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晋 第106章

作者:九州月下 标签: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二是宇文鲜卑和渤海郡隔着一个幽州,没什么利益关联,相反,宇文部是自己治下,一直都很安顺,闹也只是闹其它鲜卑部,并没有骚扰过幽州,对晋朝也都是称臣。

  三是如今宇文部已经答应他结盟,撕毁盟约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而自己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但渤海郡与段部联合加上上党军力,自己就只能被困在这幽州之地,只能行险一搏。

  渤海郡无险可守,却已经被经营的富庶强盛,只要宇文鲜卑与他大军合力,哪怕打不下渤海郡,光是掠劫他的新港,便可让他们损失惨重。

  若再用骑兵的速度优势,长期骚扰渤海治下,更能让他们疲于应付——要是段部没有和他闹翻,他早就如此做了。

  可惜……

  一想到自己失去的最大助臂,王浚简直对渤海郡恨得咬牙切齿。

  思及此,他安抚了治下,将说宇文部与渤海勾结的属下一番大骂。

  又表示这危急时刻,谁敢危言耸听,就重罪论处。

  这样的一下,他治下便没有敢出声了。

  同时,他又派人给宇文部送去大量珍宝,再用自己立的那位皇太子的名义,表示非常满意宇文部对我朝的忠诚,加封他为辽西郡公,表示此事过后,段部鲜卑的领地就是将归宇文鲜卑所有,请你立刻带五万大军南下,助我平叛逆贼段部与渤海之寇。

  ……

  很快,在远在关外的宇文部很快见到使者,收到了珍宝,也收到了加封。

  身高八尺,体态威猛的宇文逊昵延情切地接待了王浚的使者,一番款待后,写了一封吹捧王浚品德威仪、以及这就带手下儿郎来帮您战斗,死不旋蹱的回信,让使者带回去。

  他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又看着使者带来的几箱珍宝。

  箱中是上好的珠玉白璧、珊瑚锦绣,还有黄金等物。

  这些东西都若是拿去晋地,可以买得大量米粮铁器,珠玉也是草原姑娘喜欢的配饰品,但是……

  算了算了。

  这位鲜卑首领从酒坛边起身,大声道:“儿郎们,要出征了!”

  没人理他。

  旁边的那些别部首领们,正在为出兵人数吵得面红耳赤,若不是他在,定会抽刀打起来。

  ……按草原的规矩,每次出征,哪家出的人多,便能抢得多,抢回来的东西就是出征的酬劳。

  但这一次,对方的酬劳提前结算过来,那酬劳之丰之盛,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没见过的多。

  多到他在面对那个让他背信弃义的使者时,根本维持不住凶恶的表情。

  所以,这些东西,会被提前分发给愿意出人出力的各部。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

  ……

  他的儿郎们正聚集在上党特产的浓酒边,拿着酒馕,围在一堆,每人一口品尝酒水,哪个人多喝了一口,旁边人便会抢过酒馕,将那人一番暴揍。

  帆布卷边,一群健壮的草原女正在那摸来摸去,爱不释手,不时扯来扯去,这扯不破的硬布,让她们眼神越发灼热。

  小孩们围在糖箱边上,像一群小马驹,被看守的族人吼走了,过一会又聚拢过来。

  宇文逊昵延看着那堆得比毡帐都高的财物,无奈地灌了一口渤海郡送来的“烧酒”。

  那辛辣的滋味透彻心肺,僵冷的四肢感觉到暖烘——在这冰冷的北地里,简直苍天赐予的神物,根本不是那些软飘飘的米酒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又想起那位肖姑娘的劝说。

  上党一统北方,是大势,拓拔部与段部都已经抓住了机会,他宇文家岂能落于人后。

  如今的情形,幽州已是上党的掌中之物,没有强夺,只是怕损失太多罢了。

  以上党之势,席卷北方,再顺势南下,重造神州,不过须臾之间尔。

  若不抓住机会,便要落于诸部之后,迟早被他部吞灭。

  王浚,就是他们宇文家的机会。

  ……

  对不住了!

  他重重一叹,挺起那仿佛被三倍重力压弯的脊梁。

  随后,举起酒馕,对着南方,遥遥一敬,将清澈的酒水倒在雪地上。

第117章 我的世界

  311年的十二月,宇文鲜卑带七万控弦之士,因为辽西的山海关被段部鲜卑控制,于是越过的怀来的军都径,从太行八道的最上方进入的河北地。

  他们不只带来人,还带来肥壮千余牛羊,做为结盟贺礼。

  王浚大喜,至于为什么多出二万多人的助军,宇文鲜卑的回复是草原雪灾,粮食稀缺,所以多带些儿郎,南下就食。

  王浚闻此,便再无怀疑——就食,就是找食,鲜卑语意中与掠劫是相同的意思。

  宇文部这是想南下抢掠,这倒是正合他意。

  就在这时,渤海军突然在这天寒地冻之时,调集大军,与段部联合,各出五万大军,从东北与东南两面,同时夹击蓟县。

  王浚大惊,觉得是因为自己招了宇文鲜卑,这两个大敌便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他立刻派出手下乌桓部辑防护卫都城,把整个州治城包得水泄不通。

  然蓟县毕竟不是什么大城,幽州苦寒,王浚前些日子拥立的太子,建立王宫,拆毁了大量民居,城东军营一时也放不下那么多的士兵,于是便有大量民居被征用,庶民无依者,为免生乱,不少被赶出了主城。

  但北方的冬天,可不是靠血肉之躯能抗过去的。

  如此一来,军民关系越加紧张。

  就在王浚精神紧张,亲自上城强巡逻防备,等着以逸待劳时,一连三天,段部鲜卑和渤海郡军却一直没过来。

  而消息很快过来,沿途的探子说,渤海郡军只是和段部做了一个什么“联合军演”,并没有攻打蓟县的意思。

  王浚气极了,把魏瑾崔涞段疾陆眷都大骂一番,更气渤海郡简直是乱来,大军一动,粮草万千,他们怎么敢拿这么大的事来虚晃一枪?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只能龟缩城中,不敢反击——这辈子,他几曾受过这种侮辱。

  他本欲将大军再派出驻守,但就在他刚刚把军队派出时,又有消息传来,渤海大军趋冰期渡过易水,正向蓟县而来。

  王浚怒之中烧,又不得不再召回军。

  这种行为简直是怒扇他耳光。

  而渤海的士卒们在城下易水晃了晃,又退走了,为了让嘲讽的力度更足一点,苍秀儿甚至让人在易水对岸放了十几颗烟花,算是提前帮王浚过年了。

  王浚简直气到吐血。

  就在这种让他发疯的困境中,十二月中旬,他日夜盼望的鲜卑宇文部终于赶来,带着七万健卒,赶着数千牛羊,千里迢迢,前来助阵。

  这简直是雪中送碳。

  王浚大喜,亲上城墙迎接。

  只见漫漫原野,数万大军在已经融化的雪原之中仿佛一阵乌云,策马扬鞭,踏出惊雷,那宏大的气势与威严,让人不能不心折。

  王浚几乎能想像,这样的大军南下时,渤海郡会陷入怎样的战火之中。

  远方,宇文逊昵延带着前军与亲卫,送上信物,前来拜会。

  确认无误后,守备深严的城门洞开,让宇文逊昵延进入其中。

  王浚与宇文逊昵延正式接头。

  双方一番商业互吹后,宇文逊昵延开始要求王浚给城外儿郎们送粮。

  王浚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不怕他开口,就怕他不开口,立刻答应开仓,同时与宇文逊昵延杯筹交错,说起了两边的关系,一时间,气氛和乐融融。

  王浚畅谈起旧日的意气风发,说起宇文逊昵延父亲当年和他交情。

  宇文逊昵延也配合地一起追述双方的友好关系。

  至此,有了大军在手的王浚终于挺直了腰板,宇文部一起商讨了南征事宜。

  他认为,如今易水结冰,鲜卑的骑兵可以随意从河岸边来去,渤海郡周围的小城可以随意抢掠,到时,渤海郡军必定疲于奔命,会向段部鲜卑求援。

  而到时,他会派乌桓骑兵截击段部,到时只要段部大败,必会退回辽西固守,到时,渤海郡失去支援,便是他的掌中之物,而拿下了富庶的渤海郡,转头便可对付势单力孤的段部。

  到时段部一灭,辽西之地就归你宇文鲜卑所有……

  双方畅想着未来,宾主尽欢。

  ……

  雪夜之中,宇文部的父子在房中用本族语小声交谈着。

  宇文逊昵延坐在烛火下教导年轻的儿子:“王浚所说,你如何想?”

  他儿子年轻气盛,道:“儿觉得不行。”

  宇文逊昵延不由笑了起来:“为何不行?渤海为了收买我们,给出如此财物,若能抢得他城中之物,必远胜过双倍之资了。”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他们一次抢得再多,也是守不住的,中原的耕作草原人根本不会,渤海郡被抢了,上党岂会甘休?若到时再收买慕容部与拓拔部,夹击他们宇文部,他可不觉得能抗的住。

  他甚至有些自得地想着,儿子能一眼看出其中曲折,看来是有资质的……

  他分析着得失时,便听他儿子面色微红道:“我听肖姑娘说,如今拓拔部已经有十数万亩的牧草,每年有大量的蜂蜜与肉奶产出,畅销的中原,那里的人不用再四处游牧,受风霜之苦,日日都有羊肉汤锅。肖姑娘还说,如今我们这次事做好了,就帮我们种植牧草,加入草原互助会,到时咱们也有火炕瓦房,再也不会一场大雪便冻死无数族人。肖姑娘还……”

  “够了!”宇文逊昵延铁青着脸打断他,怒喝,“整天肖姑娘长肖姑娘短,你当时怎么不抢了她留下?”

  草原规矩,看上的女人,就抢过来。

  “我、我试过了,被她摔在地上,压着起不来……”宇文乞得龟捧着脸,想着当时姑娘压住他时,呼在他脖子上的清浅呼吸,感觉整个人都是烫的。

  这蠢货!

  宇文逊昵延额头青筋都浮起来,咆哮道:“给我滚出去!”

  他儿子被打断了旎思,有些不悦地撇撇嘴,走了。

  宇文逊昵延恨铁不成钢地锤了桌,蠢儿子啊!那种女人,比草原狼还可怕,根本不是你惹得起的!

  ……

  天亮后,王浚又找他来讨论了的攻打渤海郡的事情,宇文逊昵延非常投入地代入了南下的角色,指出一个个问题,如对方的军力,县城的守备,城中的物资等。

  王浚也手下的将领细心地把自己探出的情报一一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