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汤圆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赵言抚额,他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赵言两日接送了小豆子三回,他是第二日下午出发的,独自一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牛车。
赶到城里,赵言先是洗漱一番好好睡上一觉,待养好精神才去找孙夫子。
听到赵言过来找他,孙夫子手中的棋子落下,哒地一声,“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我了。”
赵言正好从拐角处走出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脚步声一响起,孙夫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过来陪我下盘棋,”
赵言苦笑,他跟在孙夫子身边看他下了两年多,他下棋水平还是很差,这会恐怕是夫子想通过下棋解解气。
“是,”赵言在他对面坐下。
不出意料,赵言坚持了小半盏茶,惨败,且还是孙夫子手下留情让了他几步的结果。
恰好此时小厮端来团茶,孙夫子喝茶还保留着比较古板的方式,取来龙凤团茶,细细碾碎,加入热水小心翼翼过滤一遍,尔后再加热水,用茶筅反复搅拌,使茶与水迅速融合,表面出现白色茶沫,这才倒入小茶杯中。
赵言喝过几回,与平常泡的,还是有些许区别的。只是其中滋味,只有懂茶的人才能描述出来。
两人亦师亦友的身份,往往比外人看到的要不拘礼节,孙夫子摇摇头,“年纪轻轻,却比我还要嗜茶。”
赵言放下茶杯,站起来与他道歉,“......实在是那日回家心切,学生忘记告知夫子了。”
“嗯,”孙夫子应了一声,其实他还真没生气,问,“之后可有打算了?”
赵言重新坐下,“还没有,学生想补补短板,多学学新的知识,以应付之后的会试。”
这次乡试,碰上良马的题,他能答出来,不可否定的是:有他上辈子的积累在。
但会试考卷难度不是乡试能比的,多做些准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孙夫子沉默着放下茶杯,似乎只是随意提起,“当今在东宁府新定了盐铁、农业政策,且东宁府一向人杰地灵,他们其中有大儒学者和入朝为官的;而北府,与戎狄有互贸制度......”
赵言似乎懂了他的意思,问,“夫子,你可是去过许多地方?”
“并无,”孙夫子摇头,“宁洲和南洲,我还未去过。”
后来他是成亲了,被绊住了脚步。
赵言哑然,宁洲即后世的青藏地区,南洲即南岭以南一带。如此看来,他几乎已经踏遍全国也就是当朝管辖范围的各地了。
“边走边看,还是能学到一些的,你年纪尚小,便是多学几年也不碍事。”
会试往往在乡试考完的第二年春二月,又叫春闱。然而孙夫子更希望他参加下一个会试,无疑,他觉得赵言的人生积累还不够,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入了朝廷,恐怕也得不到重用。
赵言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他也觉得自己当下的认知太过浅薄,如今他所知道的,五分是从课本上学来,五分是从孙夫子身上学来,且他也没有自信能在同全国考生的竞争中,再次取得他想要的优秀名次。
赵言抬头,“夫子,我想好了,”去他提起的地方逛上一两圈。
“嗯,”孙夫子重新泡了一壶茶水。
“多谢夫子,”赵言起来作了个揖。
孙夫人带着丫鬟过来时,二人已经谈完了,赵言又被夫子大虐,哒地几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赵言撂下棋子站起,“师母,”
孙夫人笑着拦住他,“你继续下你的棋,府里采了桂花送过来,我这边叫人做了桂花糕,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是,多谢师母。”赵言重新坐下,捻起一块咬了一口,糯甜而入口即化,“好吃,”
“好吃就多吃两块,待会回去的时候拎一些。”孙夫子下了一子,说完又继续催他下。
自认师那年中秋节开始,赵言年年从孙夫子家中带走一些吃的,月饼、泡水的干菊花、小柑橘,应有尽有。恐怕孙夫人此时早早将礼物装好了,赵言无奈应了一声好。
这日中午,他自然是留在孙夫子家中用饭。
赵言只记得孙夫子与孙夫人有一子,只是他还未见过,因此午饭只有三人坐在一齐吃。
用完午饭,孙夫人净了手,又漱完口,这才看向对面的少年,“言哥儿今年十七了吧?”
“还要三个月便满十七了,”赵言答。
“家中可定亲了?”提到年龄,孙夫人很自然地顺着问下去。
赵言擦手的动作一顿,反而是孙夫子慢悠悠地道,“不急,我当年还是二十四娶了你。”
当年,还差两个月,官媒就要上门强制性地替他配对,还好家中逼他相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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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81
孙夫人以帕子捂嘴,偏过头咳了咳。
只听赵言道,“家中还未定下亲事,学生志不在此,待考取功名之后再娶也来得及。”
孙夫人哑然,难不成如今考中举人了还不算有功名?
恰好小厮将团茶端上来,孙夫子开始泡茶,他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孙夫人见状先行退下。
午后,孙夫子回屋休息。
孙夫人慢吞吞取下首饰,从镜中看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你一向不在意这事。”
孙夫子将外衣递给小厮,疑惑,“嗯?”
她心里堵,“不然你方才怎么这么说,”拆她的台。
孙夫子抚着胡须,“言哥儿还小,志向不在此,确实不急。”
赵言是他的学生,他得护着。
孙夫人再次一噎,年龄小只是借口而已,孙家好几个比赵言还小的小辈找他帮忙,他却一向只读圣贤书不管事,都是她揽了下来。
如今能撬动他的嘴巴,只怕是真在乎这个学生。
赵言在孙夫子家中待了好几日,每日就陪他下下棋,赏赏秋菊,亲自修剪盆栽,生活惬意而舒适。
回家的前一日,孙夫子提醒他,“东宁府有几个我的老朋友在,你要是去了那边,我写信告知他们一声。”
“多谢夫子,”赵言将修剪递给他,随口问,“夫子什么时候回去?”
“嗯?”孙夫子接过来,在一盆小叶盆栽面前蹲下,“这里的秋景挺美的,我等这些花花草草败了再回去吧。”
见他一向淡然、随心所欲的模样,赵言实在佩服。
吴瀚闲得每日都亲自过来找赵言,得知他未回来,干脆留下来监督小豆子练字。
不但孙夫子觉着小豆子与赵言相像,而几乎参与了赵言成长的整个过程的吴瀚,更是有这种感觉,他每回对着小豆子都是一脸‘姨妈笑’。
“吴瀚舅舅,我写好了。”小豆子搁下笔,一转头便见他又在那偷笑了,他无奈地叹气。
“好,吴瀚舅舅帮你看看啊。”吴瀚笑眯着眼睛说出这句话。
小豆子挠挠脸,对上他那热切的眼神退了一步。
“你这字与你舅舅小时候写的也有一比啊。”吴瀚扫了一眼便道。
小豆子身子板忽然挺直,“舅舅教的,我就要与舅舅的像。”
“好好好,”
赵言方到门口,便听见了这一小一大交谈的声音,他推门而入。
二人闻声转过头,小豆子从凳子上爬下来跑得飞快,“舅舅!”
“诶!”赵言停下来,抬手摸他脑袋,“私塾放学了?”
“嗯嗯!”小豆子点头,“今天是吴瀚舅舅接我回来的。”
赵言挑眉,看向对面的人,“谢了啊。”
吴瀚放下手里的纸张,“谢啥啊,好歹他还叫我一声舅舅,我乐意。不过你也总算回来了。”说到这,他吐了口气。
赵言见状笑了笑。
“舅舅,舅舅,我今日的功课都写完了,你要不要看看。”小豆子迫不及待转移他注意力。
“那你先等一下舅舅,让吴瀚舅舅先帮你看看。”赵言还要先回屋放行李。
“行吧,”小豆子勉勉强强道。
吴瀚忽然有些酸了,同样是舅舅不一样的待遇啊。
赵言回到屋里,先将包裹里的换洗衣物拿出来,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好一会才拾掇好。
“瀚哥儿,要不要桂花糕?”赵言走出来问。
“要!”在好朋友面前,吴瀚不知什么是客气,他直接上前去拿,又转头问端坐在那写字的小豆子要不要。
“吴瀚舅舅,等我写完再吃啦。”小豆子头也没抬,一板一正地道。
吴瀚噎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赵言,“言哥儿,颇有你的风范啊。”
赵言眼睛里带了笑意,嗯了一声,“这不是挺好的吗?”
过了一会,两人才转向正事,吴瀚听他说完,惊讶道,“东宁府?”
“嗯,”赵言点头,又问他的意见。
“好啊,”吴瀚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若是留我在家中,我也不知该怎么学。”
老实说,赵言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要深,他信守年少时说过要一直跟着他的承诺。
“只是,名义上是游学,其实是穷游,你要有心理准备。”赵言摸了摸鼻子。
虽说当地有夫子的好友在,但赵言尽量不去麻烦他们。
“诶?”吴瀚忽然来了一句,“我爹在那边有落脚处,住的地方还是不用担心的。”
赵言,“……”他沉默了许久。
吴瀚怕他拒绝,拍他肩膀道,“到时候你也不用客气,若是想谢我,嘿嘿,你也别嫌我麻烦就是了。”
赵言咳了咳,“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没有没有,”吴瀚赶紧摇头,抬头看了眼小豆子的方向,又转移话题问他,“孙夫子有没有提起过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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