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珏儿
六年前,郭嘉和现在的沐彦卿一样的年纪,已经参加了秋闱并顺利成为举人,然后,郭嘉拒绝了书院先生的推荐,拜了回春堂一位大夫为师,自此开始了亲尝百草的历程,也就是说表兄开始学医治人了。
知道这件事情后,郭敛非常的气愤,这眼见春闱就在跟前,要光宗耀祖了,他却放弃科举考试开始学医了,这让郭敛怎么接受,他知道自己说话郭敛根本就不听,所以就日日跑来榆钱胡同,让沐世规夫妇去劝解劝解。
刚开始的时候好声好气,因为实在关心孩子,沐世规和薛氏也把郭嘉叫到家中问了话。郭嘉只道是自己对学医非常的感兴趣,而且大夫说自己在这方面非常的有天分,他志向不在做官,所以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沐世规和薛氏养孩子一直都非常佛性,外甥都这样说了,他们接下来自然就是鼓励一番,道是要是真正的喜欢雌黄之术,就要潜心学医,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是善事。
郭嘉自然连声说好。
三个人和乐融融的,这样的结果郭敛自然不接受了,在他那里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做官,这权势谁不喜欢,而且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这医术再高超,又有什么用。
郭敛不满意,自然还是来榆钱胡同闹,甚至郭老太和前面那个也来闹。那日沐彦卿和席瑜刚从孟府回府用晚膳,刚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正掐着腰说沐家把他孙子带歪了,年老的那个穿着一身青布衣裳,瘦削的厉害,面向有些刻薄,稍稍年轻的那个,一身肥膘,脸盘上都是横肉。
经过旁边管家的提醒,沐彦卿才知道这两人是谁,也是那时,沐彦卿才知道愚孝的郭敛,为什么就算是家中老母亲唆使也不与沐婷和离,主要是前面这个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就从外表看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看到沐彦卿和席瑜进门,两个人这就要上来碰他们二人,沐彦卿皱着眉后退了两步,他最是不喜欢讲不通道理还喜欢无理取闹的妇人,碰上之后根本无计可施。
然后,她们就被扔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连同一直躲在旁边的郭敛一块,席瑜向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儿。
被放出来之后,郭敛不敢与席家硬碰硬,为了争一口气,就扬言要和郭嘉断绝父子关系,郭嘉应下了,然后一直到现在双方都还僵着,郭嘉与榆钱胡同这边也不常来往。
照沐彦卿说这样也不错,省了不少麻烦。
这两年来,表兄医术突飞猛进,在京城最大的医馆——回春堂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特别会敛财,这富贵人家最是惜命,向来重视请大夫问医这些事儿,所以表兄在这京城之后也是各家豪贵的座上宾。
这样一来,就有些人蠢蠢欲动了,前段时间沐彦卿就听说郭家那边正在拉拢表兄,想也知道是在拉拢银子,沐彦卿呵呵笑了两声,这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容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沐彦卿护短,他又是真的把郭嘉当做兄长来看的,自然看不上郭家的做派。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求个作收好不啦!!!
第62章 闹剧
早膳过后, 沐彦卿就被薛氏赶着出门。
“娘, 怎么的, 表哥也得午膳的时候才能回到府上,我不用出发这么早,”沐彦卿解释道,回春堂的大夫只有上午问诊, 而为了提高就诊效率,病人都是昨日就已经定好的, 他现在过去已经晚了, 所以再怎么的也得过了午时表哥才能回府, 而且回春堂离家并不远,哪有必要现在就出发。
“在那之前你就再去明月阁看看嘛, 你都已经好几个月不管事儿了, 也不能都丢给你朗表兄不是, 而且娘最近正好缺个胭脂,你给娘带回来,”薛氏笑眯眯的劝道, 要这孩子出去散散心, 怎么这么难。
“我院子那边好像还有, 我让……”沐彦卿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看到薛氏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睛都不待眨的。
“娘说的对,我这就出发,”沐彦卿笑着表态, 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真的立刻就走。
“好,好,路上小心些,”薛氏笑着叮嘱。
沐彦卿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沐彦卿清楚的感受到他母亲松了一口气,沐彦卿眼睛突然有些酸酸的,想到刚刚又有些好笑,其实他本身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力,只是他向来信奉所有努力都有回报。因为他在科举考试上有野心,所以他想更努力一些,把成功的概率提高到越来越接近百分之百,只因在乎,所以想万无一失。
但是这落在父母眼里,恐怕就是担心了,而且又顾忌秋闱渐渐来临,也不敢多提,只能像今日这样用笨拙的方法让他出去散散心,嗯,沐彦卿有些窝心。
既然答应了母亲,沐彦卿就不会食言,出门就上了马车,出发去京城最富盛名的医馆——回春堂,因着时辰还早,中间还能绕道去一趟明月斋。
京城街道一如之前,还是那样的热闹与繁华,当然,这里毕竟是国都,也比起其他的郡县又多了几分的庄严和神秘。沐彦卿这次是久违的出门,虽然到处都熟悉,但也莫名多了几分新鲜。
车子很快就到了明月斋,说起来的话,沐彦卿已经有几个月不曾来过这边了,一来他最近实在是忙,根本没有时间过来,二来他相信有薛朗在,根本出不了什么乱子。
这次要不是娘亲提起,他还没有想着过来,薛朗去保定之后,明月斋明显有些松散,中间也有大胆的趁机开始欺下瞒上。这些事情沐彦卿都清楚,不过在没有找到幕后的黑手之前,他是不会打草惊蛇的,今日过来溜一圈也好,还能看看他们到底已经嚣张到什么程度了。
到明月斋之前,沐彦卿本来想亲自下去看看,不过马车停在明月斋门口之后,看着铺子里的这些人,他不想和那些人挤——
“把最近一段儿时间的账本都拿过来,我这两日时间没有事儿,正好看看我们这段时间的收益状况,”沐彦卿吩咐青睢。
“是,”青睢应了一声,就下车进了明月斋。
沐彦清打开车窗,看了看挂着的‘明月斋’三个字,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就一间小屋子,仅仅三年的时间明月斋就变成了这样的光景,现在的明月斋是由三层楼组成的铺子,而且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间铺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明月斋,这样的成就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望。
想到这里,沐彦卿‘冷哼’一声,他们兄弟辛辛苦苦才做到的这份上,怎么可能让一些小人给毁了心血,以前他们不能,现在他们不能,以后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能。
没多大会儿青睢就抱着一摞账本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这间明月斋的掌柜,这掌柜是当初他和阿瑜聘请过来的,姓丁,之后薛朗表哥接手明月斋之后,丁掌柜就还是担任掌柜。
“沐少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丁掌柜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日得空正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我也已经差不多四五个月没有过来了,明月斋的情况可还好?”沐彦卿笑了笑,低头随意的翻了翻青睢拿过来的账本儿。
“明月斋自然一切都好,沐少爷不用担心,”丁掌柜赶紧表态。
“是吗?”沐彦卿反问,语气随意的很。
掌柜的头上开始冒冷汗,明月斋一共三位主子,薛家那位爷自不必提,他掌握着明月斋所有的一切运行,自然该敬着佩着,毕竟平常交往的多,倒是没感觉太可怕。
席家那位爷看着就是个狠角色,要是在明月斋犯事,落到他手里只有被关进大理寺监牢的命,但是他平常并不管明月斋具体事宜,相处不多,可怕也就两三面。
眼前这位爷就不一样了,他平常不管事儿,往往三四个月都不过来一次,但是这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账本奇快,所有的账目在他手里总能很快的就找到其中的漏洞,要想在账目上做手脚过他这一关很难,之前已经有好几位掌柜想糊弄他直接被赶出了明月斋,谁求情都没用。总之是一个顶顶冷静的人,现在被他这样轻飘飘的问话,丁掌柜不紧张才怪。
“走了,去回春堂,”沐彦卿看了一眼丁掌柜,没有太为难他。
载着沐彦卿的马车走出好远,掌柜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这次可是把丁掌柜吓的不清,”青睢笑着说道。
“心里没鬼,怕我干嘛?”沐彦卿冷哼了一声,虽然说就算是夫妻之间为了利益也能相互背叛,所以根本就不能奢望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永远对他忠心,但是这也太快了,明月斋才成立将将三年,这两年收益刚刚好转,就见人开始吃里扒外,而且还是明月斋元老级人物,想想就觉得痛心。
“既然这样,为什么都不把话说开,他现在明月斋会不会引起多余的麻烦?”青睢问道。
“懒得动弹,等表哥回来再说吧,”沐彦卿冷哼了一声,幕后黑手不揪出来,现在说开有什么用,不过就是打草惊蛇罢了,还是等表兄回来再说,瞟了一眼手里的账目,沐彦卿兴致恹恹,不看也罢。
马车悠悠,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回春堂,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一阵喧哗之声,沐彦卿皱了皱眉,那里面夹杂着几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
“主子,属下先去看看,”青睢说着,就要走。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一起过去吧,”沐彦卿掀袍利落下了马车。
“让郭嘉出来见我,长辈都过来了,他还不出来见人,怎么这么不知礼,”一个尖厉的女声气急败坏地叫嚣道。
“这位老夫人,我们这里是医馆,郭大夫正在忙,实在没有时间来见几位,几位请回吧,”回春堂的小厮劝诫道,心里还不停的嘀咕明明看模样这位夫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声音还是这么大,震得他耳朵疼。
“我是他爹,他也不出来见吗?”
郭敛的声音传到沐彦卿这里有些失真,但是仍能听出其中的愤怒,沐彦卿被气的想笑,‘厚颜无耻’这四个字当真可以落在他头上,虽然说鸟为食亡人为利往,但是血脉至亲相处到这个份上还真是悲哀呀。
“郭大夫已经言明不想见,”小思尽职尽责的转达郭嘉的话。
“你看看你生的这是什么儿子,郭家养他这么多年,父母对他有生育之恩,他竟然如此回报。还有你那个兄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在你娘家住了几年,他能这么大胆子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刻薄的女声再次传来。
“娘,娘,我,我错了,”懦弱小意的声音传来。
沐彦卿皱了皱眉,站在一边旁眼看着郭老太教训他的姑姑沐婷,他一直到现在都想不通,身为沐家的大小姐,尤其是这两年,因着父亲的缘故,整个沐家在京城的地位都有所改变,这样的娘家不应该让她挺直腰板在婆家呼风唤雨吗,为什么反而更懦弱了呢,是不是人只要熟悉了一个环境,相处久了就连脑子都没有了?
沐彦卿翻了个白眼,想想以前姑母的做派,恐怕沐婷的脑子从那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郭家老太越说越气,伸手就要往沐婷身上招呼,沐彦卿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说到底她是木家人,怎么也不能看着自家嫁出去的姑娘受到这样的待遇不是。
“郭家祖母好大的威风,就这样在大街上折辱我沐家姑奶奶,”沐彦卿笑着说,不过语气绝对算不上愉快。
“彦卿,”看到自家侄子挡在自己面前,沐婷赶紧唤了一声,声音中没有多少惊喜,反倒有些惊恐。
郭老太本来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站着的贵气小少爷是谁,想想他的自称和沐婷的态度,才想起来这是沐家大房的。
“小小年纪就敢这样对长辈说话,看来你的家教也不怎么样,怪不得我孙子到了你们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郭老太愤怒的说道,看到这个少年,她自然就想起几年前受到的侮辱,她竟然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说到底郭老太在进京之前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妇人,根本没有过什么见识,当时那件事真的是把她吓坏了,一直都到现在还有阴影,今日之所以敢讽刺沐彦卿,就是因为她刚刚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这里又不是沐家,她教训自己的儿媳妇怎么了,哪个婆婆不是这样过来的?
“郭家祖母可不要乱说,我沐彦卿自幼师承孟伯泀孟先生,父亲也是陛下钦点的朝廷命官,母亲贤良淑德,哪一样都不输于人,怎么到你嘴里,我沐家的家教就不好了呢?诋毁官员可也是要坐牢的,”最后一句话,沐彦卿是靠近郭老太的耳朵说的。
果然听到之后,郭老太被吓了一跳。
被吓一跳的何止是郭老太,还有郭敛和沐婷。
“彦卿,你祖母她年纪大了,说话有些慌乱并没有诋毁你和沐家的意思,只是这次你表哥做的有些过分,禁不住说了几句气话,”郭敛笑着说道,接着又皱了皱眉看着沐婷,“你还不赶快给彦卿解释解释。”
沐彦卿现在那里没有动,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心一点点往下坠。
“彦卿,你郭祖母她,她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怪罪她,她年纪大了,又是长辈……”沐婷吞吞吐吐的说道。
后面的话沐彦卿根本就不想听,怕自己控住不住,沐彦卿深呼了一口气,看吧,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是不想把她从那个环境中拉出来,只是她自己深陷其中,而且越陷越深,每次她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她自己先求助的,人去了之后也往往是她自己先反悔,然后和来帮助她的人站在对立面,嗯,那样的局面会让帮忙之人迷茫和难堪,但是沐婷从来不管这些。
他今天一定是脑子有洞,才过来管这些破事儿,“既然姑姑这样说,那这件事儿就是我多管闲事了,您多担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沐彦卿看了看沐婷。
沐婷被侄子陌生的眼神看的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侄子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
“姑父也别急着道歉,今日这事儿我刚刚听到了一些,不过既然您已经和表哥断绝了父子关系,就不要来打扰他了吧,”沐彦卿声音不小,周围人差不多都听见了,刚刚还在议论郭大夫品行不行的人,现在也变了口风。
而沐彦卿还没有住口的意思,“当时我父亲母亲都跟您商量过此事,郭表哥也在郭家祠堂跪了两天两夜,您都没有回头,当初那般坚决,现在何必来打扰他。”
郭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件事情他现在是提都不想提,而且关于小崽子在祠堂跪着认错的事情,他根本都不知道,不过等后来他从别人那听说这件事,他也没当回事儿,他当时是铁了心,那个小子如若不认错,不继续走仕途之路,他就永远不认他,可谁知道郭嘉竟然在医术上也混出了名堂。
“姑父那时候说的都是气话,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谁知道你表哥气性这么大,我现在想他了,想叫他回去看看,他竟然还记着仇呢,这不是没办法了,我和你姑母才来请人,”郭敛和气的说道,虽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脸质问,让他有觉得有些丢脸,但是他还是憋着气解释道,主要是周围人说话已经很难听了,得转变风向才行。
“哦,姑父姑母所谓的想念和我们平常人大概是不一样的,这六年间逢年过节没见姑父姑母想,出门远行姑父姑母也不担忧,几日前表哥刚刚救了一贵人您就想上了,”沐彦卿笑着说道,语气真诚的很,但是就是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儿。
郭嘉前几日确实救了一人,那人的身份不低,是长公主的驸马,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嫡亲的姐姐,想当初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她以一己之力力压当时后宫之中呼风唤雨的陈太后,压住了梁王,把自己嫡亲的弟弟扶上了皇位,一直到现在都深受当今圣上的尊敬。
驸马爷曾经长公主参军时身边的副将,年轻时随军作战保卫了陈朝的大好江山,最后落了一身的旧疾,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太医院的太医随身调治,直到最近病情恶化。长公主与驸马爷感情很好,成亲之后四处游历,也就是近些年驸马爷身子实在不行才留在了京城诊治,驸马爷病情恶化之后,长公主在京城之中寻找名医,回春堂的太傅自然被请了个遍。
之前的大夫都无计可施,郭嘉本着医者仁心,就冒险提了一张古方,长公主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想着驸马的身子实在已经破败的厉害,最后就决定用。
这之后,郭嘉都在长公主府悉心照料驸马爷,最近驸马爷身子慢慢好转,郭嘉才功成名退。之后,长公主府给郭嘉送来了诸多谢礼,还说可以答应郭嘉三个条件,生世有效,事情一传开,整个京城都为之振奋,长公主这话里的分量可不小。
这件事情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沐彦卿这时候说这些话,聪明的人立刻就听出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然后看向郭敛一家人的表情变成了不屑和讽刺。
郭连向来自诩高人一等,哪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听见周围人小声的议论,他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郭老太赶紧跟上,沐婷顿了顿,想和沐彦卿说些什么?
“干什么,敛儿都走了,你还站在那干什么?”郭老太中气十足的教训道。
“我知道了,”沐婷应了一声抬步就要去追郭敛。
“姑母,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是您还是听一听,这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本来就那么多,想多一点全靠之后相处中的积累,要只是一味的消耗,谁都受不了,亲人也一样的,您好自为之。”
沐彦卿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语气,但是沐婷停了之后,心头还是不自禁一跳。
那边郭老太大声的埋怨又开始了,沐婷没有耽搁,赶紧跑过去。
沐彦卿心中‘嘁’了一声,转身进了回春堂。
因为郭嘉,沐彦卿来过几次,所以回春堂的小厮对他还算熟悉,沐彦卿冲他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走向郭嘉的院子。院子不大,主要是晾晒药材和研究医术用,平常时候郭嘉也会住在这边,只有逢年过节和旬假的时候他才会回沐府。
“他们走了?”看到表弟独自一人进来,郭嘉开口问道,大概是因为他的缘故,表弟向来不喜郭家人,每次遇到郭嘉人对他不利,表弟都是义愤填膺,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他们就是笃定表兄不会出去对他们说什么才这样肆无忌惮,这样不行,尤其最近长公主府不是挺看好表哥,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表哥要尽早想个法子才是,不能总这样受制于人,”沐彦卿说道。
听到表弟连珠炮似的对自己提意见和分析事情的利弊,郭嘉笑了笑,这些道理他都懂,是的,他都懂,但是能怎么办?六年前明明闹得这么凶,以至于到最后都断绝了父子关系,但人就是能拉下脸来,想说几句话就把六年前的事抹的一干二净,作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还要你亲自过来,过两个月就是秋闱,你最近应该忙得很才是,”郭嘉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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