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上盹盹
画面上是C大的校园图片, 夹杂着学校官方的宣传视频片段。
用水墨晕染的方式,在上面剪进了两个背影。
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年轻的一男一女。
下一秒镜头场景就切换成了他们昨天刚刚离开的比赛场馆内景。
从角度看, 应该是直播时的画面。
[少年人善说谎话,一个眼神骗过天下,回——]
视频戛然而止。
柏泠突然失手, 摁下了手机侧边的暂停快捷键。
虽然背景配乐已经消失, 但画面还停留在之前那一刻。
线下赛第二天, 柏泠中途摘下帽子擦汗喝水,淩白接过水瓶后看她的画面。
只有一两秒的瞬间,被放慢了好多倍。
简单的直播镜头因为画中人的颜值,拍得像是高级电影。
剪辑的UP主还把眼神部分放大, 以半透明叠加的方式呈现。
再加上配乐与画面的调色, 显得莫名深情。
像是有千言万语, 又像只是单纯地想看一个人。
“是皎皎发我的,”柏泠托着手机的手指都有些发麻, “我不知道是这个...”
她把手机侧过来, 想右滑屏幕退出软件。
然后再教育一下苏皎皎,问问她到底是从哪看的这些玩意儿。
“不继续看吗?”
继续看?没毛病吧?
柏泠带点疑惑和奇怪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人。
淩白眼里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困意。
甚至还有几分兴致盎然。
“剪辑挺费工夫的,我也有点好奇后边是什么剧情。”
淩白直接把手机接了过来, 放在一个合适的高度。
然后把视频往前退到开头,点击播放。
钢琴音又在耳机里响起。
柏泠想摘下耳机,又觉得会显得自己心虚。
抿了一下唇,她还是往屏幕上看过去。
就只有那点素材,还能剪出什么花来?
[那些相伴拼搏的日子不过找个人支撑自己不倒下...]
[只是恰巧出现他,换成别人也没差...]
......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没有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
[既然已分开两边,这爱不如忘了吧。]
“......”
柏泠看着已经结束播放的画面,内心沉默。
她错了。
是她低估了这些产粮高手们。
就那点素材,只有三分多钟的视频里,她和淩白的故事被剪辑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九曲回肠。
前面的大学相识,比赛并肩作战还勉强靠谱。
后边的她拿奖获得苏家认可,回家继承家业,淩白暗恋失败被她一脚踹开。
最后他只能苦兮兮地在苏家对面的写字楼里,边上班边隔着落地窗找她的身影,又是什么鬼?
“挺有趣的。”
淩白摘下耳机,和手机一起递还给她。
眼里是藏不住的星点笑意。
柏泠接过手机,退出应用。
不再管旁边的人,直接闭上眼靠在一侧假寐。
这个时候再给眼神,说不定他又得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
......
早上九点从揽月园出发,到了关押付家二人地方时,已经是十一点二十。
顾及到时间安排,两人还是决定等午休结束后再去。
淩白准备和狱方做最后确认。
电话就要播出去前,还是犹豫了一下,问一边坐着悠闲看书的柏泠:“一个一个见?”
柏泠把书翻过一页,应着:“嗯。”
“不需要人陪同?”
“嗯,不用,很快就出来。”
柏泠认真地看书,没被他的话影响到一分一点。
淩白心下还有点担心,但按捺住了没问,打电话和狱方确认。
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柏泠究竟是准备做什么。
需要她一个个单独见付家二人,还要求场内不得有其他人,最好是连监控也没有。
为了满足这些要求,对应的狱方也非常严格。
会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见面的时长每人也不得超过五分钟。
见淩白打完电话,柏泠把手上的书本放下。
“可以出发了吗?”
今天出门前苏晓的举动让她还有一点点不放心,微信上也只是说没什么。
她想早点解决,回苏家问一问。
淩白点点头,带她往探视处走。
离山福利院性侵案件影响范围算得上是波及全国。
不仅在热搜上相关话题挂了能有将近三周,各种知名或小众的论坛也讨论极多。
所以付家二人的看管极严。
几乎在被逮捕之后这近一个月,除了开庭,都没有见过除了警方和律师之外的人。
不管他们怎么央求,甚至几番抬出宋家也没有办法。
按理来说,他们名义上的“女儿”,付芷柔,是最有可能被允许探监的。
当狱警把二人押送出去时,他们也是不约而同这么想的。
先被带出去的付父被摁在探监的小房子内冰凉的铁椅上。
双手也被泛着银光的手铐锁住。
在监狱里住的这段时间,他过得不算好。
单人的狱间里除了床板棉被就是一个马桶,没有任何阻挡。
和之前的豪门生活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开始的一周,他甚至连饭都吃不下去,闻见那丝隐隐的腥臭味儿就想吐,只能喝点汤水。
就算是后面慢慢习惯了能咽下去,也是瘦得形销骨立。
但也不算坏。
至少他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也没有和其他人关押在一起过,更没有什么之前听说过的霸凌事件发生。
强忍着不适坐在冰凉的铁椅上。
付父心里升起一点希望。
付芷柔这次来看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
一定是她进宋家之后找了什么办法!
说不定他和付母的刑期很快就会被减,甚至恢复自由!
隔离的门板发出一声吱呀。
付父陡然抬起头,双目迸发出用求生意志燃起的,极其明亮的光。
不到半秒,那光就变成了震惊。
“怎么是你?!”
他不可置信地大喊着,双手因为情绪激动,把另一头锁在椅背上的手铐拉得叮啷作响。
“付芷柔呢?!”
“宋闫呢?!”
柏泠没有回答,向门外的狱警和淩白点头致意后合上门。
走到付父对面舒适不少的木椅上坐下,她才看向这个曾经半站在豪门顶端,一手把整个离山福利院推进深渊的人。
不到一年前,在付家生日宴上还意气风发,只是有些发白的头发已经变得全白。
没有了摩丝的梳理固定,也被削减得极短,露出头顶中央一块块的秃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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