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汤圆
赵言回到屋,两个小的还未睡着,在床榻上滚来滚去。
听见动静,承欢郡主看过来,赵言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自然在她一旁坐下,握住她的手。
“爹爹,”两个小的就要起来。
“躺下,睡觉觉了。”赵言不问也知道他夫人肯定是哄了他们许久。
他腾出一只手拉起小被褥盖在他们肚子上,温声道,“乖乖睡觉觉了,闭上眼睛。”
方要起来的两个小家伙,拱起的小臀又落了回去,翻个身直挺挺地躺在那,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对上爹爹的眼睛后,立即闭上。
承欢郡主和赵言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人坐一边,抬手轻拍着哄他们睡觉。
“爹爹,”很轻的喃喃声。
“嗯,”赵言轻应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
他们本就累了,眼皮慢慢往下沉。
听到轻浅的呼吸声,赵言逐渐放慢手中动作,眸光温和,起了身。
被两个小的占据了床榻,夫妇二人去了隔间休息,他们都有午睡的习惯。
赵言洗漱完换了身里衣,在自家夫人身边躺下,侧过身搂着她。
承欢郡主眼中漫过浅浅的笑意,“夫君,”
“嗯,”赵言闭上眼轻应。
见他困了,她也不再言,赵言闭着眼寻到她的脸侧,往下,低头在她脸侧亲了一下,“休息吧,”
“嗯,”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方仲礼还同他提了瀚哥成亲的事,他们二人收到信时都补了礼物送过去;随后,方仲礼还给两个小的带了礼物,是两个小银镯子。
临行离别,因着知道两个府洲之间距离不远,倒是没多大愁绪,互相鼓励了一番。
府衙中事情处理完,赵言出门次数增加,只要‘二十三行’开着,库房就能源源不断地收到钱,他接下来准备筹办官民合办的私塾,加强当地教育。
原本南陵府就奉行教育,赵言这个措施实施起来也不难。
选址之后,一切还未落实,又有船只回来了,赵言丢下这边的事,去迎接航海回来的他们。
往南一带有不少国家,而吸引他们的地方在于这片海域较为风平浪静,只要选好季节,就可以很大程度避开狂风骤雨,减少人身伤亡。
一箱箱的东西分批搬进‘二十三行’,一部分在铺子里卖,一部分由他们运送至全国各地。
商人、欧罗巴人和官府的合作十分融洽而愉快。
却不知,他们的举动让许多人不满。
赵言这一日处理完‘二十三行’的事回去的时候,眼皮跳得厉害,果不其然,一行人走到半道就遇上了当街斗殴的,他还未出声,一群人蜂拥而至,几道银光闪过,一伙人就像失心疯一样见人就砍,嘴里还喊着‘还钱’二字。
从想象的画面变幻成事实,赵言反应慢了半拍。他有一种事情总算来了的感觉。
“大人,”李北立即护着他往后退。
“住手,我们是官差!”
这一句话仿佛激怒了他们,六人一起被卷入其中。
有些人已经狗急跳墙了,又或者是想警告他们。
赵言好歹练过武,第一次实践,拿起李北递过来的刀挥退了几个,但看到鲜血的时候,还是眉头一拧。
撕拉,他的手臂不知道被谁被划了一刀,火辣辣的痛意缓缓传来。
“大人,”李北赶了过来,一脚踢向方才袭击的那个人,“大人,属下该死。”
“没事,”赵言摇头,手臂上的痛意一抽一抽的。
街道上尖叫声四起,已经分不清谁是哪边的人了。
直到有人通风报信,李东他们带着官差赶来,才让他们从突围中出来。
一群人狼狈不已,回到府衙,李北赶紧叫后院的大夫过来。
“大人只是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大夫查看伤口后,给他上了药。
听到这话,李北总算放心了。
手臂上的痛感一阵一阵的,赵言至今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被人划了一刀的感受,真的很痛。
他唇色很白,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先别告诉夫人,”
“是,大人。”李北让人将事情瞒下。
李北回来才道,“大人,方才那些人已经关起来了。”
赵言捂着手臂穿上外衣,表示知道了。
他是真没想到,他们胆子能大成这样,今日的那群人分明是想要他的命。看来他所做的事确实是威胁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然而李北一回来就喊大夫的事,承欢郡主还是从大夫口中得知了此事。
她匆匆忙忙赶来,走到门口,男人的背影背对着他,他低着头,似乎正在查看伤口。
“夫君,”
她忽然的出声,赵言动作一顿,将痛意咽下肚子,他若无其事地掩下袖子,“怎么过来前院了?”
承欢郡主红着眼,平日里温柔的眸光泛着水雾。
赵言站起来,笑道,“没事,过几日就好了,你别担心了。”
承欢郡主喉咙一涩,抬手拉住他的,手都是冷的。
赵言反手握住,“荣安,我没事,真的。”
承欢郡主不出声,低着头,心中打算过会儿再去问问大夫。
这边赵言让自家夫人心疼了,那边的审讯也遇到了砍。
无论李北怎么审,他们都只道是对方欠了钱,至于当面袭击官差,他们只道是认错人了,谁叫他们没穿官服。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在晚上。抱歉抱歉,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晚上又抵不住睡意,真的是忍不住……太太困了。
第136章
当朝肆意斗殴,扰乱秩序,带头的笞两百,罚银二十两,本地配役六个月;而其它参与分子笞一百,罚银十两,配役两个月。
若是杀人,直接可判死刑,死绞或死斩。
偏他们这时候只坚持着说他们是为了互相讨钱才斗殴的。也就是说,他们若一直这么坚持,又找不到证据,直接判了斗殴罪,找不到幕后人,赵大人这罪算是白受了。
随后一切还得按照程序走,李北派人去他们家调查了一番。
最后只查到他们两伙人都是赌场的,以赌场为家,光棍一条,常逛怡春阁,线索就这么断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伙人正斗着,赵言他们一行人是瞎掺和进去的,被当做是对方的人很正常,因为斗殴一事向来不讲情理不喊停。
赵言从李北口中得知这事,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思考了一番,试着抬起手臂,在这一抽一抽的痛意中,面不改色道,“诈一诈他们,顺便告诉他们我改律法了,斗殴罪直接判流刑甚至是死刑。”反正在外人眼里,他这个新任知府改了官制,改了税制,改一下刑罚很正常。
李北眼睛一亮,是该吓唬吓唬他们,又听他道,“把他们分开来审,诈的时候告诉他们自首或揭发立功免罪,谁要是隐瞒的,杖五十再判流二千里,活罪难逃。”
“对了,你且先从胆小的下手,去的时候直接告诉他他的同伙已经招了被判免罪,警告他若是不招,罪责加重一等,活罪难逃;或者直接告诉他他的同伴正要招,他若还不招,别人提前招了,他一样罪行更重……”
前者告诉他们改刑罚,是破了他们的侥幸心理,让他们得知判死罪也是可能的,即使收了钱办事那也要看有没有命享用;后者则是为了动摇他们,激发他们互相揭发对方。
赵言所用的这一手是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其实他们两伙人只要闭嘴就可以直接定斗殴罪,受个皮肉之苦而已。但在被分别关押而对方的表现又不明的情况下,因为出卖同伙甚至可以免罪释放,又担心同伙把自己供出来自己要加重处罚,因此彼此之间互相出卖才是最佳的选择。
李北听得迷迷糊糊,听到最后一步恍然大悟,“是,大人。”
他还未试过这个办法。李北眼睛一亮匆匆忙忙回去了。
赵言这才抱着自己那受伤的手臂,心里头不断吸着冷气,伤口是不重,没有伤到筋脉或骨头,但皮肉已经翻出来了,也够他难受的。
承欢郡主拿着一瓶药进来,坐在他旁边,眼中闪过心疼的情绪。
对着自己的夫人,赵言无奈,乖乖地脱去外衣,尔后将袖口撂起。
“我轻一些,”承欢郡主几乎是揪着心说出这句话的。
裹着伤口的绷带得每日换个三次,周边渗出来的血也得擦干净,赵言脸色都白了。
承欢郡主垂着头,轻轻在他手臂上吹了吹,尔后沾去血渍,将药轻轻倒在上面。
赵言咬着牙龈迅速转过头:真痛!
承欢郡主更是不忍心,几次想流泪又忍了回去,拿起一旁新的绷带替他弄好。
赵言转过头时,已是一脸温和,安慰她,“没事,至少比刚受伤那会儿好多了。”
承欢郡主捡起外衣,替他披上,不忍道,“夫君,你不用安慰我。”
赵言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抱了抱她。
承欢郡主轻轻依偎在他一旁,抓着他的手紧紧握着,“下回出门多带些人,我和鱼鱼和康康都很担心你……”
“嗯,”
而李北呢,去了牢房处,他还在赵言的方法上新增了一样折磨人的方法,叫人就同一个问题一直问一直问,反复揪人出去又丢回去,一个个轮着来,就像拔萝卜一样,还不给人一滴水喝,就看谁熬得过谁。
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心态已经不稳了,李北在就是这时候把他们分开关分开审的,牢房里头也是分等级的,低一级的地方又黑又潮又暗,还有浓厚的血腥味,李北就把他们直接关在了这种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尔后开始按照他们赵大人的方法询问。
实则一些奸诈狡猾之徒,最害怕的也是丢命,这些人多是自私的,没有家人牵绊,往往最看中是身上那条命,待一听赵大人改了刑罚,别人若是比他先招或者别人招了你不招,别人直接释放,而你就判个死罪,命都给你改没了。这一下就慌了。
不过还是坚持了好一会才道出实话。
李北熬个两三个时辰终于审出了话,当下一部分人去抓人,一部分人去搜脏款。
待直接唆使的人抓出来之后,竟然与富商无关,李北也不担心,只等下一步审出真凶来。
这随后揪出来的人,只是一家普通的开铺子的商人,李北一过去,直接将其一家人都抓住了。
也是凑巧,去的时候这家人正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他们现在才离开,也只怕是没想到那几个赌鬼这么早就招了。毕竟咬定斗殴罪可不至死。
走到这一步,李北往后调查他的身份,商人没一会就招了,只道是知府大人的税制影响了他家的生意,他一时气不过。
他说出来的话,却没一个人信,一个小商贩,怎么可能请得动这么多人,又或者能请得动,也不看这几个赌鬼是他惹得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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