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汤圆
他们玩的是间接对抗,球门两厢对应,两边队员相对进攻,中间隔着球门,球门中间有两尺多的“风流眼”,双方各在一侧,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能使之穿过风流眼多者胜。
十二人一队,赵言他们与隔壁屋的组成一队,人数不够则补上,多出来的则作替补,赛前,每人手上系着分别代表蓝队和红队的细绸子。
负责蹴鞠赛的夫子喊了一声开始,他们便开始跑起来。
赵言自认为他身体素质还成,面对一群跑两圈便大喘的对手,他有意保存实力,引着他们多跑几圈。
李松山想只无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尔后慢慢琢磨到方法,他抬头瞧见全场跑的赵言,咬咬牙继续跟上。
期间,替补队员将跑不动的换下来,如此循环往复。
第三场时,赵言下来休息,他拿起水壶怼在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身上仿佛刚从滚烫的热水里捞出来一般燥热,四月份的天气,春风袭来,又是神清气爽。
等蹴完鞠,个个都是大汗淋漓,拖着酸痛的步伐回去。
赵言带着他们几个,提醒道,“回去后先别洗漱,待凉快些再洗。”
吴瀚跟在他旁边,指了指走在前边的,“他们都去洗了,人多起来怎么办?”
赵言后背一阵黏腻,“今日没课,我们再等等便是。”
虽说是踢一日的蹴鞠,其实下午是留下来让他们休息恢复体力的,毕竟明日还要听夫子授课
“好吧,”他们都同意了,连李松山都没反对他们的意见。
经过这一回,赵言回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未曾锻炼了,他决定明日一早起来锻炼。
晚饭后,他提出这个想法,“明日一早有没有谁愿意与我一齐锻炼的?”
吴瀚是最先应和的,“我陪你去,”
方仲礼和柳书宇亦然,“明日你起来时叫我们一齐,”
李松山一直未发言,直至第二日,赵言发现身后多了一只尾巴,见状,他也没拒绝。
府学书院与休息处隔着一座山,赵言一早就瞧中了这块地方,爬上爬下折腾一圈出出汗正好。
爬到一半,赵言停下来,回过头往山下看,朦朦胧胧的一片,只能看到府学中建筑的大致轮廓。
“石头,怎么不往上走了?”
山两边的杂草树丛都被清理过,一片坦荡,因而是不用担心蛇蚁虫的。
赵言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我们可以边温习功课边往上走,”一举两得。
说罢,他自己开头讲述昨日夫子讲述的内容,“士之志远,先器识,后文艺……”
赵言一边背一边往上走,尔后讲完才道,“下一个,有人想接吗?”
“我,我来,我排第二个。”吴瀚是跟在他后面走的。
李松山走在最后,两腿颤颤,然而他此时神色复杂,眼中既有疑惑,又不由自主地思忖接下来他该说哪个部分。
到了山顶之后,他们又赋诗一篇,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他们站在一齐俯瞰山下,忽然间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自此以后,四人群又多了李松山一人,他虽每日说话还是能噎死人,态度却是真实变好了。
府学中的生活秩序井然,尤其是住在一屋的人没有矛盾,每日一起上下学,有空便一齐去藏书楼,互相之间答疑解惑,他们的相处呈现出一种最舒服的状态。
此外五人都爱干净,当日的换下来的衣服当日洗。对比隔壁的一进去就是一股酸菜味臭袜子味,他们的房间简直是人间天堂。
生活充实起来,每一日都有了意义。
到了四月的下旬,府城接连下了几日的雨。
赵言忽然想到放假的事,他以为每月有两日假期,尔后后知后觉,算上路途耗费时间,那是肯定不够的,直到听人家解释后才知,是一个月两回假期合并为一回,很人性的做法,至少让他们这些学生回个家拿个伙食费或者换洗衣物。
第73章 73
四月末,淅淅沥沥的春雨终于停了。
府学廊下、院中不出意外积了水,脚下稍微踩重一些,那水便啪叽溅到衣摆上。
赵言换洗下来的衣服足足晾晒了三日还是湿的。
他这会正收拾要带回家去的厚衣服,吴瀚从门口进来,在地板上跺了两下,很快留下两个湿脚印,他视线无意间一瞥,“咱们门口都长青苔了,你们快过来看。”
“那青苔昨日便有了,”方仲礼从书中抬起头。
吴瀚嘿嘿笑了两声,抬脚进来,“我如今才发觉咱们住的屋子真小。”
方仲礼心不在焉应了他一声,一旁的柳书宇和李松山沉浸于课本,埋头苦读。
赵言见他衣袍和头发湿了,丢了一块干净的棉布给他,“擦一擦,”
吴瀚笑着露出一排白牙,“谢谢石头,”
拾掇好之后,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凑过去瞧左瞧右看,这才安安静静翻开自个的。
赵言收拾了一阵继续加入他们。
府学有个规定,每个月一小考核,由夫子考察,连续考三日,也就是后日开始,考完便可以回家。
众人兴致勃勃的情绪,因此淡了不少。
三日后,方一考完,院门大开,一阵熙熙囔囔,大门口挤了不少马车,有府城当地的也有外地的。
李松山与他们不是一路的,他回去拿了行李一早与他们告别离开。
吴瀚提前与他们约定好,今日回去坐他家的马车,他爹在这边有生意,正好让小厮提前送他们回去。
院门口堵得厉害,赵言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熟悉的面孔。
过了一会儿,吴瀚才从人群中挤出来,气喘吁吁地招着手,“在这边,”
赵言同两个师兄朝他的方向走去。
吴府的马车来得要晚一些,只能挤在外头,不过这会倒是方便他们离开。
人一到齐,马车慢悠悠往前走。
赵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一靠,掀开帘子一角,瞧了几眼就撂下。
他闭着眼睛,依然能听到方仲礼在翻书的动静。
他忍不住提醒,“师兄,小心些眼睛。”
方仲礼嗯了一声,又看了一会才合上。
一路上,他们累了直接在马车上休息,吃喝的有小厮负责,还算舒坦。
奔波一路,各自在城门口下了车。
“石头!”张高站在远处一脸兴奋地朝他招手。
“师兄,瀚哥儿,那我先走了。”赵言说完便迫不及待往姐夫的方向跑去。
“累不累?姐夫帮你拿行李。”一靠近,张高便接过他肩膀上的包裹。
“姐夫,你怎么来了?”赵言顺着他的力气将包裹卸下。
“是吴府派小厮过来告知了一声,”张高乐呵呵的。
他一说小厮的事,赵言想到了钱福,之前他以为是吴夫人派过来照顾瀚哥儿的,结果钱福更像是来照顾他的。
抛去脑中想法,他问,“阿姐在家吗?今日怎么没去做烧饼生意?”
他一问就是两个问题,张高走在他一侧,道,“都在家呢,卖了一会儿,结果中途下了雨就提前回去了。”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很快到了家门口。
赵言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阿姐生气的声音,他伸手一推开,张高随后。
“你还跟不跟别人走了?”赵梨花背对着大门,听到声响一大一小同时回过头来。
“阿姐!”赵言先喊她。
小豆子抬起头看了舅舅一眼,眼睛里含着一泡泪水,一动不敢动。
赵梨花已经走过来打量了他一圈,心疼道,“回来了,怎么又瘦了,一路赶回来饿不饿?”
“不饿,我在路上吃过了,阿姐,发生什么事了?”赵言打起精神朝小豆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一提起这事,赵梨花看向她的傻儿子,“早间卖烧饼,小豆子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
“还有这事?”赵言已经走到了小豆子身边,抱起他,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呜呜呜,”小豆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湿了他肩膀的衣料。
赵梨花又气又心疼,她转身先去烧热水,正好把午饭再热一遍,路上吃的哪里能比得上家里的。
赵言哄了一圈才把他哄好,小豆子小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时不时抽噎两下。
张高放下包裹后在一旁编竹篾篓子,主动提起早上的事,“我与你阿姐早上正卖烧饼,若不是我恰好回过头来,他就屁颠屁颠跟在一个青衫小子身后走了,可把你阿姐气得够呛。你阿姐还以为是那青衫小子哄骗他走的,结果那小子一回头来,他是一脸惊讶分明不知道这事。”所以是小豆子自愿跟着走的。
赵言怀里的人动了动,他翻找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脸蛋。
“呜呜呜,”又哭了。眼泪越擦越多。
张高丢下东西,“你舅舅累了,爹来抱你。”
搂着脖子的两只手一紧,“呜呜,不要!”
赵言抱着他往上掂了掂,“好好好,不要不要。”
哄了他半天,赵梨花热的午饭也好了,赵言带着黏人的小豆子吃了饭,又抽空洗漱了一番。
冷静下来后,他将小豆子放在凳子上坐着,他则在他面前弯下腰,语气温和,“小豆子跟舅舅说说,怎么跟别人走了?”
小豆子嘴巴立即往下搭拉,眼睛又是一红。
赵言耐心地等着他,抬头揉他的小脑袋,“嗯?”
过了半天,他才用哭哑的声音委委屈屈道,“像,跟舅舅像。”
说完,他整个人倾过去搂住他脖子。
赵言哑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他平日里穿的也是青衫,只是因为那人像他,才跟他走了。
“呜呜,他不是,不是舅舅!”他委屈哭着。
门口,赵梨花和张高面面相觑,张高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豆子跟石头关系真好。”
对于他来说,石头就是他大儿子,小豆子是小儿子,张高心大,咧嘴笑,“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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