边的杂草还要多，用魔药换杂草，他们脑子被奴隶踢了吗？

　　但在姬胧月看来，比起人命，魔药才是廉价。

　　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这是姬胧月从小就学习的道理，身为一个大巫，她不需要做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但她决不能做一个无比自私的人。

　　尽管很多年轻人都觉得，拿自己的东西无偿帮助别人是一种很傻的行为，姬胧月也没有改变过她的做法，如果这世上一个傻人都没有，那这世道还有光吗？

　　光，本就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当然可以给他们退烧药，但是艾丽卡，你要记住，做事要有度，需要恰到好处。退烧药可以给他们，但一定要让他们在以后的日子，创造出比退烧药更高的价值，要让他们比其他奴隶更辛苦。”姬胧月教导着艾丽卡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是！大人您放心，艾丽卡都明白。”

　　骑士们想要得到力量，就需要付出灵魂与忠诚，艾丽卡想得到权势，就需要付出自由与单纯，弗琳想得到知识，就需要付出精力与悠闲。只有付出，得到时才会珍惜，才不会视作理所当然。

　　瑟琳娜行礼后就离开了，她要去安排那些新奴隶的事，这些奴隶有新的用处，如果出事，艾丽卡下一步计划就要暂停了。

　　看着瑟琳娜的背影，艾丽卡若有所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瑟琳娜的背脊挺直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不光是她，生活在巴德利镇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无法忽视的蓬勃生机。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她遇见大巫开始的。

　　艾丽卡从不后悔当初付出余生，成为恶魔的信徒。如果没有恶魔，她就无法保住性命，无法救下自己唯一的亲人瑟琳娜，更不可能成为巴德利男爵。

　　虽然她和老巴德利男爵有血缘关系，但如果没有大巫，老巴德利男爵根本不会死，她会被当成宠物卖出去！

　　而且，继承爵位和坐稳爵位是两回事。如果没有兽人们和大巫的帮忙，现在的她估计会被城堡里的奴仆欺压，连一口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认字，建设巴德利镇了。

　　只有恶魔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尽管恶魔与她想象中的残酷强势完全不同，但这样温柔的恶魔，更让艾丽卡喜欢。信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的大巫，是世界上最值得信奉的神灵。因为这世上许多事，并非努力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

　　等瑟琳娜离开，艾丽卡下定了决心，她深吸口气说：“老师，我想得到希尔威镇。”

　　希尔威镇同样是无主的领地，只是名义上属于赛尔领，这次雪灾希尔威镇死伤无数，光明神殿想来很快就会放弃它了。

　　只要人口降低到一百以下，在光明神殿眼里就等于覆灭了，帕尔默一个人在巴德利镇半年了，也没见光明神殿下派牧师。

　　“现在巴德利镇已经走上正轨，这里临近森林，可以养殖魔狼，可以建造旅馆给过往的佣兵，但这里实在太小了。”因为临近森林，可以使用的耕地面积很小，唯一和外界联系的路也不好走，一旦遇到极端天气就会直接封路。“佣兵们说，马克的酒在赛尔领卖的非常好，还有大巫酒馆里的食物，非常受欢迎。”

　　“所以你想要将大巫酒馆开到希尔威镇？”姬胧月开不太懂艾丽卡说的得到是什么意思，“你是巴德利家族的男爵，男爵只能有一块领地吧？”

　　艾丽卡点点头，“从帝国律法来说是这样，但这里是天蒙森林，是赛尔领。”

　　一个全帝国最穷的领地，最危险，环境最恶劣的地方。这里充斥着佣兵，律法在这里如同虚设。

　　“你自己决定就好，但你要明白，你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努力。”姬胧月不希望艾丽卡被权力迷眼，掌控的越多，就越容易迷失内心，“大家会一直支持你的。”

　　艾丽卡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的恶魔信徒了，但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还不够，还远远不够！她信奉的神灵是如此睿智而清醒，她怎么能因为一点点成绩就骄傲呢？终有一日，她会带着恶魔无上的荣光，踏入那遥远高贵的王都。

　　最近艾丽卡真的是很有活力啊。姬胧月看着艾丽卡莫名又开始燃烧的背景，感叹不已，她不喜欢太无趣的学生，但一个时时刻刻保持热情的学生，似乎也不太好。

　　学生太热情，老师会很头疼的。

　　巴德利镇的改变，在大雪之下悄然进行。瑟琳娜带回来的奴隶身体实在太弱，只能做一些轻松的活儿，比如在大巫酒馆卖酒，去旅馆招待旅客，或者帮黛莉娅的武器店送货。

　　有了这些人手，巴德利镇因为快速发展而带来的人手不足问题得到了解决。

　　这次瑟琳娜去希尔威镇将弗格森种的高等小麦卖掉，买回来不少黑麦，没有石头的黑面包对于奴隶们来说已经是上好的食物，这个冬天，他们有了自己的衣服，有了住处，还有一份能果腹的粮食，对于他们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

　　被姬胧月救回来的少年叫乔·加里，他七岁的弟弟名字叫杰克·加里，因为是被捡回来的，所以他们还是平民身份。

　　兄弟两知道自己回村里根本活不下去，干脆就在巴德利镇定居，成了艾丽卡名下除了兽人外，第二十八和第二十九个平民。

　　原本的第二十八平民老波特，已经成为希尔威镇的平民了。

　　“杰克，你去哪儿了？”

　　在冬天最寒冷的日子，乔穿着厚厚的皮衣来回穿梭在巴德利镇的小道上，道路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十分平整，有人会在清晨用扫把将道路上的尘土打扫干净，如果下了雪，力大无比的骑士会将厚厚的积雪推走。

　　乔喜欢这里，这里和希尔威镇完全不一样，不会有大雪后又滑又硬的道路，不会有冻死在路边的尸骨，没有沉重的哀伤，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哥哥！哥哥，你快看！”头发剪得很短，所以带着个小皮帽的杰克从远处跑来，他白白的小脸被冻得微红，笑容比冬日暖阳更温暖，“弗琳姐姐给我的，是糖！”

　　“糖？”乔还看清楚杰克手上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袋子里，装满了白色晶莹，乍一看像是从树梢打下的雪。

　　“恩！哥哥，你尝尝！”

　　乔微微舔了一口，一种没有体会过的味道，在舌尖绽放，那一瞬间，乔似乎听到了神灵的吟唱，从灵魂升起的幸福感侵蚀了他的内心。

　　“这就是糖？”乔不敢确认，他从来没吃过。

　　“弗琳姐姐说，是甘蔗做的糖，哥哥，甘蔗是什么呀？”杰克珍惜的将糖袋子系好，放进乔身上的小背包里。

　　甘蔗？乔摇摇头，他从没听说过甘蔗，贵族们吃的糕点里会有糖，那些糖来自一种名叫荆棘草的魔法药草，将荆棘草的草籽磨成粉，就会变成甜甜的糖。

　　只是那种糖是黑褐色的，而且还会带着一点点苦味，远没有这种白雪般的糖好吃！乔摸了摸杰克新长出来顺滑的头发，原本枯黄打结的头发已经全部剪掉了。

　　他在武器店帮忙，每天能得到三个铜币的费用，成为巴德利镇居民后，男爵大人以每个月十铜币的低价租给他一间房子，租期满五年后，就可以转为他的房子。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该回去了，我给你买了马克大叔亲手做的烤肉，你最喜欢的魔狼肉。”乔还记得杰克前段时间跟他念叨的话，如果死了，很想在死前吃一口魔狼肉。

　　他们没有死，以后会有更多的魔狼肉，让他吃。

　　杰克高兴的点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高高的乔身后，他们的影子在地上逐渐变成一道，变成了更高大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凉啊QAQ

第29章 目标希尔威镇！

　　甘蔗是前几天弗琳带着弥尔顿去森林里采药带回来的小玩意, 弥尔顿最近状态好多了, 从傻乎乎的大个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精灵。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那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 就算传说中精灵比人族要强大，厉害到弥尔顿这种程度，也算是少见了。

　　姬胧月怀疑，弥尔顿展示出来的实力有所隐藏, 以前姬胧月面对弥尔顿，就像是面对小孩子，虽然这个小孩子有点儿厉害，但不至于让姬胧月上心。

　　现在的弥尔顿, 有时会让姬胧月感觉到一丝威胁。

　　“弥尔顿已经将自然神树的树枝种在了旅馆里，他拼死将树枝带出精灵族, 现在毫不犹豫的将树枝种下，老师, 我觉得有些奇怪。”

　　“他带回来甘蔗，是大功一件。”姬胧月摇摇头，让艾丽卡不要对弥尔顿身份产生太多猜忌,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 他既然愿意成为巫神教的信徒，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了过往的一切。艾丽卡，你只看他以后如何做就行了。现在有了糖，可就是有了生金兽，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想要将大巫酒馆开到希尔威镇，需要很多钱, 卖小麦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买奴隶了，现在奴隶们一天的吃用简直就是在烧钱，酒馆的收入和大巫石头的本金基本持平，而大巫石头的收入，大部分都喂了兽人与奴隶。

　　唯一能盈利的就是旅馆了，可旅馆里聘用了不少巴德利镇的平民，工资开的不高，旅馆住宿价格也不高，这方面只能说是收支平衡。

　　前期的投入还没赚回来呢！

　　艾丽卡一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突觉头上一凉，心里对弥尔顿的怀疑少了很多，看在幻梦树可以给人带去美梦的份上，她决定等待一阵。

　　“艾丽卡，等冬日过去，你打算派谁去希尔威镇？”姬胧月有些好奇，现在艾丽卡的手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将任何一个人派出去，巴德利镇这边的压力都会增加不少。

　　“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艾丽卡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姬胧月被她勾得心痒，很想知道究竟是谁。

　　这个人选，是姬胧月没想到的。当分外眼熟的人穿着巫神教的衣服推门进来时，姬胧月差点儿没笑出声。

　　高贵的，不可侵犯的光明神信徒，身穿他白色的袍子，每天虔诚供奉神灵的神父帕尔默，此刻竟然穿着巫神教的衣服，虔诚的跪在了姬胧月的石像前。

　　“真是一个令我倍感意外的人选，艾丽卡，你越来越叫我无法预料了。”姬胧月不禁感叹，自己的学生可真是太优秀了。

　　弗琳曾经想通过卢卡斯迂回说服神父改变信仰，但她的计划在一开始就失败了，可爱的小猫咪甚至连卢卡斯那个少年都无法说服。

　　现在，最让艾丽卡头疼的帕尔默神父向恶魔垂下了头颅，成为了巴德利男爵信任的巫神教一员。

　　这事儿放在半年前，帕尔默也无法相信。

　　在他成为神父后的十几年里，他从没有想过要变换信仰，光明神殿给予他一个普通平民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尊贵，他穿着光明神袍，走在路上会引来无数人的侧目，只需要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用他的手指施展最简单的光明神术，就能被无数人顶礼膜拜。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要改变信仰呢？

　　但事实是，帕尔默改变了他的信仰，从光明神殿神父，变成了巫神教普普通通的信徒。

　　曾经匍匐在他脚边的卑贱女仆，此刻正穿着贵重美丽的裙子，得体优雅的向身旁的少女石像诉说着以后的计划，而他，则跪在地上，用巫神教的礼仪，膜拜着那个带来安稳与希望的巫神。

　　帕尔默有些出神，这个场景在他看来，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风水轮流转，谁也说不清以后会怎么样。

　　“那就定下他吧。”帕尔默听到石像传出的声音，那种温柔充满慈祥的语气，让人打心底就觉得舒服，那是巫神。

　　帕尔默有时会想，这个巫神会不会是什么石头种族的？能用石像说话，能做出大巫石头，不过想到大巫酒馆的酒，还有弗琳手上的银针，他就将这个奇怪的猜测抛之脑后了。

　　还好姬胧月交给弗琳的是现代巫医之术，如果真是古医术，那弗琳就真要拿尖锐的石头去戳人了。到时石头精这个名头，姬胧月是摆脱不了了。

　　“大人认可了你，帕尔默，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出去这扇门，你还是光明神殿的神父，巴德利镇会为你提供钱财，将你送到希尔威镇去，只要你对神殿忠心，希尔威镇你去得了，赛尔城乃至于王都，只要你想，以后你都能去。”

　　高贵的领主巴德利男爵小姐的声音，让帕尔默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他刚加入光明神殿时，有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只希望这次真能重获新生，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帕尔默有些恍惚的走入空屋子，脱去外边的巫神教袍，换上光明神殿的纯白袍子，深紫色的巫神教袍被随意放在一旁，帕尔默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见到这个袍子了。

　　沉默的走出巴德利城堡，踩在整齐干净的石路上，帕尔默心情不错，甚至还会偶尔停下欣赏路旁杂乱富有美感的自然美景。

　　“神父！神父！”

　　临近巴德利镇时，帕尔默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想着是哪个无礼的家伙在大喊大叫，回过头定睛一看，一边喊一边跑的少年，就是他为之操碎心的养子卢卡斯。

　　其实大喊大叫并不无礼，保留天真，不拘陈规是好事。

　　“卢卡斯？是有什么急事吗？”

　　帕尔默不是个好神父，他对光明神并没有坚定的信仰，他对神的子民也没有多少耐心，比起无私的为神奉献，他更喜欢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他不是个好父亲，对卢卡斯这个养子，帕尔默平常是不管不问，最多是保证卢卡斯有吃有喝，对养子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有几个小伙伴等等，这些事他都不了解。

　　但他同时也是个十分合格的养父，对待没有任何关系的孤儿卢卡斯，他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卢卡斯想要修行光明神术，却没有足够的钱支撑他买那些昂贵的魔法材料，这是帕尔默背叛光明神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