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陌
容璟今日穿了官袍,她每日晨起时他已经走了,是以成亲至今她竟没有帮他解过官袍,奈何她手一直在他身上摩挲,再难解的袍子被她这般一弄,也难免松开了。穿着官袍的国公爷向来威严,何曾被人这般占便宜过?偏偏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无奈道:“朝夕,这成何体统!”
宋朝夕拉开他的袍子,又扒拉开中衣,把他衣服扒拉得松松垮垮,像是个调戏人的登徒子。
“谁叫你受伤都不告诉我,难道国公爷忘了我是大夫?”宋朝夕瞪着他,丝毫不让。
容璟当然知道她是大夫,只是他征战多年,身边备有最好的伤药,普通刀伤,不足一提。
宋朝夕拉开他的衣袍,看清他的刀伤才彻底松了口气,伤口虽长,却不是很深,只是正好伤在手臂关节处,短期内不能抬手腕了。这样的伤吃几片仙草便能好,只是他现在清醒,她不敢喂他,怕引起他的怀疑,但是把仙草研磨成粉作为伤药涂抹还是可以的。
青竹打开扇门,二人走进去,容璟淡淡地瞄了眼站在扇外的梁十一,梁十一被他看得一哆嗦,慌忙垂下头。
宋朝夕面无表情坐在拔步床上,满脸写着“我在生气”。
容璟眼中闪过笑意,解下佩剑才道,“这点伤实在不值一提。”
宋朝夕想到他昏迷时满身的旧伤,眉头蹙的愈发紧了,从前纵然觉得那些伤触目惊心,却到底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身份变了,心境也变了,他只受这么点伤她便不是滋味,尤其是看他胳膊被血染红,明明看惯了伤患,明明看到再严重的伤都不会慌乱的,却依旧乱了心湖。
宋朝夕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得好听,要不是梁十一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避着我不让我知道?国公爷,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但我是个大夫,我平日为别人治病,如今我最重要的人病了,我却不能出一点力。”
容璟被她的话取悦,便坐到她身旁要笑不笑:“朝夕,我一次哄人,你给点面子吧。”
第60章
宋朝夕被他逗笑了,又觉得这人有些霸道,他哪里是在哄她?他不说她都没发现,人家夫君哄妻不说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也要说几句甜言蜜语,难不成到了国公爷这,就一切从简,按照最低的标准来吗?
宋朝夕红唇微抿,眸中含笑,戳他心口,“国公爷你这哪叫哄人啊?难不成我就这么好哄?随便糊弄几下就要敷衍过去?”
容璟无奈,“不如夫人教教我?”
宋朝夕手指抵在下巴上,沉吟片刻,“不如国公爷先说几句好听的话?”
容璟眸中闪过笑意,“不如看在为夫受伤的份上,饶了为夫这次?”
一口一个不如,这样说下去倒是没完了,宋朝夕哪算得上生气?不过是觉得这人什么都要自己背负,其实她明白他的想法,她遇到事也爱自己想办法,但成亲后她已经在学着去依赖他,她希望他也如此。纵然她无法在朝堂之事上帮忙,却可以在其他事上弥补。
宋朝夕手撑在床上,任乌发垂落,“国公爷,纵然你权倾朝野,在外无所不能,但回到这里,便是我的夫君,做妻子的总想与夫君亲近,若我们都相互隐瞒,除了床事便没别的事可做,那还算什么夫妻?最多算是床上的伴侣罢了。”
容璟愣怔,她一向大胆,但他没想到她会大胆成这样,惊讶于她惊世骇俗的同时,心里也有涓涓细流流过,说起来他并不知道如何与女子相处,如今一切不过是与她成亲后慢慢摸索出来的,若她不说,他也愿意拉近彼此的距离,却到底不如她坦诚。
他有城府又多疑,然她总是坦荡,她看似年纪小,却总能以直接有效的方式让他动容。
容璟摸着她柔软的头顶,哄孩子似的,“朝夕,我在想,你在扬州长大也不是什么坏事,若在永春侯府成长,或许也不会这般讨人喜欢。”
宋朝夕的重点都在“讨人喜欢”四字上,她挑眉轻笑,眸中波光潋滟,似乎被他取悦了,咳了咳才说:“国公爷瞎说什么大实话,我看你还挺会哄人的嘛。”
容璟失笑,宋朝夕这才重新检查他的伤口,容璟有专人包扎过,用的亦是上等伤药,总的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明日在他的药中加入一些仙草就够了,仙草治愈能力强,这样的刀伤,几日便可以愈合。
他不喜旁人伺候,自然是要她来了,说来她也不称职,这好似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伺候他换衣服。宋朝夕替他解开官袍,官袍威严,衬得他不容亲近,她不由也小心翼翼,神色认真地去解他的佩绶,仔细看,这东西并不能算精致,却有种难言的威严。
将他的衣袍挂好,宋朝夕才转身回来,接过丫鬟递来的水。他光着上身倚靠在拔步床上,左臂到肩膀处都包扎着绷带,不宜碰水,宋朝夕便拧干湿毛巾细细替他擦拭,他胸口坚硬,与一般文人不同,明显是武将的身姿,双手所触之处触感完全不同,紧致结实,有种灼热的温度,烙铁一般。
容璟个高腿长,穿衣服后看着不算健壮,可脱下后身上肌肉却十分紧致,熊泗那样熊一样的身材,不是宋朝夕所欣赏的,倒是他这样,正合她的心意。
“朝夕,你口水流下来了。”
宋朝夕下意识擦口水,手伸到唇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诓了,不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明明是国公爷在招我!”
她媚眼如丝,纤细的手在他胸口来回摩挲,看着认真擦拭,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他干脆把她拉到怀里,用没受伤的手撑在她一侧,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才道:“朝夕,明明是你在招我。”
宋朝夕今日可不怕他,他伤成这样,肯定是不能同房的,便勾着他的脖子,冲他吹了口气,语气挑衅:“国公爷,我招你又如何?难不成国公爷还能怎么我不成?别怪我这个大夫没提醒,国公爷伤势严重,不可过度劳累,要好好休息才行。”
容璟挑起她的系带,她今日穿一件绣并蒂莲的大红肚兜,肚兜料子很软,绣工精致,配色高级,看着有几分雅致,只是再雅致的东西配上她这副香软的身子,也与雅致无缘了,这般活色生香,又如此挑衅他。她似乎对他误解很深,他又不是文官,一个武将没点血性怎行?容璟笑着撩起,她肌肤细滑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宋朝夕神色微变,红唇微微张开,有些许讶异,还未曾等她求饶,便被他单手拎着坐到身上,容璟依旧维持方才的坐姿,可她却大为不同。
与他四目相对,宋朝夕才察觉到他的不对,不由口干舌燥,“国公爷你……你怎么这样!”
容璟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眼中闪过笑意,“朝夕,我确实是做不了什么,但是你能。”
宋朝夕简直迷惑,直到他不容拒绝,手扶在她腰上,她如瀑的黑发垂在胸前,才忍不住咽了口水。
她来?怎么来?
次日宋朝夕晨起时,隐约闻到账中有种熟悉的气味,她对这气味并不陌生,以往每每同房都是这样,可昨夜实在有些颠覆她的认知,说起来那应该是她主动吧?可她又没觉得累,说不累又不尽然,总之,一言难尽。
她腰酸的厉害,走路都站不稳,只能扶着腰慢慢走下床。
容璟进来时便看到她长发及腰,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朝梳妆台走去。
他面露笑意,走过来单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过去,宋朝夕落在绣墩上时还回不过神,“国公爷,你还受着伤,不可贸然用力。”
“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容璟手落在她不堪一折的细腰上,低声问,“如何?腰还酸吗?”
宋朝夕红唇微勾,瞪他一眼,“你说呢?我又不是你,日日习练,体力那么好。”
容璟揉着她的头顶,眼中闪过笑意。视线下移,她原本白皙的膝盖上满满的淤青,容璟取来一盒伤药,半蹲在她面前,捏起她细长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粗糙的触感传来,他宽大的手掌按压着她的膝盖上,只是那淤青过于触目惊心,俩人四目相对时,似乎都想到了昨夜。
宋朝夕被烫一样,别过脸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次日一早,宋朝夕替容璟换药,她将仙草磨碎倒在容璟的伤口,仙草的愈合能力很不寻常,只过了一会,原本狰狞细长的伤口便有了愈合的迹象,看着也没那么可怖了,好在容璟看不到伤处,否则肯定会怀疑。
宋朝夕替他换好伤药,又替他取出一件玄色长袍穿上。
她神色认真,像是在做什么大事,她做的不太熟练,却到底还是穿好了。
“国公爷受伤了还要出去?”
“不出去,但是要见几个人,总要有些体统。”说着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去了书房。
“夫人,容大小姐来了。”
前些日子,容媛日日来后院要宋朝夕针灸,犹记得她第一次来时,还不好意思脱衣服,宋朝夕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由挑眉:“再不脱,我可就要动手了。”
容媛脸蹭的红了,她只想着要玉峰变大,却未曾想过,针灸便要脱去所有衣服,如此一来婶婶便要把她看光了,虽则大家都是女子,可她身材跟婶婶的不能比,若是被波涛汹涌却腰肢纤细的婶婶看到她是这样的小馒头,一定会取笑她的,容媛一想到这一茬,便没了针灸的心思,捂着胸口,作势就要走。
衣带被拉住,宋朝夕在后头似笑非笑:“都是女子,我能吃了你不成?放心吧,虽则你婶婶我看着风流,但我实打实喜欢的是男子,对你这样豆芽菜似的小女孩一点兴趣都没有。”
容媛登时气嘟嘟道:“你才是小女孩呢!你才是豆芽菜呢!谁小了?我过几日就要嫁人了,届时我跟你一样都是妇人。”
“行行行,你是妇人,你一点也不小,你大行了吧?我说容大小姐,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再不脱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的跟要做什么似的,这土匪一样的语气让人不能拒绝,容媛在她揶揄的目光下,干脆一咬牙,把衣服给脱了。容媛很白,平日用宋朝夕给的养颜霜擦身子,肌肤已经养的十分细腻了,只是本朝女子以纤瘦病弱为美,像宋朝夕这样美的婀娜其实并不符合主流审美,世人更称赞高洁如梅的美貌,高氏为了叫女儿能紧跟潮流,一直控制容媛的饮食,这几月下来,容媛瘦了整整一圈,可她才及笄不久,这个年岁的少女更应该好好吃饭才对,否则玉峰怎么可能发育好?容媛便是因此才小的可怜。
宋朝夕眯着眼看了一会,才欲言又止地忍笑,容媛眉头越蹙越紧,到后来耳根都红了,恼羞成怒,差点上去捶她,“婶婶你什么意思!有那么好笑吗?有那么小吗?你还笑,你还笑!”
宋朝夕抿唇,努力一本正经,“胡说什么呢,我见多识广,哪会因为你小就嘲笑你?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婶婶我是在展望你美好的将来,等婶婶扎完针,你绝对可以大许多。”
容媛哼了一声,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宋朝夕取出长针扎在她穴位上,不一会容媛玉峰四周便落了密密麻麻的针,针很细,扎进去并没有痛感,只有种酥酥麻麻的酸涩,起初不明显,过了半个时辰后她明显感觉到胸部有气血流动。
“婶婶,我成亲前真的能大吗?”
“放心吧,你每日来针灸,等你成亲必然会大许多,到时候保管叫你夫君……”
容媛红着脸,“不许说!”
宋朝夕挑眉,她说什么了?她不过是想说,保管叫你夫君刮目相看,又没说别的。不过这套针灸的秘技是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出来的,她来葵水之前两年便开始自己给自己针灸,那时她还没到发育的时候,即便针灸也看不出好赖后,后来宋朝夕在姑父几个亲眷子女身上做了实验,大部分女子都和容媛一样,拿不出手,但经由她针灸一段时日,总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几个女子甚至还羞涩地表示,说虽则世人推崇瘦弱纤细的女子,但男人到了床上却很实诚,玉峰总要有一些才好。
然则宋朝夕帮容媛针灸倒不如为了让她取悦别人,而是希望她能健康,为何非要以纤瘦为美?照她看,许多女子为了节食身子瘦弱,病态而无力,那样的美实在不值得撑到,若各个都跟男子一般,那与男子又有什么区别?纵然容媛不嫁人,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身子,也总是欢愉的。
这日容媛晨起时丫鬟琉璃盯着她看了许久,容媛挑眉,“看我做什么?”
琉璃望向她汹涌的玉峰,莫名红了脸。印象中小姐那处很小的,不过本朝女子以纤瘦为美,平胸者甚多,高氏觉得这样不媚俗,十分高洁,便没有找大夫替小姐诊治,可叫琉璃看,哪个男子不喜欢大的?纵然有一些不欣赏却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绝大部分男子都是喜欢的,谁知这才过了二十多日,大小姐的玉峰便明显高耸起来了,琉璃第一次看到小姐这样,十分不自然,替大小姐穿肚兜时都不敢正眼看。
“大小姐你好像大了啊……”
容媛一愣,她之前都没注意到,经琉璃一说才猛地发现这几日穿肚兜似乎紧了许多,从前平平坦坦的地方,如今已经有小峰了,她低头觑了一眼,莫名红了脸,婶婶也太厉害了吧?就用针扎了些日子,便叫她大了这么多,若坚持下去,她岂不是能变得和婶婶一样大?只可惜她明日就要嫁人了。
这个大小实则正正好,穿衣显瘦脱衣又有揉,容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初冬料峭,明日便是容媛成亲的日子了。国公府一派忙碌,宋朝夕也来前院替高氏忙婚嫁的事,临近傍晚,宋朝夕偷偷摸摸拿了几本小册子溜进容媛院中,容媛正在喝红枣茶,看到她嘟着嘴委屈坏了:“婶婶,我都三日没吃正经东西了,每日只喝点稀粥,饿得我瘦了一圈,你看我的脸,哪有以前的可爱?”
宋朝夕仔细端详了一番,容媛确实瘦了不少,她搞不明白为何成亲总要女子节食,对男子却没有任何限制,三日只吃稀粥,也实在折磨人,可三日都忍过来了,这时给容媛找吃的也不太现实,她便安抚道:“忍到明日便好了,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容媛眨眨眼,什么好东西那么神秘?难不成是要给她添箱的?谁知,宋朝夕却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容媛愣怔片刻,脸蹭的一下红了,“婶婶,这是……”
宋朝夕瞥了眼她,挑眉道:“我既然是大夫,总要比旁人懂得多一些,这种事你母亲肯定会来跟你讲,但本朝女子都十分含蓄,她讲的或许不够直接,你听完会觉得云里雾里,依旧不明白洞房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便拿了几本书册送给你,再替你补补课。”
容媛绞动手指,脸都红了,“婶婶,你讲吧?”
宋朝夕笑了笑,“首先呢,我要跟你讲一讲男女子身体的不同之处……”
容媛起初有些害臊,可见宋朝夕神色认真并未有任何羞怯,这给了她一直错觉,好似这种事是每个女子都该知道的,并没有什么可害羞的,她渐渐敛住心神,认真听了起来,虽然她没看过男子的身子,可婶婶说什么掌舵不掌舵的,还是叫她很容易便理解了。到后来容媛又翻了翻小册子,大约已经了解女子洞房时要受的痛楚了。
宋朝夕挑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
容媛沉吟:“是为了讨好男人对吗?母亲说了,女子都要在床上伺候好男子,否则便容易让其他女子钻空子,男人也会抬姨娘和小妾。”
宋朝夕翻白眼,不明白高氏为什么要给女儿灌输此等不正确的观念,她可不这样认为。
“男人抬姨娘收通房你以为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得了吧,说到底是因为那男人犯贱,他不过是好色了馋女人了,想换些花样了,跟你做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放眼京城,这些高门主母,哪个不是以夫为天,样样出众?结果呢?有几家没有通房姨娘的?”
“我教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去伺候男人,当然你若是有些技巧,若是你与他心意相通,房中和谐定然是好的,但事实上我教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少受些疼痛,许多男子较为自私,不顾女子的想法,只顾着自己享乐,若是你遇到这样的,或许会疼痛难忍,严重的甚至受伤落下终身病痛,你若多懂一些,便能知道如何缓解疼痛,让自己舒坦一些。咱们做女子的活着已经十分艰难了,必然要苦中作乐才行,当然这一切我只是做最坏打算,若贺青州怜惜你你俩两情相悦,那是最好不过了。”
容媛莫名心头一暖,眼眶渐渐湿润了,虽则宋朝夕嫁来不久,她们相处时间不算长,可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婶婶,母亲总说女子若伺候不好男子,男子便容易变心,可婶婶却告诉她,并非如此,这一切都不是女子的错。她喜欢这样的婶婶。
这让她莫名的安心。
宋朝夕又让青竹打开一个鎏金的妆奁,容媛瞥了眼妆奁里的东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妆奁里摆放着满满的首饰和南珠,各个精品,只其中这一颗南珠便已经价值不菲了,她从前只知道婶婶有钱,却不料婶婶出手如此大方。
容媛成亲办得很热闹,只是男方虽然也是侯府后人,也有爵位加身,可府中积弱,家中人口稀少,以至于来迎亲的人都没几个,比起宋朝夕成亲那日迎亲的场面差了很多,新郎穿着大红衣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虽十分英俊,却看着神色平淡,并不像十分喜气的,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希望容媛婚后能好好的。
顾颜远远看向站在回廊处的宋朝夕,眉头紧锁,她这几日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程妈妈被送去衙门后,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扩大,纵然她不喜程妈妈,也在想办法收拾程妈妈一家,可宋朝夕连程妈妈都不放过,若宋朝夕知道她是宋朝颜,会怎么对付她?顾颜拿不准。
当下,一个红色衣裳的女子走到宋朝夕身旁,虚扶着她,宋朝夕只点点头,便很自然地受着了。
顾颜眉头蹙得更紧了,几日没见,宋朝夕愈发有主母犯了,今日来府中做客的宾客,只一眼瞄过去便知道宋朝夕便是国公夫人,如今那素心日日讨好宋朝夕,早晚伺候请安,俨然是宋朝夕的儿媳,可明明她才是真正的世子夫人!素心何德何能,凭什么想占自己的位置?她和容恒相识于幼时,他们的感觉不是她能破坏的。
冷风拂过,琳琅将手炉递给她,“世子夫人,您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如先进屋歇息吧。”
顾颜哪里想进去?自打入冬后,薛神医替她把脉,说她身子羸弱,一日不如一日,叫她好生休养,不要过于劳累,顾颜便在院中很少出来,今日容媛出嫁,她出来时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颜转身往回走,走到月门处时,忽而捂着胸口一阵反胃。
“世子夫人您……”
顾颜蹙眉,“不要紧,这几日总有些反胃,今日府中宴客,厨房就没停过,我闻着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下便好了。”
她说的轻巧,一旁的琳琅却掩饰不住惊喜:“世子夫人,您莫不是有了吧?”
顾颜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有孩子了?这怎么可能,薛神医都说了她不易受孕,是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有孩子,世子爷已经好久没来她房里了,俩人自打上次之后,关系一直没有修复,她却在这个关头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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