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 第21章

作者:香草芋圆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关键节点改变了,所以,蜀王世子线的七八十章后续剧情……被她跳过去了?

  她依稀记得一些凌乱的片段,在一千六百章京城副本的末尾处提到,所有人都以为百万藏银库藏在蜀地某个深山里,没想到却藏在京城某处,天子眼皮子底下。

  剧本里的自己深夜放囚,从蜀王世子的嘴里得知藏银库的下落,花了许多力气,瞒天过海,挖出了藏银。最后这笔巨款用作了军饷,跟南唐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倾国之战。

  那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她不知道。

  总之,现在百万藏银库的下落跟她没关系了。

  池萦之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想,反正她老爹给了三万两银子,百来号人够用了。百万藏银库的下落,谁爱知道谁去追查吧。

  等等,如果七八十章的蜀王世子线剧情可以跳过去的话,那六百章的太子线剧情是不是也可以跳过去……

  刚想到这里,浮在半空的面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巨X。

  池萦之被那血红色的大叉惊得一晃神,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静室里。

  窗外飞絮漫天,微风吹动了湘妃竹帘,被山水屏风隔断的里间卧榻处,黄梨木拔步床细微地摇晃着。

  一截瓷白的手臂从帷帐里伸了出来,手腕处一道刺目的红色勒痕。

  池萦之捂住了脸。

  怎么又开始重播这段了?

  所以剧本系统在提醒她,百万藏银库剧情线能跳过去,但京城的生命大和谐情节她是别想跳过去了?!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浪费时间,立刻快步走近了床边。

  这次走近了观察,果然发现了额外的线索。

  帐中伸出了男子有力健壮的手臂,捉住了无力垂下的纤葱般的手,亲昵地摩挲了一下手腕处红痕,将它捉回去了。

  男子的手臂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不是整日关在屋里苦读的文人常见的苍白肤色,也不是整日沐浴风沙的武将们常见的黝黑肤色。

  整条手臂不见任何伤痕,指甲圆润干净,修剪整齐,皮肤润泽,五个指甲盖呈现健康的粉色,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伸出来的右手大拇指关节处,佩戴了一只成色极好的墨玉扳指。

  微风吹进了内室,床柱帷帐又细微地晃动起来。

  池萦之深吸口气,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唰得掀起了金绡帐——

  她顿时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

  金绡帐里……打满了马赛克!

  池萦之掀帷帐认人的计划落了空。

  得了,看不着脸,等着听台词吧。

  细微晃动停止了。

  帷帐里传来了一句听起来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觉的女子声音,吐字轻而软,

  “萦之以身托付,望君垂怜,隐瞒女子之身乔装世子之事,庇佑我池家满门性命。”

  安静了片刻后,帷帐里有人低沉的说了两个字。

  那嗓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语气慵懒而随意,或许是贴着耳边说的,声线极低,几乎听不清楚。

  池萦之分辨了半天,猜想那人说的两个字应该是:‘允了’。

  白雾蓦然涌出,静室里的景象淡去了。

  从梦里惊醒的池萦之,按着宿醉发晕的头,手脚绵软地撑坐起身来。

  偌大的配殿里,除了四角长明灯,便是一问三不知的宫人。她估量时辰,差不多宫宴该结束了,脚步虚浮地起身,推开两道沉重的雕花木门,从门背后探头出去,刚要打量附近的情况——

  一只手横次里伸出来,猛扯住她的宽大袖袍,拉了人便走。

  “快走快走!”沈梅廷一只手扯着池萦之,另一只手以袖掩面,拉扯着人奔回了临水正殿附近,十人队列的金吾卫来回巡视值守,沈梅廷这才松了手,恨铁不成钢地埋怨她,

  “你啊!你父亲说的‘多看少动’四字金句,被你给吃了?看看你今天头一次入宫赴宴惹出多少动静来!”

  他低声数落道,“你到底跟太子爷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竟惹得他当众说出……说出……那四个字来!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一个堂堂大好男儿,谒见东宫当日被夸赞的竟是容貌,你在京城还怎么混啊!”

  池萦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

  太子爷气得拍了桌案,眼神像冰刀子,听话头的意思应该是申饬问罪的,谁知道话尾突然一转,莫名其妙变成了‘美貌可爱’……

  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万人迷光环启动了吧。

  她心里想了一圈,以当时的情况,她能阻止万人迷光环启动吗?不能。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能让时光倒流吗?不能。

  既然都不能,那就算了吧,不费劲想了。

  “我没打算在京城混。送完贺礼回平凉城呗。”

  池萦之拉着沈梅廷回到正殿里,依旧在原来座位处坐下了。

  宴会主人虽然拂袖而去,令狐羽还在,宴会还在继续。羽先生代替自家主君谈笑风生地招待各路藩王和世子。

  冷菜都撤了,换成了热气腾腾的新一轮菜品。她夹了一筷子嫩羊舌,放进了新换的白瓷盘子里,递给沈梅廷,

  “好了沈表兄,你的心意我领了。吃点羊舌,当做是我的舌头吧。今天剩下的时辰里,我在宫里一个字也不说了。”

  “你啊……”沈梅廷叹了口气,筷子夹起嫩炙羊舌,把一整块都吃了。

  “就算剩下的时辰里一个字都不说了,太子爷的四个字已经撂下了,所有的人都听见了。羽先生命人扶你去配殿里醒酒,我当时就瞅着朱大将军看你的眼神不对,像是要找你麻烦的样子。过了没一会儿,我留意到朱瓴人突然不见了,赶紧去寻你。还好还好,没出事。宴席马上就要散了,你别惹事,跟着别人一道赶紧出宫。”

  楼思危听到了几句,也凑过来了, “叔啊,当心些朱瓴。我听说这位朱大将军也是个有怪癖的人,怪癖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我在封地都听说了。”

  池萦之听楼思危这么一说,顿时就想起了早上问他的怪癖之事,手里的汤勺一颤,白玉汤洒了几滴在桌案上。

  “朱瓴?”她惊问,“他就是那种……喜欢用绳子的人?”

  楼思危也是一愣,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说的怪癖,跟叔你早上问的怪癖是两码事。”

  他捂着嘴小声解释说,“我听说朱瓴这人,战场上杀人杀太多了,脑子不正常,喜欢折磨人,喜欢看人哭,越是长得好的,他越喜欢看人哭。蜀王谋逆案审讯的时候,经常有受刑的人一边惨叫一边哭,别人都不忍心听,就他独自在旁边哈哈大笑,是吧?”最后的询问对着京城本地的地头蛇。

  沈梅廷点了点头,显出忧虑之色。

  “所以我刚才看到池表弟被扶去配殿醒酒,朱瓴又不见了,心里就觉得不对,赶紧跟过去瞧瞧。——哎我都着急了,你怎么还喝得下去汤呢。”

  池萦之本来听得心头剧颤,听到具体的怪癖形容,顿时心也不颤了,手也不抖了,恢复了一派镇定神情,又舀了一勺白玉汤吹着。

  “哦?喜欢看人痛苦听人哭啊。”她淡定地说,“是挺怪癖的。不过京城里有怪癖的人那么多,路走多了总会遇上一两个,不是遇到这个就是遇到那个。行了,我知道了。”

  沈梅廷:“……”

  池萦之喝了口热汤,又想起了刚才梦中瞧见的墨玉扳指,问了一句,“沈表兄,你在京城里有没有看到有人戴着墨玉扳指的?”

  “墨玉扳指?”沈梅廷纳闷地重复了一遍,“白玉扳指,翡翠扳指都常见,墨玉的材质少见。终归是些小玩意儿,我平日里没太留意。”

  池萦之显出烦恼的神色来。

  沈梅廷挺不是滋味的,“池表弟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玉扳指这种小玩意儿呢。不管刚才珠帘后你和太子爷怎么回事,你现在酒醒了,应该立刻去找太子爷,当面向他请罪。”

  池萦之才不想去:“虽然是我醉酒失言在先,但太子爷也跟着失言了。以我如今的年岁,称一句可爱勉强还算恰当;美貌两个字,对男子实在失礼。我一句他一句,算起来……我跟太子爷两清了?”

  楼思危:“这……跟太子爷算账,似乎不能这样算……”

  沈梅廷叹息着夹起一筷子嫩炙羊舌,“你方才说,吃些羊舌,当做吃的是你池世子的舌头?不,吃的是我沈某人的舌头,留着你的舌头吧。我留最后一句话给你:赶紧去找太子爷赔罪,完事了赶紧出宫。”

  他郁闷地吃完了最后一块羊舌,起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表哥:赶紧找太子爷赔罪,赶紧出宫!

  池小咸鱼:原地翻了个身,并安详地抖了抖身上的盐粒。

  快到文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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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咸鱼第十九式

  像沈梅廷说的那样,赶紧去找太子爷赔罪?

  没有的事。躲都来不及,还往面前凑干嘛。

  宴会还在继续,池萦之也实践了刚才的诺言,当真只管低头吃席,无论哪位端着酒过来搭话,喝酒可以,一个字也不说。

  虽然东宫主人提前离席,一顿接风宫宴还是按照原定的时辰,从晌午举办到日头偏西,代替主君待客的令狐羽终于站起身来,客气答谢入宫赴宴的各位。

  池萦之虽然用饭细嚼慢咽,中途又去配殿小憩了一觉;但自从重回宴席开始,直吃到宴会结束都没停筷子,可能是在座的宾客里吃得最多的。

  见满殿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引路宫人也在前头等着了,她终于满意地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在宫人的带领下迈出正殿门槛,下了台阶,走过长长的湖边青石道,沿着通往左掖门的描金华栋的长廊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弯,前面引路的十二三岁的小黄门突然一个急停。

  池萦之没留意,差点撞小黄门身上,赶紧往后一步。

  还没开口问怎么了,那小黄门僵在原地,满脸迟疑神色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往斜刺里一窜,穿过廊下的灌木丛飞快地跑了。

  被晾在原地的池萦之:“……”似乎有个什么不好的预感。

  转过了游廊拐角,被红漆木柱遮挡的前方游廊出现在面前。

  临水殿中消失了很久的朱瓴朱大将军依旧穿着黑底红边的箭袖武将袍,衣襟依旧松散敞开着,踞坐在游廊边,沉重的刀鞘撑着地。

  “池世子好本事,好胆量。”朱瓴并不看她,而是远眺着晚霞泛起的金色天空,

  “我家殿下向来不近美色,你入宫不过半天,先是戴着媚上的金铃铛敬酒,后又不知使出什么手段,当众损毁我家殿下的清誉。池世子,好心机手段。杀人不用刀啊。”

  饱含着血腥煞气的眼风扫了过来,“朱某最佩服你的是:皇宫宴殿之中,当面言语侮辱了我家殿下,竟然面不改色就要走了。”

  池萦之听得脑袋发蒙,不得不开口解释,“阁下想多了。在下一时酒后失言,已经当面向太子爷请罪了。”

  “一句请罪就完事了?”朱瓴冷笑起来,眉头横压的那道刀疤耸起,破坏了原本俊秀的五官,显得煞气更浓重。

  “我家殿下宽仁,不以言治罪。我身为臣子,却不能轻易放过你这侮了殿下的逆臣。”

  池萦之沉默着揉了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