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 第53章

作者:香草芋圆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朱瓴,不是同你说了不要靠近营中三位世子?为什么把陇西王世子的帐子打歪了!出去跪着!”

  朱瓴:“……妈的。”

  他骂骂咧咧地出帐子外头跪着了。

  司云靖皱眉打量了一眼歪斜的帐子,几个亲兵赶忙过来把木柱扶正了。

  他掀开了帘子,走近光线昏暗的军帐里。

  池萦之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安心地躺回了床上,被子严严实实从头盖到脚,只露出半张雪白的面容。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昏黄的灯光拉出了厚重的暗影,明丽的五官轮廓半掩在暗影之中,凸显出浓黑的睫毛,嫣红的嘴唇,是与白日完全不同的浓墨重彩的工笔美人图。

  ——虽然这小子惹毛了也是会发脾气的,但跟手下一帮刺儿头比起来,性子还算软和。平日里确实算得上是个挺乖巧挺可爱一个小家伙。

  也不知怎么的得罪了朱瓴,被他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若不是自己赶来的及时,差点被埋帐子里了。

  司云靖不悦地想。

  他在池萦之的床前坐下了,伸手摸了摸额头。

  “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池萦之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啊啾——”迎面打了个打喷嚏。

  “……”司云靖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飞沫。

  池萦之:“……殿下恕罪!”她急忙撑起身子,去摸床头挂着的大袍子上系着的干净帕子,带着些鼻音说,“赶紧擦擦,阿、阿啾——”

  司云靖直接把她按回去塞进被子里了。

  “熬一碗伤风药来。”他召来了军医,吩咐道。

  小半个时辰后,浓黑滚烫的药汁熬好了送进来。

  等待喝药的时间里,池萦之起先还顾忌着面前坐了尊大佛,想陪着说些话,没说两句就被嫌弃,

  “说话带鼻音,声音都变细了,听得难受。闭嘴歇会儿吧!”

  池萦之自己本来还没觉得,被说了句‘声音变细’,心里一惊,顿时不敢多说话了。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大眼瞪小眼片刻,池萦之自觉地闭上眼睛,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托着后颈,把她扶了起来,瓷碗递到了嘴边。

  她半梦半醒间本能地张了嘴,小口含进了一口药汁。

  “!!!好烫!好苦!”

  她闭着眼睛一扭头,药碗往旁边嫌弃地一推,抓着被子就往下躺。

  还没躺下呢,被揪着后衣领又坐起来了,药碗重新递到了嘴边,充满警示含义地碰了碰嘴唇,“喝完。”

  池萦之这下彻底清醒了。

  面前这位亲自喂药,不喝吧,说不过去。

  她听话地张嘴,喝一小口汤药,缓上半天,又喝一小口汤药,再停下来缓上半天……

  对面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冻成了冰渣渣。

  “你很行啊。喝碗药,费了我一刻钟的时辰。”

  池萦之小声说,“不敢浪费殿下的时辰。你把药碗放旁边,我自己喝呗。”

  司云靖单手撑着膝,另一只手端着大药碗,停在她嘴唇边, “我就坐这儿,看你到底能磨蹭多久。”

  池萦之又小口地抿了一口,咽下去了,分辩说,“没故意磨蹭,打小喝药就这么慢。不信殿下写信问我爹去。”

  司云靖冷笑了一声,把药碗边沿又往她嘴里塞了塞,“我又不是你爹。一口喝完!”

  池萦之听话地喝了满满一大口,在舌头上滚了滚,苦涩的中药滋味从口腔直冲上脑门——

  “噗——”没忍住,一口喷出来大半。

  “……”司云靖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药汁。

  池萦之喷了药就感觉大事不好,慌忙拿袖子去擦。“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忍不住!!”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赶紧接过大药碗,以平常两倍的速度小口小口喝完了,向对面亮出了空碗底。

  司云靖什么也没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来,带着满身的药味儿出了帐子。

  池萦之长呼了一口气,舒心地躺了下去,把被子盖过头顶。

  总算把大佛送走了……

  帐子外传来了太子爷的声音,”他刚喝完了药,让他睡。你们不要打扰,直接把他的行军床挪去孤的帐子里。军医跟过去,身上的伤处查验一下,务必救治好了。”

  池萦之:???

  半刻钟后,她莫名其妙被挪到了中军大帐里。

  东宫禁卫们得了吩咐,果然没有丝毫打扰池世子的睡眠,挑选了四名彪悍大汉,连人带床直接搬过去了……

  为储君准备的大帐极为宽敞,用六扇大屏风隔开前后。屏风前方摆放了桌椅茶几,随时召人议事;屏风后面放了行军床和矮几凳子,用来起居。

  中军大帐的面积虽然宽敞,但里面的陈设却跟将领大帐差不多。

  池萦之自己的行军床被人搬了过来,放在中军大帐的屏风后面,跟司云靖的床并排放在一起,中间隔开两尺,看起来大小款式都差不多,倒不觉得突兀。

  池萦之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两尺外的太子爷的床,不由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几天一心一意地躲着避着,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跟这位做起室友来了……?

第43章 咸鱼第四十三式

  跟过来的军医大夫是个尽职尽责的, 把药箱打开,催促着脱裤子查验伤情。

  池萦之心里藏着秘密,如果说军营里最不想看见的人物, 朱瓴当之无愧排第一,军医得排第二。

  她当然不可能让熟悉人体构造的军医近身, 想了想, 悄咪咪凑过去耳语,

  “其实我的男人要害之处没出毛病。只是骑马太急,大腿磨破皮了而已。我怕说出去引得太子殿下不悦责骂, 还请老大夫医者仁心,就说是小伤,给瓶金疮药就行啦。”

  送走了震惊的军医,池萦之把金疮药收进了怀里,往床上一躺。

  朱瓴还在她原本的帐子外跪着呢。今天应该是安生了。

  问题是太子爷今晚就会在中军大帐里跟她做室友了……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室友, 等朱瓴走了还能不能把自己的床移回去。

  不, 就算做一晚上的室友也不行。

  军医好糊弄, 但如果太子爷回来了,吩咐一句‘把裤子脱了, 孤查看一下伤情’,她是抗命呢还是遵命脱裤子呢……

  唉,前有狼,后有虎。

  池萦之开始怀念之前两天独自在河边大营附近野营烤肉的快乐生活了。

  坐在行军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有了个主意。

  但主意施行起来吧,又感觉有点对不起策马狂奔数十里把她从河边营地捞回来的太子爷。

  然而,虽然感觉对不起人家, 比起今夜脱裤子掉马的风险来说……

  唉,没办法, 还是对不住他吧。

  池萦之摸着胸腔里突突乱跳、隐约发痛的良心,默默地想着——给他留封信?

  留封信把人安抚一下,总好过不告而别伤人。

  ……

  司云靖在几位高级将领的陪同下,走遍了军营,与中低层将士聊了一晚上的天,又一起用了晚食。

  夜色深沉,到了军中就寝时分,他在众将陪伴下走回自己的大帐外,将领们纷纷告辞离去,司云靖掀起帐子的时候才想起,下午似乎命人把池家小世子的床移过来了。

  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平日里说话也温温软软的,有时候却又硬气得很。

  在山林里那几天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严重不严重,跟随回来的路上半点不吭声。还是自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气,猜出来了。

  军营里伙食不怎么样,身上又受了伤。在京中一个月养胖了几斤,这次带他出来,回京时也不知会不会瘦了……等回去守心斋,拿秤再称一称。

  短短几步之间,他打定了主意,要亲眼看看伤处。

  毕竟是自己把人带出来的,又是被丢在河边大营那两天伤到的。伤到了哪里,伤势严不严重,池家小世子避而不谈,可能是怕传出去伤了自己身为储君的仁厚声誉。

  想到这里,司云靖有些懊恼。

  能走动如常,看起来不是什么紧要处的伤,不过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隔着六扇大屏风,他吩咐道,“萦之,出来把衣裳脱了,让孤看看伤处。”

  回答他的是满室安静。

  司云靖又抬高声线重复了一遍,说,“都是男子,没什么好害羞的。伤口尽快查验一下的好。”

  帐子里伺候的高大年欲言又止,抬眼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司云靖敏锐地问他,“怎么了?”

  高大年呐呐地道,“下午时军医来了一次,说没什么大碍,很快便出去了;傍晚时,池世子说他的伤口敷了药,不碍事啦,背了箭壶,牵着骤雨卷风出去打猎了。”

  “……打猎?”

  司云靖抬头看了看浓云密布、山雨欲来的天色,冷笑一声:“这等天气,出去打猎?胡闹!竟没有一个人拦他?”

  高大年尴尬道,“老奴去拦啦,拦不住。朱大将军现在还在池世子的帐子外头跪着呢,池世子又不是军中的人,军中将领们没一个敢出来阻拦的……都等着殿下回来定夺。”

  “军中将领没一个敢拦的?”司云靖冷笑一声,“没一个拦着,只怕都要替朱瓴出气,等着看他上山出事呢。”

  高大年见太子爷的脸色不对,感觉大事不好,急忙补充道,“殿下请勿忧心,之前下令盯着池世子的探哨连同十名军中好手,至今严格奉命,傍晚时都跟着池世子出去了。”

  司云靖面色稍霁,“人往哪边山林里行猎去了?指给孤看。”

  池世子留了封信下来,指明要给太子殿下亲拆。

  “臣感念殿下夜奔救命之恩,萦之已无大碍,趁夜上山,给殿下猎一只猛兽回来,献为谢礼。”

  司云靖看了两遍,伸手按了按高挺的鼻梁,随手把信纸揉成一团。

  ‘夜奔’……

  池家那个不爱读书的小混蛋,这两个字是这么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