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饼
许然半天不吭声,甚至有些害怕,以前的各种冒险他觉得有趣有意思,前提都是这些犯罪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可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可能潜伏着这样一个人,他忽然抬头,“我得告诉管家,让他小心叶安。”
不能告诉姑太太,姑太太不会相信,如果她跑去问叶爷爷,说不定反而更危险。
抛开这件事,他们也互相叮嘱,管好各自工厂的员工,不要瞎掺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舒雨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不去想也不去看。
一直到九月开学,舒雨才收拾行李,临走之前,终于接到了老管的电话。
舒雨很是惊诧,“你们一直待在这里?”
这可是好几个月。
“一块回京城,你不是正好也要上学吗?”老管打了个哈哈。
火车上,管前看着舒雨无奈的耸耸肩,“他总拿我当傻子,我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吗?”
老管点点头,“就是,想想那份合同吧孩子。”
管前捂脸,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法在老爸面前抬起头来了。
舒雨跟着偷笑,这对爷俩也太逗了。她现在可以肯定,老管是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根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把儿子带出来。
还装模作样打电话来感谢她,hi tui!
“您不会真的跑去卧底了吧。”舒雨看这俩人黑瘦的面容,试探道问道。
“当然,不然怎么证明你的报告是真的。”老管强调道:“你知道呼吁立法禁止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吗?我不把全套流程来一遍,绝对不敢发这样的报道。”
为了儿子是真的,但对待工作,也绝对认真。
舒雨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
“双份的。”竖起两只手的大拇指。
老管哈哈大笑的同时,又感慨,“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路万里,我们当记者的就得出来四处走走,待在京城能报道什么,又能知道什么。难道要坐在家里编新闻吗?那岂不是成了废物。等我们坐在家里听到消息,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骗,又有多少人的血汗钱被卷到国外。”
舒雨叹了口气,“其实给您的那份报告,只是复印稿。”
“原稿你递上去了,但没声没息,所以才跑来找我吧。”老管一脸我早知道如此的表情。
舒雨嘿嘿笑了两声,尴尬道:“您知道啊。”
“猜的。”就如她肯定也猜到,自己把儿子带出来的原因。
彼此彼此,一个老狐狸露出只有狐狸才懂的微笑,小狐狸果然也露出同款微笑。这下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扯平了。
只有管前一无所知,但总觉得这俩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看傻子。
回到学校,用一句物是人非来形容并不为过。
曲歌的床铺空了,钱慧很羡慕的表示,如果早知道这样能去美国,她也……
因为被温阮瞪了一眼,所以麻利的住了嘴。
温阮一见舒雨就扑来抱住她,身体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庆幸。
丘兰在旁边揭穿,“我说你怎么云淡风轻呢,原来是装给我们看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是这样,国家也是这样,舒雨拍着温阮的后背,“会好的,一切都好的,而且是越来越好,好到你不敢相信。”
“你说的话,我怎么这么爱听呢。”温阮抹去眼泪。
翁琴在旁边掰手指头,“舒雨说过的话,都应验了哦,这一次肯定也能应验。”
舒雨带回许多的特产,“你们自个分,我去找学校销假。”
找到学校还有好消息,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影响了很多事情,学校也被迫作出一些改变。如果舒雨能通过去年所有课程的考试,而没有挂科的话,允许她直升大三。
舒雨庆幸自己没放下课程,结果用上了,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通考试下来,舒雨又赶上了大家的进度,也住回原本的宿舍。参加考试的人还有管前,以及各种原因没能参加考试的人。
“咱们小雨这运气,真是没得说。”考完试,路英今天请了外公和舅舅一家,来胡同吃饭。
阳阳也考上了高中,不是顶尖但也不差,金明天很满意。
上了高中的孩子,身高已经超过舒雨,小时候抱着姐姐大腿不放的小娃娃,已经成了一个少年人。
“可不是,省得耽误一年毕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小雨怎么样了呢。”金外公也特别高兴,同时提醒阳阳,“我们不要求你超过你姐姐,但也不能落下太多。”
阳阳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做出一个“OK”的手势。
然后缠上路晁,要跟他练练。
在全家人亲切友好的注视下,阳阳同学无数次的仰望天空,再次仰望天空,于是院子里传出快活的笑声,一次又一次。
第145章 出生日
许警官这里接到中间人的线索, 半天没吭声, 饶是他经验丰富,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联。
“平湖省那边并没有放弃追查这件事,你看看。”许警官拿出一叠资料。
按理这些资料不应该给外人看, 但舒雨直接拿来了中间人在国外的信息, 许警官觉得还是可以给她看看。
“出生日期, 这件事我过年的时候就知道了。”舒雨翻看之后,原来是指三叔进厂的时候, 因为年纪不够, 而顶用了她父亲的资料。
等一下,当时没想明白,这会儿她却仿佛抓住了线头。
“凶手真正想杀的, 是我们?”舒雨轻轻的, 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说这话时, 路晁心中一紧, 伸手握住她的手。胸口“呯呯”直跳, 手心冒汗,全身都在后怕。
路晁就在许警官的办公室里, 拔出一个电话, 那头的许然接了,就听到路晁火急火燎的声音,“叶安的出生年月日,你现在能不能问到。”
“这有什么难的。”都不用问姑太太,直接问管家就行, 管家那里有各家相熟的人所有纪念日的记录,到了时间负责提醒主人,准备礼物。
“一九四八年五月二十二日。”许然的电话回的很快。
舒雨一下子坐到凳子上,“和我父亲是同一天。”
许警官神色复杂,“这是个新情况,我让平湖省的警方再好好调查清楚。你奶奶还在世,如果有什么问题她应该知道一些。”
“问我奶奶,倒不如侧面调查,她不会说真话的。反而有可能扰乱办案人员的视线,把他们往歪道上引。”舒雨太了解舒家老太太了,如果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她也绝不会承认。
许警官顿时摇了摇头,“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他们,但怎么办案,是平湖省警方的事。”
“我明白。”舒雨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一点什么,想了想又道:“不对不对,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
舒雨一脸兴奋道:“肯定不是,我想起来了,叶安是在医院出生的,叶爷爷还带我们去看过那家医院。但我父亲是在家里出生的,我奶奶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在家里出生的。”
根本没那个可能。
许警官也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不可能。有可能是买凶的人搞错了目标,如果真是叶安做的,远隔重洋信息出现问题,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案情又陷入死胡同,但好歹比之前大有进步,之前是一个可疑的,甚至疑似的人都找不出来,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点的突破。
舒雨走出去,外头艳阳高照,天气将将转凉又未凉,是京城最好的季节。路晁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有我在。”路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这件事太过骇人听闻。但同时也后怕的不得了,想到舒佳琪还是他们救下的,当时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
“我不害怕,我只是希望凶手能够受到法律的惩罚,还给枉死之人一个公道。”而这个枉死之人,就包括她的前世。
“如果……”路晁有点担心。
“不可能的,肯定不是。”舒雨拦住路晁,她不想听这个,真的,她的亲人足够了,有外公外婆,有舅舅一家,还有最亲的姐姐,她不缺亲情。
“好好好,不是。”路晁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是才是最好的答案。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时髦夹克衫的男人,贴在墙角,形容鬼祟。见到舒雨赶紧扔掉手里的烟蒂钻了出来,一股烟味熏得舒雨当即捂住鼻子。
路晁直接挡到他的面前,这人还硬要歪头跟舒雨打招呼。
“姑奶奶,你可算露面了,你说说我还得躲多久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齐俊。
“我没让你躲啊。”舒雨看着他,该给的钱都给了,“你不会还想回深城吧,在京城找个工作得了,别让你爸再操心了,一把年纪胡子都快被你气白了。”
“你不会不管我了吧,我可是你的人。”齐俊亦步亦趋的跟着舒雨,大有你不给个说法咱就不走的意思。
路晁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次?”
舒雨也被他给给气乐了,“到底想干嘛,直说。”
拍拍路晁的胳膊,让他放人。
“嘿嘿,还有没有什么卧底啊,刺探啊,什么都行,给我找个活干呗。”齐俊说出自己的目的。
“钱花光了?”舒雨乐道。
“嗐,别提了,都被老头子充了公,一个月就给我五十块钱,你说说现在五十块钱能干嘛。”齐俊那个委屈啊,这钱可是他辛苦赚来的,说是血汗钱也不为过啊,说没收就没收,还有没有人权了。
“在家有吃有喝,还拿五十块零花钱,怎么委屈你了。外头多少人一个月拿五十块,还得养家糊口呢。”路晁天天混在工厂里,有什么不清楚的。
齐俊知道路晁说的是实情,不过人和人是不同的,比如说眼前的就是一尊大财神爷,抱上大腿一辈子不愁吃喝,抱不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所以这不是拜到您门下来了吗?我可是为您拼过命,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啊。”齐俊想讨好别人的时候,也是真会讨好。
舒雨眼珠子一转,“我还真有好工作找你,不过能不能干得好……”
“干不好我自己走人,不用别人赶。”齐俊拍着胸脯。
舒雨斜睇他一眼,“是正而八经的工作,不可能半年拿一万的,市场价,要来的话,明天去路路通家电城找我。”
市场价也行啊,先抱上大腿再说,齐俊在后头跟着喊,“几点钟啊,咱们不见不散啊。”
路晁都把车子发动了,他还在后头喊呢。
路路通家电商城确实急缺一个岗位,金明天一连换了好几个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能够胜任的人选。
“你的工作就是去厂家,将有质量问题的家电做退换货,最不济也得要求他们修好。总之,具体工作就是跟厂家打交道。”金明天看出齐俊的不靠谱,心里也在嘀咕,不过外甥女说他可以试试,那就让他试试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齐俊夸张的打着包票,和旁边纯朴的工人相比,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那么的与众不同。
“一个月工资一百一,出差有补助,差不多就是这样。”八十年代末的工资行情,一百一绝对算高薪,国营企业能拿到这个工资的都是工作多年并且有一定职称的人,但家电城是私人生意,没有任何国营单位的隐形福利,所以工资就要开的稍微高一点。
出差好啊,他就喜欢出差,齐俊很满意。
舒雨让齐俊在店里熟悉情况,在回胡同的路上,顺便买了一张报纸。
一篇登在首页的报道标题,十分引人嘱目。舒雨翻到内容的版面,仔细阅读。
老管不愧是老笔杆子,写出来的文章不动声色之间,将发展起源和资金流向剖析的清清楚楚,只要看完的人,就可以得出一个极为简单的结论,这就是一帮换了个名目来诈骗的诈骗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