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 第37章

作者:鸿呀红呀 标签: 爽文 甜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李霁收回目光,清清冷冷的开了金口:“今夜,就是要你在山里陪我住一晚,怎么?你的外裳不是拿在了手里吗?”

  嘉让连连应着是,心中却十分唾弃自己的这副狗腿模样,更是坚定了以后一定要躲着些这个七皇子,见到了都要绕道跑。

  看着夜幕降临的小雀山,不知从哪儿传来怪异的鸟叫,越看越慎得慌,嘉让觉得自己的命真的很苦,指不定今晚就得交代在了这荒郊野岭的。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七皇子所说的琴师归隐处。

  李霁:“你在此稍作停留,我先去拜访老先生,这山中时常有野物出没,你自己躲着点。若是听到稳笛的声音,你便来寻我。”

  说完便眼风都不打一个就走了,嘉让听完心中哇凉哇凉的,自己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李霁一走,她便赶忙裹紧自己厚实的外裳,躲在一旁。

  过了许久,嘉让犯起了困,眼皮都在打架,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突然,林子中一阵急促的稳笛声响起,山林中的鸟纷纷被惊吓得起飞盘旋。

  嘉让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就往林子更深处走去……

  贺兰集担任步军都指挥使,前期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经由他手,这日点卯后便接到修文帝的召见。增强皇城巡逻,如今正是天灾频发的节点,务必做好巡城要职。

  而等宫门下钥之际才得以从宫中归家,江公公早已在宫外等待多时。

  江公公将七皇子一番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贺兰集,贺兰集心中一震,脑中快速有了对策。

  江公公:“如今主子只身前往小雀山,极为凶险,主子留下一封信,可反将背后之人一军。”

  江公公拿出信封,贺兰集细细看完,便将信烧了个灰烬。

  贺兰集沉声说道:“江公公将七皇子失踪一事上报皇上,我去安排其他事宜。”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背后之人是三皇子,那万烨拉拢定国公府就没那么简单,三皇子党是否早已察觉?

  若是四皇子,那他必定早已知晓三皇子的动向,如此大放厥词般的引走七皇子,这一招便是借刀杀人,好一招一网打尽啊!这两派对手确实十分不好对付。

  ......

  嘉让谨慎的往林子深处走,耳边还萦绕着飞鸟振翅的声音,有些阴森森的,不过也还是鼓起勇气寻着稳笛的声音找去。

  走着走着,忽而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具尸体,嘉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只觉自己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脑中已经全然忘了还有七皇子这回事,往后退了几步,正要拔腿就跑之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掌,落在了她的肩头,力道之大,让人挣脱不得。嘉让立刻吓得大跳不止,拼命甩开了身后之人的桎梏。

  一看才发现是七皇子,定睛一看,可不得了,七皇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肩头受了一道长长的剑伤,身上的衣袍也处处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嘉让见过被人杀害时的样子,脑海中又浮现出沧州爷孙被害的一幕,此时见七皇子这样,不由的害怕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嘉让声线在颤抖,上前扶稳身形摇摇欲坠的七皇子。

  李霁:“赶紧离开此地。”

  嘉让赶紧扶着七皇子匆匆往远处走。李霁确实伤得不轻,看样子自己那位好哥哥果真是有备而来,招招都是下死手,自己这身伤倒是出乎了意料,没想到那些死士功夫如此高强。

  嘉让觉得李霁像一块巨石一样靠在自己身上,又沉又硬,天也渐渐黑了,若是找不到藏身之处恐怕今夜真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昏昏欲睡的七皇子,失血让他嘴唇泛白,整个人也没了精神,仿佛生命在慢慢流失,嘉让心中大骇,他可不能出事,若是七皇子在自己身边出了事,那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的便是她了。

  应嘉让越发卖力的扶住李霁寻找能落脚的地方,哪怕在石碓下也好。

  走了不知有多久,天色已然全黑,山间冷风瑟瑟,嘉让感觉得到身旁这具身体的体温在渐渐流失,心中焦急,自己倒是出了一身汗。

  嘉让实在太累,一个踉跄,两人摔作一团,滚下了小坡,而李霁正摔在了她的身上,沉沉的压制着她。

  嘉让摔伤了肩头和手臂,正痛的龇牙咧嘴之时,趁着山间皎洁的月光,猛然瞧见身旁一处凹进去的山石,不由大喜。

  将李霁拖进了这个将将能容纳两个人的石洞中,再从外头捡了大把枯枝堆放在石洞的外面,遮挡石洞的入口。

  嘉让实在松了一口气,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还没解决。外头的月光斜斜的映射进石洞,嘉让看着李霁苍白脆弱的神情,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就挂了一个水袋。

  给他喂了一口水之后,应嘉让用石子将衣角磨烂,再使出浑身的劲儿把衣角扯碎,简单的将李霁身上的伤包扎了一番,做完这些之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李霁的伤处,良久,伤口处的血也微微止住了,总算是往好的方向走,不算白忙活。

  可没过一会儿,李霁便开始梦呓:“母妃,霁儿冷。”

  自从见过七皇子,嘉让就觉得此人端方自持,冷淡漠然,且不好接近。可听到了这句孩童撒娇一般的话,再结合他的身世,嘉让便有些怜惜他了,幼时丧母,父皇忙于国事,便养在太后宫中,而太后早些年也去了,他便一个人做着闲云野鹤不问世事,大抵是习惯了孤寂吧。

  嘉让还在这为他伤春悲秋,待从伤感中反应过来,李霁便往她身上蹭,下颚挨在她的肩窝处,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旁,嘴唇更是挨在了她的脖颈处,嘉让顿时羞红了脸,敏感的缩开,条件反射般就将李霁推开。

  可又想了想,他身上这样冷,眼下确实只有自己能帮他了。若是这一夜都离得这么远,怕是两个人都会冻得没知觉,不得已,嘉让脱下外裳,两人包裹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汲取暖意。

  原本相安无事倒也罢了,抱着就抱着吧,可梦呓中的李霁格外黏腻,仿佛得了件有意思的物件儿,八爪鱼似的抱住嘉让,大掌一会儿摸摸嘉让的手,又摸了摸嘉让的脸,好似在确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嘉让被摸得不耐烦了,他竟然还想将作乱的手摸进自己的衣襟处,嘉让一个铁砂掌便将李霁的手“啪”地扒拉开,气汹汹的低吼着:“你给我老实点!”

  没成想,李霁果然老实了许多,但发着低烧的他,意识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生着病的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孩童,自己还是四岁,还在母妃的怀里撒娇卖乖,母妃也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哄着他,给他哼唱着《兰藏谣》。

  可梦境一下子就将他拉入了深渊,他在一片暗无天日的混沌中,一道奇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传来,告诉他一个绝望的事实:你的母妃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好好活着吧。

  可你要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活下去?父皇不是他一个人的父皇,他有十多个孩子,他那么繁忙,他在母妃死的那日也就流了几滴泪而已,他好似一点也不伤心,自己该怎么仰仗他呢?

  李霁做着那些灰暗相交的梦,在沼泽里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他害怕的,无意识的将应嘉让越抱越紧......

  嘉让被李霁勒得要喘不过气来,正想要发作,却看见李霁的眼角渗出了泪,原以为是生理性的泪水,结果,那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嘉让看得整个人都傻了。

  七殿下这是在哭吗?是做噩梦了?

  嘉让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连哭都极为俊俏的脸,鬼使神差的也抱紧了李霁,哄孩子似的,一手抱着他的脑袋,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想着要不要哼些歌谣,哄哄他。想起他曾经还批评过自己的《兰藏谣》,便赌气似的就哼《兰藏谣》。

  想着才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就是可怜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李霁: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第44章

  嘉让见这歌谣本来已经将李霁安抚住了, 他滚烫的泪珠子全淌在了嘉让玉白的脖颈上,湿湿的,后来又变得冰凉, 极为不舒服。这会子这人又开始不老实, 鼻尖与嘴唇总往嘉让脸上招呼。

  无法与他分开,他实在抱得太紧, 越是动,他越是死拽着,仿佛自己抢了他心上人一般。嘉让认命般的放弃挣扎, 任由他抱着自己又亲又闻,跟家门口的旺财一样。想着这人生了病怎么会这般黏乎呢?

  李霁听见熟悉的歌谣, 以为母妃还在自己的身边,那呢喃着的女子娇柔的小调, 使他错觉的认为,母妃从未离开过他。

  原本嘉让已做好了被他骚扰着一夜无眠的准备,怎奈何还是小瞧了自己的瞌睡虫,嘉让累得睡死过去......

  第二日,初旭东升, 一缕日光照射进这个狭小的石洞,李霁艰难缓慢的睁开了眼,待视线慢慢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秀稚的面孔。

  这张昳丽的面孔枕着自己的手臂, 嘴角还流着涎水, 粉颊睡得嫣红,额上,鼻尖还有黑乎乎的脏东西,明明自己应该嫌恶的, 可莫名觉得安心又可爱,心中喜欢得不得了。

  待他神思回体,知道眼前的人是应嘉让,自己紧紧抱着她,这人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俯在他怀里,鼻端萦绕着的奶香味甜丝丝的充斥在他的大脑。

  昨日两人便是如此亲密又暧昧的睡了一夜,身上立马有些不自在,见她身上不少的伤,衣袍外印着红色的血印,便知道她也伤的不轻。

  李霁复而又仔细的瞧了瞧她,周正柔和的鹅蛋脸又白又软,嫩得像块豆腐似的,双目紧闭,眼睫细长,樱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里头洁白齐整的贝齿,软软甜甜的样子,是意料之中的好看。

  李霁盯得久了,早晨醒来,身下便起了反应。已经弱冠的男子,又未有过女人,这个反应本是极为正常,可不正常的是,自己竟对着一个少年如此,实在是......

  李霁并不打算将她叫醒,松开了应嘉让,便动作轻缓的出了洞口,吹响稳笛。

  寅时,修文帝得到李霁失踪的消息,便立即派出羽林卫搜山。

  暗卫处理好刺客的尸体,贺兰集此时不能冒进,只在府里等了一夜消息,而他派出的人多方打探已然确定是三皇子所为。

  李霁与暗卫接洽好之后,便回了石洞,安静等待父皇的羽林卫。

  与应嘉让稍微隔开一些,将她身上滑落的外裳提拉了起来,团团裹住她异常绵软的身子,外裳还残留着两人身体的温热,做完之后,李霁闭上了眼睛,梳理好接下来的对策。

  良久,嘉让被手臂上的伤口疼的醒了过来,在石洞里宿眠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整个人都是冷冷的,格外难受,睁开眼,看见李霁靠在外间,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连忙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会儿他的体温,复而又摸了摸自己的额上温度,他额上明显更低,情况不太妙。

  嘉让焦急出声,“殿下,殿下,醒醒。”

  李霁装作昏睡的样子,并不打算醒来,且看看他要怎么办。

  嘉让见叫不醒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裳裹在李霁的身上,跪趴着从他的腿上小心翼翼爬出石洞,想出去探明情况。

  按理说皇子失踪一夜,宫里肯定要派出人来寻才对,可为什么现在她也没听到有人来搜山?

  李霁微微睁眼看她在做什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下沉的纤细腰线,因着脱了外裳,她整个人穿得贴身又单薄,臀部微微翘起,弧线浑圆挺翘,更显得腰线不盈一握,爬动间,腰臀起起伏伏,曲线尽显,极尽旖旎。

  只见她双手撑在自己大腿的外侧,身子还在自己身体的上方,腿在里间。这般体态,最是惑人。

  虽然嘉让好好的穿着衣裳,可李霁脑子里已经不合时宜的幻想出她衣裳里柔美白皙似女子一般的曼妙身子。

  方才冷静下去的反应,现在又尘嚣甚上,李霁懊恼,她无意的动作,处处透着耐人寻味的引诱,而自己怎就这般沉不住气?

  从前也不是没人引诱李霁,三皇子与四皇子都想将这个闲云野鹤般的七弟纳入阵营之中,毕竟待他成年以后就会册封为王,掌管一方封地,还能自己培植势力,有了他的助力,将来储君之位的走势将会更加明晰。便隔三差五的将那貌美的女子送与这个七弟。

  为了投其所好,专门花大价钱从扬州挑选极貌美的瘦马,姿容更是各有所长,人淡若菊的,高洁如梅的,清雅似兰的。李霁收是收下了,可通通都未碰过,谁也进不得他的身,更别说得了他的宠爱。好似那架古琴,那只长萧,那本诗文便是他所有的乐趣,能陪伴他一辈子似的。

  后来,三皇子与四皇子也歇了那用美人笼络李霁的心,专心拉拢朝臣,培植势力。

  嘉让终于艰难的爬出了石洞,动了动酸胀疼痛的手臂,痛得“嘶”了一声,尔后,便有丝丝缕缕的叫喊声传来,嘉让闭着眼仔细一听,果然是来寻七皇子的人,不由高兴地大叫:

  “快来人,七皇子在这里,快!”

  方统领听到坡下的急促清亮的声音,对身后的羽林卫做出手势,一行人纷纷跑下坡去,将“昏迷不醒”的七皇子背回了皇子府,应嘉让作为救驾有功之人也一同带回了皇子府。

  姜浮宁与应请让得到消息一同出现在了七皇子府,并把兰荇一同带了过来。

  兰荇小心的为嘉让包扎着,脱了中衣的嘉让在皇子府客房里冷的有些发抖。

  只见那微微隆起的地方层层包裹着雪白的绸布,奶白细腻的肌肤在空气中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美的惹人怜惜。极为破坏美感的便是那肩上与手臂处的带着血痂的擦痕。

  兰荇心疼的为嘉让上着药,面色不忍,生怕弄疼了她,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自家这位俊俏娇美的“小公子”啊。

  “怎么一日不在您身边,您就弄成这副模样?疼坏了吧?”

  嘉让疼的想哭出声来,这个药实在太冲了吧,刺激得她的伤口又疼又胀,“是啊,太疼了。”

  “您呀,怕疼为什么还要去那劳什子小雀山?”

  嘉让玉雪般的肩头疼得一抖一抖,“好兰荇,这不是迫不得已吗?我现在疼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兰荇见她这副插科打诨的顽皮模样,还是心疼得红了眼,“这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那就不好看了。”

  嘉让见她还有心情管自己留不留疤,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家少爷一个大男人,留不留疤又算不得什么。”

  兰荇听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少年郎若是没有那道杀千刀的批命,本该是个娇美可人的小仙子,现如今都该嫁人孕子了吧,与她夫君两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过着神仙眷侣的舒坦日子。以她家“少爷”这般模样性情,就算是皇子王孙那也是护在手心里呵护,娇养着。

  可如今呢,却是在四夷馆那种全是臭男人的地方与他们打交道,在那荒山野岭的地儿受了一身伤惴惴不安的待了一宿,躲躲藏藏的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头上着药。命运怎就这般造化弄人呢?

  嘉让上好了药,应清让就在外间等着她,看得出来应清让此时心里也没底,修文帝在七皇子的主卧里等着嘉让前去将事情经过禀报。

  应清让轻抚着应嘉让没受伤的那边肩头:“放轻松,圣上问什么你便老实回答,不会出什么事的。”

  得到了哥哥的鼓励,嘉让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朝修文帝所在的方向走去。

  由张公公领着进了内室,嘉让低着头,瞧见一抹明黄衣角,朝着那方向跪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