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申屠川这才继续,推拿几下后,季听又一次发出黏糊的声音,申屠川只得再次停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习惯这样而已。”季听一本正经。
申屠川沉默片刻:“你在那个大夫面前也是如此?”
“……扯别人做什么?”季听无语的问。
申屠川懂了,她是故意的。
他静了片刻后,继续为她推拿,季听也继续撩拨他,只是撩着撩着便化在了他的手里,再舒服的轻哼时,便不是先前那种故意的腔调了。
申屠川确实按得很好,一看便是下了苦功夫学习的,虽然比不了有丰富经验的大夫,可却因为对她的身子足够了解,所以就季听的感觉而言,比其他人都要按得舒服。
季听舒服得昏昏欲睡,直到他将自己翻了个面,她才清醒过来:“怎么了?”
“推拿完了,殿下可有舒服些?”申屠川看着她问。
“怎么这么快,”季听揉了揉眼睛,轻轻活动一下身子,顿时惊喜道,“确实舒服了许多。”
“既然舒服了,是不是该算账了?”申屠川问。
季听顿了一下:“算什么账?”
申屠川和她对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季听:“……方才不是已经说开了么,怎么还要算账?”
“说开的只是这几日吵架的事,可没怎么提及药的事,殿下为了逼我过来,故意假装要同别人用这药,难道我该就这么算了?”申屠川淡淡问。
季听嘴角抽了抽:“那你想怎么样?”
“总得让殿下长点记性,日后才不会再做这种事。”申屠川一边说一边解衣带,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像野兽盯猎物。
季听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咽了下口水后颤声道:“我、我腰伤还没好,你可别犯浑。”
“放心,我不会伤到殿下。”申屠川说话间,身上只剩下一条里裤了,赤着精壮的上身一脚踩在了床上。
季听吓得忙往后挪,然而他步步逼近,一直到她后背贴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你、你给我出去!我不跟你和好了!”季听外强中干的怒吼。
申屠川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殿下现下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申屠川我真不行,”季听欲哭无泪,“我伤还没好,你要是胡来的话肯定要加重的,我都在床上躺这么多天了,不想再继续躺了。”
她话音刚落,申屠川便一手垫在她的腰后,一手将她的两个手腕握住,一把托回床中间躺好。季听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上空、压得自己动弹不能的申屠川,这一瞬真的要哭了。
“怕什么,我还真能伤了你?”申屠川的声音微哑,显然已经情动。
季听小心的挪了一下身子,当腰下感觉到他异常的存在后,当即又僵住了:“我、我如果相信你的话,你会停下吗……”
“不会,”申屠川果断回答,看到她吓得不轻后,又难得安慰一句,“但我能保证不伤了你。”
季听惊恐的睁大眼睛:“你拿我当小孩骗呢?你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不伤我!”若不是她这张床足够结实,新婚那会儿就散架了好么!
申屠川扬唇:“你乖乖的,我肯定不伤你。”
“……你是铁了心今天要做点什么了是吧?”季听心如死灰。
她说话间,申屠川已经将手伸进了被子中,季听瞬间僵硬,莹白圆润的脚趾不自觉的抠紧了床褥,两只手也掐上了申屠川的臂膀。
“你别用力,仔细伤到腰了。”申屠川提醒。
季听眼底噙泪,哆哆嗦嗦的质问他:“你对我做出此等禽兽之事,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别用力?”
申屠川十分无奈:“你放松不就好了,是我伺候你,又没让你伺候我……”
话没说完,季听的一只手便也溜进被子,他顿时僵住了。
季听得意的看着他:“你怎么不放松?”
“……松开。”申屠川忍耐道。
季听眼角泛红:“你先放开我。”
申屠川眼神幽深:“听儿,你不该挑衅我。”
季听:“……”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做法非但不能逼他停下,反而会让他更加过分时,已经说什么都晚了。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寝房外种的那些花草被淋得七零八落,不少枝丫都弯下了腰,雨水落在地上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在替无声的花草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终于停了下来,花草上遍布晶莹的雨滴,一阵小风刮过,细叶便迎风发颤,抖落不知多少水珠。
季听仿佛化成了一滩水,软在申屠川怀里动弹不得,额上的汗落在睫毛处时,仿佛胶水一般粘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只能轻轻的哼哼:“你、你……”
她嘟囔一句,申屠川没有听清,便侧耳到她唇边:“你说什么?”
“牲口……”
季听又含糊一句,申屠川这回总算是听清了,他好笑又无奈的回一句:“谁让你招我的?”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是她过于大胆,最后才一时失了控。
季听不满的闷哼一声,不等申屠川再问她说了什么,她便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托申屠川的福,她在床上多躺了几日,等终于能下床时,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申屠川一脚,只可惜她扶着老腰在府中转悠一圈都没找到人。
季听本以为他只是躲风头去了,然而一直到晌午都不见他回来,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正要唤人去寻他时,就听说他回来了的消息。
季听急忙往前院走,走了一段后便远远看到他迎面过来,她当即蹙眉停下,正要斥责时便看到他不怎么好的脸色,目光下落便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你去了风月楼?”季听看到信封上申屠丞相的笔迹,蹙眉看向申屠川的眼睛,“可是成玉关那边出了什么事?”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母亲又病了。”
季听愣了一下:“怎么又病了?”
“成玉关多风沙,夏日炎热干燥,冬日又十分苦寒,母亲一直不适应,如今虽然在镇南王府悉心养着,可还是不大好,”申屠川眉宇之间满是郁色,“她本就体弱,不能一直留在那里了。”
前世因为流放成玉关,申屠山夫妇惨死于流匪手中,季听知道虽然申屠川一直不说,可父母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结,即便如今已经顺利度过了死劫,可不代表他对父母的担忧就消失了。
她斟酌片刻:“能够证实申屠丞相没有谋逆的证据,已经被季闻销毁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想来你手中有一些,我这里也有一些,可即便是交上去,只要季闻不肯放他们回来,他们便不能离开成玉关。”
“没事,我们慢慢想法子。”申屠川沉声道。
季听抿了抿唇,安慰的握住他的手:“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先带你去成玉关看看他们。”
“嗯。”申屠川颔首。
季听看出他情绪不高,便将他手中的信封拿走,深吸一口气笑着转移了话题,申屠川知道她的用心,便也配合着不再提父母那边的事了。
是夜,季听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后发现申屠川不在身边,她忙撑着腰下床,赤着脚便往外跑,跑到门口时猛地停了下来,这才松一口气。
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的申屠川回头,看到她没有穿鞋后,顿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以为你跑了。”季听眼巴巴的看着他。
申屠川失笑:“跑去哪?”
“……成玉关。”季听咬住嘴唇。
申屠川无奈的将她抱起来:“放心,我如今虽然已是白身,可若私自去见父母也是大罪,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那不是怕你想不通么。”季听嘀咕一句。
申屠川将她放到床上,自己拧了帕子帮她擦脚:“母亲病得应该不算重,否则爹该像上次一般不敢让我知道了,再说有镇南王府的照料,相信母亲的病情不会加重的。”
“你知道就好,”季听抚上他的脸颊,“再给我几日时间,我想办法让季闻答应你们一家子相见。”
“是我们一家子。”申屠川强调。
见他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季听便知道他心里没那么忧虑了,于是笑着点头:“没错,是我们一家子。”
申屠川这才满意,为她盖上了被子。
因为惦记着成玉关那边,季听等能自由活动后便往宫里递了封信,要张贵妃想办法劝季闻同自己缓和关系。张贵妃到底跟在季闻身边多年,最是了解这个枕边人,几句话劝下来,他便邀季听夫妇进宫参加家宴了。
季听和申屠川去御书房拜见季闻之后,她便想着用什么理由脱身去见张贵妃,正当想法子时,就听到季闻淡淡道:“后宫妃嫔多日未见皇姐,如今也是想念得紧,现下离开宴还有小一个时辰,不如皇姐去同她们话话家常?”
季听一听他这话,就知道狗东西要跟申屠川说什么了,她不经意的和申屠川对视一眼,便浅笑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便直接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御书房里便静了下来,季闻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仿佛没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申屠川。申屠川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垂眸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丝毫难堪。
不知过了多久,季闻的一杯茶见了底,他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听说,当日在郊县时,是你射杀了朕的禁卫军副统领?”
“回皇上的话,是。”申屠川平静回答。
季闻眼眸微眯:“你好大的胆子。”
申屠川闻言跪下,只是后背依然十分挺拔:“还望皇上恕罪。”
“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朕若是不恕你的罪,岂不是说明朕小气?”季闻冷笑一声,叫李全添了茶之后,才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只是朕没想到,你竟会为了皇姐做到如此地步,你可知道若非朕心仁慈,你必然会是死罪?”
“臣不是为长公主殿下做到如此地步,而是为郊县百姓,”申屠川说话不急不缓,仿佛没听出他的试探,“当日治理瘟疫的方子确已研制出,不管来者是谁,臣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本可以活命的百姓杀了。”
他这话说得可就有点意思了,好像指桑骂槐,偏偏又生得凉薄庄重,丝毫不像会指桑骂槐的那种人。季闻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也确实该死,为了争一分功劳竟敢欺上瞒下谎报军情,你这次做得对,起来吧。”
“皇上明鉴。”申屠川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站起来了。
季闻已经恢复了淡定,扫了他一眼后道:“赐座。”
“谢皇上。”
等申屠川坐下后,季闻又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的开口:“民间都说申屠川是心中有大义的君子,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谬赞。”申屠川依然是那副凉开水的德行,仿佛不管季闻降罪还是嘉奖,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季闻相当看不惯这种人,但一想到还需要他做事,便只能忍下来了:“朕这些日子同皇姐生了些嫌隙,你身为皇姐枕边人,想来也听说了一二。”
申屠川顿了一下,目光清澈的看向他:“回皇上的话,臣并不知晓。”
“皇姐没同你说?”季闻扬眉。
申屠川十分镇定:“殿下向来不同臣提起朝堂之事,臣对这些一无所知。”
季闻若有所思的打量他,他便淡定的任由打量。片刻之后,季闻才缓缓道:“朕还以为皇姐如此心悦你,定然会什么都同你说,现下看来似乎不是。”
申屠川别开眼,似乎不愿多提。
季闻看到这一幕,唇角便扬了起来:“你好歹也是有大学问的人,先帝都曾盛赞你的文采,如今竟被皇姐当个闺阁小姐一般束缚,连朕都替你委屈。”
“凛朝律例驸马不得参政,殿下此举也不过是守规矩而已。”申屠川缓缓道。
季闻轻嗤一声:“是有这么一条规矩,可即便是朕后宫的女人,偶尔也会提上一嘴朝政,你却连半点朝中事都不知晓,确定皇姐只是为了守规矩?朕怎么觉着,她好像是为了防着你?”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申屠川不说话了。
季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片刻后随意扣在茶杯上,发出了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