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喵喵
慕悠悠稍稍落后了一步,马儿向前飞奔出去的同时,她转头望去,就见那风府的老管家一头撞死在了府门上!
大约是不想以后被清算,所以干脆选择了自我了断。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风如云的一颗棋子。
若是以前,慕悠悠的心情肯定会受到剧烈的冲击,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又冷又硬。
新月似银勾,弯弯挂浓愁。
急促的马蹄声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清晰,马蹄踏着石板,也同样敲击在慕悠悠的心头,她甚至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立刻飞翔到君慕之的身边。
书信上留下的地址,是内城一处偏僻清幽的书斋。
书斋已经上了年头,一环套一环的院子,古朴而又庄重。
下马步行,书斋内空无一人,书斋深处,隐约传来悠扬的琴音。
君子期牵着慕悠悠的手,十指相扣,掌心中一片冰冷。
顺着琴音一路走来,前方出现一个湖中凉亭。
凉亭里有两个人,男人丰神俊朗,女人钟灵毓秀。
这两个人,慕悠悠都从未见过。
可哪怕不用脑子去想,她都能知道,这两位,必然就是原书中的男女主角,风如云跟闵皓月了。
今晚之前,慕悠悠一直都很好奇,这两人究竟长什么模样,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双眼却紧紧锁定了一只在湖中央飘荡的小船。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艘小船上空无一人。
可是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小小的君慕之就在那艘船里。
他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哭闹?
慕悠悠打从心底里抗拒去深究这个问题,只能紧扣着君子期的五指,不断用力。
君子期眉眼淡薄,指尖的力道从未有任何的改变,沉稳、有力,干燥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对她有着一种心安的魔力,也是她最后的支撑。
琴声停了下来,闵皓月从蒲团上站起,走到风如云身侧,望着君子期微微一笑,“哥哥,你来了。”
慕悠悠忍不住冲口而出,“闵皓月!把我儿子还给我!”
“这位想必就是嫂嫂了,”闵皓月柳眉轻扬,对慕悠悠视而不见,只将目光放在君子期的身上,“哥哥,听说上回嫂嫂打了母亲两个耳光,你难道就不打算替母亲讨回个公道么?”
慕悠悠心气郁结,咬着唇/瓣怒瞪亭中二人。
她不打算与闵皓月为了这件事情争吵,一来是怕闵皓月对孩子不利,二来则是因为她对这件事根本就不在乎。
不在乎闵皓月怎么说她,不在乎闵皓月想要怎么对她,她在乎的,只有孩子,孩子是她的命/根儿!
君子期从怀里掏出龙形玉佩抛了出去,风如云顺手接过。
“把我儿子交出来,今天我占你一个皇子之位,改日,我还你一个天子之位。”
骨子里的狂傲,他收敛了,却不可能彻底掩藏,好似那天子之位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让出去时也随意得像是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风如云面色微沉,他的傲气并不比君子期少,此刻心里面儿必然不可能愉快得了。
“天子之位,我想要,会自己去取,不过就是要再麻烦一些罢了,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
“那你想如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闵皓月不甘受到冷落,插话进来,“哥哥,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妹妹,那我们就来算算账好了。”
宽袖扫过一旁摆放的案几,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这里,有两杯水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哥哥和嫂嫂就自己选罢,运气好的那个,就可以把孩子带走。”
“没问题,我喝,”慕悠悠的回应清脆利落,“但是我要先见见我儿子。”
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便听见身旁的君子期凉凉地开口,“我不喝。”
“什么?”慕悠悠瞪大双眼看向君子期,满脸得不可置信。
闵皓月低声笑开,半点儿吃惊没有,甚至露出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眼神,“看来娘说得没错,你果然跟你那个爹一样,贪生怕死。”
“除非,”君子期并未理睬闵皓月,冷凉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风如云,“你跟我赌。”
慕悠悠、闵皓月、风如云齐齐看向君子期,各人脸上的神情,都颇有深意。
“你我交过手,你知道自己赢不了,才会选择用这种手段,但你用个孩子威胁我就大错特错。孩子,只要我想,多少我都会有。可你,就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君子期自顾自说他的,身上都快被慕悠悠瞪出个窟窿了,也并未朝她看上一眼。
“你要是不敢赌也没关系,我想杀的人,保管见不着明天的太阳。还有你!”
他的眸光一转,黑亮的眸子了仿佛淬了毒。
“闵皓月,”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忽而牵扯嘴角,神色遗憾,“我本来不想把手弄脏,这才放你们一马,没有赶尽杀绝。可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非要逼我,那么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做一个了断。”
轻轻换了口气,他的语调,冷冽之中又带了些懒散,“不用太心急。我会让风如云先走一步,也不会让你耽搁太久,黄泉路上,你们正好做一对苦命鸳鸯。”
第70章 喵喵喵喵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舍得!”
话音落下的瞬间, 闵皓月的指甲在古琴上用力一划。
刺耳的琴音霎时传开,西边的一座假山上,忽然亮起一只火把。
再定睛一看, 那哪里是一支火把, 分明是一支火箭,而箭头所对准的方向, 正是湖中央飘荡的那只小船。
“闵皓月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都冲我来啊!跟个孩子过不去算什么本事?!”慕悠悠想要冲上前去,奈何手腕被君子期攥着,根本冲不过去, “大不了那两巴掌我让你打回去!这两杯酒我全都喝了行不行?!”
“动手吧,”君子期的薄凉简直令人发指, 一手拉着慕悠悠不放,另一只手瞬间从腰带之中抽/出一把银色软剑, 软剑直指闵皓月,“我儿有你们俩为他陪葬,也值了。”
“我跟你赌。”风如云忽然开口。
闵皓月拧起了眉,“云哥?”
“月儿,”风如云缓缓吐了口浊气, “他能舍得他的儿子,可我,舍不得你。”
“可是!”
“况且, 也不一定就是我运气不好。”
闵皓月没再开口, 心里却已经有了新的盘算。
风如云赢了最好, 若是输了,她也要君子期的儿子给风如云陪葬!
可风如云显然是了解她的,转身走到亭子边儿,握住了牵连着小船的麻绳。
慕悠悠身形才刚刚一动, 就又被君子期给拉住了。
闵皓月比慕悠悠更急,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云哥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风如云拽着麻绳将小船往回拉,西边儿假山上的弓箭手,一见这幅光景,便又重新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月儿,毕竟稚子无辜,让他牵连进来已属不该,又怎么能当真害了他的性命。”
闵皓月沉默了。
慕悠悠伸长了脑袋,死死盯着那只小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她看见了!
她的小君君,正在船底静静地睡着,衣裳也穿戴整齐,并不像是被虐/待了的样子。
小船被拉到了岸边,风如云弯腰将沉沉睡着的小娃儿抱了出来。
慕悠悠可是激动坏了,眼珠子就跟粘在了孩子身上似的,隔得老远,便已经迫不及待得伸出胳膊。
说时迟那时快,闵皓月忽然就扑过来想把孩子抢过去,匆忙之间,似乎有银光闪动。
君子期眸光一寒,速度快得有些不可思议,几乎是在松开慕悠悠的下一瞬间,便赤手空拳地握住了闵皓月藏在手中的一根银簪。
银针刺穿了他的掌心,血珠儿直往下落,君子期的手指却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慕悠悠随后就到,一把便将孩子给夺了回去,顺便还不忘往闵皓月的肚子踹上一脚。
只可惜,这一脚没能踹到,风如云在那一瞬间将闵皓月拉到了身后,而君子期也立刻将抱着孩子的慕悠悠给拽回了身边。
女人们都被抛到了后头,两个男人立刻便对峙起来。
风如云面带薄怒,“你想反悔?”
君子期冷眉微挑,径直从案几上捏起一只酒杯,“敢不敢?”
风如云冷笑一声,将另一只酒杯端起,“请!”
“请!”
慕悠悠和闵皓月俩人都看傻了,异口同声。
“君子期!”
“云哥!”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什么,这两声惊叫声落下的时候,那两个上头的男人都已经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你疯啦!干嘛要喝?!”慕悠悠气得狠拍君子期胳膊。
闵皓月也慌慌张张地拉住风如云的袖子,“风哥你喝的哪杯?是不是左边那杯?是不是啊?”
慕悠悠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快要被气哭了,“你傻不傻啊,他们作弊了!”
君子期伸出胳膊将人搂进怀里,清越的嗓音之中带着愉悦的况味,“放心,我运气好着呢,一点感觉没有。”
“真的没有?”慕悠悠可不敢那么快就放松,苦着脸在君子期怀中仰起头,“一点不疼?”
“真的,一点不疼。”
慕悠悠还想问是不是时间太短,药效还没发做,旁边儿的闵皓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完了完了,云哥,你肯定喝得是左边那杯!”
风如云面色凝重,抬手摁了摁腹部,一言不发。
闵皓月往酒里面下毒的时候,他正抱着孩子沉思,并未在意,刚刚拿起酒杯的时候,也没注意,可是……
“我好像……也没感觉。”
闵皓月不哭了,睫羽上挂着泪,“没感觉?”
风如云又再次确认,“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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