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上盹盹
宋旗坐在客厅里,对面站着这次负责营销的负责人。
佣人都被屏退,整个一楼空荡荡的,除了挂钟嘀嗒嘀嗒的摆声外一片寂静。
就是这样的安静,才显得更为可怖。
负责人头上划过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侧滑落滴在皮鞋尖上,啪嗒一声,响亮得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抖。
“五天了。”
宋旗没有一丝波纹的声音响起。
“离公布已经五天了,你就给我这个数据?”
负责人一句解释在喉间滚了好几遍,也没敢说出口。
他是跟在宋旗身边的老人了,宋旗表面的平静下压着多少怒火和整垮的多少对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我要的是,让舆论把淩家和宋家,紧紧地绑在一起。”宋旗一字一顿,声音逐渐加重,“你告诉我,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负责人眼睛盯着红木茶几上的白纸黑字,颤着声念:“分析报告采样信息20万以上,采样用户数20万以上...”
“数据显示,84.92%的网民关心的方向为淩白的情感动态,即和柏泠是否分手...”
“只有0.12%的网...”
啪——
桌上的报告纸张被揉成团,砸在他的皮鞋上,发出一声轻响。
宋旗连揉纸张的动作都是缓慢克制的,看起来只是简单地一个扔投。
如果他的眼角没有在控制不住地抽搐的话...
“滚!”
宋旗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负责人已经提着包飞速地躬身退走。
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他重重地揉了几下太阳穴。
好本事啊,苏家...
不仅抢了他手上的项目,把付家人全送进监狱里,魏家主事人搞下台,就连淩家也拉拢过去。
从喉间发出几声短促的呵声,宋旗把手伸向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封已经编辑好的邮件,上方的收件人是一个淩字开头。
他控制光标移到邮件发送按钮上,点击。
二楼的隐蔽拐角处,宋闫收回了窥视的目光。
几步走回书房,他用最后的克制力把门反锁上。然后,一胳膊猛地把桌上的摆件和纸笔全挥到地上。
叮铃哐啷砸得到处都是。
“怎么了怎么了?”宋母被钢笔砸到小腿,疼得蹦起来。
宋闫呼哧呼哧喘着气,脸憋得通红:“别想了!指望他把遗嘱改回来是不可能了!他铁了心是要巴结淩家!”
宋母一屁股墩又跌了回去,脸色和宋闫相反,煞白煞白的。
她搞不明白,那个野种怎么就成了淩家的独苗了?
怎么突然间,就比她和宋闫的地位都要高了呢!
宋闫两只手撑在桌上,缓着快气到爆炸的情绪。
好半天,他才恨恨咬牙地说:“爸早就知道淩白的身份,说不定那个遗嘱上,本来就没我们的名字!”
“那可怎么办啊!”宋母慌得整个人都开始打摆子。
她一想到等淩白继承宋家之后,她再也没有现在的豪门日子可以过,心脏就疼得一缩一缩的。
慌到极点,竟然连一滴眼泪也都掉不出来了。
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付芷柔那边,让她赶紧把孩子打掉,然后你再去求求你爸!说不定能成!”
“成什么成?!”宋闫拉开书桌最底下一个抽屉,“我已经传话过去,骗她柏泠要一个月才能去,她先打胎。”
“她能信吗?”
“不信也得信,她那胎再晚几天就不能打了。打了最好,不打生下来也跟我没关系。”
把抽屉里的两张纸拿出来,他仔细核对了几遍。
纸张一份是打印的正规表格形式,一份是简单的手抄数据。
内容都是他们调查许久才得到的,最可能符合淩白要求的心源。
宋母看见熟悉的两张纸,原本就疼的心更是揪起来,一手拉住他:“你干什么?他现在背后有淩家啊!”
“那能怎么办,做得隐蔽点不就行了,”宋闫不耐地看了眼他这个欺软怕硬的妈,“现在只能解决他,让继承权只有我们,不然你来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宋母的手颤颤巍巍地又收了回去。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只能富贵险中求。
......
宋旗发了那条微博之后,一周都没有新的动静。
按照常理来说,在热度没下去之前撒下新钩子才是最好的方式。
柏泠一直关注着最新的消息。
但后来发现事情相关的主流讨论已经完全变成了她和淩白到底有没有分手这件事上。
很是让人有几分迷惑。
等她接到一个显示来自B市的号码后,这几分疑惑又被放大成了十分。
“柏泠,我是魏青。”
那边的声音经过几番信号的转换有些失真,但还是能听出熟悉的声线,还有熟悉的拘束和忐忑。
柏泠手上打稿的铅笔尖顿了一下:“嗯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她想到魏青回到魏家之后要接手的烂摊子,也问了一句,“你呢,回家了怎么样?”
“啊挺好的,我听你的建议,和爷爷商讨后找了两个公司高层和两个旁系能力很强的哥哥姐姐,现在基本处理好了,我下周就去意大利进修。”
“嗯,那就好。”
一声应完,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两人之间除了美术相关也没有什么交集,话题也不多。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忆青社的大楼,以一个略微有些尴尬的拒绝结束。
隔着电话只有声音一个媒介,柏泠有点分不清他这是单纯的寒暄,还是有事要找她。
七八秒过后,魏青那边先开的口。
“最近网上的消息我看见了,之前不知道你有男朋友,提出那样的问题是我不礼貌...”
“不过现在,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柏泠愣了一下:“我...”
可能是怕她用其他理由拒绝,魏青又急又快地补充:“我不介意你有车祸后遗症的!真的!在一起之后也可以只当朋友相处!”
“...我没分手。”
场面着实有几分尴尬。
即使隔着长长的几千公里距离,也不比之前在忆青社大楼当面好上多少。
柏泠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和缓地接着说:“网上消息是假的,你看我之前去交流会的样子,像是有后遗症的吗?”
播音孔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即便我分手了也不会。你只是需要一个在绘画方面能理解你的朋友,那个朋友不一定要是我。”
说完,她耐心地等了一会。
好半晌,那边才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嗯”。
魏青的声音比起之前要轻上不少,语气有失望但不重,还夹杂着一些宽慰:“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了,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这个就是我的联系电话。”
“嗯好,祝进修顺利。”
寒暄了几句,柏泠把通话挂断。
手上的铅笔在刚刚愣神时不小心在稿纸上画出几道杂线。
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别致的美感。
转身去拿橡皮擦,她看见在几步距离外坐着的淩白。他端着杯茶水,从里面的水线来看应该已经坐了有一小会。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
淩白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冲她挑了下眉:“即便你分手了?”
“......”
那么多话,他就听见这几个字?还只听半截。
柏泠帮他补全:“...也不会。”
“没有这个可能。”淩白把茶杯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单手提着凳子搁置在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又是那个人?”
“就这两次,正好都被你撞见了而已。”
“那还挺巧。”
明明事实就是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点心虚。
拿橡皮擦把纸上的杂线擦掉,柏泠岔开话题:“你怎么今天过来了,不是一直在忙解决那件事?”
“忙好了。”
“解决了?!”
柏泠惊喜地看向他。
淩白被她逗得笑出声来,接过她手上的橡皮擦,一边小心地擦杂线,一边慢慢和她说。
“想好解决方法了,先过来和你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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