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珏儿
回程的路上又经过明月斋, 薛氏打开车窗往外看, 那些人还都没有走, 就算现在日头还很大, 围观的人也不见少, 可见这件事情影响之大。薛氏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铺子关门断了进项感到可惜,只是觉得这事儿影响越大给儿子造成的麻烦指定越大, 这费心费力的多了, 势必影响接下来即将要到来的秋闱。
薛氏倒是从来没有强求过孩子一定要拿到什么成绩, 但是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好像认为身为孟先生的学生就该拿到好的名次。单单是今日就有好几位夫人这样说, ‘听说沐夫人的儿子师承孟先生,那秋闱一定没问题了’, 薛氏其实最不愿意听到这些话,她的儿子她清楚,自小到大都自觉的很, 几乎没让他们做父母的和先生的受过累。
而且,薛氏一直认为,她的阿卿被孟先生选中是锦上添花, 而不是所谓的雪中送炭。
“娘,这件事情您就不要再担心了,表哥今日最迟明日就能回到京城,事情会直接转交给他的,”沐彦卿睁开眼,就看到看到自家母亲担心的表情,知道母亲在想什么赶紧出声宽慰,只要对方动了他的方子,这事儿就不会再拖下去了,而且之前他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只要敌方敢动,这事很快就能解决。
至于薛朗表哥这么快就回京,沐彦卿也是刚刚从陈府出来的时候才从青睢那边得知的。
薛氏笑着点了点头,听到侄子这就回京,这才放了些心,“阿卿最近累坏了吧?回府之后赶紧回院子歇歇,娘觉得你最近都瘦了不少。”
“好,”沐彦卿应了一声,他没有和薛氏争论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其实最近还胖了一些,母亲这种生物都是很神奇的,她不会听你说的,她永远只会说我觉得,不过其中夹杂着关心和爱护,沐彦卿并不反感。
马车悠悠转转,很快就到了沐府,沐彦卿把薛氏从马车上扶下来,又把她送回正院休息,忙了这一整日,母亲眉眼间有些疲乏,本来还说有这事儿那事儿,不过都让沐彦卿被推了。
薛氏性子从来都不是我一定要做什么,一定怎么怎么样,沐彦卿这样劝说几句,她就接受了,顺从的跟着往正院走。
母子俩前脚刚踏进正院,后脚管家就送了一封信过来,“夫人,少爷,老爷来信了。”
“真的!快拿来我看看,”薛氏非常的惊喜,声音都尖细了三分。
看到自家娘亲这样的高兴,沐彦卿也跟着笑了笑,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信封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来对薛氏说道:“娘,这大太阳晒着,怎么也得回屋拆信啊。”
薛氏赶紧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冲儿子笑了笑。
这信就是一封普通的平安信,写这封信的时候,父亲他们还没有到西蒙边防,里面除了报平安,还有就是问候家人,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内容,不过薛氏还是连连看好几遍。
“娘亲好好休息一下,爹爹平安这事儿我派人告诉祖母一声就好,孩儿先回了,”沐彦卿站起身。
薛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要是累的话,阿卿也休息一下。”
沐彦卿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主子,薛少爷已经到京城了,现在回了薛家,应该一会儿就到我们府上,”青睢上前禀报道。
沐彦卿点了点头,其实本来他没准备让表哥回来,主要是保定那边儿铺子也是忙的厉害,而且开新铺子必须有表哥坐镇才行,但表哥还是回来了,提前连个招呼都没打,想也知道十之**是为了他考量。
沐彦卿边想边往前走,一脚踏进博彦院,就有人过来禀报,“主子,他们对胭脂方子动手了。”
沐彦卿抬了抬眼,脚步没停,“继续说。”
“春芳阁从今日开始售卖胭脂新品,定价一两银子,并且在私底下和许多顾客都说,胭脂粉质比我们明月斋的质量要好。”
沐彦卿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胭脂盒,打开瞧了瞧,颜色有些粉白,粉质倒是细腻的很,不说其他,比之前春芳阁的胭脂可好太多了。
要是沐彦卿手里现在拿着的是其他产品,他或许不敢轻下断言,但是这胭脂可是沐彦卿自己出的方子,为此他还曾经专门窝在小房间里研究过数月,所以粉质他一碰就知道好是不好,而且他能看出这是模仿自己的方子做出来的东西。
沐彦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在方子保密一事上,他与阿瑜以及表哥的意见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往外泄露,这算是明月斋安身立命的根本,为了保密他们甚至没有让外人接触过制作过程,专门花费大笔银钱买来了众多卖身契在手的仆人。
丁掌柜虽然也算是明月斋的元老级人物,从明月斋开张之日起就在了,但是他可完全不知道这方子的具体内容,毕竟像这样的老狐狸,谁知道哪一天他就把主家给卖了,现在看来,他们之前的考量很有道理。沐彦卿眯了眯眼,之前阿瑜准备了数十张特制方子让他去取,就是不知道他最后选择的是哪一张。
“这件事咱们先不管,就让他们赚一笔吧,这两年来,因为明月斋春芳阁可是亏了不少银子。不过还是希望他们适可而止一些,蛇心不足想吞象,也得看看自己有那个本事,”沐彦卿笑着说道,那十张特制方子都是原本方子的变形,不过写方子和研究方子都是阿瑜跟进的,他这边还真不知道最后会得到个什么结果,总之肯定不会危害到性命的就是了。
不过,阿瑜出手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他应该会选择最快能出结果的法子,现在想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挺不错的,他们不是会找人在明月斋门口闹事吗,最好是让他们体会体会真有人闹事的结果。
倒不是说沐彦卿他们狠心,竟然眼睁睁看着这些顾客要出事儿,但这事儿怪谁,自古商场如战场,要是他们没有这些准备,春芳阁直接把方子窃走,明月斋就真的要关门了,明月斋要存活下去,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
顾客无辜,沐彦卿他们也无辜,总之现在沐彦卿就算去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挖苦他,人就是这样,自己不真正吃点亏是不会死心的,要不怎么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呢,总之最后都没有坏处。
因为薛朗表哥要过来,沐彦卿没有回卧房,直接窝进了书房,他也没有看书些文章,而是在作画。
熟练地调制颜料,经过多次配比配出自己想要的颜色,沐彦卿继续在那副作了半年有余还没有完工的画布上动作,传统画作以写意为主,不求形似但求有神韵。
沐彦卿握着毛笔,笔尖墨在宣纸上点点晕染,笔下勾勒出一朵朵的荷莲,微风吹来,荷叶点点,总之非常的有意境。
沐彦卿手里这幅画描绘的是从书房窗子朝外看去能看到的他的院子,博彦院里的一草一木皆是他拍板决定的,沐彦卿熟悉这里的一切,所以作起画来算是得心应手。
其实景物描绘并不难,只是沐彦青这一幅画并不只画当下,算是集合了博彦院的四季,春日万物发芽,树梢枝头地上土中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夏季池塘里的荷花朵朵密实,蜻蜓站立上头,随风摇曳;秋季的落叶枯黄,树干嶙峋;冬日的雪铺满地,梅花飘香。
总之景还是那些景,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是沐彦卿把它们相互之间最美的时刻印在了画布上,让本来四个不会相遇甚至永远距离遥远的季节聚到一起,在一张画布上展现了出来。这可以说是沐彦卿一直都有的想法,只是今年才开始着手动作。
“主子,表少爷过来了,”就在沐彦卿观察荷花池的时候,青睢声音从外面传来。
“请进来,”沐彦卿应了一声。
不多会儿,薛朗就踏进了书房,一路上风尘仆仆,虽然已经回薛府换了衣裳,还是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疲乏。
薛朗今年二十二岁,因为自小身子虚弱,用药用的多了,所以就算现在已经无大碍,但是脸色还是苍白,看起来不具有丝毫的攻击性,当然这都是表象,不然也不能把明月斋经营的如此成功,不过与亲人而言,确实是没有攻击力就是了。
“本来我想先去拜见姑母,就被你的人带到这里来了,”薛朗笑着说道,与人物形象非常不相符的是他的声音非常的爽朗。
“我和我娘今日去陈府参加了陈老夫人的寿辰,也才刚回来,现在应该正在歇息,等晚膳的时候在一起拜见也不迟,”沐彦卿解释道,然后把笔放在一旁,在旁边的铜盆中净了净手,像模像样的给薛朗施了一礼,“表哥舟车劳顿,连休息都没休息就到我这儿来了,倒也是辛苦。”
“我们兄弟就非得这样客气下去?”薛朗笑着问道。
“我这不是觉得把事情都推给表哥有些过分,正在表达歉意吗?”沐彦卿跟着笑。
“这件事情并不费什么功夫,你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来只等着收网就行了,总之我也是给自己干活,哪有什么推与不推?”薛朗笑着说道,他到没有觉得辛苦,趁着这个机会把铺子里的杂碎都剔除出去也好,总好过之后外面的铺子都开张了,京城这边背后插刀的好。
沐彦卿点了点头,“收网应该也快了,就在表哥过来之前,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春芳阁出了新的胭脂,”沐彦卿指了指案几上的盒子,“就是那个。”
薛朗把胭脂盒拿起来,从外表看起来和明月斋的就及其相似,打开盒子,捻了捻里面的粉,非常的细腻,与明月斋差不了多少。
“这应该是根据阿瑜之前未雨绸缪准备的方子制成的,当时我并没有细看也不知道到底丢的是那张,不过阿瑜性子就是快准狠,之后表哥你多注意一些,”沐彦卿说道。
“这里面真有丁掌柜的手笔?”薛朗沉吟道,他们当初制作这十张方子防的就是丁掌柜,现在这边出事,那有猫腻的肯定就是丁掌柜了。
沐彦卿点了点头,“那老狐狸算盘向来打得噼啪响,不知道对方承诺了他什么好处。”
“话说我一直有些好奇,你怎么当初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的?”薛朗温声问道,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记得当初他们三个就是一起去了一趟铺子,然后回来的时候表弟就说丁掌柜有些问题,却一直都没有说理由。
“因为熏香,”沐彦卿笑了笑。
“熏香?”薛朗不解。
“因为我当时在丁掌柜身上闻到了好几种花香,那种甜腻混杂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沐彦卿说道,“我和阿瑜请丁掌柜之前专门调查了他这个人和他家中情况,丁掌柜的夫人性子很强势,而且很保守,寻常丁府连个丫鬟都没有。”
薛朗笑了笑,“就不能是他夫人突然转性了?”
“不,一个女子身上顶多只用一种香,如果多种熏香混杂,反而只会让人不舒服,而且就算是混合,也不会那样强烈,即使是已经沐浴换了衣裳还能闻到,要说能造成这样情况的地方,除了花街我想不到第二个地方,”沐彦卿笑着说道,他自小对香味儿非常的敏感,之后又因为做胭脂水粉而专门了解了熏香,所以他不仅长了一张好鼻子,而且还很了解,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更不用说丁掌柜身上那几味香全部都有**的功用,想也知道是这是花楼才有的待遇。
依照丁掌柜的情况,他的月银向来都是上交家中,那次也不例外,按理说他根本没有银子去喝花酒,但是他有了,事出反常必有因,他们顺藤找萝卜,终于是找到了这个因。
薛朗也跟着笑了笑,这两年他因为要经营明月斋,胭脂水粉这些他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但是对于各种薰香,他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很难闻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说起来,丁掌柜走后,还要物色新的掌柜,你有眉目吗?”薛朗揉了揉太阳穴。
“我之前看上一人,不过要不要来端看他个人,总之现在不急,且等等呗,”沐彦卿答道。
薛朗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到了去西蒙边防一事,沐彦卿只说阿瑜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次提出来了而已。
“我到认为比起参加科举考试,那个更适合阿瑜,从以前开始一想到阿瑜之后会做个文官,我都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薛朗笑着说道。
沐彦卿想了想,也觉得好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过如今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或许阿瑜天生就该走另一条路。
表兄弟俩说说笑笑讨论了很多,转眼就到了晚膳的时辰。
薛朗见到薛氏和郑氏,自然又是一番见礼,他这次从保定回来,虽然匆忙,但是各种礼品都是准备齐全的,总之他到姑母家里拜访,礼数之上没得挑剔。
“嘉表哥今日不回府?”沐彦卿没有看到郭嘉,随口问道。
“已经传消息回来了,说驸马爷的情况刚稳定些,今日就在那边守着了,嘉儿怕夜里出什么事儿,”薛氏回道。
沐彦卿点了点头,就入了席,因为并没有什么生人,所以席上氛围还不错。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日收到平安信的事儿。
“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你爹爹他们应该已经到西蒙边界了吧,”郑氏叹了口气,儿行千里母担忧,作为母亲,她自然是非常关心这件事儿。
“嗯,如果路上不出意外的话,阿爹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沐彦卿应了一声。
席上提到远方的人升起了淡淡的愁绪,他们挂念了沐世规一行人也还没有到西蒙边防的营地。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两日日程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场雨,陈太尉带领的大军自然选择了冒雨前行,他们的脚程对于各位守城的陈朝将士来说是很重要的,能救命。所幸他们之前经常在困厄的环境中锻炼,倒是也没有将士想着逃离。
沐世规一行人本来也是要随大军继续往前走的,毕竟跟着大军也安全些,尤其这边虽然距离正经的西蒙防线不近,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这时候出了一些意外,三皇子发了高热,三皇子是和谈这一行人的统领,他现在出了事随行之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陈太尉表示大军一定要先行,不然会影响两国交战的结果。
沐世规清楚陈太尉来西蒙边防的目的,那就是守卫疆土,击退敌兵,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能给拖后腿。
于是,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大军先行,本来的一波人分成了两波,和谈一行人留下来安营扎寨,让三皇子缓缓再重新出发,为了保护三皇子陈太尉留了好些侍卫下来。
然而这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在陈太尉率领大军离开后的那日晚上,和谈一行人就遇到了袭击,来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他们明显是冲着三皇子过来的,索性他们这边儿人多,最后倒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本来以为这雨天亮之后就会停,但是它竟然哗啦啦下了两日有余,这两日间和谈这一行人经历了五次袭击。
沐世规身边有木顺是贴身护卫,席瑜走之时还把青澜留了下来,所以倒是没有受伤,不过陈太尉给他们留下来的将士,被血洗了大半。
等雨停下来,开始清点人数的时候,三皇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现在倒是不发高热了,不过却给刺激到了。
一直到第三日一早,和谈一行人才开始重新出发。
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底,但是都装聋作哑的只作不知。这一来没有证据,那位现在可是储君,地位尊贵,怎么能轻易被人怀疑;二来他们这些臣子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些刺客也没有穷追他们不放,从始至终,他们针对的就只有三皇子一人。
沐世规自然也和大家一样,作为他还不想早早的站队,主要是太子和三皇子半斤八两,实在说不上谁比谁强,这夺嫡之路向来死伤无数,哪一个皇帝不是踏着森森白骨才能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做臣子的还得慎重。
“沐大人,”沐世规刚坐上马车就听见有人唤他,掀开车帘就看到了三皇子身边的宫人。
“是三皇子有什么吩咐吗?”沐世规恭敬的问道,不论如何这君臣之礼还是要守住的。
“我们主子爷说到了营地之后,先不急着把马车上的物资分配下去,等一切都整理好了,他会亲自出面慰问各位将士,提前告知沐大人一声,免得届时手忙脚乱,”宫人说道。
沐世规点头,重新回到马车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这本来就是要慰问各位守边将士的,自然是去了之后立刻下发比较实际,而且在他们这个地方已经能够听到厮杀的声音,就说明这两日西蒙边防这边也不太平,这样的时候慰问将士再得宜不过,三皇子为何要推迟,他想推迟到什么时候?
第69章 无奸不商
沐世规虽然对三皇子提出的这件事情有诸多的想法, 但是没有表达出来, 他们这一次严格说起来都算是三皇子的随行官员, 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不用有自己的意见, 总之一切听吩咐是最好的选择。
很显然,三皇子很满意沐世规的态度, 这两日比起其他几位反应激烈的官员, 沐世规的待遇明显不同。不过沐世规并没有太把这些放在心上, 因为他现在没有站队的想法, 所以他做起事儿来是不卑不亢, 对三皇子的态度也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丝毫没有谄媚之意。
三皇子也很快意识到了沐世规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动怒, 比起其他躲着他还暗戳戳妨碍他的官员, 沐世规这样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正是因为这份独特,所以他更看重沐世规些, 平常时候也乐意多和他说几句。
这样一来,在‘和谈’这一行人之中, 沐世规这两日倒是自在的很。
虽然他们一行人与陈太尉的大军只差了两日的日程,但是因为他们耽搁了两日,又比大军行进慢些, 所以第三日午时正才算正式赶到了西蒙边防的安营扎寨处。
越往前走,兵器交接的声音,以及各种惨叫外加号角之声听得越来越清楚, 因为两国正在开战,几位将军都在前线指挥,所以这些来迎接三皇子一行人的是席瑜。
“末将奉命在此迎候三皇子,现在战事紧张,几位将军不能亲迎,就先陈太尉现在也在前线指挥作战,还请三皇子见谅,”席瑜直接说道。
“自然国事紧要,我们不妨事的,”三皇子温和应声。
“三爷大义,曲将军之前已经吩咐,几位到来之后可以先去营帐休息一下,等战事告一段落,几位将军会亲自去拜见三皇子,”席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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