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我那颜控一家子 第6章

　　田明丽、赵秀美和周雪三妯娌见状，起身将熟睡的孩子抱到了里屋的炕上。

　　知道孩子们晚上可能会睡觉，下午做年夜饭的时候孟大山就嘱咐给他烧火的大儿子把连炕的那个灶台也点着了，灶上架着一大锅清水温着，既不耽误暖炕，又能为大家提供热水洗手洗脸，剩了他还能洗刷锅碗瓢盆。

　　在孟大山的有心准备下，这会儿炕上暖乎乎的，被子又是白天刚晒过得，散发着满满的阳光味，可能是太舒服了，孟繁星、孟繁茳和孟繁意三个小人儿被排排躺放在被窝里，连惊觉都没惊觉一下继续沉沉睡过去。

　　孟家三妯娌给孩子们窝好被角，确定不会漏风才回到堂屋和男人及公婆一起守岁。

　　孟家没有电视，不是买不起，是为了藏富，之前几年接连起了三座房子，料子啥的还都用了好的，还每家一辆洋车，关于这一点来帮忙盖房子的亲朋好友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孟大山数次澄清洋车是三个儿子自己挣下的钱置办的，还是有那碎嘴的婆娘在背后嚼舌头把孟家家底厚这事小范围传开，要是再买上电视机那还了得，想也不用想，一定会招来有心人士的惦记。

　　对于这一层顾虑，孟家人心里都清楚，尤其是婆媳四人，男人们在桌上喝着酒聊家里明年的打算，她们这些早就吃饱了又没有消遣的人即使无聊也没开口抱怨过。

　　干巴巴坐了一会儿，又拒绝了男人们让她们回去睡觉的建议，许若君干脆把毛线拿出来，婆媳四个你撑我缠，把毛线圈变成毛线团消磨时间。

　　半个小时后，孟大山父子终于下桌，不用媳妇儿催，四个人很自觉的收拾起残局，分工协作，刷碗的刷碗，盘剩菜的盘剩菜，顺便把那会儿做饭弄乱的灶房一并收拾了。

　　做完这一切后，孟大山见媳妇和儿媳妇们的毛线团还没缠完，摸了摸鼻子继续给自己和儿子们找事情做，想了想吩咐道，“老大你力气大，去把刚才做红烧肉剩下的猪肉剁成馅，老二就着锅里剩的热水把芹菜和韭菜洗了切碎，老三去和面，趁着有空，你们把明早要吃的饺子包出来。”

　　三兄弟异口同声，“爹，那你干啥？”

　　孟大山小眼一瞪，“我还能干啥，你娘不爱吃肉馅的饺子，我去给她弄点素馅的。”

　　孟京成、孟京晖和孟京庭齐齐后悔:我干啥要多这句嘴啊，看，又被亲爹秀恩爱了吧！

　　想归想，他们还是按照亲爹的指示去干活了。

　　要不人说“人多力量大”，“分工合作效率高”呢，平时最费时间的饺子活在孟家三兄弟手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围在案板前开包了。

　　这时候，孟大山端着“明目张胆”给许若君开的小灶——一小碗香菇白菜木耳鸡蛋的饺子馅走进屋子，看着三个儿子，“你们谁家里有香油的，回去拿点给我，灶房里的今晚做饭用光了。”

　　香油三家都有，不过这会儿手上都有活，孟京庭是负责擀饺子皮的，速度远远把两个包饺子的哥哥甩在后面，见案板上还有很多饺子皮，他站起来，“我去拿吧，让大哥大哥先包着。”

　　许若君在一旁听到了，嘱咐儿子，“外面天黑，带上手灯。”

　　孟京庭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去里屋，在不惊动孩子们的前提下到炕头把灯摸出来，照着回家了。

　　正好毛线团缠完了，许若君见小儿子的位置空出来，就洗了把手过去替补上。田明丽、赵秀美和周雪见状也没闲着，纷纷洗手搬着凳子过来包饺子。

　　孟家老宅里笑意融融，一片温馨，回去拿香油的孟京庭却经历了一场惊险。

　　……

　　前面提到过孟家瞒得再好还是因为盖房子和洋车的事引来村里某些好事者的猜测，也传出过一些流言，只是盖完房子的孟家又低调下来，地没少种，活也没少干，平日里吃穿用上也没见比别家好多少，时间久了，关于他家藏富的流言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孟家人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有人在这里等着呢，趁着过年孟家三房都去老宅吃年夜饭守岁之际，翻墙进了住在最外侧的孟京庭家。

　　怕惊动孟家人，这贼也不敢开灯，只拿着一根蜡烛点着了在屋里四处走动翻找财务。

第15章 015

　　这边孟京庭打着手灯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呢，忽然从两扇大门中间的缝隙里闪过来一丝亮光，孟京庭起了疑心，把手灯按灭，小心动作着趴在门缝中间瞧了瞧，果然瞧见正对大门口的堂屋门窗上都映着影影绰绰的影子。

　　因为不知道贼有几个，也怕打草惊蛇，孟京庭没有选择立即冲进去，而是返回爹娘家中找帮手。

　　孟大山正在家等着儿子拿香油给他呢，就见孟京庭沉着脸走进来，正要说话，被儿子“嘘”了一声阻止。

　　孟京庭快速拉着孟大山进屋，“爹，大哥，二哥，我家里进贼了，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我怕自己制不住他（们）。”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孟京成和孟京晖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堵住，别让人跑了。”

　　父子四人摸黑出去，到了孟京庭家门口是探头在门缝看了一眼，屋里依旧有亮光，孟大山小声指挥大儿子二儿子，“老大老二，你们去东墙跟底下守着，我怕人等下翻墙逃跑。”

　　孟京成和孟京晖点头，悄悄转到东墙那边一南一北贴墙站好。

　　将两个儿子已经就位，孟大山和孟京庭直接拿钥匙开锁推门进去，把大门反锁后直奔堂屋。

　　这时候屋里的贼听到动静也慌了，怕被认出来，忙把蜡烛吹灭，猫在屋门后面，趁着主人家进屋摸灯绳开灯的时候，看准时机，跟个小老鼠似的，“呲溜”钻了出去。

　　贼打算的挺好，想从大门逃出去，不想竟然被反锁了，只能来时的老路—翻墙，他动作灵活的起跳，双手攀住墙头，胳膊一使劲，整个人翻了过去，刚落地没等窃喜，一左一右蹿出两个黑影朝他猛扑过去。

　　孟大山和孟京庭举着手灯追出来时，孟京成和孟京庭已经把贼压在地上制服。

　　“大哥二哥，你把这人的头抬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肥了偷到我家来。”孟京庭拿手灯对准地上的人，确保照清对方的脸。

　　一听这话，那贼奋力趴头，仿佛要将脸埋进土里一样，但无济于事，被兄弟俩抓住头发就薅了起来。

　　看清贼是谁后，孟家父子四人齐声惊呼，“刚子？怎么是你！”

　　不怪他们惊讶，刚子家就在后巷，和孟家三兄弟年纪相仿，虽说因为性格问题平日里走动不多，相处得一般，但都是一条街上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对彼此的为人是了解的，孟家父子怎么也不明白这么老实一小伙子怎么就做起贼了呢。

　　孟怀刚此时真的是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当初为什么要爪贱的去碰牌呢，如果不学着打牌，他就不会上瘾和人赌钱，不赌钱他就不会把娶媳妇的礼金输出去，礼金不输出去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来孟家偷东西，不偷东西也不会被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孟大山几个见他目光呆滞的样子觉得其中有隐情，不由追问了几句，这才得知刚子换了个人的原因，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偷东西的事实。

　　孟大山举手灯照着，三兄弟从刚子身上搜出了孟京庭结婚时买的手表。

　　孟大山拿着手表看向满面羞愧，脸臊的通红的孟怀刚，“刚子，不报警是是你大山叔最大的让步了，我必须把这事跟你父母实话实说，你同意吗？”

　　孟怀刚低下头，沉默良久，终是小声道，“同意。”

　　*

　　说要去捉贼的男人们一去不回，在家等消息的许若君婆媳四人心焦的不行，眼看时针要指到11了还不见人，索性商量着结伴出去看看，刚走出堂屋就听见大门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紧接着孟大山等人推门进来。

　　见家里的女人都聚集在走廊下，孟大山还愣了一下，“外面这么冷，你们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干啥？”

　　许若君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去捉个贼一个小时了都没回来，我们怕出事想着过去看看。”

　　“放心吧，贼已经抓住了，被偷的东西也找回来了。”

　　“听你的意思，贼还是熟人？到底怎么回事？”许若君细心的观察到自家男人的表情不对。

　　“唉，说来话长，先进去再说吧。”之后孟大山把孟怀刚的事和大家讲了一遍。

　　田明丽、赵秀美和周雪刚嫁进来不到两年，对公公提到的这个人了解不深就没有发言，倒是许若君，和孟大山一样是看着刚子长大的，现在听说他因为赌钱做贼，一时还蛮有感触的，“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染上了赌瘾呢？”

　　“也不一定是染的。”孟京成接道。

　　“这话什么意思？”孟大山和许若君同时开口。

　　孟京晖，“大哥的意思是刚子可能被人故意设局骗了。”

　　孟京庭也跟着附和，“对，刚子提到的那几个牌友我们都认识，是周家村有名的混子，以前就没少干骗人的勾当。”

　　“哎哟，真是造孽。”

　　……

　　孟家的新年在先喜后惊中结束，因为招贼的事，守岁在晚上11点钟提前画上句号，三兄弟抱着孩子领着媳妇儿各回各家。

　　孟繁意是被一声接一声的炮竹声吵醒的，睁开眼天还乌漆嘛黑的，显然是村里有人守岁结束就放起了炮仗，而且依照她前世的经验，这个炮仗声还要持续到天明。

　　唉，明显还没睡够的孟繁意动了动小身子，在黑夜里轻声叹气，不想这点动静就把妈妈惊醒了。

　　周雪拉下床头的灯绳，果然，闺女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乖乖巧巧看她，看得她心底软乎乎的。

　　“繁繁什么时候醒的呀？是饿了还是想尿尿呀？怎么不叫妈妈呢。”周雪猜测着闺女半夜醒来的各种可能，正想带着她下床把尿呢，就见小人儿抬起胖乎乎的手捂耳朵。

　　周雪惊讶的不行，“繁繁的意思是被炮仗声吵醒的吗？”

　　孟繁意，“咿呀。”

　　明明闺女只是随口哼两声，自带亲妈滤镜的周雪却是坚持认为女儿在回应她，激动得飞起一脚就把最里侧正打呼噜的男人踹醒。

　　睡得正香的孟京庭屁股上挨了一脚，惊得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周雪瞥她一眼，“没事，就是我们娘俩都被炮仗声吵醒了，看你一人睡得香心里有点不平衡。”

　　“？？？”孟京庭委屈，感情睡得香还有错了~

第16章 016

　　炮竹声一直持续到凌晨三四点才停歇，见媳妇闺女眼神终于迷瞪起来，被她们闹起来“有觉同不睡”的孟京庭赶紧拉灯，进入梦乡。

　　没等睡熟呢，大门砰砰砰被敲响，孟京成和孟京晖过来喊他，拜年的时间到了。

　　我太难了！被吵醒的孟京庭脑海里忍不住飘出这句话，随后认命的爬起来穿衣下床，出去开门，临走前还不忘给床上的一大一小掖紧被角。

　　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孟京庭经过院子里水井旁的石台时抄起两捧水胡乱lu了把脸，这才捏着钥匙去投锁，把门栓打开。

　　“怎么这么晚才来开门？”被冻得跳脚的孟京晖小声数落弟弟。

　　严重没睡醒的孟京庭不服气嘟囔，“这不挺快的嘛。”

　　“行了行了，都一人少说一句，爹那边还等着呢。”孟京成催着他们。

　　孟京晖和孟京庭这才闭嘴，后者回身掩上大门，跟在兄弟后头，进了老宅。

　　孟大山已经等在院子里，将儿子们过来了，父子四个人开始在院子里烧纸给老天爷，在火点起来之前许若君过来添上两个刚煮好的饺子，又放了点山楂瓜子等零食。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黑影朦胧的乡间小路上已经热闹起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孟大山等人不再耽误，出去加入拜年大军的队伍。

　　和去年的全家出动不同，今年因为添了三个孩子需要照顾孟家女人们都选择留守家里。

　　这不，孟大山爷几个刚出来就被隔房的几个老嫂子打趣了，和她们同辈的孟大山还好，也有可能是以前说腻了，话题没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孟京成兄弟三个真的是被话题生冷不忌的几个妇女开玩笑开得面红耳赤，偏偏又因为自己喊人家一声伯娘婶子，碍于辈分不能反驳，更不能生气，只得发挥大长腿优势，快步将她们甩在身后。

　　确定把人拉下的已经看不见人影，仍有几分憋闷的孟家三兄弟对看一眼，长舒口气。同样是村里孩子，大概是从小受知书达理的母亲的言传身教，他们兄弟几个虽说目前看不出什么大出息，但从来不会出口成脏，平日里和人闲聊也很注意分寸。

　　也许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村里妇女们总喜欢逗他们，孟家三兄弟其实也知道这些伯娘婶子没什么恶意，但小焦躁、小反感还是避免不了的。

　　孟大山将儿子们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毫无亲爹爱的笑话他们，“瞧你们一个个的这点出息，被开几句玩笑就这个样子，我在一旁瞧着都替你们丢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当年被打趣的黑脸通红、跳脚逃窜的狼狈。

　　鉴于亲爹向来不靠谱（这里的不靠谱对象仅限于儿子），对于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三兄弟从来都是听一半信一半，这会儿也不例外，齐齐忽略掉进入下一话题，“三奶奶家到了，爹咱们该去磕头了。”

　　他们这边开始拜年了，孟家留守的女人们也没闲着，三个儿媳妇并没有如自家男人交代的那般搂着孩子睡大觉就好，在他们走后不久也都跟着起床，抱着孩子去了老宅，往宝宝椅里一塞每人发一个钙奶饼干啃着，自己撸起袖子开始给做饭的婆婆打下手。

　　饺子是昨晚包好放在院子里冻住的，水烧开了直接煮就好，但汤圆还没准备，田明丽和赵秀美从柜子里找出汤圆面和起来，至于周雪，也提前去灶房烧水去了。

　　见做饭这边不缺人，许若君给孙子孙女们喂完水后找了个和铝锅直径差不多大小的浅口小筐，开始收拾稍后招待来拜年的晚辈的点心果子零食。

　　孟繁意抱着一块有她手两倍大的饼干，看着奶奶找出自家炒得熟花生、熟瓜子，集市上买来的大枣和山楂，末了又从柜子里翻出高粱饴和花生酥糖，一样抓一把放在小筐里，拼了个零嘴盘。

　　许若君摆好以后就发现小孙女正看着小竹筐眼馋的不行，仿佛下一秒口水就要流出来了，模样可爱的人心都要化了，没忍住走过去一边脸蛋亲了一口，撕开一个花生酥糖，给三个孩子一人掰了一块放在嘴里。

　　说是一块，估计到孩子还小，吃糖也不好，许若君没有多给，也就小米粒丁点大，但即便这样，三个孩子还是满足的眯眼笑。

　　和孟繁星和孟繁茳因为吃到了甜食开心不同，孟繁意纯粹是在怀念儿时记忆，毕竟后来花生酥糖已经消失在糖果市场了。

　　感觉着嘴里的糖快化没了，孟繁意又盯上了高粱饴，正琢磨着怎么让奶奶给她尝尝呢，外面有人来了。

　　许若君探头一看，是刚子和刚子妈，刚子妈手里还拎着一大包山货，进了院子以后不用她说，刚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见许若君走出来，重重给她磕了个响头，“大娘，我来给您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