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咸鱼大巫穿越异界 第22章

第36章 透过信徒的眼睛

　　姬胧月走入大巫酒馆, 看到里头的装潢后, 还以为自己又回到巴德利镇了。

　　马克是个不称职的分店长, 为了偷懒，他几乎是将巴德利镇上的大巫酒店原封不动的搬到了希尔威镇。

　　“真是令人感到亲切，像是回到巴德利镇了。”乔很高兴，熟悉的环境让他一扫连续几日赶路的疲惫, “大人，我去将马克大叔找来！”

　　“不用了，我与马克见过面，你在此等候就是, 我去找他们。”姬胧月想起来，马克是见过她真身的, 当初她进入马克的泥丸宫赐予他新生，用的是自己的灵魂。至于弗琳, 身为她的弟子，怎么可能没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乔恭敬的行礼，看着姬胧月走向后院,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 头上还有简单的发饰，并不复杂的头型让她更显清冷，仿佛她就是高高在上的月神，与庸俗的世界毫无干系。

　　乔不禁感叹，这位大祭司与巫神大人的神像，在外貌上实在是太像了。乔的眼睛落在姬胧月的双脚上, 姬胧月走路时摆动双腿，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脚后跟根本没有接触地面。

　　一个低调而美丽的神秘少女，乔对巫神教的以后产生了莫名的期待，有这样的强者坐镇，以后巫神教肯定会变得更好。

　　姬胧月不知道人族小孩子在想什么，她走入后院，发现后院和巴德利镇上的大巫酒馆也一模一样，马克大概是让帕尔默将酒馆整个拓印下来的吧？甚至连墙角的裂缝都完全一致。

　　“老师！”

　　小猫咪惊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姬胧月还没应，眼前就出现了弗琳的身影，她的速度比她刚被姬胧月救下时，快了三四倍。

　　“弗琳，好久不见。”看到令人骄傲的学生，姬胧月心情很好，“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老师你是什么魔鬼吗！刚刚还十分高兴的弗琳，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左顾右盼，急中生智，强行转移话题，“老师，你怎么会出现？是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做吗！我在希尔威镇这些日子，一直勤奋练习巫医术法，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学生没有写完作业后的表现，姬胧月没看过一千也看过几百个，更别说她可爱的小猫咪向来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

　　不过看在猫咪很可爱，而且确实很努力的份上，姬胧月看破不说破，随着弗琳的话接下话题，“信仰足够，我就能出现了，只是这具身体和常人还是不同，我需要更多的信仰缔造身躯。现在，我是巫神教的大祭司，你以后在别人面前，要称呼我为教授。”

　　“好的，教授！”不能直接称呼老师，弗琳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即使没有猫耳朵和尾巴，也能看出小猫咪的失落。

　　老师只知道说正事，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在这段日子里的进步，是她的进步太小，老师不满意吗？弗琳内心忐忑不安，她忙到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没写完，或许真的让老师失望了。

　　越想越委屈的弗琳，眼圈默默红了。

　　年幼被人拐骗，背井离乡，进入陌生的人族城镇，在弗琳心中，姬胧月是她在世上除了父母外最大的依靠，尤其是在无法见到父母的现在，姬胧月一点点心情波动，都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姬胧月哑然一笑，她伸手摸了摸弗琳的头发，柔顺的头发在发尖穿梭，和纯灵魂状态时的抚摸完全不同，“我听说了你在希尔威镇的事，你救了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困难，很高兴你能保持初心，弗琳，你很优秀，做的很好。”

　　弗琳一愣，她感受过清风拂来的温柔，却没有体会过这种真切的触碰。像是幼时躺在母亲怀里安眠，世界静悄悄的，时光也过的很慢。

　　“谢谢老师！”被老师夸赞的弗琳笑成一朵花，任何奖励都比不上尊敬的老师的鼓励，那么多天受到的苦，好像在温柔的鼓励声中消失了，只剩下满心的激情，弗琳觉得此刻的自己还能再战一个冬天！

　　姬胧月扬起慈祥的笑容，如同一汪清水的眼睛里倒映着弗琳的笑容，“傻孩子，作业没写完不要紧，以后慢慢补就行了，你写了多少，我看看。”

　　老师你果然是个魔鬼吧！！！弗琳瞬间僵直，她身为一个年轻的猫族兽，体会到了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

　　愉快的教学时光很快就结束了，夜色降临，帕尔默从神殿走出，大巫酒馆人越来越多，乔被马克拉去当了跑腿的服务员。

　　白天时显得宽敞的酒馆，霎时拥挤起来，牧师们拎着银币走入酒馆，还有不少闻名而来穿着棉布衣服的有钱商人，他们围绕在马克身前，挥舞着金币，想要买一些佳酿去其他城市卖。

　　“比巴德利镇要热闹多了。”姬胧月端坐在屋里，微微闭眼，她的灵魂无比强大，只要足够信仰她，她就能透过信徒的眼睛看到一切。

　　可惜目前达到这个信仰值的人不多。姬胧月有些遗憾，巫神教对教徒的洗脑工作很不好展开，而且洗脑得来的信仰太过单一，转化为力量后会变得很脆弱。

　　只有发自灵魂的信仰，才能给予姬胧月足够强大的力量。

　　“咦？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姬胧月的泥丸宫内是一片星河，在原来的世界，她身为大巫，本身有无数信徒，这片星河的昳丽壮阔如同宇宙繁星。但到了异世界后，姬胧月的星河就变成了黑河，只有一轮代表姬胧月的圆月悬于半空。

　　现在，那轮圆月旁边有了二十多颗很亮的星星，围绕着姬胧月发着光，姬胧月已经看这幅画面看了一个多月，有多少星星都熟知于心了。

　　现在，多了一颗星星。

　　那颗星星很弱小，如同风中的火烛，闪烁的光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姬胧月等待着它消失，信仰并非一成不变，想要进入星河，至少是能为她付出灵魂的程度，很多信徒都会被拦截在这道门外。

　　信仰神灵本就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除了被洗脑的傻子外，很少有人能真的为神灵付出灵魂。

　　姬胧月看过太多刚刚被点亮，因为没有坚定的信念，慢慢熄灭的星星了。

　　没想到这颗星星却越看越亮，短短几个眨眼间，那颗星星就变成了与其他星星一样的亮度。不光如此，旁边还又亮起两颗。

　　这是谁？姬胧月少有的起了好奇心，透过那颗星星，姬胧月看到了有些昏暗的环境，面前似乎是一面墙？

　　仔细看去，墙上有点点亮光，似乎是一个个文字雕刻在上面，姬胧月还真看过这种文字，天使族的文字。

　　这里是光明神殿？

　　“高尔德神父的事你办好了吗？”

　　透过新信徒的耳朵，姬胧月听到了声音，新信徒似乎是躲在了一个拐角的地方，左右都是墙，有些像是地下室。

　　“放心吧，早就办好了。帕尔默神父想送那个可恶的小子去神学院，高尔德神父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我听伯特伦说，那小子是帕尔默神父收养的孤儿，以前可能是个奴隶！帕尔默神父也太不把神殿的尊严放在眼里了，如果真让一个奴隶当了神父，被魔法师工会的人知道，肯定会嘲笑咱们的！”

　　姬胧月能感觉到，信徒心底的愤怒，他攥紧拳头，抑制着自己冲出去打人的冲动。

　　一直到说话的两个牧师声音完全消失，信徒从躲藏的阴暗处走出来，一路走到一个仓库的门口，进去拿了东西，回到了地面上。

　　“卢卡斯，你怎么才回来！”

　　刚回到地面的信徒，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牧师，听牧师的称呼，姬胧月才发现，这个新信徒是卢卡斯。

　　那个牧师满脸不耐烦，一边埋怨着卢卡斯动作慢，一边心安理得的接过了卢卡斯手上的东西。

　　“下次你找的快一些，东西就放在仓库里，竟然还找这么久，又慢又笨，比奴仆用起来还不顺手，就你这样，还想考上神学院，成为神父？我看你是在做梦吧！”牧师嫉恨的目光毫不掩饰，他的恶意已经随着言语一起戳在了卢卡斯身上。

　　卢卡斯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而且他非常聪明，通常这种孩子，内心都是极度敏感的，他们太过于在于周围人的看法，有时甚至会因为其他人的几句话而耿耿于怀，活生生把自己逼死。

　　卢卡斯的星星在牧师说完话后，变得更亮了。

　　姬胧月想，这孩子怕不是对光明神殿失望了，才另投到她怀里的。

　　事实和姬胧月想的差不多。

　　卢卡斯低着头，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这一路上他遇到不少牧师，那些牧师都对他露出异样的目光，有人甚至会发出讥讽的声音，嘲笑他想成为神父的不自量力。

　　那些在巴德利镇时对光明神殿产生的向往，像是一座城市，在卢卡斯心中轰然倒塌，余震伴随着刺骨的寒冷，洗刷着他的心。

　　屈辱与不甘，占据了卢卡斯一切情绪，只因为他是个孤儿，他就不配去神学院，不配成为神父？还是因为高尔德·艾迪厌恶养父，所以特意阻拦他的路？

　　卢卡斯不明白，那些纷杂的声音让他很乱，无法保持冷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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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没有人无辜

　　姬胧月在知道自己的新信徒是卢卡斯之后, 有些意外, 她记得弗琳曾经故意接近卢卡斯, 想让卢卡斯改变信仰，没有成功。

　　怎么突然就叛变了？

　　虽然疑惑，但这事儿并没有在姬胧月心中留下太多痕迹，她来希尔威镇是来吃合玩乐见世面的, 顺便指导帕尔默和马克，如何收割信仰，别的事与她无关。

　　没想到过了两天，十分狼狈的卢卡斯在半夜敲响了大巫酒馆的后门。

　　弗琳开门看到他, 被他身上的伤吓了一跳。

　　少年倚在门口，白色的神袍上全是灰尘, 还有一个个黑色烧灼后的痕迹，红色的血顺着伤口流出, 在神袍上沾染出一团团红色的痕迹。他嘴唇发白，双眼无神的站着，右手的伤尤其重, 伤口从手指一直到臂膀, 神袍已经被烧毁干净。

　　神术砸在人身上出现的伤痕如同烈火砸身，如果不是卢卡斯神术水平很高，此刻的他可能已经被圣火烧成渣渣了。即使他尽力防御保护自己，他身上依旧留下了很多灼伤。

　　“快进来，我给你治疗。”如果是普通人伤成这样，可能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 弗琳佩服的看了眼卢卡斯，卢卡斯竟然能冷静的走到大巫酒馆，还能礼貌的敲门，等她过来开门！

　　卢卡斯怕不是被烧傻了吧？弗琳一边给卢卡斯上药，一边想着。

　　为了让伤口愈合的快一些，弗琳在煮好的黑乎乎的膏药里放了刻有巫术符咒的石头，用石头将膏药抹在卢卡斯的伤口上，巫医使用符咒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药效，促进人体吸收。

　　卢卡斯身上可怕的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这个过程十分折磨人，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皮下穿过，又痒又疼，卢卡斯无法保持自己的冷漠，露出了疼痛的狰狞表情。

　　看他还能知道疼，弗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把你的脸部神经烧伤。”

　　知道卢卡斯听不懂脸部神经的意思，弗琳没有多说，而是接着问：“你怎么回事？你和光明神殿的牧师们打架了？他们难道是想杀了你吗？”

　　卢卡斯和光明神殿的牧师们一直不合，弗琳给他治疗过几次，之前的擦伤只是普通摩擦，这次的伤简直就是要杀了他！

　　卢卡斯摇摇头，习惯了疼痛后，他又渐渐恢复了冷漠，“弗琳，我想加入巫神教。”

　　任何生物，为了生存，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这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除非有更坚定的信念，否则根本无法改变。

　　在卢卡斯心里，光明神殿已经不能作为维持他精神世界的支柱了，尤其是在他亲眼目睹过神父与牧师们做过的事后。神术的修炼十分注重精神，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仰，施展出的神术威力会大打折扣。

　　因为他失去了对光明神的信仰，所以他差点儿死在那些水平低下的牧师手中。

　　他需要新的支柱。

　　在屋里的姬胧月察觉到代表卢卡斯的星星愈发明亮起来，一路直追弗琳和艾丽卡的光芒。姬胧月有些好奇，便借弗琳的眼睛，关注着后院的人族少年与兽族少女。

　　“你打算加入巫神教？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巫神教心怀不轨，你是光明神殿的信徒，你不会加入的。”

　　弗琳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卢卡斯之前到底有多么的固执，她真的太清楚了，她费尽心思想要通过卢卡斯策反帕尔默，结果一无所获。某种意义上来说，卢卡斯比帕尔默更不容易动摇。

　　弗琳在了解卢卡斯之后，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她就应该直接策反帕尔默，在卢卡斯身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弗琳等了一会儿，少年没有回答，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弗琳突然意识到，今天的卢卡斯太过格外沉默，和平常故作冷漠不同，他身上有种如同死寂的悲伤。

　　“卢卡斯？”

　　“肮脏丑陋的心思，被冠以光明的名义，恶心的禽兽披上了神的外衣，然后带着假惺惺的笑容，居高临下的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弗琳，这是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事情。”

　　弗琳听不懂深奥的人族话，卢卡斯说的每一个词她都明白，放在一起，弗琳听着如同天书。

　　“你在说什么？什么光明与禽兽？你如果信奉了巫神，就不要再信仰光明神了，老师说过，光明神是天使族的神灵，与人族本就没什么关系。所谓信仰光明神，就是在信仰力量，崇尚神术带来的力量，以及由力量诞生出的权利和财富。”

　　姬胧月对信仰这东西看的很通透，大巫自古以来就接触人的信仰，调和着人与自然的关系，异世界的光明神殿也不过几千年，而自人类诞生自我意识之后，几万年的时光里，巫一直与信仰交织在一起。

　　论玩信仰，大巫就是光明神的祖宗！

　　光明神殿的那一套，即使是放在只有几百年突飞猛进发展的科学眼中，也是可笑且无知的，弗琳身为姬胧月的弟子，见识惊人，说话时一针见血。

　　卢卡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内心充斥着愤怒，无法顺利表达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看你只是随口一说，没什么意义。光明神殿的嘴脸，我以为你早就看清了，自从你来了希尔威镇，展现出在神术上的天赋，他们就一直欺负你。当初帕尔默神父留在巴德利镇，其余牧师全都离开了，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